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修崎

30、30

　　夏北然听了反应过来，嘴角下意识上扬，转身把沙发旁边的书包扯过来，递给何清欢。
　　“在里面。”
　　何清欢接过，一一拿出来，找出来物理作业，从茶几下面的桌子拿出自己的开始对答案。
　　这些卷子好些题百度也查不到，江见月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几道大题何清欢卡了几天也没能写出来。
　　夏北然看见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答案一动不动沉思的样子，从沙发上起来凑过去。
　　从头到尾捋了一次自己的思路没发现什么问题，开口问：“怎么了，我哪里不对吗？”
　　“...你写的那么简略真的不会被骂吗？”何清欢重新看了好几次夏北然的答案才多多少少能摸到点逻辑，他只把重要的部分写上去，往往第一行写了第一步第二行就跳到第四五步了。
　　“我考试的时候会写全的。”夏北然摸了摸鼻子，他这么写完全是图省事，接着：“要不我给你讲讲吧。”
　　何清欢点点头，下一秒夏北然就从沙发上滑下来，坐在他旁边，伸长手臂去拿草稿纸的时候手腕压到了何清欢的手，那一瞬间被冻了一下。
　　家里门窗紧闭，可南方的冬天的冷气不是关了门就算了，寒冷会钻进每个骨头缝里。
　　夏北然一开始倒是没什么感觉，他耐寒，手到了冬天就算不是暖洋洋的也是正常体温，他一直认为所有男生都一样。
　　“你的手怎么那么冷？”
　　何清欢还在想他的解题思路，一下被打断有点反应不过来，侧过头看他。
　　夏北然没想那么多，干脆用自己的手覆上去。
　　冰的像是刚在冰水里泡了好一会拿出来一样。
　　何清欢这回是真的呆住了，冰冷的手被热源覆盖的一瞬间慢慢变得酥麻，随即热源传递到他手上，似乎连着一块传到了耳朵。
　　夏北然倒是自然，右手盖着他的手，半直着身子，左手还在乱成一团的桌子上翻草稿本。
　　“草稿本在语文书下面。”
　　何清欢出声。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草稿本？”夏北然转过去看他，何清欢已经把手从他手掌下抽出，重新低下头握着笔在试卷上写了个解，但是迟迟没有下文。
　　“你快点，我困了。”何清欢用还是冰冷的左手捂住脖子，试图用这点冰冷传到耳朵来降温。
　　夏北然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最后点了点头，把他的卷子拉过来。
　　“这道题本质上还是匀速运动的问题....”
　　夏北然其实很讨厌给人讲题目，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思维过于跳跃又不属于耐心那一挂的，如果讲了对方还不懂他会很不耐烦。
　　但是他这会尽量讲仔细，讲了还没有五分钟何清欢打断：“其实不用讲那么细。”
　　这倒是正合他意，夏北然就按着自己的解题思路讲了一次，拿笔在草稿本上列了几个公式就讲完了一道大题。
　　何清欢拿了那么多次年级第一多少也是真的有两把刷子的，夏北然讲完一道何清欢就已经开始下笔了。
　　何清欢写完就把卷子推回去示意接着讲下一题。
　　等夏北然讲完又拉回去埋头动笔，全程不说一句话，几个来回过后何清欢也写完了，把夏北然的作业整整齐齐叠好放回书包，接着开始整理自己那一叠。
　　“我去，你这是用完就扔？”
　　何清欢终于肯赏赐他一句话。
　　“那我明天帮你补生物。”
　　夏北然还没来得及想到什么回复何清欢就已经站起来了。
　　“我睡了，晚安，记得关灯。”
　　夏北然看着那扇门关上的那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操。”
　　站起身把大灯一关也进了屋子把书包一扔，把自己甩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想，这个恋爱谈了和他们没谈有什么区别吗？
　　眯上眼睛那一会，夏北然忽然想起刚刚握上何清欢的手的时候，余光一瞥看到他的耳朵。
　　笑出声。
　　所以这是害羞了？
　　想着想着他就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被何清欢叫起来。
　　“我闹钟又没响？”
　　夏北然撑着坐起来，半眯着眼睛摸手机。
　　冬天六点半，天还是黑的，何清欢没开灯，唯一的光源还是客厅射进来的那一点。
　　“响了七八次。”何清欢已经洗漱完了，肩上还背着书包。
　　“操。”夏北然抓起旁边的羽绒服套上，寻思着自己下次换个铃声。
　　“走了，今天跑步我帮你签了。”何清欢等他爬起来后说。
