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过后是春天》青山玉泉

10、第十章

　　在金贵明又提不能找到金娇要求的那样田土宽，不烧烟，不喝酒，离娘家还近的男朋友，金娇就开始盯着他，像方正华家那样的事，她不要经历第二次了。

　　而且爸爸去人家家里蹭吃蹭喝好丢脸，家里不穷，又不是没吃的。

　　不过金贵明也解释过别人邀请他去的，盛情难却。

　　只是单纯以为盛情难却，吃一顿饭而已，别人可是有目的。

　　在金娇盯着金贵明之后，金贵明安分了，其间还发生了一件事，金贵明带着二弟金富根去五舅舅家拜五舅舅为师父，学做泥瓦工。

　　金富根拜了师之后，在工地上做小工。金贵明一直都挺安分了，就像旧事重提的不是他本人。

　　不得不提的是，去年秋天的时候金富根背着行李和书包回家不读书了，他和金娇一样跨入初三后就辍学了。家里就生下苏秀英哭死哭活留在家里养的三妹金梅还在上学。

　　日子就那么过着，听说三姑姑家的表妹因为没妈了，不，其实四表妹宁燕很早之前就没有妈妈管了，她家三个哥哥，大哥二哥在家里，三哥入赘屋后山紧挨大河边上的范家，也就是方正华母亲的娘家，当初金娇第一次和四表妹透露出要退亲的事，就是这样传到方家的。不过这里话不多说，三姑爷家分家的时候，四表妹和她奶奶分给了二嫂家，爸爸妈妈分家的时候分给了大哥家。

　　三姑爷年轻的时候还直言过金贵明没出息，一辈子努力比不了他一个手指头。他三个儿子都出色，四女儿和金娇同年，还非常漂亮，与江燕可以说是美的各有千秋。

　　不过，三个儿子成家还是把能干的三姑爷一家拖跨了，分家的时候，分了人，也分了债务，那个时候四表妹就跟着二哥，二嫂。她二哥，二嫂也很疼她，可与父母拆开，一个家那没有小心思的，四表妹最先找了个对象，男方拒了她，后来再找一个，两人很快走在一起了，苏秀英作为舅母，宁燕定亲的时候自然也去了。

　　她婆婆当着苏秀英的面抱怨，“现在女孩子不学好，一进门就睡了，要是有了……还是趁着年轻去打工多挣点钱。”

　　两人可能见第二面就近距离了解了，惹来婆家闲话不说，没多久就传来四表妹怀孕的事情，可两人正在外面打工，因为怀孕送回来的时候，两人半路说分手，宁燕男朋友把她丢在半道上，独自回来了。

　　宁燕回家，娘家自然生气，她爸爸怪宁燕嫂子没给她找到好对象，宁燕一时坚持打掉孩子，她二嫂也是宠她的，就买药把那个孩子打掉了。

　　宁燕年纪轻轻堕胎，退亲，名声自然不好听。

　　苏秀英把这个当作反面教材教育金娇，谈恋爱要像个样子，不要猫猫送亲一样，你送过来，我送过去，一直送来送去的。

　　这时候金娇在扫樟叶，田里正准备栽秧了，金芜与金家同姓的五姑爷吴方在田边看水，说是路过，其实是故意找上门。

　　说起了方家的婚事。

　　没错，又是一个姓方的。

　　叫方小明，年龄在二十五六左右，家里双亲健在，好像有个哥哥还是弟弟。

　　媒人对方小明家都不清楚，说的虎头蛇尾的。

　　末了他又添了一句，“金贵明在方小明家帮他修房子，可以问问金贵明。”

　　他是临时被抓过来的，对方家的一切还真不清楚，方家请他当媒人就是因为看中金芜是金家一位姑姑了。不知根知底的事，他做媒人也不敢打包票，最好的意思就是相亲，双方见了人再说。

　　经他一提，金娇想起金贵明曾经夸过那家鸡鸭鱼肉吃的非常好的那家人。

　　金娇能想到，苏秀英也想到了。

　　金贵明回家之后，事后两口子躺床聊天，金贵明也说那家山林田地广，一个读书出去了的学生，家里还有一个儿子，不过是哥哥是弟弟他不清楚。

　　那个方家离三姑爷家很近，离那个范家也不远，就隔了一条冲，苏秀英回想起来，三表哥家做酒他去吃酒的时候还路过过那里，那一片区域到处都是油樟林和竹子。

　　苏秀英家也是在油樟林和竹子这两大副业上尝过甜头的，山多地广意味着家里至少不缺零花钱，就像当初金家一样，没钱砍竹子卖了，蒸樟油卖了，就能撑一段时间。

　　数个念头在苏秀英脑海里转了转，那地方离金家不远也不近，步行一个小时之内准到了，上街赶集也是。

　　符合金娇要求山多地广，离娘家近，上街近的要求。

　　不过金贵明泼了一句冷水，“那个小子我见着了，矮的很。”

　　第二天，苏秀英把她知道的告诉了金娇，金娇想了一下，这两年断断续续的提的对象不少，符合那几个条件的都没有，好不容易遇上一个，金娇迟疑道：“要不见见本人，再说。”

