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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灭阳 ...

  •   华胥三兄弟顿时也不知所措,最沉稳的大哥南屠也是急的焦头烂额,本来梵无净那件事就够麻烦了,此时伏上殒身而去,不满神族位于高庭的仙族和妖族恐怕将要再次揭竿而起,神族大难临头啊。
      “夜夕兄,这是羲和氏的使命,况且,伏上只是身死,而他的灵识将会永存。”南屠拍了拍夜夕的肩膀,无奈的摇摇头。
      “永存?不死不灭的火灵,听不到,看不到,感受不到任何东西,这不该是他的未来啊!”夜夕的手指都快要扣到地底去了。
      “我知道,但是现如今最要紧的是解决神界安危啊!梵无净的业火遍地,很快就会烧到整个神界,就算不为别人着想,也要为羲和最后一脉小尘绎考虑考虑未来啊!”南屠的语气极为温柔,若不是夜夕是位男子,恐怕嫁给他的就不是姐姐子吟了。
      “听说祖麒麟后代麒麟瑶带着羲和小世子逃往了复槲,如今伏上神君已死,扶桑不可无主,还请夜夕神君振作起来,找回小世子吧。”南眠将夜夕扶了起来。
      “我要毕言活着,如果毕言死了,我想南歌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夜夕收起悲悯之情,斜目而视对着他的姐夫说道。原本以为这个小舅子只是游手好闲,没想到却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南屠点头答应了他。
      “放心,我只是想要利用他的□□重新连接扶桑和建木,没想到图衣将他丢到了梵无净,还惹出这么多事端。”
      “最好是这样。”夜夕拂手而去,带着东皇氏的门客往复槲方向去了。
      “这个东皇夜夕,看着是个纨绔子弟,但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啊……”南眠捏了捏下巴,细细的唇笑了笑。
      南屠待夜夕走远之后,将桌上的盘子和酒杯摔了个粉碎,道:“他东皇算什么东西!”
      梵无净随着太阳的炙烤,变得越来越热,就连躲在虞渊洞底的魔兽也难逃厄运,肉都烤熟了。
      毕言虽说不惧炎热,但是长时间不进水,身体也变得越来越虚弱。
      额头,眉间,双唇,下颔均是惨白毫无血色。墙壁开始出现裂纹,毕言心里清楚不能待在此地,但是双腿早已麻木,根本不听使唤。
      “太阳已经失去了规律,伏上怎么还不去解决呢?再这么下去,虞渊这块怕是要被烧熔化了。”毕言艰难的撑起身体,轻轻推了一下早已被烤焦了的牢门,拖着沉重的步子,缓慢的向梵无净外面走去,原本暗无天日的虞渊地带,此刻却是被太阳照耀的刺眼,褐色的山丘到处都冒着浓烟,毕言查探一番,四周基本没了飞鸟走兽的气息,倒是遍地都躺着尸体,发着恶臭腐烂的味道。
      毕言走到原本是一条大河的河床上,刨开泥土,挖了近三尺之深,愣是挤不出一丝儿水,抬头望着太阳,对着它说道:“喂,好歹都是一家人吧,你这是要把我活活渴死啊……”
      太阳似乎隔得太远,根本没听清楚毕言在说些什么,只知道羲和有难,必定要烈阳当空,救族人一命。
      两天之后,天空中出现越来越多的金乌在翱翔,一会儿衔着果子丢到地上,一会儿抓着百媚生的瓶颈放到毕言的手中。
      本来还在被追杀的毕言,依靠着金乌,在虞渊活的津津有味。一口果子一口酒,惬意至极。转动纤长的手指,两三团业火便在空中熊熊燃烧,此时毕言的灵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虽说被扶桑抽去九成灵力,但是羲和氏的业火,驱动一成灵力就可以让其他神族惧怕。
      晌午,几十只金乌围绕着毕言飞舞,毕言走到哪,它们就飞到哪,太阳也就跟到哪。十里之外,由华胥南歌作为统帅,全部仙族和部分妖族组成的军队,打着灭阳之征的口号堵住了毕言的退路。
      士兵们穿着特制的雪纹丝斗篷来防御热浪,但还是被热的脸色发紫,强撑着身体站在山顶上。南屠看到士兵早有些懈怠,便对他们说:“想着自己父母妻儿!神界生死存亡在此一举!”士兵们像打了鸡血,纷纷注满了精神,昂头挺胸,拿起手中的武器,指着毕言所在方向。
      金乌感知到前方的危险,全都斗起金黄色的羽毛,体型立刻变大了一倍,用以吓唬敌人,其实根本就没什么战斗力。
      毕言修养了两日,灵力也恢复的差不多,此时就算硬碰硬,也不一定会输。况且,还有天上的太阳在帮忙。