　　夏北然在衣柜找衣服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张嘴问：“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亏心事儿吗？”
　　何清欢忍了忍，没怼回去。
　　“想对你好一点你还不习惯了？”
　　“嗯，”夏北然点了点头，打开水龙头调成温水，“你还是贱嗖嗖一点吧，我比较喜欢。”
　　何清欢这回真没忍住，扔下一句：“你自己签去吧，妈的。”就出了门。
　　腾出一只手给宋修发了条信息让他帮忙代签，一边刷牙一边想等会吃什么早饭。
　　最后想了下还是提早了一点出门。
　　“签了没？”
　　夏北然一边把早饭递给何清欢一边转头问宋修。
　　“耍我呢哥，你的名字早就被人签了。”看见夏北然给何清欢的早饭问：“麦当劳？我怎么没有！”
　　夏北然听到这话把头转向何清欢，一边把自己吃了一半的蒸饺递过去：“麦当劳没有，玉米饺子要不要。”
　　“我不挑。”宋修接过去。
　　何清欢还没接，夏北然又推了过去：“干嘛？还要我喂你吃？”
　　“谢了。”何清欢总算接了过去，里面就装了一个包还有一杯咖啡，何清欢看着自己手上开了一半的速溶咖啡扔也不是喝了也不是。
　　“COS自由女神呢？速溶咖啡举半天。”夏北然把作业交了回来还看见何清欢举着那包咖啡粉。
　　“你喝了吧，一天喝两杯我会睡不着。”何清欢往前递了点，示意夏北然快接过去。
　　夏北然接过，开口说：“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一天和七八杯咖啡，哪天死在家里一解剖出来浑身都是黑咖啡的人。”
　　“在我还能好好说话的时候，滚。”何清欢把书本合上，专心吃早餐。
　　“诶，”夏北然真忍不住，凑过去问：“你昨晚是不是害羞了？”
　　何清欢这会一口没嚼完就咽了下去，被噎的直咳嗽，喝了好几口咖啡才顺下去，咖啡还是热的，在嘴里滚了好几次才吞下去。
　　“...你要是有精神病就去治，别来我这发癫。”
　　夏北然也没想得到什么回答，就想着逗逗他，从书包拿出水杯拧开，里面还是冷水，干脆把咖啡粉一把倒进嘴里，灌了几大口冷水顺下去。
　　冷水混着苦咖啡让他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你就是这样冲咖啡的啊？”何清欢眼睛都瞪大了，他只在网上看过段子，没想过真的有人是那么干的。
　　“没见过世面的土狗。”夏北然把竞赛卷子铺平开始做，今天一回来就在他桌面上，上面还贴了张便利贴。
　　‘中午写完来办公室’
　　今天十点竞赛出成绩，江见月似乎对他很有信心，一早就把下一阶段的任务布置完了。
　　周一有几个科目还是在讲卷子，夏北然在英语老师在台上讲的时候把物理卷子压在英语书下面，左手撑着头。
　　没写几道题何清欢就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夏北然下意识扯过英语卷子盖在上面，装模作样的写了几个单词后才抬起头。
　　果不其然和郑肴警告的视线对上了。
　　夏北然老实下来，把物理卷子折到一边，没敢再动笔，眼睛倒是在乱飘。
　　看见何清欢低着头在做自己的英语练习册，老师只是扫过，没多停留几秒。
　　他不敢讲话，从草稿纸上撕开一个小角，写了几个字递过去。
　　何清欢接过，没回复，把自己的答题卡递给他，夏北然莫名其妙接过来，看着他，一脸‘你干嘛？’
　　没过多久他就传回来纸条。
　　‘凭什么你写题目老师不抓你’
　　‘整个年级就我的客观题没扣分’
　　夏北然接到，来回翻了好几次，发现真的是，只能老老实实翻开卷子听郑肴讲题。
　　等下课何清欢上去讲台让老师批改作文的时候拍了拍宋修，问：“何清欢英语一卷从来不扣分？”
　　这回轮到宋修看智障一样看着他了。
　　“你真以为他是神仙呢。偶尔几次能不扣分，基本上控在五分内吧，5分对我们情哥来说都是多了。”
　　变态。
　　夏北然下意识‘我艹’了下。
　　“仰望吧凡人！”
　　宋修想要拍他的肩膀，手快要搭上的时候和夏北然警告的眼神盯上转而拍向他的大臂。
　　下面有两节物理连堂，夏北然看着只做了三分之一的卷子，叹了口气拿起笔接着写。
　　“同学们，宣布件事。”
　　江见月在上课铃一响就走进来，脸上压不住的笑。
　　“这次复赛我们学校进了48个人，我们班就有15个。”
　　江见月把15个人的名次都念了出来，15个里面拿了一等奖的有3个，除了另外两个大家都熟悉的实力，夏北然一下收到了四面八方的注视。
　　“牛啊，夏北然，背着我们偷学呢。”
　　“请吃饭啊。”
　　夏北然挑眉，点了点头。
　　“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