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霍格沃茨特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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蛛网黏连密布的橱窗里，一根孤零零的魔杖躺在浅紫色软垫上。两人进店时，一阵忽远忽近的铜铃声响起。
狭窄逼仄的店铺里只陈设着一张长椅与数千只摞到天花板的纸盒。长椅两端落满灰尘，托开学季的福，椅子中部称得上干净。
灯罩静静挂在漆黑的天花板下，裹着一只生锈的灯泡，它随着卢修斯与维罗妮卡的脚步摇晃起来。鞋底在木质地板上落出沉闷、缓慢的细响，维罗妮卡险些撞上脸前横着的长方形纸盒，它被同伴们拥挤着，艰难地冒出了一小部分。她刚刚若是一脑袋撞上去，她和卢修斯恐怕要被倾塌的纸盒堆淹没了。
维罗妮卡不敢再四处张望了，她摸索着坐下，一动不动。
“……这不是小马尔福先生吗？”
维罗妮卡被这道低而粗糙的声音吓得站了起来，不小心撞到卢修斯的胳膊。纸袋里的坩埚与水晶瓶打起架来。
卢修斯把维罗妮卡扶正。对她怀里那只几乎遮住整张脸的大纸袋用了个魔咒（维罗妮卡想这一定是之前他对羊皮纸卷使用的那道咒语）。他昂着下巴，冲那个人微微点头。
“当年马尔福先生带你来这买走了你的第一根魔杖，榆木，龙的心脏，十二英寸……”
这位老先生谈起魔杖时，眼神变得十分明亮。银白的双眼让维罗妮卡想起了马尔福庄园大厅墙壁上一盏闪闪发亮的挂灯。
“榆木杖，优雅的魔力与与生俱来的智慧。这些和小马尔福先生的精明狡猾一样，随着岁月流逝和变故纵生而不断增长。”
卢修斯冷漠地打断了奥利凡德的滔滔不绝，“她需要一根自己的魔杖。”
“噢……好的。”奥利凡德盯着维罗妮卡，而后他的目光转向其他方向，“你的父亲……冬青木、龙的心脏、十二又二分之一英寸。曾经是一个拥有强烈信仰的、危险的男孩，尽管脾性有些糟糕，却天赋异禀……”他一边埋头寻找某样东西，一边摇头重复着，“可惜，可惜，死于那种病。”
卢修斯下巴仍旧微微昂着，他蹙着眉毛，目光随老巫师的移动而挪动。
“你的母亲，枫木杖……我想你会更接近这个？和她一样，一双对世界充满不畏的、闪闪发亮的眼睛……她是个勇敢的女巫。这会让枫木杖充满魅力……”老头半截手臂消失在一个大抽屉里，一阵叮铃咣当的乱响响起，又突然停下，他眯起眼睛，在微弱的光线里打量维罗妮卡。她看见他掏出了一只卷尺，锋利的尺边与老巫师锐利的目光令她紧张得喉咙都干燥起来。
“你习惯哪只手用魔杖？”
“右手。”维罗妮卡清了清嗓子，规矩地答着，眼神落在卷尺刻度上。
银色的，很漂亮，她想。
“请抬一抬胳膊，马尔福小姐。”
他测量得非常利索，从肩头到指尖，从手腕到手肘，肩到地板，膝盖到腋下，最后测量头围。维罗妮卡全程身体紧绷，以前戴安娜告诉她，魔杖对巫师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她屏住呼吸，视线紧跟着在她周身打转的那道细细的银光。
她会拥有一根什么样的魔杖？
“即使是再相似的龙，各自的心脏也是独一无二的。你的魔杖会和你父母的有所差别。”老巫师说。
他转身一头扎进纸盒堆，空气中纸屑飞舞，维罗妮卡手里突然被塞了一根魔杖，她还没来得及握住，魔杖就被抽走，然后换了一根，她压根没看清楚这些魔杖的差别，甚至没能得到感受它们质感的时间。来回十几次，维罗妮卡从没有体验到戴安娜曾经描述过的，宛如全身被电流窜过的共鸣感。
接下来每一次握住魔杖，她都无比茫然，它们在她手心和一支普通的木棍毫无差别，这令她沮丧不已。
