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anconi Melody 白色旋律[黑白]》木槿簪

31、第三部分09.

　　28.

　　一秒钟看似很短暂，但在每一个一秒钟的时间内都可能发生任何事情。特别是在现在这种状况，时间显得尤为重要。
　　所以朱雀带着必死的决心再也不醒过来却醒了过来，便发觉他浪费了不少时间。
　　头依然晕晕沉沉，突然坐起来眼前顿时一黑，他只好又摔回摇椅里。揉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他发觉周围静的古怪。
　　除了筝线上几片摇摇欲坠的灰色羽毛，周围的景物都静止不动，静的仿佛羽毛落在地上都能吓人一跳。

　　鲁路修坐过的地方好像少了些什么东西，朱雀不知道少了什么，不过认为他已经走了——这让朱雀有些生气：把他扔在这里偷偷地溜走，不管他会不会被那该死的病毒侵蚀。
　　病毒……想到这个词他的神经顿时绷紧了，不敢看自己的身体，生怕映入眼帘的是那种干裂的苍白。他也担心自己见到血后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
　　不过情况远比他想像的好。朱雀的眼睛警惕地转着，不小心锁定了刚才被自己打死的鸟的身上。那只鸟儿被子弹穿膛的样子还真恐怖，瞪大的眼睛仇恨恐惧依然凝固着。当然，它身下还有一块血迹，已经干成了褐色。朱雀盯着血迹看了很久，觉得自己没有想趴在地上舔舐的欲望，这让他感到很欣慰。

　　也许是还没到时候吧……他想，这样想代表着他认定自己早晚会爆发，也许还有几个小时而已。因此他决定找回自己的枪，以便于自己随时解决自己——据说这么做对他来说很困难。

　　他掀开月亮门前疯长的藤蔓，钻出去，眼前的横卧的尸体让他吓了一跳。朱雀跑过去蹲下，一个一个地检查他们是否还活着。结果令人失望，都死了，每个人都是窒息而死的，他们脖子上的勒痕都是带血的——可见勒死他们的时候凶器有极大的力量。而能做到这一点的恐怕只有能操控植物的鲁路修。
　　朱雀无奈地坐在地上，望着尸体。这些死去的人也许还算不上朋友，但都是自己的战友。看他们死去了，朱雀难免感到伤心。他有些气愤鲁路修既然走就走好了，为什么还要在临走之前杀人呢？他完全可以用植物束缚住他们的行动，然后自己再离开……实在是没有必要杀了他们。
　　那么解释只有一个，他喜欢杀人，这在他当年就看出来了。
　　而这些人痛苦地死去的时候他自己还在睡觉……这让朱雀烦躁不堪地把手伸进自己已经变得很长的头发里，狂乱地抓着。

　　突然，一个细小的“嘀嘀”声让他的烦躁感消退了些，朱雀赶紧抬起头，向四周扫视了一圈。那个声音还在响，朱雀赶紧站起来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是一个士兵的通讯器在响，朱雀把这个士兵的防护头罩取下来，然后把通讯器打开，放在自己的耳边。
　　[喂？]
　　[AJ-56（该士兵的代号），距任务完成时间还有三十分钟，请在三十分钟内回集合点。]
　　对方说完就挂掉了。

　　[三十分钟……]朱雀喃喃道，他们这次任务的时间是二十四小时，如果还有三十分钟到二十四小时……那么说明自己已经超过病毒发作时间八小时了……而现在他还没有发作，身体依然很正常……
　　朱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欣喜，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朱雀觉得也许自己也和鲁路修一样，不会被感染吧。但从生物科学方面解释他真的弄不清缘由，于是他只能把这归结于鲁路修的Geass……但鲁路修没有“活下去”的Geass也不会感染这又是因为……
　　给了自己各种理由，但都有矛盾让朱雀陷入了困惑，顿时觉得自己的大脑性能真的很不好。在他思考更有说服力的原因时，他已经决定回集合点——既然自己不会被感染，就当上帝眷顾自己，那么就好好珍惜吧。于是他拿起AJ-56的保护头罩呆在头上，做个样子，然后向目的地跑去。

