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子下山》紫菜玻璃心

3、无名男尸3

　　老板娘与他相熟了，知道不是个好开玩笑的，便也没有多说。
　　刘拓扫了微信二维码，然后道：“老板娘，钱付过了啊！你看一下！”
　　“哎！好嘞！刘警官的人品，我还信不过嘛！”老板娘一边拌凉菜，一边瞅着微信看了一眼。
　　出门的时候，门口坐着的年轻人和他笑着点了点头，刘拓也回了一下。
　　他出了面馆，正要离开，忽听身后有人喊道：“刘警官，等一下！”
　　刘拓回头，却见是刚才说话的那年轻人，他奇怪地看着那人，那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刘警官，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怎么了？”刘拓问道。
　　年轻人走上前，先自我介绍道：“刘警官，你好，我叫龙辰。”
　　刘拓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他，意思是有什么事情。
　　龙辰脸上有些微红，道：“我今天中午的时候看见你了！在刘家村。”
　　刘拓道：“所以.....”
　　“那个，我就是好奇，你们是不是从那个老宅子里挖出来一个死人啊？”
　　刘拓微微皱眉。
　　“刘警官别误会！”龙辰连忙道：“我就是纯粹的好奇！那户人家的老奶奶我认识，所以看见你们从她家里挖出来尸体，我还挺震惊的。那个老奶奶没事吧？”
　　刘拓道：“你认识老宅的户主？”
　　龙辰道：“也不算太熟悉，就是以前见过几次，觉得老人家挺善良慈祥的！”
　　刘拓道：“我目前还没有见过你口中的人，不过明天我会去找她。”
　　龙辰闻言，似乎松了口气，道：“老人家没事就好！那不打搅刘警官了！我还没吃完，先进去了啊！”他朝着刘拓点点头，然后进了面馆里。
　　刘拓犹豫了一下，然后也走了！
　　晚上，城市的热气终于开始减弱，刘拓躺在屋里有些睡不着，他翻了个身，然后光着膀子走到阳台上抽烟。
　　本来刘拓是不抽烟的，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烦躁难安，就想着点一根。可是吸了一口，又觉得嘴里实在是苦的厉害，便将烟头掐灭了，站在那里看着外面的灯火。
　　晋水市很大，八百万人，这个时候虽然是晚上十点多了，但是外面的街道上依旧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响贪欢。”
　　没来由的，他心里冒出这么一句话。
　　一眨眼，大学毕业这都多少年了？
　　自己几乎有些记不清了！
　　五年，还是六年？自己都从一个懵懂的少年长成了现在的样子。以前的那些人都如何了呢？刘拓是个蛮冷清的人，毕业之后绝大部分人都再也没有联系过。剩下三五个，也大多时候是在微信里逢年过节说个好，或者朋友圈里点个赞。甚至，如今的刘拓，连朋友圈都不怎么发，不怎么看了。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拿起手机发了一个微信。
　　“老徐，睡了没？”
　　徐芳很快回过语音来：“您老这么晚了不睡觉，要干嘛？要说工作的事情，请明儿再说！”
　　刘拓从来不发语音，他打了一行字。
　　“知道你没睡。我想了想，明天我再去刘家村一趟，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徐芳：“去呗！谁不让你去咋的！你不是还要去找那个户主吗？让小赵跟你一块儿？”
　　刘拓写道：“我自己去就行。”
　　“不是！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寡淡？人家小赵招你惹你了，三番四次想在你这个队长面前好好表现，你怎么就是不给人家机会呢？不是我说你，人家小赵啊，人不错！你该带，就带带。”
　　刘拓回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把手机扔到床上，不管徐芳还回不回了。
　　不一会儿，徐芳发起微信视频，声音不断地响，刘拓无奈，只好开了语音！
　　“喂喂喂！你干啥！跟你视频你开什么语音啊！见不得人是咋的？”
　　刘拓道：“老徐，我怎觉得晚上的你，跟白天的你，是两个灵魂。”
　　徐芳故意阴阳怪气的笑道：“每个人都有两张脸！工作的我是一个我，晚上的我，是另一个我！不像你，整天就是那张脸，洁癖又无趣，不知道你过得累不累？”
　　刘拓忽然听到徐芳那边有声音，奇怪道：“你那边有人？”
　　“没有啊！你听错了！哪里有人！大半夜的，你可不要吓我！”徐芳明显压低了声音说道。
　　刘拓也不拆穿他，便道：“行吧，不打搅你了！记得明天早上帮我带早饭。”
　　徐芳呸了一句，“简直就是资本主义，榨取我的剩余价值！”
　　刘拓不再理会他，挂断了语音。
　　然后打了三个字：“老样子。”
　　不一会儿徐芳发过来一个竖中指的表情！
　　“谁啊？又是你们那个刘队长？”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从被窝里钻出来抱住徐芳亲了一口，妖娆的问道。
　　徐芳刮了她的鼻尖一下，道：“小妖精，不该你问的，就别问。”
　　“且！你不说人家也知道！你们刑警队那个老古板队长，晋水市谁不知道啊！”她的眼睛瞄了徐芳的手机一眼，徐芳伸手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前，笑道：“这个时候说他作甚！”
　　女人咯咯一笑，将被子往上一拽，把两人蒙了起来！