卢修斯沉默等待着，维罗妮卡不大敢看他，但当她找着机会悄悄看他时，她发现他的拇指一直徘徊在银色小蛇的头顶上。
奥利凡德花白的眉毛拧成一团，他蠕动嘴唇呓语着维罗妮卡听不清的句子。但当他将一根冰凉的魔杖放到维罗妮卡手心时，一股美妙的力量吸引了她并牵引着她的五指，她握住了它，她手腕挑动的刹那，一道浅蓝色的荧光从魔杖尖端射出，在空气中分裂成星点光片，跃动的碎光在墙壁上投射出斑驳的剪影。
她惊喜地握牢魔杖，一股暖流从手心涌上头顶，贯穿血脉的舒畅感喷薄着流经四肢。
“梅林向这位挑剔的女巫赐予了最完美的魔杖。”奥利凡德将魔杖从维罗妮卡手中抽出，美妙的碎光消失了，他干瘦的手指擦拭杖身，它被放进匣子里，魔杖契合着丝绒垫凹陷的每一寸。
“冷杉木，凤凰羽毛，十英寸……对摇摆不定、意念薄弱的人而言是最糟糕的帮手，它喜欢意志坚强的人。”
维罗妮卡疑惑地问，“为什么？”
“我严厉的祖父曾把冷杉木杖称为‘幸存者的魔杖’，曾经有三名巫师拥有过冷杉木魔杖，他们都遭遇过可怕的、致命的、邪恶的危险……却毫发无伤。”
卢修斯停下了抚摸蛇头杖的动作，他握住了它。
维罗妮卡上前一步，伸出双手，等候她的魔杖。
奥利凡德再一次细细打量她，过了好一会，裹上崭新的褐色包装纸的盒子落在她手心。他把盒子压在她手里，她手心一下子增加了许多重量。
沉甸甸的。
“奥利凡德对魔杖的判断从不出错。”他缓慢、严肃地嘱咐着。
维罗妮卡把魔杖抱进怀里，指尖扣紧盒沿，她在老巫师的注视下郑重的点点头。
奥利凡德扶着纸盒堆，穿过纸屑与灰尘，沿着长椅走向店铺另一头。
地板被踩得吱呀响。
“请问它还有什么特别之处……需要我注意的吗？”半晌，她试探性提出了问题。
“它会很适合变形术。”漆黑的方向传来一道声音。
维罗妮卡与卢修斯走出奥利凡德的店铺，走到阳光底下，她伸手遮挡刺眼的光线。而她的新伙伴正在金色的光芒浸润下闪闪发亮。
她回头看了看那间店铺，金字招牌稳稳悬挂在腐朽脆弱的门框上。
“听上去我会是个幸运的巫师，是吗？”她抚摸着盒子，对着空气发问。
……
回到威尔特郡时已至傍晚，墨蓝色缎带般的夜空轻柔地笼罩在庄园上空。月牙白色的星辉落在屋檐上。
维罗妮卡用手臂半抱半托着她装满魔药材料的大纸袋，时不时从袋子后面探头查看前路以防自己一头栽向长长的楼梯。她把新书本放在房门口，再奔下楼梯时候卢修斯已经不在客厅里了。
维罗妮卡呼唤了两声，无人应答。这又是一场没有告知她的外出，维罗妮卡对此习以为常。
她慢慢挪到沙发边，一一清点堆成小山的采购袋，卢修斯使用的魔咒效用仍有效保持着。她拇指食指并用，从装满教材的袋子里夹出一本袖珍版《标准咒语》，这很奇妙，因为这魔咒的作用下它还没她的手掌大。
她正打量着它，结果被指尖前冒出的一对灵活的大眼珠吓得陡然一惊。
“多比！”
小精灵挥舞着枯枝般细瘦的胳膊，它瞄准了最大的一只袋子。
“不——”维罗妮卡立刻想起那里装满了坩埚、试管架、天平，多比会被压坏的，“放下它——我的意思是，交给我，好吗？”
多比瞪大了它的绿眼睛，瞳孔颤动的瞬间，它嗓子里爆发一声悲伤的尖叫，“多比是个无能的坏家伙，多比是只不会做事的蠢精灵——”
维罗妮卡抓住它的肩膀，可是多比太瘦了，她还没握住它的肩膀，它就从她手下溜走，闭着眼睛弓着背卯足了劲往墙上冲。她惊慌失措地扑上去，总归在咚的一声巨响后及时阻止了多比往乌青的脑袋上再添一道肿块的可能。
维罗妮卡决定拜托多比做些轻松的活儿——为了防止它逮着机会惩罚自己，她趁着多比一边抹鼻涕眼泪一边泡茶，赶忙把买来的物品们一一搬回房间并整理分类。
收拾到一半，维罗妮卡实在是太困了，正巧多比送来了红茶，她强忍困意，一滴不剩喝完了在她的离谱要求下精心泡制的一大壶红茶。送走了心满意足的多比，快速洗漱完，维罗妮卡想对卢修斯道句晚安，走到他房间前才想起来他不在庄园里的事实，她只好回到房间。