　　金芜上街都注意着苏秀英有没有上街，她要再提方家提亲的事，后来金娇才知道方家允诺的媒钱比一般人都多。这也难怪金芜上心了。

　　她等了快十天没撞见苏秀英，方家都急了，她打算又来金家一趟，这天赶集金芜遇见了苏秀英，她拉着苏秀英聊聊家常，才把话题转到给金娇提亲的事上面去。

　　金芜当媒人不是一次两次了，那张嘴能说会道，没几句话和苏秀英谈的眉开眼笑的，提起方小明的事，金芜，“大妹是什么意思呢？”

　　“不管怎么说秀英你们也给她把把关，那孩子我见着了，还不错。”后来她说起那边的地域条件，再有方小明是个手艺人，做泥工的和金娇她舅舅他们一样，只不过方小明是在城市里工地上上班。

　　苏秀英一听是泥工，确认了看看人再说。

　　她回家也把这事儿告诉金娇了，因为这是以前没提过的事，苏秀英道：“有门手艺好，能挣钱，不像你爸爸天不亮地不明的起早摸黑，你看你三个舅娘她们，穿的好，吃的好，耍得好，还有钱用。”

　　“找一个和你舅舅他们一样手艺的人，也好。”

　　苏秀英想的是女儿能过的像弟妹他们那样过的好就好了。

　　金娇考虑了一下，还没见到人说什么都太早了，“还是看了人再说。”

　　这次苏秀英不忙了，坚持挑了一个过的去的好日子才同意看人，选在了赶集的时候。

　　那天金娇挑了一件牛仔外衣，搭配牛仔裤，还穿了一双红蜻蜓的高跟鞋。

　　那双鞋子是和前任分手之后，苏秀英带金娇买的，当时也不知道什么是红蜻蜓，只是鞋子有点贵，不过因为店主改行压箱底，处理了。之后苏秀英还抱怨过，四表姐蔡丽英在谈恋爱后，她男朋友都给她买了高跟鞋，而方正华那个杂种一点钱都舍不得为金娇花，这个亲退的值。

　　苏秀英还说女孩子就应该穿高跟鞋，好看。

　　年轻的时候不穿过好的，等拖家带口想收拾打扮一下都不行了。

　　这一身是金娇翻箱倒柜找出来最好的，相亲，她也想收拾的漂漂亮亮，不让人看不起。

　　只是上街后见到等在大桥头上的媒人金芜，大家寒暄一番，男方早已等在那儿了，不过人来人往的顺着金芜一指，根本没有锁定对象。大家伙倒是说起生辰八字了，因为金娇属虎，不能找一个属猪的。媒人一听以为要找属猪的就告诉去苏秀英方小明属猪的，可没想到正撞qiang口上。

　　苏秀英没谈两句，拒绝这事，“他们不合适。”

　　金娇没说话。

　　旁边有一个陌生妇人凑上来了，又矮又瘦，那嘴巴子翻花似的比金芜那张嘴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妇人听说方小明属猪，苏秀英不同意了。她赶紧上来解释，“中午十二点出生的哪里属猪了？”

　　“那双双是81年的，也不属猪啊？”

　　81年确实不属猪，不过苏秀英又有话说了，“上一个也是说81年的，结果三十多岁了，说多大就多大还不是那张嘴说的？”

　　这算是一朝被蛇咬，万年怕草绳。

　　这也是太巧了。

　　那时候方家一家就在暗中观察，可金娇一个人都不认识，自然就是陌生人。

　　那妇人坚持道：“要不拿身份证出来看，这行了吧？”

　　不过这一提议被金娇否了。

　　人性基本的信任，她选择去相信。

　　不过她拉着苏秀英走了，金芜也是人精跟了上来。

　　不过这都是撞衫惹得祸，可是如果不到二十岁的媳妇和五十多岁的婆婆撞了衫，那就尴尬了。

　　金娇见着那妇人和她穿了一模一样的衣服的时候，她惊呆了，她也注意到那中年妇人也有些诧异，然而那人能说回到，金娇就是个小怂包，闷葫芦，落那样的婆婆手里，骨头渣子都不会剩多少了。

　　苏秀英问金娇，“你什么意思？”

　　毕竟信命，苏秀英都是信的。

　　“如果那个人就是方小明妈妈，这亲事就算了。”金娇说。
　　她不想有那样一个婆婆。

　　金芜靠过来就听见这句话，她看了眼那妇人，“她怎么是方小明妈妈？她不是，那个才是。”

　　金芜指了指方小明和他妈妈的位置，“你看那小伙子还挺干净的，又白又帅。”

　　金娇看了一眼，是不丑。

　　她眼光挑了，可不是十七岁的小姑娘了。

　　真帅？不会有她的男神帅。

　　是的，金娇被某帅哥迷的，满心满眼，全世界男神最帅了。

　　二表妹许小梅这个大学生寄住在金娇家里不但带来了不同的恋爱观念，还有时尚，追星，专辑，相机……

　　许多金娇没见过的世界。

　　方家人注意到苏秀英两娘母看他们，方小明和他妈妈也过来打招呼，方小明会害羞，那妇人比先前那妇人长的慈眉善目的多，有点富态，话少，看起来老实。

　　等苏秀英和他们聊的差不多了，方小明提出来，“大家吃过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