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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无声 ...

  •   “图衣大人,九尾…死了”一名侍卫立在他的身边,既惊喜又恐惧。
      “烧了他…”图衣扭曲的脸转头盯着地上的图尔,越看越是气愤,朝正在点火的侍卫摆了摆手,道:“慢着,就这么烧了真是太便宜了他,将他剁成肉泥,撒在大街上,让街上的叫花子都将他永远的踩在脚底下。”
      士可杀不可辱这点道理侍卫还是懂得的,迟迟没人下手。
      “在他面前,连你们也不听话了吗?”图衣怒吼。原本苍白的脸现在更加看不到血气,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比冥殿的恶鬼还要恐怖三分。
      几个胆小的侍卫被图衣吓得腿直发软,随后将图尔托进昭阳宫的一处偏殿,半个时辰之后,抬着一个渗出血液的木箱子缓缓走出来。
      “毕言神君怎么办?”一名侍卫向正在喝茶的图衣小心翼翼的问道。
      “先丢进梵无净,自议会自会决定如何,神族还轮不到我们插手。”图衣抿了一口茶,悠闲自在的享受着傍晚的夕阳,这太阳迟早是要落下的!
      梵无净,神界的死牢,位于虞渊之南,仅相隔五里,瘴气弥漫,遍地都是入魔的妖族精怪,但也不少神族和仙族后代。
      日出于旸谷,而落入虞渊。但此时的虞渊上空,太阳迟迟不肯下落,虞渊旁的入魔的精怪被阳气震慑,全都缩在洞里,不敢出来。虞渊原本就缺水,经过几个时辰的曝晒,地面开始慢慢龟裂,漆黑的树木被太阳烤得发焦,连石头都开始发出破裂的声音,距离虞渊最近的秉宸宫立即撤退,东皇子吟带领华胥族人逃往汇灵宫,附近的居民四下逃散,虞渊一带此刻已是如地狱烈火般燃烧。
      毕言被随便的丢在梵无净,当他睁开眼,看到自己被关在牢笼里,而身旁却没有图尔,不管他喊了多久,喊的多大声,整个梵无净没有图尔的任何消息。有的只是牢笼里不堪太阳曝晒的哀嚎,和对毕言的辱骂,说太阳是为了毕言才停在虞渊上空,害死那么多人都是毕言的责任。
      毕言捂住耳朵,尽量使自己不去听这些污言秽语,但是处在这样的环境下,心又怎能安静下来,他神色恍惚,胸口的血液从喉咙里喷了出来,冷汗侵占了背部,沾满血液的双手直发抖。
      “尘绎,图尔,阿瑶,你们到底在哪啊!”毕言缩在角落里,双手抱着头,几近哽咽。
      听到外面虞渊撞钟的声音,毕言才意识到已此时已经子时。为什么太阳还在空中呢?难道不是早就落入虞渊了吗?
      毕言虽有疑惑,但是找不到尘绎,他心急如焚,哪还有什么时间思考太阳落不落虞渊这种事情。
      一个时辰之后,梵无净里除了毕言的呼吸声,没了任何响动。
      太阳光从墙上的窗口里透射进来,使得整间牢房变得清晰可见,毕言虚弱的睁开双眼,看着灰暗的墙壁血迹斑斑,地上的枯草和着稀泥,还有几只老鼠大摇大摆的在牢笼里横行,时不时的和其他路过的老鼠打架,斗得你死我活。
      他抬起双手,原本修长白净的手指,此时早已划满了伤口,还有一个指甲变成乌色,几乎掉落。脚上的鞋也不知道掉哪里去了,沾满了泥,掩盖了光洁的肌肤。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侍卫们来势汹汹,直下杀手,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到底是谁?此时毕言很难沉着冷静下来思考,自议会之后,旸谷便遭此大难,而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透进来,外面到底怎么了,自己也不得而知。想必外面的太阳迟迟不落虞渊与整件事情是有必然联系的,可是又到底是出现了什么样的事情能使太阳改变轨迹呢?当初羲和九子被大羿射杀,最后一名世子与太阳合二为一,也没能改变轨迹手刃仇人呢!