庄园里静悄悄的，只剩一楼壁炉火焰燃烧的细响。她动作放轻，关上房门，用脚尖把鞋子移到一边，筋疲力尽地爬上床，睡前给着笼子里精力充沛的猫头鹰喂了些吃的，又自言自语了一会儿，便不知不觉睡着了。
九月一号是开学的日子，尽管前一晚累到沾床就睡，今天她依旧起了个大清早。
在这个令人激动的日子里，维罗妮卡带着梦境未散的浓浓睡意，掀开身上的绒毯——她不记得自己睡前有盖过它。
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维罗妮卡爬下床，脚穿进拖鞋。刷牙洗漱完，她精神了不少。她站在高高的穿衣镜前梳理头发，规矩地穿好崭新的巫师袍，在镜子前转了一圈确认一切妥当，才着手处理她昨晚没有收拾完的行李，托戴安娜的福，从前四处旅行的经历让维罗妮卡很快条理清晰地填满了剩下一半空箱子。
最后她把694号金库钥匙塞进隐藏暗格，反复确认几次后，她关闭箱子，把猫头鹰笼子放到上边，雀跃着把行李箱拖到走廊上。
开学之后，卢修斯会成为一个斯莱特林七年级，而维罗妮卡会是一年级。假期内除了在格里莫广场的对话，卢修斯从未过问她期待的学院——斯莱特林早已成为马尔福的默认标签之一。
国王十字车站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旁，深红色蒸汽列车上空浓烟缭绕，鼎沸的人声与行李箱轮子咕噜的滚动声交杂。人潮涌动，小巫师们拖着行李箱在站台上飞驰，猫头鹰们在摇晃的笼子里振翅鸮叫，羽毛飞扬在被蒸汽熏热的空气里，落在巫师们打理干净的袍子上。卢修斯拉着维罗妮卡的手腕，在密不透风的人群中挤出一条逼仄的小路。当他们终于来到车厢前时，维罗妮卡连人带箱险些摔倒。她抚平被挤皱的衣服，抓紧时间歇了口气，紧接着抓住行李箱拉杆，试图把它拎起来弄上车厢前的台阶，她艰难努力着，手下却忽然一空，转眼间箱子就立在了车厢里。
“上来。”卢修斯头也不回，手从行李箱提手上松开。
“谢谢你。”维罗妮卡对卢修斯突如其来的亲切感到不知所措。
车厢走廊上有许多学生探出窗户对家长告别，一排隔间里坐满了霍格沃茨学生。许多返校学生热火朝天谈论着假期生活，好几只巧克力蛙在门框上跳跃，而门内的年轻巫师们正交换着不同人物的画片。四个大姑娘围在车厢连接处，她们手里传递着闪闪发亮的发饰与手链，其中一个姑娘发现了卢修斯，她用胳膊肘戳戳其他人，女孩们的注意力马上就转移到卢修斯身上，她们推搡着踌躇不前，脸颊泛红，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卢修斯拉着维罗妮卡从女孩们身边走过去，她听见身后接连几道激动的叹息。
下一节车厢门口围着一圈男巫，他们分别占据了走廊两侧，腿伸长了堵在走道中间，他们人手一份预言家日报，报纸被抖得哗哗响，和交谈的声音一样响亮。
一名男巫紧紧拽住红黄相间的领带，掐着无比尖细的嗓音念出卢修斯的名字，“只有梅林才知道那是位多么优秀的斯莱特林级长！他还是马尔福家族的当家人，那个庄园里堆满了闪闪发亮金加隆的食……”
卢修斯停下脚步，缓慢开口，“看，波德摩。”
那个被截断的单词令维罗妮卡硬生生刹住脚步。
卢修斯嘴角上弯，扬着下巴，视线飞快扫过男巫那千疮百孔的袍子，“一件挂满毛球、补丁针脚脱线的二手袍子并不能留住你的赫奇帕奇雀斑女孩。”
维罗妮卡与高大的男巫对上了视线，她不移开目光，而是正视男巫愤怒的眼睛，男孩张了张嘴，卢修斯的手遽然摸上魔杖，在他掏出魔杖之前，男孩闭上了嘴，后退一步，鞋后跟将隔间门敲得震天响。
卢修斯将她领进一个空房间。