　　得知修奈泽鲁驾崩的事情是在回到布里塔尼亚之后，回去做好卫生处理（把防护服烧掉，消毒，穿上新的防护服，避免身上的病毒散播）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参加修奈泽鲁的追悼会。
　　听知情的人说修奈泽鲁是被枪杀的，死在他的宫殿里，子弹正好穿过心脏，血都溅到天花板上了……知情人讲的绘声绘色，朱雀听得眉毛都抽搐起来。修奈泽鲁死当然没有给朱雀太多的悲伤，但他觉得一个好像昨天还活蹦乱跳君主今天就要进棺材实在是感到有些突然，而且他不能想象修奈泽鲁一身鲜血和静默的仪容——因为他不相信……朱雀觉得他应该永远都是一种高傲、自负、优雅的模样，而且不会死……而这个形容显然把修奈泽鲁当神灵看了。
　　念追悼词的人是前第八皇子，他的语气抑扬顿挫慷慨激昂催人泪下，追悼词也写的很好，显而易见来自大师手笔。所有人，不管是在现场的、还是面对屏幕追悼的人都深深低着脑袋，所以前第八皇子的表情也看不见。
　　朱雀听着带有官方气味的陈词，发觉里面不少词语自己都听了不下十遍了。这让他觉得恶心，他开始走神，至于神走到哪里去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枢木朱雀，忠诚的骑士，他是不想听，虽然在外人看来他的姿势和周围的人是多么协调。
　　他偷偷抬起头来看屏幕，自己身高虽然中等，可还是被前面的士兵即使深深低着脑袋但保护头罩依然高的能挡住自己视线的高度挡住。他稍稍歪歪脑袋，看清楚屏幕上一番金碧辉煌，正中间修奈泽鲁的肖像巨大且光辉灿烂，周围由各色各样的花和燃烧的蜡烛点缀着，朱雀这才发现殿堂里根本没开灯，而是蜡烛把这一切照的这么亮。而画框里的人物优雅地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这真的难以想像肖像下面的黑色长方体里装着这个人的躯体。
　　真的，就像鲁路修死后，修奈泽鲁的死也没有带给自己“他已经死了”的感觉。也许对方的存在太真实太难以让人接受他死亡，所以即使朱雀正参加着他的追悼会，也感觉参加的是别人的追悼会，而那个人现在还在布里塔尼亚的花园里，看着当天有趣的新闻、喝着下午茶。

　　朱雀眯起眼睛，发觉正在滔滔不绝念追悼词的前第八皇子，口气是充满了遗憾敬畏悲伤，但表情……为什么没有一丝一毫的遗憾敬畏悲伤呢？朱雀甚至觉得那个人的嘴角在上翘。

　　有人说修奈泽鲁是被前第八皇子杀的，朱雀对这个猜想也默认了。因为修奈泽鲁死后，布里塔尼亚虽是一番群龙无首的模样，但布里塔尼亚的厉害就在于即使群龙无首，一切也都运行的井井有条，只需要一个人来监督就行，而这个人正是前第八皇子。
　　很显然前第八皇子对皇位垂涎了很久，修奈泽鲁死了他真想迫不及待地成为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第一百零二位皇帝珀西瓦尔•迪尔•布里塔尼亚——这个称号念起来真是够长的，但未来的珀西瓦尔皇帝显然一点也不介意。

