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修崎

26、26

　　“他会不会成为地球上第一个因为没吃感冒药就挂掉的人我不知道，但是你再说下去，我会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因为被人念叨然后挂掉的人。”何清欢说完直接上手摇夏北然。
　　夏北然睁开眼睛，脑子里雾蒙蒙的，看见一堆人围在一起，话也没经脑子直接出口：“你们围在这看猴呢？”
　　“我的天，你的三眼皮能不能分我一个。”宋修首先注意的就是他困的压出来的三眼皮。
　　李乐也凑上去看：“你这不是给江见月累出的工伤吧？”
　　夏北然面无表情的把他们的脸一个个拍开，拍到何清欢的时候手放下来问：“你也和他们一起犯病？”
　　何清欢挑眉，站直了腰：“叫你回家。”
　　夏北然慢吞吞‘哦’了一声，他困的不行，感觉自己站着都能睡着，把手机从书包拿出来揣回兜里，两只手干脆也揣回去，抬起下巴示意何清欢快走。
　　“书包呢？”何清欢指着他的书包问。
　　夏北然把眼神分给了他，率先迈开步子：“劳逸结合懂么你，劳模。”
　　何清欢都习惯他一天换一个新外号了。
　　最近的天一天冷过一天，冷风吹来都好像能把人吹的浑身上下抖一下。
　　夏北然把脖子缩了缩，埋在围巾里面，这导致他说话都瓮声瓮气的：“人为什么天天要洗澡啊。”
　　“你说我去研究一种吃了就不用洗澡的药怎么样？”
　　“我今晚能不能不洗澡啊？”
　　在夏北然又问了好几句以后何清欢忍不住了，“V5000我等会帮你洗完给你擦干净直接送你上床。”
　　夏北然眼睛都睁大了，好不容易捂热的手也伸出来，指着自己：“我诶，身材好脸蛋好，你帮我洗澡我没让你给我钱就不错了。”
　　何清欢把脚步加快了，他就知道夏北然的脑回路和别人不太一样。
　　夏北然浑身酸的和被人打过一样，屁股一沾到沙发就像顺势躺下去。
　　“洗澡，洗完吃饭再吃药。”何清欢踹了他的小腿。
　　夏北然听到那么多事情只觉得身子更加酸了。
　　“我现在去死会不会快一点。”
　　何清欢没管他，自顾自的把书包甩到沙发上，挽起袖子进了厨房。
　　过了一会里面传来洗东西和何清欢的声音。
　　“趁我还没有开水，快给我去洗。”
　　夏北然拖着脚步往浴室走。
　　何清欢时间掐的很好，夏北然刚出来没多久他就做完了。
　　夏北然看着两碗素面，拉开椅子坐下同时用被冷风吹的冰冷的手捂上碗壁，状似无意的问：“你平时不是不吃夜宵的吗。”
　　“饿了。”何清欢头也没抬，手上还在回答单词软件的单词问答。
　　夏北然没再问下去，他这碗分量不大，他现在洗完热水澡更困了，就只想快点吃完回床上睡觉。
　　他刚放下碗就听见何清欢开口：“茶几上的药吃完。”
　　夏北然看他的头都没抬起来，问；“你是在头顶上长了只眼睛吗？”
　　“...你生病的症状是不是话会变得尤其多？”何清欢没忍住，问他。
　　“没观察过，第一次在别人面前生病，你等我下次生病再看看你就知道了。”夏北然跨过沙发背，抓住药就着旁边的温水一块吞进去。
　　“谢谢，这种荣幸你下次送给别人吧。”
　　不知道是不是药效的原因，连刷牙时冰冷的水都没能驱赶他的困意，反而越来越困。
　　他脸刚接触到被子眼睛就顺势闭上了。
　　夏北然这回睡到了自然醒，吸了吸鼻子，又把头埋进被子一点。
　　从枕头底下，摸出来手机连闹钟都还没响。
　　窗帘昨晚没拉，六点多的天在冬天还是黑的。
　　他挣扎了一会还是从被窝里出来，昨晚没什么感觉，现在肚子已经饿的胃有点抽抽了。
　　何清欢还没起，夏北然动作放轻，打开冰箱，里面只剩下几瓶咖啡和啤酒。
　　夏北然望着冰箱沉默了一会，最后认命的拿起外套出了门。
　　夏北然刚回来，套头上的帽子都还没能摘下来就和开门的何清欢对上了眼。
　　“请你吃早饭。”
　　夏北然举起来手里的早餐。
　　何清欢把衣服裹紧了，半眯着眼眼睛：“你往里下药了？”
　　夏北然把帽子扯下来，摸着还暖着的早餐取暖：“是啊，我喜欢恩将仇报。”
　　何清欢顺势在他对边坐下来，扒开筷子问：“你这次考试怎么样？”
　　“...你吃饭的时候就不能捡点有食欲的话题说吗？”夏北然把夹到嘴边的肠粉缓缓放下，问。
　　何清欢耸肩，示意自己闭嘴不说话了。
　　“我擦，你除了学习没啥好说啊？”
　　见何清欢肯定的点点头后，送了个新外号给他：“你行，木头哥。”
