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修崎

23、23

　　夏北然张了张口，最后闭上，把书包拎起来示意他快走。
　　路上夏北然不开口何清欢也不会主动讲话，夏北然也不在意，踢着石头往前走。
　　“你以为我是故意去办公室等你放学啊？”回家走到一半何清欢忽然反应过来问。
　　何清欢忽然出声，把夏北然吓一跳，脚下一用力，石子踢到了草丛里。
　　“我艹你就不能吱个声再讲话吗？”
　　何清欢沉默了一小会，在这一会夏北然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后，走路的动作都不顺畅了，他发誓他只有在何清欢面前才老是犯蠢。
　　等他再反应过来何清欢的上一句话他彻彻底底沉默了。
　　“你知道中国人有一样美德吗？”
　　何清欢闻言看向他，眼睛里都能看见问号。
　　“看破不说破。”
　　何清欢听完还认真的点了点头：“那我学习一下。不说破你以为我专门等你的事情是吧？”
　　已经进大楼了，灯光下夏北然能看见何清欢眼睛里明晃晃的笑意。
　　这孙子绝对是故意的。
　　夏北然边给他看门边说话：“明天送你本书。”
　　何清欢没说话，夏北然回头，看见何清欢把耳朵稍微侧过来，一脸洗耳恭听的样。
　　他把手伸进去啪的一下把灯全都打开，何清欢的眼睛一下眯起来。
　　“说话的艺术。”
　　说完把钥匙拔下来，往上抛又接住，趁着何清欢没反应过来把书包一扔，接着冲进浴室：“霸占了，我先洗。”
　　何清欢嘴角都抽了抽。
　　不愧是没头脑，以为自己是小狗吗，撒尿做标记。
　　他忍住了，没把这句话说出来，换了一句：“真厉害。”
　　这句话换来的是夏北然拿着衣服从房间里出来一下竖了一个中指给他。
　　明天就是周五，夏北然洗完也不回房间，坐在客厅盘着腿复盘今天的错题。
　　已经步入十二月了，但是这里只是有些小冷而已，穿件薄外套已经是极限，太阳明媚的时候还会有些热，夏北然觉得神奇，换在之前的城市不说大雪纷飞，至少没几件厚衣服抵挡不住。
　　“你们这会冷吗？”
　　洗完澡出来的何清欢听到这句话塞衣服进洗衣机的动作都愣了一下。‘
　　半响，缓缓问：“我们这是属于地球对吧？”
　　夏北然心中警钟大鸣，何清欢也沉默。
　　此时的沉默，震耳欲聋。
　　“如果是属于的话，应该是会冷的。”
　　何清欢已经摁完洗衣机了，在他旁边坐下，也在复盘夏北然给他的笔记。
　　自从上次何清欢道歉后两个人就一直这样，阳台门大开，凉爽的风吹进来，刮的桌子上的书都翻了几页，也吹的人心情大好。
　　夏北然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把重做一次的答案铺开，拿起红笔一点点批改。
　　“你周六初赛？”
　　何清欢忽然出声打破了宁静。
　　“是啊，同一天。”夏北然头也没抬，在每一个步骤后面打勾。
　　“你准备的怎么样？听说后面可以保送呢。”
　　夏北然已经对完了，抬起头看着何清欢。
　　何清欢能看见他亮得出奇的眼睛，呼吸一滞。
　　“不知道，我没奔着保送去，世界上比我厉害的海了去了，我没觉着我能多牛逼干过他们，当时选竞赛也只是我学习探索物理这个过程我是真的很开心。”
　　“你还挺变态的。”
　　何清欢忽然笑出来，酒窝都出来了，他还没听过谁说过学物理开心的，包括他自己也没法做到从学习里寻找开心。
　　“不信？虽然拿报送我没把握，但是我让江见月狠狠长一把脸肯定没问题。”夏北然说这话的时候神采飞扬，眉毛都扬起来，下巴微抬，风吹过他半干的头发，眼睛里都是亮光。
　　“信。”
　　何清欢定定的看着他，他刚刚看见了，风吹过草稿本，重新写的答案被吹起来，一下映入眼帘，薄薄的一张A4纸上面清晰的写着每一个步骤。
　　周五放学那天江见月倒是没怎么给夏北然做题，反而给他做了下心理疏导，夏北然觉得好笑，拿起卷子，嘴角勾起来：“老师，你这话等到国赛的时候再说吧。”
　　江见月听见他说的话都哑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好，老师等着你的好消息。”
　　夏北然要走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天气一冷天就暗的快，他吸了吸鼻子，感觉天气又变冷了一点，加快走路的速度，一边胡思乱想。
　　不知道何清欢做饭没，做了还能蹭一顿。
　　夏北然最近忙的晕头转向的，帮人写作业的副业都耽搁了，少了这个经济来源他不得不稍微紧一下日子，谁知道后面哪里还需要用钱呢。
　　要不他也去找个家教做做？
　　夏北然刚想就否决了，他教不来人，太笨的他会发火，聪明的不用教。
　　他打开房门的时候没听到开灶的声音还失望了一下。
　　下一秒他就看见，何清欢把书放下来，跨过沙发背，坐到餐桌上和他讲话。
　　“下次动作能不能快点，就这个天气饭菜凉的快。”
　　夏北然每次看见他的流畅的动作都抽嘴角。
　　还真的是异于常人的路线啊。
　　“对了，你上周口试怎么样？”
　　夏北然吃到一半忽然问，视线从电视移到他脸上。
　　“还行，我觉得超常发挥吧。”何清欢语气平平，没什么情绪。