      南屠注入灵力和毕言对话,“羲和二公子,多有得罪,神界危在旦夕,各族长老决定重返凡界,以渡此危难。但是返回凡界就必须重修建木,高庭决定以你为引,渡扶桑灵力,使建木复活。”
      毕言轻笑一声,挺拔的鼻尖立刻变得通红,泪眼婆娑,他早就知道第三种方法就是用与扶桑交换过灵力并且成功活下来的神族子弟活祭建木,□□成为建木生长的根基,以此来重修建木,整个神界,就毕言被扶桑抽回过灵力,用于活祭的也只能是他。只是最令他寒心的是高庭之上的伏上也同意这个方法,最原始野蛮的烧杀抢掠,最泯灭文明的活祭,最可恨的利己主义,全让毕言撞了个遍。
      “凭什么你们的死活要我来偿还?我活到如今,是有杀过你们任何族人吗?”
      “可是你是神君啊!这就是你的使命!”军队里传来一个声音,懦弱无力。
      “我的使命?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这么大的价值呢!”毕言的眼泪都要滴下来了,眼睛里的血丝清晰可见,见对面没了声音,他拖着沙哑的喉咙喊道:“你们一个个就是想要不费吹灰之力,重修建木跑到凡界避难,可是我呢?有想过我是怎么考虑的吗?你们是我什么人啊,要我付出生命去换取你们苟且偷生。经过我同意了吗?我也得告诉你们,神界毁不毁,与我无关,与羲和无关就行了!你们这些杂碎,一个个打着正义的旗号,面上说要帮神界渡难,其实说白了就是想再一次进攻凡界!毁了自家,还要去祸害他人吗?”

      南屠脸色极为难看,握着剑的手恨不得立刻刺穿毕言的胸口。
      “毕言,你不就是个祸害吗?一万年前把哥哥推入虞渊的是你吧,这次直接把他害死,你难道就问心无愧吗?”

      毕言听到这话,心绞的如被刀剜了千遍,眉毛皱起,瞳孔急剧缩小,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死了?

      “就是啊,怎么死的不是你啊?我们告诉他,玄晖殿世子被剁成了肉泥,本想断了他冲出禁制的念头,没想到他竟然自刎了,归根结底,还不是你害了他!”
      “这个毕言,还害得羲和三公子流离在外,被仇家追杀。可怜啊……”
      “不仅如此,你看看虞渊遍地的尸体,哪一具不与他毕言无关啊!”
      整个军队你一言我一语谩骂着山下那个曾经爱笑的小神君,唾沫星子都足已淹死他了。
      “何时的事情?”毕言冷眼。
      山上无人理他,自顾自地说着毕言的种种该死的理由……
      “我说,何时的事情!”毕言厉声喝道,他没注入灵力,声音却响彻山谷,震耳欲聋。
      众人被毕言怔住了,南屠朝士兵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再说下去,然后对毕言说道:“两日前,图衣将你丢入梵无净之后,他便殒身而去。等我们发现时,他的神体都开始变得透明了,已回天乏力。”
      毕言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原来不落虞渊的太阳,是伏上啊,毕言怕黑,他便做毕言唯一的太阳,整个神界都在杀毕言,他便要烧了神界,还毕言一个清静,只要他觉得安心就行。
      “嗖”,一只箭不偏不倚的射在毕言的胸口,他往山上一看,一名从来没见过面仙官手持一柄大弓,瑟瑟发抖的站在原地,见自己的箭插入毕言的胸口,又欢呼大喜,“我成功了,我居然射到毕言了!”,毕言一把抽出箭,将箭拧成粉末,又用业火焚烧,朝那个射箭的仙官扔去,顿时把他炸成了七八块。山上的士兵们都被他给震惊了!“毕言小儿,下此毒手,真是妄为天神!”仙族一个长老被刚才的爆炸所伤,留着血誓死要拿毕言祭天。