　　不过当皇帝的路不是那么好走，很多人都阻拦珀西瓦尔当皇帝。朱雀看珀西瓦尔那么猖狂的样子真希望他也能被杀。诅咒又灵验了，果然在珀西瓦尔用尽一切残酷手段一周后当上了皇帝，带着皇帝的王冠刚刚坐在皇位上，人们就看见他前一秒还微笑的脸现在就变得狰狞……他也华丽丽地死在了修奈泽鲁曾经死的地方。
　　血溅到了天花板。
　　布里塔尼亚的皇权之争实在是二十一世纪前期最有意思的新闻，如果载入史册那么将名垂千古供后人瞻仰——不到一年的时间内连续换掉了四个皇帝，第五个皇帝现在吓的还不敢出来接位；而珀西瓦尔•迪尔•布里塔尼亚终于打破了中国也是世界在位最短的皇帝——完颜承麟半天皇帝的记录，成为了在位时间最短的皇帝——坐在皇位上前后不到两秒，短的让人惊讶地下巴掉在地上。
　　珀西瓦尔的死显然成了世界第十一大未解之谜——一眨眼的功夫在众目睽睽之下命丧黄泉。

　　当然，这些东西记录下来供后人瞻仰的可能性似乎也不大了，因为病毒的形式远远要比布里塔尼亚的形式更加可怕。
　　所以病毒更受关注。
　　人们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正常人还剩几个。
　　第一百零一位皇帝和一百零二位皇帝在位之间的七天，珀西瓦尔扔了好几个爱之女神，把世界七分之五的土地炸的稀巴烂，那些地方已经成了无人区。然而即使这样病毒也照样猖獗地进攻貌似最安全的地方——布里塔尼亚。

　　枢木朱雀不久后又接到上级的命令，去布里塔尼亚东部杀戮感染者。
　　他觉得自己扣动扳机的手早就麻木，他不介意被强迫去执行任务。
　　不过他没有去成。

　　出发前一天晚上卡莲和基诺突然出现在他的宿舍，要他去布里塔尼亚皇宫，说是娜娜丽有话要当面告诉他。
　　朱雀不是笨蛋，他知道娜娜丽不想让他冒险，于是断然拒绝了两个“前同学”。卡莲低吼着：
　　[娜娜丽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娜娜丽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是任务，我必须要去。]朱雀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而且你们也清楚，我再也不能回皇宫——皇宫把手严密，不能让可能携带病毒的人回皇宫。]
　　卡莲恼火了，幸好有基诺拦着她谁知道她恼怒起来会不会把朱雀打晕绑走，她一脸正经地告诉朱雀：[你今天非去不可，你尽管放心你不会带病毒进去，因为娜娜丽有Geass！保护你不受伤害的Geass！]

　　基诺听了卡莲的话急了，这样正好给了朱雀死活不肯去皇宫的理由。

　　[那么你更应该让我去。]朱雀平静地说，[既然我不会受到伤害，那么我更应该有理由保护娜娜丽去执行任务，我要服从命令……]
　　[你不能让娜娜丽担心！]卡莲的脸都在黑暗里涨红了。
　　[抱歉，我必须要服从……]
　　[你小子还油盐不进了是不是？！]基诺忍着自己不要大喊，不过他马上发现自己也不用喊了，因为卡莲已经毫不客气地把对方打晕过去，然后从衣服里掏出绳子。
　　[真是！油盐不进！]卡莲埋怨着。

　　枢木朱雀就像被绑架了一样被基诺扔在肩膀上往布里塔尼亚的方向走，到了皇宫门口，几个士兵发现两个人影……咦？那个人的身形为什么那么庞大？
　　士兵举起枪吼着“来者何人”，还没看清眼前的两个人其实是三个人时，就发现人影已经不见了——仿佛闹鬼了一样。
　　士兵们面面相觑、摸不到头脑又带着惊恐的表情，实在是滑稽。

　　夜晚皇宫里的一切都安静下来了。
　　帕诺和林坐在窗口，望着布里塔尼亚皇宫里明亮的月亮。月亮很亮，但没有柔和的感觉，反而是刺目的白。他把双手放在胸前。
　　帕诺和林这几天呆在白羊宫像做贼的一样，他见到C.C就跑，甚至看到C.C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都吓的向后跳，然后飞奔逃走。

