《殊途》修崎

29、29

　　何清欢蹲了好一会才回去病房，周瑜书还没醒，何清欢坐在她身边静静的看着她。
　　手机调了飞行模式，何清欢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目光一点点扫过她的脸，发觉比起在记忆里，她的脸多了好多皱纹，他已经忘记了他们有多久没有安静的呆过一会。
　　何清欢已经忙了一天了，这会却不太睡得着，就这么静静呆到了实在撑不住，抱着臂睡了一会。
　　周瑜书早上六七点的样子醒过来了，何清欢才刚眯一小会，黑眼圈重的能垂到地上了。
　　两人一对视，那一瞬间居然都讲不出来话。
　　还是何清欢率先打破沉默，语气有点生硬；“你下次别再喝那么猛了。”
　　周瑜书半躺在床上，面色还是苍白的，冬天的天这个时候还是微微暗，何清欢都不太能看清她的脸色。
　　过了好一会周瑜书才点点头，眼神从何清欢身后收回。
　　何清欢不用想都知道她在等什么，脑子一热就快将昨天的事情通通抖落，最后理智刹住车，继续说：“医生说你24小时内不能吃东西，忍一忍吧，我晚上带饭来看你。”
　　何清欢说完就站起来要走。
　　“他没来吗？”
　　何清欢心底在呐喊，想要不顾一切将一切抖落出来，最后转身看见她苍白的像是纸一样的脸色的时候变成了哑巴，低下头，道；“晚上见。”
　　何清欢回家的时候夏北然还没起，何清欢身心疲惫，没精神洗澡，将身上脏衣服换下来，躺上床。
　　一觉睡到闹钟响起来，何清欢还没睡饱，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坐起来缓了好一会，抓起旁边的羽绒服穿上。
　　厨房声音大，何清欢走过去，夏北然在对着手机教程做饭。
　　没开抽烟机，里面温度对比外面高了不少。
　　何清欢走上前，在夏北然背后伸手开了抽烟机的开关。
　　何清欢能明显感到夏北然的身子都僵硬了，挑了下眉提醒：“要糊了。”
　　夏北然赶紧翻炒了几下装盘。
　　尽管何清欢靠回去原来的位置，离他也有一点距离，夏北然还是感觉到浑身都不太自在起来。
　　刚上网查到的和男友相处经验也一下全都忘了精光。
　　“在想什么？”
　　“怎么和男友自然相处。”
　　夏北然一时嘴快把话都抖出来了，脑子里不断重复播放。
　　‘完了完了完了’
　　转头一看何清欢果然笑弯了腰，在夏北然的凝视下好不容易憋住。
　　“想不到你还是个理论派啊。”
　　夏北然面无表情拿着锅铲走到何清欢面前，把他轻轻推到外面，把厨房门一下关上：“滚。”
　　何清欢笑的那一会心情好多了，回到房间收拾出出门的衣服进了浴室。
　　他掐着点，出来的时候夏北然刚好做好饭。
　　才下午4点多，何清欢进厨房帮忙拿碗筷，顺口问：“这算午餐还是晚餐。”
　　夏北然在洗锅，斜了他一眼：“这算Drunch。”
　　何清欢“哈？”了一声，刚把手机拿出来打算搜。
　　“午晚餐，土狗。”
　　何清欢点点头，“行，那你是土狗的男朋友洋狗。”
　　听到这话的夏北然锅差点没握住，嘴角止不住上扬，用了好一会才压下去，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傻才走出去。
　　何清欢已经坐好了，夏北然看到他身上的衣服问：“你等会还要出门吗？”
　　何清欢盛了一碗饭递给他，点了点头：“我妈住院了，我得去看看。”
　　“啊？”夏北然有些不知所措，抿唇。
　　“没什么大事儿，干嘛做出这副表情。”何清欢倒是轻松，朝他笑，夹过菜送到嘴里。
　　“怎么样？”夏北然没怎么进过厨房，这倒也算是第一次独立完成做饭。
　　何清欢把嘴里的咽下去，点头：“比你第一次下的蛋好多了。”
　　夏北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往事不必再提。”
　　“对了手机给我一下。”何清欢伸出手。
　　夏北然盯着电视看，没转头，把手机递给他。
　　他手机没设密码，何清欢划开，百度搜索的页面就映入眼帘。
　　何清欢挑眉，忍了忍没笑出来来惹毛他。
　　点开通讯录把自己的手机号码输进去递还给他。
　　夏北然接过手机一看，才想起来一直以来两个人都是靠微信联系的，只有何清欢单方面有他的手机号，而且从未打过。
　　夏北然看着上面何清欢三个字手指一动改成了另外三个字。
　　何清欢看见了，问；“你改的什么？”
　　夏北然终于看了他一眼：“你猜。”
　　何清欢点点头，低头接着吃饭，等夏北然把手机放在桌面上的时候慢悠悠拿出自己的手机打了电话。
　　‘不高兴’三个字亮在屏幕上的时候夏北然赶紧摁掉，“卑鄙。”
　　“我这叫智取。”何清欢话音刚落手机闹钟就响了。
　　何清欢摁掉，对夏北然开口：“我先走了。”
　　夏北然下意识点点头，等何清欢走才注意到他碗里还没动多少。
　　何清欢在医院外面买了买了小米粥，刚进去他就看见周瑜书床边坐了一个人。