　　夏北然如果不是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都以为他没怎么发挥呢，忍不住问：“操，你是不是每次装逼都是这个语气啊？”
　　何清欢终于看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气，换了一种语气，音调都高了点，眼睛还瞪大了些，给了他一个笑：“超常发挥了，是不是巨吊？”
　　夏北然憋了一会实在忍不住，乐了，笑的不停。
　　“我说你就是有病。”何清欢看他笑的像傻逼一样，骂了句。
　　夏北然好不容易笑够了，对他说：“你还是那样讲话吧，符合你身份，不高兴嘛。”
　　“那你知道我怎么样会高兴吗？”
　　何清欢这一问还真的勾起来夏北然的好奇心的，凑过去，一脸‘展开说说’。
　　“你给我甩个五百万的，我笑的跟宋修一样都不成问题。”
　　夏北然左看看右看看加快吃饭的速度，最后吃完站起来经过何清欢旁边还拍了下他的肩；“其实不高兴也是一个特点哈。”
　　何清欢正在喝汤，一下子就呛住了，咳嗽了好几下。
　　夏北然吓得感觉走远了一点；“我操，你可别从鼻孔里面喷出来啊。”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夏北然这句话出来何清欢又咳嗽了好几下，咬牙瞪着夏北然。
　　夏北然把手举起来，作投降状：“别骂人哈，我心灵脆弱。”
　　何清欢拿他没办法，点头；“行，我不骂你，怕玻璃公主碎掉。”
　　夏北然深吸了一口气，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朝着何清欢说：“等我明天考完试。”
　　何清欢把碗放下，做了个口型，‘幼稚’，接着指着饭桌示意他干活了。
　　他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夏北然来之前这个电视就是一个摆设，他也不太喜欢看电视剧电影，这会也是盯着放空脑袋。
　　明天他还要起一个大早，考场离这还是有些距离的,他算了一下时间，至少要七点就起床了。
　　等夏北然甩着水出来就看见何清欢苦大仇深的样，看见他后慢悠悠起来进了厕所：“我睡了，记得带钥匙和定闹钟。”
　　夏北然诧异的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反复看了几次。
　　才九点出个头，没看错啊。
　　他把电视关了，坐在沙发上刷手机，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不习惯那么早睡。
　　结果就是他洗完澡后直接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艹！”何清欢大早上迷迷糊糊的，睁眼看见一坨东西蜷缩在沙发上还吓了一跳。
　　他往前走了几步，阳台门还大开着，大早上还更冷，何清欢一下就把门关上，戳了戳沙发上的人。
　　夏北然身上他妈的还盖着他昨晚忘记拿进去的校服外套。
　　妈的，本来早起就烦。
　　何清欢用了点力气扯下来被当被子的外套。
　　夏北然一下坐起来问他；“几点了？”
　　“下午七点。”何清欢没好气，看见他坐起来以后转头去了厕所。
　　等他再出来就看见夏北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又睡过去了，夏北然之前提过一嘴，他的考场过去也不算近，何清欢看了一会实在没忍住，声音大了点。
　　“你他妈还不起来？”
　　夏北然这会彻底清醒了，一下弹起来。
　　“我艹！”
　　说完立马摸出手机看时间，看清楚后立马放下来，安慰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胸膛。
　　“还好。”
　　何清欢被逗笑了，指着自己问；“应该叫我什么？”
　　夏北然盯着他，迟疑了一会，脑子一下子没能跟着清醒过来，声音里还带着不确定的颤抖；“人形闹钟？”
　　“我操你妈！”何清欢没绷住，差点把校服甩他脸上。
　　大早上还是很冷，更何况夏北然已经吹了一晚的风，他觉得自己现在还没难受真的得亏自己身体素质牛。
　　自己那句话弯弯绕绕后终于到了脑子里，夏北然心都漏跳了一下。
　　完蛋了，不高兴要更不高兴了。
　　“大好人，优秀的共产党党员，优秀的班长。”
　　夏北然立马改了口，还加了一句：“星座运势说你今天不宜发火，还会有大考运。”
　　何清欢没时间和他掰扯，竖了一个中指，“记得拿钥匙，准考证。”
　　夏北然进了房间穿了两件厚衣服出来，听到他的话把书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塞了两支笔和准考证进去。
　　他可以比何清欢晚一些，动作也慢悠悠的，最后踏着点进去的考场。
　　说来也巧，何清欢和他的考试时间完全重合，等他踏出考场打开手机就叮叮咚咚收到了一堆消息。
　　第一条是江见月的，他稍微的回复了几句就划出来，何清欢的消息弹出来，约他在超市见。
　　等他赶到何清欢已经逛了一半了，购物车的底已经满了。
　　“怎么买那么多，宋修不是说买了一堆东西了吗？”夏北然不可置信的看着何清欢又放进去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