　　而这个小男孩真正担心的是死神在地狱里看着成群成群的蜡烛熄灭、人死、灵魂到来会不会感到无奈和太累——最近死的人太多了。
　　迎接灵魂是麻烦的工作——帕诺和林听死神说的，每一个灵魂到来都要举行一个小小的仪式，以确定他们是真正的灵魂，可以在地狱居住。然而如今的人死的那么多那么快，帕诺和林不知道死神究竟能不能忙过来。
　　帕诺和林觉得死神忙不过来也许是个好事，因为灵魂生前做的事情决定着他们的惩罚。比如说杀了人的人死后灵魂会痛苦，这是赎罪——帕诺和林在地狱时总是能听到那些“罪恶鬼魂”的惨烈叫声，叫的令人心碎。而阿尼亚，他深深关心的姐姐也杀了很多人，所以帕诺和林不希望她也死后痛苦。他觉得如果死神忙不过来，也许会暂时放过阿尼亚。
　　阿尼亚还活着，然而男孩并没有祈祷阿尼亚能再活多久，因为他已经闻到死亡的味道在他身边每一个人身上蔓延。

　　而且这些人死后是不会进天堂的。

　　死神曾经对他说过，很多年前(大约70年)，死去的人的灵魂就不能再上天堂了，因为他们的灵魂被人类的欲望和战火弄的肮脏、不圣洁，根本不够资格进天堂。于是上帝就不让任何灵魂在飞到天堂当天使了，而且……天使也太多了。
　　于是死去的人，灵魂全部推推搡搡来死神的家，然后等待着，等待着属于自己的蜡烛的最后一部分，燃尽。

　　听死神说，上帝从很久以前就对人类失去了希望，他原本是一切的造物主同时也是终结者；他原本也是人类的终结者。但如今人类成了人类的终结者。好像上帝说过，他不会再管人类，让人类自己主宰命运——这也是人类希望的；如果人类终于不小心走到了尽头、毁灭了自己，他才会再进行新一轮的重生。

　　毁灭到尽头，然后重生。

　　放在胸前的手松了松，然后他换个角度，接着表示虔诚。
　　走廊里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帕诺和林知道，这是那些人说的“最后一个人”回来了。

　　[朱雀回来了？朱雀回来了？！]娜娜丽的声音在兴奋地叫喊，黑暗里声音穿的很远。
　　帕诺和林偷偷跑出自己的房间，走到声音传出的房间的外面，他从门缝里露出一只眼睛，看着。发觉这个房间里只有娜娜丽和C.C。
　　C.C……小男孩心里懊恼。

　　这时，一个不可思议的景象出现了，原本房间里只有两个人，突然又出现了三个！凭空出现！
　　一个红发的少女，一个金发的男孩，还有一个褐发的、被绑住的男孩。
　　[哎呀……]娜娜丽看到朱雀紧闭着眼睛，担心地惊呼。
　　卡莲甩开基诺紧紧抓着的手，叹了口气：[没办法，这小子太麻烦，死活不来，我就只好……]
　　[……]娜娜丽不说话，卡莲以为她生气了，但对方却很愉快地像卡莲基诺表示感谢：[我也知道用请的朱雀不会来，其实……这个方式最适合他了……]

　　C.C静静地站着，盯着朱雀还吃痛的表情，目光看向卡莲，问：[怎么样啊？暴力女，Geass好用吗？]
　　[还不错。]卡莲回答，[就是带着别人一起隐形的时候必须身体接触。]她说着抬起眼皮把锐利的目光放射出来射向基诺，少年带着又笑又怕的表情道歉，卡莲才收回目光，用另一只手轻轻揉着刚才被基诺捏的要断掉的手指。
　　C.C不介意把Geass多给几个人，因为这样，更能保证她死的几率更大。

　　C.C考虑着要不要把Geass给基诺、柯奈莉亚、尤菲一个的时候，她忽然眯起眼睛，恰巧看到门缝里多出了一只暗红色的眼睛。
　　帕诺和林……

　　[帕诺和林！你在那里做什么？！]C.C厉声问。
　　帕诺和林吓了一跳，赶紧“噔噔噔”跑开了。
　　娜娜丽劝C.C别总是吓唬小孩子，然后她看了看表，建议他们去睡觉。

