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雨》Opheliaophelia

3、紫薇

　　姓塔，认识张二公子…荆越确实没有姓塔的家族啊… 但是，张二公子要找的人，偷偷找的人，一个闺中小姐孙谢突然屏住了呼吸莫非是，对了对了对了。张秀绰的三妹叫张…塔延。
　　门外没了动静，敏感的七簿扭头惊声问谁，孙谢佯装是买布匹蒙混过去了，心中却像大鱼即将出水般搅动着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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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知道了张塔延的出走，老夫人却什么也没说。
　　圆月不怕塔延有事，她虽然稳妥可靠，但毕竟是闺阁中人，朝堂的事心里能自己想想已经不错，在她看来，荆越如今也是太平盛世，塔延就算在外边浪个四五载，也能毫发无损。她眼界有限，觉得塔延真的是世上除了公子以外最有能耐的人，几乎就是个“三公子”了。什么人能伤她什么事能扰她呢？圆月担心的是老夫人知道了会不会担心生气伤了身体，公子一定派了人手去找，会不会张府短了照顾，近日才提心吊胆。现在，公子和老夫人摊牌，老夫人甚至不那么惊讶。她心落到了肚子底，脸上也有了笑容。当时就问张秀绰：“二公子，还要接着找塔延吗？奴婢看，找到了三小姐也未必肯和七簿回来。”
　　张秀绰皱起眉。
　　这个圆月，一到大事上就犯糊涂，是，历安是还安全，可荆越其余地方，流寇飞贼从来没少过，一个豆蔻少女，身怀重金，怎么就不危险？何况当年杜大小姐出走的事一传开，全历安的大户人家几乎都收回了求取杜薇的那一份心。纵杜家一天天根基更扎实，也没人想要个不定何时就偷跑了的娘子。如今塔延偏偏也蹈上覆辙。。张秀绰的心里是越想越乱，语气也没好：
　　“怎么，真由三小姐在外头胡闹？我早已交代七簿，只要见着人，就给我绑回来。”
　　“我看不必了。”
　　张秀绰惊异极了：“奶奶？”
　　老夫人脸上的皱纹累着，缓缓道：“塔延她是这个命。咱们塔延，哪能据在张府做个小小姐，我们守住根基，为她保住家就行了，何必阻她。”

　　圆月抿着唇，替张秀绰掀开了帘子。
　　张秀绰看她一眼，她装作没有发觉，下唇微微地颤了一下。
　　两人没有说话。走出十米，张秀绰才吞吞开口：“方才我开口开始你就没说话了。是委屈了？”
　　圆月摇摇头：“不委屈。”
　　张秀绰自己走在前面，又走得不快：“你委屈，我也委屈。大家都委屈。 ” 　　圆月听了，有点想笑，她想起老夫人平静的神色，现在想来，也有些无奈。也作无奈道：“公子一皱眉，我就知错了。”
　　“其实。”张秀绰回望一眼。他想说不必这么急着认错，她圆月很可以像往常一样，大胆一点，但是她这么紧张，张秀绰玩心大起，把原来的话吞下了肚，只说“算了。”
　　圆月本来想问，迎面来了个丫鬟，眼见着走近了才见是影壁的消香。张秀绰看去：消香也是笑吟吟地叫人称怪。
　　不待二人发问，消香福身道：“公子，姐姐。紫薇公子回京了，现在在花园里，缥碧领着赏花呢。”
　　二人听了皆是又惊又喜，听说杜薇居然在赏花，又是相视一笑。
　　圆月顾及老夫人向来不喜杜薇，吩咐消香小心说话，张秀绰一顿，倒没说什么。二人并肩向花园走去。 　　
　　圆月有时候瞥到公子的衣带，手指，耳朵，尽管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没习惯，有时候公子很好，有时候公子太好了，公子太淡然太习惯她照顾了，她怕自己也太习惯了，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光是想想就会笑的不能为人知，不能付诸现实的心思。圆月发现□□的风景其实每天都不一样，如果每天都能这样并肩和人边走边说笑的话。她心里清楚，她是特殊的一个，但不是特殊的那一个。把晚膳收拾了，浴桶放好了热水，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放纵自己遐想一下的时候，有时候会猜，猜公子知不知道呢，知不知道下人口里张二公子心里有圆月姐姐，知不知道她虽然当面驳斥心里是高兴的呢，知不知道虽然高兴可是为了公子她这一生决定只做个伺候公子的大丫鬟呢？或者，最可能的，公子，一下都没有想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