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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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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北然不太饿,就是发困,困的厉害。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某种程度上小毛病,他心情一不好就会发困,抵挡不住的那种。
洗了个澡也没能冲走大部分的困意,捧了一把冷水晒在脸上,稍微醒了醒神。
何清欢刚端完碗出来,睨了他一眼:“拿筷子。”
夏北然噢了声,脚步一转,从柜子里抽了两双出来。
“…也没有那么难吃吧。”何清欢吃了一半无意抬头才看见夏北然低着头一下又一下挑着面条,一根一根往嘴里送,吃的不是面,好像在上刑。
“好吃,”夏北然咽下去,挑起几根面又放下然后一撂筷子,“睡完觉起床再吃。”
说完就捏着手机往房间走。
夏北然没调闹钟,全身上下只觉得酸累的不行,趴在床上没一会就睡了。
学校七点开始晚修,何清欢看了眼手机,还有半小时,他把碗堆到洗碗槽,从沙发上拿起刚收下来的衣服进了浴室。
他是踏着点到的,后边还传来了一阵阵的脚步声,何清欢眉毛皱了下,往旁边迈了几步。
果不其然,几个人一下子冲进来,扒的门框都一阵阵的抖,以宋修为首。
“看到没,什么叫做中国田径的未来。”宋修得瑟的不行,也不进去,站在门口。
“是吗?”
“当然,你也不知道小爷我的外号可是…”
宋修大拇指还立在半空,转头就看见林子蓝站在门口不远处。
160的个子在一群一米八几的男生里硬生生站出了两米八的气场。
“站在门口的这几个,明天搞卫生。”林子蓝一一扫过去,“我都记住了哈,逃掉了后果你懂的。”
走回座位的路上有个男生看见何清欢开口:“我操情哥你咋也在?”
“被中国的未来的耀眼光芒闪的走不动道了。”
何清欢没压住声音,刚说完班里更安静了,连走路的人都停下来了,接着不知道谁笑出了声。
班里一下子跟多米诺骨牌倒下了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笑出来,最后所有人笑成一团。
“安静!我还没走呢!”林子蓝接着又扫了眼班里,开口:“夏北然呢?”
何清欢脑子里空白了下。
忘记给他找理由了。
“他说他头疼的受不了,先回家了。”
看着林子蓝就要打电话,随手找了个理由。
其实按照流程是需要打电话的,但是四中请假方面管的松的出奇,再加上林子蓝下午确实看见夏北然脸色难看的不行,也就点了点头算过去了。
等何清欢回家的时候夏北然还是没起来,阳台门也没关上,吹来的风一阵阵把他本来就没关紧的房门吹开,夏北然趴在床上,膝盖以下的部分还在床外。
面就摆在桌子上,已经砣了,他留的便签纸也贴在旁边,没有一点动过的痕迹。
他把便签纸一下子撕下来,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准头不错,一下子就进了。
他把书包轻放下,刚要进厨房把碗洗掉手机铃就响起来,声音不大,何清欢摁的也快,他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犹豫了下还是接下。
“你是不是有病?”
“…不方便。”
何清欢咬牙,最后应了声:“等着。”
好在鞋子没脱,他拿了钥匙就下楼。
何维思在楼下等他,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半了,小区凉亭没有什么人经过,他走过去,先开口:“你到底要干嘛?”
“我把离婚协议带来了,你想想办法让你妈签了,然后和我去办手续。”接着好像还怕何清欢担心什么一样:“你放心,你妈应该得到的我一样也没有缺,你也还是我唯一的儿子。
何清欢没接:“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啊?”
何维思也不着急了,也是在社会上混出了点头的人物,真的面无表情的时候何清欢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忽然,他看见何维思笑了,露出酒窝。
“你现在和人合租吧,”补充:“一个男生?”