　　何清欢都乐了，回了一嘴：“你脑子活络，红花油。”
　　“别说话了，碎嘴巴子。”何清欢做了个收的手势。
　　夏北然一不讲话吃饭的速度就会变快，把垃圾往袋子里放，摁开手机。
　　现在才是他平时起的点。
　　吃完饭浑身都暖洋洋的，夏北然把手揣进兜里，瘫在椅子上发呆。
　　“你这围巾，”何清欢忽然开口问：“手织的？”
　　夏北然回过神来，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围巾，慢慢的点了下头。
　　“朋友送的。”
　　何清欢闻言挑了下眉，接着问：“女朋友？”
　　“男朋友。”夏北然盯着何清欢的眼睛说。
　　何清欢嚼东西的速度都慢下来了，幅度很小的点了两下头。
　　“男性朋友。”
　　夏北然说完又开口问：“你不是不说话了？”
　　“不是你让我捡点有食欲的话题说？”何清欢反问。
　　夏北然抬了抬下巴指向自己那堆垃圾说：“...我吃完了已经。”
　　何清欢嘴角咧开，酒窝都露出来，说话贱嗖嗖的：“我知道，故意的。”
　　夏北然被气哑巴了，胸腔起伏都大了一些。
　　“等会跑步都不用热身了，在家热完了。”何清欢说完把盖子一合，站起来把搭在沙发上的棉袄一拿，“走吧，大老板，跑步去。”
　　夏北然大大的叹了一口气，大喊了一声：“妈的，烦死了，全都去死吧。”
　　他最近都没躲开跑操，站在操场边上，把大棉袄脱下来随手搭在何清欢叠的整整齐齐的棉袄上，等何清欢跑完第一圈跟在他后边。
　　“就这样干巴巴跑啊？”夏北然和何清欢保持一样的速度，并排跑。
　　何清欢看了他一眼，开了口：“你可以湿跑。”
　　“你唱个歌听听。”夏北然安静了一会忽然说。
　　何清欢听完觉得自己牙都快咬碎，恨不得扒开他的脑子看看他的脑回路是什么。
　　“你是不是有病？”
　　一说话冷风呼呼往他嘴里灌，何清欢差点岔气。
　　他现在无比希望夏北然变回一开始那个一不高兴就炸了全世界的拽样。
　　至少话少。
　　已经跑了800米了，夏北然感觉喉咙被冷风灌的有点疼，识趣的把嘴巴合上。
　　不知道是药的原因还是什么，夏北然感觉状态比前几天好多了。
　　他拿出前几天考试的物理卷子，从头到尾的翻阅了一遍，最后叹了口气。
　　宋修听见转过头，看见他正对着物理卷子叹气，一副颇有经验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事儿，咱又不是情哥那种变态，偶尔失手很正常的。”
　　夏北然把他的手拉开，拍回去他的肩膀：“宋啊，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你与其担心哥，你不如先祈祷你今天的英语作业别被查到吧。”
　　这次考试只是本校内的模拟考，物理考得快江见月出分也快，一上课就抓着卷子气势汹汹的走进来，脸黑的和包青天一样。
　　“吵吵吵，都上课了还吵，你们是觉得这次考的很好是吗？”
　　夏北然低着头，盯着卷子没动。
　　何清欢转过头就看见他紧抿着的唇。
　　“这张卷子哪个知识点我没讲过？嗯？”
　　江见月看起来都要气疯了。
　　“18分你们还真敢给我考出来啊。”
　　江见月说完撑着讲台把答题卡递给下面的人让发下去。
　　卷子发到夏北然的时候宋修迫不及待转过头去看。
　　答题卡上鲜红的‘92’差点灼瞎他的眼，趁着在发卷子全班一片乱他压低声音问：“不是卧槽，你他妈92刚刚还叹什么气啊？”
　　夏北然看着宋修手上那个‘54’问：“你真的要我说吗？”
　　见何清欢都转过头来看他，夏北然说：“压轴题因为太困了，睡过去没写完，不然就拿满分了。”
　　宋修听完面无表情，呵呵了两下，竖起中指给两个人：“滚吧你们两个变态。”
　　江见月带来的压抑气氛直到过了几节课林子蓝来宣布冬至活动的时候才好一些。
　　“冬至那天我不回去吃了。”夏北然在草稿纸上戳了一个又一个点说。
　　何清欢盯了他一会最后点头，“刚好我也有事儿，记得拿钥匙。”
　　冬至和周五正好撞到一块了，班里的情绪很快就被调动起来，讨论起明天定些什么外卖，夏北然心不在焉的在本子上用笔来戳点。
　　想着明天到底怎么相处。
　　他至今也没想透这个事儿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
　　世界干脆毁灭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