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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

  •   晴儿的手一时被制,俏面不禁一怔,却又旋即低了头,正是娇羞难却的模样。赫连徽墨目光回转,腾出另一只手轻轻将那白嫩指间的小碟接了过来,按住晴儿的手倒是松了,这便令得她顿时面上红一阵白一阵。
      赫连徽墨也不瞧她,只夹起碟中的玫瑰糕望着,却又不送入口中,出了一会儿神方望过晴儿去,“你这丫头说来也是颇有几分动人——”这话轻慢绵柔地说着,亦是搁了那乌木刻银的双箸,手缓缓伸向面前正是无措的少女。他的手指柔柔落在她的脸颊,循着她柔美姣好的轮廓而上,将至耳畔,又是稍稍一滞,转而游走到少女小巧的耳垂。
      晴儿自打那微带凉意的手指落在自个儿脸上,便是心头乱了分寸,王爷待人虽和气,却是素来不与人过分亲近,这番柔情万般怎得叫人不惊喜交加?思及念下正是满面粉色,双颊在烛火幽然映衬下淡淡泛出润泽水光。
      赫连徽墨笑意浅淡,那笑游离于眼角眉梢,却分明抓不住。白皙修长的手指划过羞红发热的耳垂,卷缠上那耳畔青丝,乌发缠绕在他的指间,说不清的纠结与共。他笑着靠近她,愈来愈近,眼中柔情万千,温暖的气息在她耳畔绵绵而动,“你可知,今夜这般妩媚,任是哪个都会动心的。”声音有一丝哑,却叫人只觉心头烧烈,一瞬之间的情潮涌动仿若初夏“摘露池”中千瓣莲怒放,须臾之间满目红艳,烧烫到每一分神思。
      “王爷!”晴儿柔软无力,几乎倚靠在赫连徽墨怀中,连着唤来的声音亦是娇媚入骨。赫连徽墨伸手揽过她纤细的腰肢,唇边笑意飘忽不定,缠绕在她青丝间的手轻柔扬起,那光若锦缎的发便丝丝滑下。“不知道——”他轻怜蜜意说来,教怀中佳人心思俱散,也并不曾听得他说出的话。赫连徽墨却是冷笑,忽地拔了她绾在发髻上的珊瑚花簪,晴儿满头乌发失了夹制,便是披散满肩。
      正是不料事态忽变,晴儿吃惊地瞧着面前少年忽然冷冽的眼神,“王爷!您——”赫连徽墨手上执起红透华美的珊瑚花簪,淡淡说道,“簪头和针梃连为一体,这么一支用整块珊瑚制出的花簪恐怕后宫的娘娘们都未必能得吧?”又是将她推出怀中,扯起添花锦的半臂袖幅,“添花锦虽非名贵,却是精工,又是哪个娘娘赏给你的?”
      晴儿面色惊变,不自觉退了几步,面上神色亦是极快地由惊转怒,由怒及寒。“王爷早就怀疑晴儿了?”满头散发的少女不由咬牙,目光凛凛,“那你又何必对我惺惺作态?”
      “难道你不是想这样么?”赫连徽墨冷笑道,“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一直藏得很好,怎么偏偏这时候犯了这样的忌讳?如若不然,我也定会如前待你。”
      “恐怕早在我为轻叶镖所伤的时候你便知道我并非忠于你,为什么却不揭了出来?倒要我仍旧在你身边?”晴儿此刻说话也再无尊称,只是赴死之态。赫连徽墨反是展眉,笑道,“我为何要揭开你的真面目?我此刻知道是你在作祟,何必叫你去了又换来一个?”沉吟片刻,却又凝视晴儿浮起怒意的娇艳容颜,说道,“何况,你在我身边那么久了,素日里的好处我也是知道的,若你被打出原形,怕是难保一条性命吧?”
      听得这话,晴儿面色却是陡然凄凉,心知他所言道理,只把唇一咬,喃喃说道,“今儿我确是做了最笨的事儿,毁了自个儿不说,也——”话到了这里,晴儿缓缓抬起眼望着赫连徽墨,内中却是化不开的情意,“王爷!晴儿今日所为,只是以女子心思所施布,并无其他。晴儿从十二岁开始就在您身边伺候,正是心中早已情根深种,只是我不过是个小小宫女,又哪里能够比配王爷?这些年,虽为人耳目,可但凡对王爷不利的事儿却是从未说过。便是猜到您可能怀疑起我的身份,也是竭力掩饰着。”顿了顿,口中之言更是酸涩,“本来确是可以密谈之言保我全身而退,只是,只是我不想——我,不过是想长久留在王爷身边!”