何清欢猛的抬头,牙齿咬紧,没说话。
“别着急,只是被我不小心看见了而已,你们有没有什么对我来讲都无所谓,就是对你妈来讲就不好说了。”
“你知道的,她对这个很敏感的嘛。”
何清欢死死盯着他,目光一寸一寸扫过他的脸,只觉得喉咙发梗,最后一字一句:“何维思,你真的是个渣。”
“是吗?”何维思动作顿了下接着耸肩,满是无所谓:“那谁叫她倒霉呢。”
说完他把协议书推给何清欢。
“我不着急,都耗了那么多年了,也不差时间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何清欢盯着那份东西没出声,想要扯嘴角也没了一点力气。
“对了,”何维思走到一半侧了下头说,“论渣我还算不上,她该有的东西我一样都没少。离了我她能过的比现在好一万倍。”
“何维思,你混蛋。”就是因为这样何清欢才觉得无力,自己好像陷入了僵局一般,进退维谷。何维思没有再出声,大步走出了他的视线,何清欢坐在凉亭好一会才动作,离婚协议的一个角被他捏的发皱,指尖都稍微有些发白。
他把东西卷起来,大步走回家。
家里依旧是他回来的样子,夏北然还是没起来,何清欢没心思管,从茶几下面的柜子里找出盒烟。
上次他小舅没带走的,被他收拾的时候发现了,顺手丢进柜子后没动过,何清欢走到阳台外边,嘴里叼着烟,一只手点开打火机另外一只捂在脸边护火。
小区贵归贵,也就是贵在是在老城区还开在学校边,隔音属实一般,何清欢撑着栏杆,耳边是从附近传来的小孩的叫声,似有似无的跟吐出的烟一样揉碎在风里。
夏北然这一觉睡的没有以往安稳,做了个算不上惊悚的噩梦,让他醒来还有些恍惚,浑身酸痛,好像被人碾过了一样。
眯着眼睛朝门看去,门没关紧,唯一的光源是门口透进来的一束暖黄色的灯,照亮他床上的一角,他又趴下,手无意识的在床上摸索,把手机拖出来,已经快要11点了。
夏北然又缓了一会才出门,何清欢不在屋内,他往前走了几步,一眼就看见茶几上摆着的东西,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看的一清二楚,他眨巴了几下眼睛,好像那是什么猛兽一样,赶紧移开视线。
何清欢就站在阳台,背对着他,从这里看过去能看见他的鼻子还有指尖夹着的烟,眼神不知道望向哪里,风吹的头发往后飘了点。
他走上前,出声。
“喂,”在何清欢指尖夹着烟侧了半个身子给他,空出来的那只手的手肘依旧撑着栏杆,头发顺着风吹的更厉害了,眯着眼睛看着他的时候夏北然说:“给我根烟。”
他心里烦的厉害,以往睡觉都能解决的情绪在今晚统统失效。
何清欢扫了他一眼,最后转过身,另外一只手拿出香烟盒从耳后往后递。
夏北然接过去,依旧是上次抽的牌子——雪域。
他点燃,没过几秒吐出一口气。
在那几秒里他脑子乱的很,宋美兰的眼泪,直冲面门的茶壶,夏侯的那些话还有放在客厅的离婚协议书通通交织在一起。
一如当初的带劲,冲的他思绪都断了几分,脑子里空白了一瞬。
一根烟抽了十分钟,何清欢只点了一根,抽没几口,两个人也没讲话,任由风吹过两个人的发,在夏北然动作的时候两个人的手肘会碰到一块,动作不大,只是轻轻一擦。
何清欢除了第一次瞟了他一眼再没有动作。
两个人犹如第一次一样。
抽了一根沉默的烟。
“走了,风大。”夏北然把烟头摁灭,开口。
何清欢忽然开口。
“夏北然。”
夏北然手里还捏着烟头,在开阳台的门,侧了个脸给他,说话都含糊不清:“嗯?”
“没事,睡了。”何清欢抖了抖校服外套,好像要抖落那个味道,先他一步踏入客厅,顺手把那份合同拿走。
夏北然皱眉看着他的背影,骂了句:“莫名其妙。”
身上依旧酸痛,肚子也空着,他端起那碗冷掉的面有一口没一口的往嘴里送,再好吃的面放了将近五个小时也不会有多美味,夏北然没得挑,不吃只能饿着,就着旁边的热水吃了几口让胃里有点东西以后就统统送到垃圾桶里了。
等他收拾完东西再出来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真的是太累了,他依旧属于一种沾到枕头就想睡的状态,在手机上定了两三个闹钟以后就趴在床上又睡着了。
夏北然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神清气爽,积压了一个多星期的黑眼圈都淡了点。
还没到闹钟响起来的点,他赤脚下床走了几步把窗帘拉开,天已经大亮。
他稍微动了动肩膀,把手机的飞行模式关掉。
信息依旧是一条接着一条飞过,其中高铭发的最多。
絮絮叨叨的讲了一堆又一堆,好像他是刚出生就离了家的幼崽一样。
“你这样我会以为你想泡我的。”
夏北然随手回了句。
自从上次帮写了几次作业有几个人又发了几份过来,干净利落的直接转了账。
夏北然一份份点开,坐回书桌前,把文件传输到电脑上。
离起床时间还有点早,他重新将手机调回飞行模式,思绪放在那几份作业上。
直到最后一个闹钟响起来夏北然才起身,把文件一一保存,捏着手机出了房门,客厅里没人,何清欢的房门也关的好好的,
直到他洗漱完准备出门才发觉不太对,敲了敲何清欢的房门,没声。
夏北然直接把门打开,抬眼看过去:“你要迟到了…我操!”
何清欢只搭了一件薄被在下半身,上半身□□暴露在空气里,听见夏北然的叫声才稍稍睁开了点眼睛,反应过来:“你怎么在这?”
“我他妈叫你起床上学,你裸睡的啊?”夏北然扫过他的上半身,该有的一点也没少。
何清欢直接撩开被子站起来,夏北然的视线可以说得上是光明正大了,他也不别扭,捞过放在椅背上的校服直接套上去,回头见他还站在这开口:“再站下去我们都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