      毕言噙着泪水,轻蔑的笑道:“那倒要看你小小仙族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山上的仙家被他气得面红耳赤,连续向山下的毕言打出十成十的灵力,却通通被业火焚烧殆尽。

      众士兵看到此情形像丢了魂儿一样待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南屠气得发抖,一声令下,指挥全军出击。

      军队从山上冲下来,拿着弓箭的士兵站在两侧,朝金乌发射黑曜石制成的箭,箭速极快,破云而出,正好射中一只金乌的腹部,它顿时便失去了力气,扑腾着翅膀,血液不断的从腹部涌出来,直线坠在了地上。

      毕言看到了专门对付金乌的黑曜石箭,心想,这回高庭是下了血本,是要把关于羲和的一切都要抹杀掉。就算此时他束手就降,但是尘绎也会惨遭毒手,现在图尔,阿瑶都没有任何消息,也不知情况如何。如今搏一搏,说不定还能杀出条血路,但神界之大,哪还有羲和氏容身之处。毕言催出业火,熊熊火焰瞬间便将冲在最前峰的将士们烧成灰烬。本来天气就炎热,严重缺水使得士兵们头晕目眩,嘴唇发白。再这样打下去,恐怕这一万多名仙门妖族子弟都不是这仅有一成灵力的毕言的对手。

      金乌围成一圈,衔着业火,向四周抛洒,所燃之处,皆成焦土。

      南屠见此情景,心痛不已,万般纠结之后,汇聚灵力,双手交叉,引天雷劈向毕言,天地顿时为之变色,乌云翻滚,立马盖住了停在天空已有两日的烈阳。电闪雷鸣,有如猛兽咆哮,天空中一道道闪电像舞动的蛇一样咬着毕言,就算毕言的业火再强大,可对面是雷泽首领,可随时引出天雷,一成灵力的业火只够对付仙门妖族,可是这位灵力高强堪比羲和燃礼的神君,毕言怕是就算使出十成十的业火,也未必能对抗他的天雷。
      金乌见情形不妙,一只一只的挡在毕言上空,让天雷劈在自己的身上。金色的羽毛不一会儿就变成了焦黑色,还冒着烟,虽然金乌被天雷劈成这样,但都是创世神灵的杰作,两者交锋,自然也不会伤的太重,休息几天就好了,可毕言是□□,承受不住天雷的轰击,若是没有金乌的帮忙,他恐怕已经是一堆焦骨了。

      将士们没了金乌的阻扰,顺利的围住了毕言,却没一个敢上前绑了他。

      “毕言神君,何必呢!”话音还没落,将士们开出一条路,毕言抬起疲倦的眼皮,只见一身青衣和那标志性的灾魇宝剑。
      “南屠神君,你又何必呢?要不然在众仙门妖族面前谈谈你对我兄长燃礼做的那些恶心勾当,虽看着面慈目善,可骨子里却是见不得人的肮脏!”毕言句句像毒药一样催发着南屠的戾气。站在周围的将士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一个与先辈共灵的谣言?你觉得谁会信吗?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何处境,也敢威胁我!”南屠将灾魇指着毕言,满是电光,滋滋作响。
      毕言向前一步,将士退后一步,直到毕言走到灾魇剑前,道:“威胁你又如何?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拉你一把。只可惜了我哥哥燃礼和倾城,没能亲手杀了你,以解心头之恨。”
      南屠的手微微颤抖,牙齿咯咯的响。
      毕言望着灾魇,道:“他赠予你灾魇,你却用这杀了他。千夫所指的该是你,挫骨扬灰的也该是你!”
      南屠终于控制不住了,一气之下刺穿了毕言的喉咙。还没等毕言说完,血液便喷涌而出,洒在了周围将士的脸上,金乌见到主人被刺死,仰天长啸,震彻山谷,丹穴山的凤凰和蓑云国的应龙感应到神鸟金乌的悲鸣,也全都躁动不安,引得飞鸟走兽四下逃散。
      众将士被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神界撤出凡界千几万年来,还是第一次看到神君被另一个神君当面刺死,这可真是太劲爆了。
      “还愣着干嘛?等着冥殿来收尸吗?” 南屠擦了擦剑上的神血,又把定魂录贴在毕言身上,死伤仅剩三百的灭阳之征胜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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