门板关闭的声音与卢修斯的声音重叠。
他蹙眉，嘴唇抿了抿，嘴角飘出一段音节，“……格兰芬多。”
他明显不喜欢这所学院。而维罗妮卡对此无法发表任何意见，她揪着袖子，希望自己有些事做以假装没有陷入不知所措的尴尬境地。
从进入隔间开始，笼子里的猫头鹰也安静下来，它的眼珠子活跃而无声的转动着，身体平稳地立在横杆上，翅膀上细小柔软的羽毛细微抖动着。
在沉默的空间里，维罗妮卡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她跟自己较劲了一阵，又盯着窗外掠过的树木残影发了好一阵呆后，她终于开口，“我可以出去瞧瞧吗？”她搬出了她斟酌许久的借口，“去找西里斯玩。”
卢修斯没有反对。
维罗妮卡拎起自己的猫头鹰（她不太忍心让它与严肃的卢修斯共处一室），赶紧打开门。
“听着，维拉。”卢修斯的声音响起，“你只能进入斯莱特林。”
哗啦——
门外有人同卢修斯使用着一样的语气。
“你最好进斯莱特林。”
维罗妮卡的脚定在原地。
卢修斯的命令被阻隔在她骤然空白的大脑外。而导致她片刻失神的，不是眼前这个有一头古板平直的黑发的、阴沉消瘦的男孩，而是他对面那个漂亮的红发女孩，她明亮的绿色杏眼在瞧见维罗妮卡时绽放出无比闪亮的光芒。
维罗妮卡条件反射甩上门，隔间门沿门槛滑行着撞进门框里，撞出一声巨响。当她怀里扑进一个女孩时，她已经没空想象卢修斯离她一门之隔的表情了。
“维拉——！！”
“莉……莉莉……”维罗妮卡又惊又喜，怀里的冲击力令她的胳膊肘撞上猫头鹰笼，可怜的猫头鹰在倾斜的笼子里激烈抗议起来。维罗妮卡赶忙把笼子扶稳，然后她满心喜悦地拥抱一年半没见的好朋友。
“西弗！”莉莉对男孩高兴地介绍，“她是维罗妮卡，就是我常说的……噢，维拉，我也跟你提起过西弗对吗？”
“当然”维罗妮卡望向他，并伸出手，“西弗勒斯·斯内普？”
在莉莉的描述里，他是一个总能带给人惊喜的、可靠的好朋友，他称得上是最早向莉莉介绍巫师世界的人。
男孩和她们穿着一样的新巫师袍。他臂弯里挂着一件长长的黑色旧罩衫，他把胳膊上的衣服塞到身后，凹陷瘦削的脸颊上露出古怪的冷淡情绪，“维罗妮卡·斯拉格霍恩？”
维罗妮卡凝神打量他，“不，事实上，是维罗妮卡·马尔福。”
斯内普握了她的手，迅速松开。
莉莉面露疑惑，“维拉？”
“这有点复杂。莉莉。”维罗妮卡谨慎地说，“我以后再和你解释。”
莉莉点点头。她没有刨根问底，这令维罗妮卡非常感激。事实上在今天之前维罗妮卡一直担心莉莉会对她一年半前的不告而别而生气。
卢修斯将维罗妮卡从科克沃斯公寓里领走时，莉莉正在她与维罗妮卡常荡秋千的废弃操场旁呼喊维罗妮卡的名字。但卢修斯禁止她与麻瓜家的孩子交谈，维罗妮卡还记得自己向卢修斯着急地解释，她说莉莉是名巫师，但卢修斯并不在乎这一点。
卢修斯让她认清自己的位置，而那个红发女孩不过是个“麻瓜出身”。
他禁止维罗妮卡与莉莉告别，她甚至不能回头向莉莉挥手。卢修斯拉着她把她塞进马车里，白马与马车腾飞、隐匿在云层与天空里时，维罗妮卡只能扒着车窗望着莉莉在地面上不知所措呼喊她的名字。
维罗妮卡仍然记得那天莉莉满是泪水的眼睛与怅然若失的背影。
她不知道该如何向莉莉解释她的境况，她的家庭，以及那场事故。这显然不是个适合在新学期，在这辆令人激动的列车上应该讨论的话题。
维罗妮卡再次看向斯内普，对上眼神的瞬间她感觉自己被抛进一条冰冷、漆黑的隧道里。
列车驶出伦敦，遍地牛羊的田野上哞叫此起彼伏。但都被火车的汽笛声掩盖。
啪、啪。
两道清脆的掌声从走廊尽头传来。
“真是一场无趣的自我介绍。”
男孩踱到维罗妮卡身边，对她的猫头鹰表示嫌弃，“哦，它有比一只耗子大吗？”
“西里斯，才一天没见你就近视了吗？”