      赫连徽墨闻言微微蹙眉,却也不说话,只瞧着她胭脂有一丝飞乱的面庞。却是晴儿缓步上前,眼中缠绵之意更甚,“王爷,晴儿所要极少,只望能在您身边分得一丝情意。”说罢便是舒臂轻轻拢上赫连徽墨的肩头。她这般靠来,婉柔青丝缭绕在他颈间颊上,馨香气息软软熏人,那薄透衣料下青春娇嫩的身子也自是渐渐发烫,
      莲瓣琉璃香炉中融融暖香弥漫开来,银灯中烛蜡“噼啪”一声,掉落一截余烬,接续的烛芯封蜡烧尽,光彩便是更胜之前。
      晴儿迷乱双眸半阖,身子上的热亦是更甚,轻启朱唇,发出的声音娇柔无力,“王爷!”光晕下的少女,雪肤蒙着粉润光泽,颊上红晕更胜胭脂,又是深领衣衫,此番情态便更是撩人。岂料赫连徽墨却是淡漠,只拉开她紧紧牵拢在自己肩颈的手臂,说道,“若我有意收你,也不必等在现在了。”
      天瑞的王爷便是暂无正妻,府内美妾却也不会缺位,即便是最不得圣意的七王爷也由皇帝赐了侍妾。而十一王爷赫连徽墨因身子孱弱,便无人提及侍妾之说。只是若他自行收了妾,也是应当的。
      晴儿被冷冷推离之际,面上娇红便是瞬间褪去,不禁花容惨淡。慢慢退了几步,盯着眼前心系多年的人,忽而切齿说道,“你,宁可要一个医女,也不要我?”赫连徽墨一惊,眸中陡然现了狠意,却是晴儿见他这般,反是苍凉笑道,“京华围场!旁人看不到,我是你的身边人,又怎会看不到?便是皇上将你交由严太医亲自看护不许旁人扰动,也该是只我能够近近看着你!只我可以为你拭汗更衣!只我可以握着你的手守着你!而你醒来第一眼见到的人,也该是我才对!可是,为什么是她?我看见了,她与你月下相携、互诉衷肠,你们之间有什么还用得着猜么?”本是凄声道来,却愈说愈是暴戾,晴儿青丝缭乱,翠衣裹身而颤,那双美目中全是怒意,“皇上说,她懂得医术,照顾你更是妥当,倒把我支使出去了!你肯定想不到,当日见她月下守到你醒来的那一刻——我多想可以推开她,叫她去死!”
      站在不远处的少女本是最为俏皮的人,此刻却是目中残虐。赫连徽墨冷冷瞧着她,好一会儿才说道,“若你敢动她,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叫她死?我为何叫她死?”晴儿轻手拨过颊上乱发,摇首说道,“我只是要你!我要属于我的东西!你那满腹柔情最好全部给我!否则,婉皇后的事儿,我一定会告知皇上!”
      浅浅一笑,赫连徽墨清冷面容在闪烁烛火下反柔和了几分,“你在要挟我?”晴儿亦无惧色,妖娆笑道,“不敢!只是你若杀了我,你背后的秘密才真的会全盘现出,而只要有我在,你非但不用担心,我,更可以助你!”
      “我本就是皇上的人,这么多年来,我舍不得害了你,如今,更不舍得!”她挪步而来,同样柔情深重的面庞上却是不见娇羞,反是痴迷执着。她靠近了来,双手攀附他的肩,下一刻便是灿然一笑,将唇紧紧贴上了他的。
      她能够感觉到他的拒绝,可是他并没有推开她。将身子更贴近了些,她媚眼如丝,轻柔地喘息着,触及那凉凉的唇瓣,心中便是无限蜜意揉碎了,每个角落布满喜悦。他没有任何的回应又如何?只想到这一刻他便是她一个人的,又是何等快意?手上攀得更紧,身子恨不得与他化作一体。唇齿相接,便知晓他抗拒更深,她并未沮丧,反是伸手将他束发的碧玉扁方拔了去。他长发及腰,墨色如染,此刻全部披散在身后,令那姣美容颜更是动人。
      她痴迷抚那如丝长发,将它拉在手中,与自己的发交缠在一起。吻亦带了些许强势,硬行与他的舌交缠,那温软绵密果然便和方才他为她吮去污血一般叫人悸动。索取间身上深领衣衫已然滑落大半,碧水色的心衣亦是堪堪遮着胸前春光。
      暖香熏人,只因情动,半裸的少女攀附在如玉少年身前,唇舌交融,只闻少女媚骨娇息。而那少年眸中意冷,却是忽而抓住了那在他身上急欲解开袍带的手。将她稍稍推离了些,赫连徽墨冷冷说道,“你可以选择,今夜若是与我肌肤相亲,你便不过是我手中一枚棋子,我对你再无怜惜。若你还想如前一般留在我身边,你最好离开,今夜之事便可作罢。”
      “王爷!”要身或要情,原来只能选择一个!晴儿凄然望着眼前的少年,在他冷凝目光中,情潮何以延续?“你在逼我!你为何要逼我?我只不过是要你一点点的爱意,一点点的温存!”她垂首,哑然失声,言语似是湮灭在她如瀑的长发中。
      银灯忽灭,蜡已尽。
      瞬间没了光亮,他们彼此瞧不见对方此刻的神情,只得静静相对。
      好一会儿赫连徽墨才轻声说道,“你,何尝不是在逼我?”沉静话语在屋内幽幽响起,却是没了奈何的话。晴儿听来便是一怔,明丽双眸悲意纵生。若他这话说来无情也便罢了,偏他并非没有一丝情意,即便她是如此待他,他依然不曾真正舍弃于她。
      借着屋外暗暗宫灯的光能够勉强瞧见他侧立案边,长发顺在腰间,他面容如此姣好,可是叫她心动心往的又怎是这罕见的美貌?
      五年前,初初见他,也正是这样一个无月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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