      经过十个时辰之后,原本就缺乏生气的虞渊,此刻已经是死气沉沉,尸横遍野。到处都是热浪,到处都在燃烧,这比火烧昭阳宫还要恐怖十倍不止。
      毕言意识到虞渊生灵的安危,可他灵力有限,顶多能吸收方圆一丈的太阳火,要是伏上在这里,肯定能保虞渊平安,毕言蹲在角落里,望着老鼠们奄奄一息,也是无可奈何。
      如今太阳自羲和氏诞生以来,还是第二次改变轨迹,第一次是羲氏的妻子身死神灭,太阳停在旸谷上空整整三年,但却是灰暗的冷光。而此刻火热的光是平时太阳温度的一百倍有余。这明显是已逝羲和族人化作的火灵在燃烧自己的灵识。
      梵无净附近无人靠近,三大神族围在虞渊百里之外,试了几次也不敢贸然进入。
      帐篷里有几个男人在谈话。
      “哎,但愿这次不会出错吧!”一个男人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又放下去。
      “只是可惜了我神族损失一位极富天赋的后代啊!来,喝酒。”一个眼神犀利,鼻梁挺拔,嘴唇粉色,身材饱满的年轻男人给大家斟满了酒。
      “可惜什么?没了他,我们神族还能覆灭了不成?再说了,他就是阻挠我们神界自救的叛徒!”一个皮肤白净,双目狭长,两眼都是星星的男子平缓而又有力的对着夜夕的说道。
      “三弟!”一身玄色衣服的少年坐在对面,眉宇间早已有了一股王者之风,对着华胥南宇喝斥道,又转过头对其他几人:“羲和氏才是唯一真正的神,难道你们都忘记了吗?我们虽都是最正统的神族,但只有我们三大氏族是会身死而神灭,而是羲和氏不一样,他们每一个都是集结神界灵脉而诞生,身死之后,灵识化作火灵,与太阳共存,超脱三界,不往众生。”
      “怎么,这时候又想打退堂鼓了?别忘了神界正在缩小!现在不解决,到时候别人倒是与太阳共存,而你我皆得灰飞烟灭!”那个少年的三弟满腔怒火,脾气比此时虞渊还要火爆,与他哥哥倒是截然不同。
      “对,神界是在缩小,但也不急于一时!毕言他做错了什么?就要被你们活生生抽骨?就因为他与建木有着未得到证明的联系吗?”华胥南眠此刻也被刺激到了,对他的三弟怒吼,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嘴角都不自觉的微微抽搐。与他平日里的谦和有礼大相径庭。
      华胥南屠自己斟满一杯酒,一口灌下后,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帐篷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半晌才道:“长辈还在桌上,不要丢了华胥氏脸面。”
      东皇权治坐在桌上喝着酒,心事重重,他提出来的这个法子,走到这一步,也是无法预料得到的。
      “这次大会,真颜全族拒绝参与,建木重修之后,凡界领导权,他族也别想分一杯羹!”南宇斜着眼睛,修长白净的手指转动着金镶玉制酒杯。
      “羲和氏于真颜氏有恩,虽不能出手相助于羲和,又不能违背正义,遂如此。”东皇夜夕眯着双眼,笑盈盈的对着在座的神君说道:“况且,我东皇氏的外甥才刚刚出生呢。”
      “那是自然,谁叫启蓝神君好福气呢!”
      南眠向东皇父子敬了一杯酒,又道:“只是他的小舅子把我家兄弟打了,连个道歉都没有呢……”
      顿时,气氛尴尬到了极点,这样正式的场合谈论家事,实属罕见。席上五人,均是东皇氏和华胥氏,今日华胥氏借此发挥,大哥南屠也无阻拦,明显给东皇氏一个难下的台阶,要怎么说?说南歌酒喝多了偷亲毕言,然后才打的他吗?那又为什么打他,羲和氏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插手了?
      “咳,我家小子调皮,替他在此给南歌神君道歉啦,自罚一杯。”权治脸色暗沉,端起酒杯就一口喝完。夜夕在一旁好不尴尬,一言不发。
      南眠看了大哥南屠一眼,又对夜夕说道:“其实这件事,南歌早就不放在心上了,权治神君大可不必如此。”
      夜夕心想:“大可不必如此?那你刚刚还提出来的意思不就是故意让我父君难堪吗?”
      “哈…哈哈……下次请南歌喝酒,他不就再想起来被我打的满地找牙了吗?这个道歉还是很有必要的。”夜夕端起面前的酒,连喝三杯。
      华胥南眠的脸都青了,抓着剑柄的手咯咯作响。
      华胥南屠嘴角上扬,眼神柔和的对着权治说道:“岳父已代夜夕道过歉,我也代家弟收下了,此事既往不咎。”简简单单几句话,连高低贵贱都分得一清二楚。
      他放下酒杯,又双手作揖道:“不过,接下来围剿梵无净,还需岳父大人鼎力相助啊!”
      夜夕表面淡定自若,可握在手里的酒杯已多了几道裂纹。

      一名穿着盔甲的仙族子弟形色匆匆的赶到帐篷里。
      “禀诸位神君,伏上神君…魂归天地了!”
      众人大惊,夜夕的眼泪不自禁的流了下来,哽咽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那名士兵低着头说道:“就在各位神君离开丹穴山之后,有消息传来旸谷里的神君被剁成了肉泥撒在大街上,他便倒在了夜夕神君设下的禁制里。看守的人觉得不对劲,便上去查看,此时伏上神君已经魂归天地,连神体都开始变得透明了!”
      “我不是叫你们好生看护吗!到底怎么办事的!”夜夕双膝跪在地上,抱头痛哭,嘶哑的喊着伏上的名字。
      “天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只是想困住他,不让他受伤而已,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东皇权治看着地上的儿子,又想起为神界奉献了一切的羲和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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