　　次日，徐芳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这是他的习惯。若是晚上带人回来，早上天亮之前必须自动离开，不然，以后就别再见。圈里人都知道他的习惯，所以晚上的女人，就只是晚上的女人，白天来临，就应该消失。
　　徐芳起身洗漱，然后煎蛋煲粥，然后又做了一个鸡蛋灌饼装在袋子里，这才匆匆出门。
　　到了警局，他将早餐放进刘拓的办公室，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法医室。
　　刘拓来的时候，看到桌上的早餐，轻声笑了一下，然后拿起来吃了。
　　上午九点左右，他开着警车去汾东花园小区。
　　这是一个老旧的小区，建造时间应该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小区门口很难找到停车位，刘拓找了一圈，才把车挺好。小区门口有个老旧的收发室，收发室门口坐着两个拿着蒲扇的老人，见了他的警车，都盯着他看。刘拓跟他们点点头，然后拿出之前赵桥打印的地址看了看，走进了二单元三栋。
　　“303？”
　　这家的防盗门是九十年代那种灰蓝色的普通防盗门，门上贴着个福字，福字后面塞着两□□身广告单。
　　刘拓没有看到门铃，于是敲了敲门。
　　“咚咚咚！”
　　他敲第二次的时候，里面才传来声响，不一会儿，一个脸色有些发黄的中年妇女开了门，她的眼珠子有些僵硬，看着刘拓问道：“你找谁啊？”
　　“这里是刘庆国家吗？”
　　刘拓问道。
　　女人回过神来，盯着他问道：“你找他什么事？”
　　刘拓将警察证件拿出来给她看了看，然后道：“我是汾水区公安局的。”
　　女人听了这话，面上表情稍微变了变，“我们家没犯事啊！”
　　刘拓道：“我是来找贾喜女士的，请问她在吗？”
　　女人依旧没有开门，而是露着半个头，道：“你找我婆婆？”
　　刘拓道：“昨天中午在刘家村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被发现的地址所在户主是贾喜，所以我过来问问情况。”
　　女人道：“她不在我家了！”
　　刘拓微微皱眉，“不在？那您知道去了哪里吗？”
　　那女人道：“之前她得了老年痴呆症，就送到敬老院去了！”
　　刘拓眉头皱的更深。
　　老人得了病最需要家人的照顾，竟然被送到养老院去了？
　　“警察同志，你要是想找，就去幸福街养老院去吧。我这家里还有事，实在是不方便。”
　　说着，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门上的灰尘落下来，刘拓连忙后退了两步。
　　他再次敲门，问道：“刘国庆在吗？”
　　屋里传来声音，道：“不在！出去了！”
　　刘拓有些不高兴，现在这种不配合警察的市民其实很少了！大部分人见到警察都很热情。
　　不过，他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他是来找贾喜的，贾喜不在，他也不能强行闯进去！
　　出了二单元，刘拓走到小区门口，看到那里坐着的大爷，然后就上前问道：“大爷，向您打听个人！”
　　一个穿着白色背心的大爷摇着扇子优哉游哉道：“我看见了，你是警察吧！你想问谁啊！这小区里的人没有我不认识的！”
　　另一个穿着红背心的大爷也笑道：“是嘞！我们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没有不认识的！警察同志，你问吧！”
　　“你们认识刘庆国吗？”
　　白背心大爷道：“认识！咋不认识了！二单元三栋303的刘庆国嘛！认识！他跟我们还是牌友呢！”
　　另一个红背心大爷道：“哈哈！就是牌技不咋样！哦，对了！听说小刘去旅游了！有些天没看见人了！”
　　刘拓道：“那您知道他有个母亲叫贾喜吗？”
　　白背心大爷想了想道：“是有个妈！比我们几个大几岁！老太太不怎么出门！前些时候还见过，后来啊，听说是去了养老院了！”“啧啧！你说说现在的这些孩子啊！老娘不在家里养，送到养老院去了！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红背心大爷用手里的扇子拍了他一下，道：“别瞎说！让人听见不好！伤了邻里关系！都是一个小区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白背心大爷摇着扇子道：“敢做我就敢说！我最看不起这种子女！你说咱们养大孩子多不容易啊！你看那个老太太，一看，也是吃了苦的！年纪恁大了，到头来还不是没人管！”
　　“话也不能这么说！说不准养老院挺好呢！”红背心大爷道。
　　“那你去？”白背心大爷斜着眼道：“让你去住两天？”
　　红背心大爷哈哈笑道：“我儿子孝顺的很！我倒是想去，怕他们不让啊！哈哈！”
　　刘拓见他们说着说着跑了话题，便谢了一声，然后离开了花园小区。
　　他回到车里，在百度地图上搜了一下幸福养老院。
　　地图上显示，距离花园小区有十三公里。
　　这时一个穿着一身黑白条纹短袖的青年走进了小区，到了门口，那俩大爷便喊道：“小刘啊！回来啦！刚才有人去你家了啊！是个警察同志！不知道是不是有啥事情！”
　　那青年奇怪道：“警察去我家？去我家作甚？”
　　“我们也不知道啊！你回去看看吧！”
　　那青年也不打招呼，大喇喇的走了进去。
　　俩大爷互相对视一眼，不由摇头。
　　白背心大爷道：“瞧见没，就是这种态度！真是没有家教！”
　　“行了，少说两句！”红背心大爷道：“又不是你儿子，你管人的了！”
　　白背心大爷啧啧了两声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