　　朱雀第二天醒来自然很恼火，对娜娜丽很不领情。后来才明白娜娜丽为什么要把自己绑回来。
　　当娜娜丽指着屏幕上“销毁武器”的视频时，朱雀瞪大了眼睛。

　　所谓“销毁武器”，“武器”指杀戮感染者的士兵；而销毁，就不用多做解释了。这两个词连在一起，就构成了这样的画面：无论在战场上立功还是没有立功的人，杀人还是没有杀过人的人，都被绑在一起，推进一个由高压防热防爆材料做成的大坑里，四周包围的是穿着更加具有“保护意义”的安全服，手执枪弹，把大坑里的人杀死，再焚烧。
　　如果不是娜娜丽把他找回来，也许朱雀已经死在了里面。虽然他有Geass的保护，但看那种情况，他根本躲不过。

　　[我主要是担心你一心想死，我的Geass也无法保护你。]
　　[你的……Geass？]他倒是听基诺和卡莲说过，不过卡莲那一下把他打晕后他倒是有些记不清了。
　　[我的Geass是“守护”，保护你不受病毒感染不会死，除非你想死。]
　　原来是因为娜娜丽的Geass自己才不会死……朱雀想，那么鲁路修也一样……鲁路修……
　　他突然离开又去哪里了呢？总之，他一定没有死，而且活的很好躲在哪里有一天出现。

　　情况越来越糟糕了，无论是直接感染的人还是间接感染的人，越来越多。没有被夷为平地的国家幸存下来的人们都通过各种方式跑到布里塔尼亚——那里暂时是最安全的地方。
　　一些国家的党政人物跑到布里塔尼亚幸存下来后，又强烈要求布里塔尼亚向那片土地扔爱之女神。他们说那里已经没救了，只能毁灭到尽头，才能重生。

　　……好像世界上只剩下布里塔尼亚一个国家了。
　　……而布里塔尼亚也是病毒猖獗的惟一一个地方。
　　……人类的人口急剧下降，整理的数据用图像表示出现一个完美的从左向右向下的函数图像。

　　……终于他们有些吃不消了。
　　……布里塔尼亚皇宫还是防守的那么严密。

　　感染的人等待着死亡，十五个小时。
　　没有感染的也等待着死亡同时也等待着希望，不知道时间还有多久。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所以这比死亡更可怕。

　　鲁路修•兰佩洛基通往布里塔尼亚的旅途不怎么一路顺风，就像现在，天空中出现了他最熟悉不过的杀人武器——爱之女神。
　　[爱之女神……呵，博爱的导弹……]他冷笑着，导弹落到自己不远处爆炸，身边的嗜血怪物们变成了灰，然而他只是感觉到微微的热度和刺眼的光。这一切消退后（时间很漫长），他依然毫发无伤地走过被摧毁的地方，向布里塔尼亚皇宫的方向走去。

　　[伊凡，你真是伟大的生物天才。]鲁路修开心地打开笔记本，只见上面的白点少的屈指可数，那些白点集中在一起，形成一个不算大的、但比较大的白点，集中在布里塔尼亚皇宫的方向。
　　红色也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在增加。
　　鲁路修觉得这个白点太刺目了，想把它去掉。
　　这时候他又发现原本刚才红点大部分消失的地方还有一个白点。他疑惑地向四周看看，才发现那个白点指示的是自己。
　　鲁路修希望被感染的人不要死的那么快，因为他还想体验一下操控别人的感觉。

　　[伊凡，我想我们的计划距离成功就那么一点了。]鲁路修把笔记本收好，快步向他的目的地走去。
　　他决定把那个白点，亲手毁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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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写修奈泽鲁和珀西瓦尔（感觉像女名？）那段真是过瘾啊！！哈哈哈！！
　　大约还有两章，或者一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