　　周瑜书半躺在床上，看着他，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温和，扫到桌子前只有一个果篮。
　　何清欢站了好一会，冷风灌进来，周瑜书才抬起头来看他。
　　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把还是温热的小米粥放到桌子上，打好小桌子，瞥了一眼何维思手上的苹果继而说：“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吃好消化的东西。”
　　周瑜书看了他一眼，何清欢全当看不见，站在一边：“吃完我就走。”
　　何维思轻笑了下，把苹果递给何清欢。
　　“不好意思，我过敏。”
　　周瑜书终于说话了，皱眉：“你什么时候对苹果过敏了？小时候不是吃的好好的？”
　　何清欢下意思要刺回去，扫到周瑜书身上的病号服，忍住了，沉默以对。
　　周瑜书不知道是因为医生说要细嚼慢咽还是就是想和何维思多呆一会，这一碗小米粥吃了快一个小时才吃完，何清欢都快把夏北然的朋友圈背下来了。
　　“我走了，明天放学我再来，医生说后天才能出院。”何清欢边说边把东西收拾到垃圾袋里。
　　“好。”
　　周瑜书的回应让何清欢多看了她一眼，他以为得不到她的回答的。
　　何清欢还没走到门口何维思就追上来。
　　“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刚刚没和你吵是给我妈面子。”何清欢面无表情说完就要绕开他走。
　　“我送你。”何维思跟在他旁边说。
　　“用不着。”何清欢已经不耐烦了，干脆停下来，冷风吹的他火气更大：“你到底要干嘛？你就不能和平时一样除了要离婚就跟死了一样吗？今天你来干嘛？看她发现被你耍了十几年结果还对你死心塌地的样子吗？”
　　“不是她之前求着我来看她的吗？我如她的愿了你不是应该高兴吗？她是你妈，我就不是你爸？”
　　“你配？你当时奶奶一走直接就把小三带到家里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我是你儿子，这些年如果不是为了要离婚你连我都不会联系，毕竟我是你曾经背叛初恋的证据。”何清欢往后退了好几步，他还有理智，不想和何维思在大马路上大打出手一起丢人。
　　何维思气笑了，“你是不是真不怕我把你和那个男生住在一起的事情抖出去。”
　　几天前的何清欢听到可能还觉得没什么，现在的他听到这句话心抖了一下，
　　“随你们的便。”何清欢不想再和他扯下去，这两天给他们一弄自己连作业都没写家教也没去干，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就上去。
　　听着司机车上的车载电台他的心才缓缓平静下来，想着自己肚子也还没吃饱烦得‘啧’了一声。
　　回去吃点方便面算了。
　　何清欢下午刚睡完，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也不知道该干嘛，干瞪着眼看着外面的景色。
　　手机忽然开始震动，他划开。
　　夏北然：‘你大爷的，你是不是看见我百度搜索的内容了’
　　‘我草，你还给我收藏’
　　何清欢看着笑出了声，敲了几个字回过去。
　　‘可是我第一次见恋爱都要百度的’
　　夏北然马上发了几个问号，忽然发了一个冷笑的表情。
　　‘意思是你很熟练嘛何清欢’
　　何清欢看着这几个字忽然感觉不太妙，敲了几个字又反复删减。
　　‘...你吃醋了？’
　　对面回复的很快。
　　‘滚。’
　　开始带句号了，是真的。
　　何清欢嘴角都不自觉地上翘，一路翘回了家里。
　　刚想要掏出钥匙开门又停住了，把钥匙塞回口袋，敲门。
　　没几下木门就开了，剩外面的防盗门。
　　“没带钥匙啊？”夏北然靠在木门上，一副‘快来求求我’的样子让何清欢笑的酒窝都出来了。
　　“嗯，求求你给我开个门吧。”何清欢忍住笑对他说。
　　“你还笑！你的尾巴都翘起来了。”夏北然虽然这么说还是把门打开了。
　　何清欢站在玄关处把鞋子换了，看见饭桌上还留了两个盘子。
　　“...丢了浪费。”夏北然也注意到，抢先一步开口。
　　何清欢走过去，把盘子端进微波炉里加热，开口：“便宜我了。”
　　“作业写完没。”何清欢坐在夏北然旁边，夏北然在看综艺，乐的不行。
　　“咋，你要给我检查啊？”夏北然顺嘴说，说完没得到回复缓缓转头，对上何清欢的眼睛，开口：“你特么认真的吗？”
　　见何清欢还真的一副认真考虑的样子，脱口：“我艹，交个男朋友你没说还附带家教老师啊。”
　　“买一送一，毕竟你是第一个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