回答他的是猫头鹰的鸣叫与维罗妮卡无奈的反驳。
“你也在这节车厢里？”维罗妮卡问。
“不。”西里斯咧嘴一笑，“我饿了。”
“亲爱的，要不要买点好吃的？”一个笑容可掬、面带酒窝的和蔼女人出现在几个孩子身后，“比比多味豆，吹宝超级泡泡糖，巧克力蛙，南瓜馅饼，锅形蛋糕，甘草魔棒……尝尝看？”
“每个都要。”西里斯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把银西可，没有数，递给售货员，“两份。”
“不，四份。”维罗妮卡补充道，从口袋里数出十五个银西可。
等她接过一大包裹零食时，斯内普已经扭头走了。
维罗妮卡把零食分给莉莉，“我以为他也要吃。”
“他可能还有事。”莉莉叹了口气，随后她往维罗妮卡怀里塞了个纸包裹，“给你。”她冲维罗妮卡眨了眨眼，“今年的生日礼物。虽然迟了些，但老实说，我原本以为要等到分院的时候才能找着你。”
维罗妮卡很感动，她捧着礼物，努力地抱了抱莉莉。
“我得先回我的隔间一趟，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整理行李呢。佩妮拿错了我们的箱子，把我的箱子寄去她的寄宿学校了。现在这个小箱子很难塞下巫师的所有课本。”莉莉不舍地握着她的手，“我之后会去找你玩的！”
维罗妮卡用力点头：“之后见！”
莉莉走后，西里斯问：“你的麻瓜朋友？”
“是的。她是我在麻瓜世界的第一个好朋友。”
西里斯噢了一声：“那魔法界呢？”
“很明显是你。”维罗妮卡一边安抚自己的猫头鹰一边应着，她突然想起来，它还没有名字呢，“你觉得它应该叫什么名字？”
西里斯对这个话题兴趣缺缺，他把玩着一张画片，又拆开一盒新的巧克力蛙，“我想你不会打算在走廊上吃零食，或者给你的新宠物起名字。”
西里斯领着维罗妮卡来到前一节车厢第一个房间，拉开车门，门板划开的声音把里面一个戴眼镜的男孩吓了一跳。眼镜男孩顶着一头向后梳的黑色乱发，看上去像被大风狠狠吹过，他扶正眼镜，对维罗妮卡的兴趣远没有对西里斯怀里那堆零食的兴趣要多。
西里斯把零食放在桌上，男孩抓起一支糖果，塞进嘴里，这才注意到维罗妮卡。
“我一定在哪儿见过你。”男孩眯起眼睛。
维罗妮卡看向西里斯。
“他是詹姆斯·波特。”西里斯坐到男孩对面的坐垫上，“这是维罗妮卡·马尔福——你应该在报纸上见过她的家人。”
男孩握拳敲在手掌上：“我就说你非常眼熟——那你一定想进斯莱特林学院了。”
维罗妮卡犹疑着：“不一定？”
她的回答令男孩有些吃惊，他以一种全新的目光审视她：“说实话，拉文克劳、赫奇帕奇也不错——我猜你没有考虑过格兰芬多？”
西里斯在一旁拆零食包装，糖果洒了一桌子，有些落到地上，维罗妮卡一边弯腰捡起糖果一边犹疑着：“大概吧。”
“这回答可不会令你哥哥满意。”西里斯从让人眼花缭乱的糖果中捡出一颗吹宝超级泡泡糖，丢给维罗妮卡，“试试看？”
维罗妮卡把泡泡糖放回男孩掌心：“我不擅长吹泡泡。”
“那你的生活又少了一项乐趣。”西里斯扯开嘴角，剥开包装纸把泡泡糖扔进嘴巴，咀嚼了几下，稳定地吹出一个大泡泡。与此同时波特也成功吹出了一个泡泡。
维罗妮卡不服输地拆开了包装纸。
当三个人的隔间里飘满蓝风铃草颜色的泡泡时，维罗妮卡再没有心思去纠结有没有考虑过格兰芬多这个令人头疼的问题了，她拿起一颗新的泡泡糖，再一次尝试加入西里斯与波特的行列——甚至把给猫头鹰取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作者有话说第5章 霍格沃茨特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