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anconi Melody 白色旋律[黑白]》木槿簪

17、第二部分05.

　　15.

　　鲁路修把朱雀带回房间休息。实验室距离他的卧室还有一定的距离，可走过这段路程对朱雀来说无疑是煎熬。他沉重的双腿让他根本拖不动，只能慢慢地蹭回去。鲁路修唯一能做的就是搀扶着他，并鼓励他继续向前走。
　　每走一步都耗费很大的力气，加上后背的牵扯痛的他的脸好几次皱成一团，汗如雨下。即使想到把自己害成这样的始作俑者正在身边，他也恼火不起来。

　　等朱雀稳稳地坐在床上后，鲁路修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可朱雀看了内心却一直在翻白眼。可他也不能说什么。
　　[朱雀，后背还是那样疼吗？]他用着关切的笑脸问。
　　有本事你自己试试看啊！！朱雀真想把这句话吼出来，然后看着鲁路修向他赔罪道歉等等……但他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对方深深地思索起来，托着下巴，过了一会儿笑了：[对了，我差点忘了，伊凡发明的止痛药很管用……我现在给你去拿……]只见他走到柜子旁翻弄了一会儿，拿出一个透明的小瓶，里面装着白色的粉末。然后他大步向自己走来，拔开瓶塞。
　　拔瓶塞引起的空气振动的声音让朱雀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仰视看见小瓶里的还在飘荡的粉末，在橘黄的灯光下照的一闪一闪。他不由自主地皱起来眉毛。瓶子顿时被朱雀贴上“伊凡制造”的标签——在朱雀看来，只要贴有这个标签，那绝对都不是好东西。就像他枢木朱雀一样，也是“伊凡制造”。
　　他抓住鲁路修拿着小瓶正向他递过来的手腕，对方一怔。鲁路修看着朱雀倔强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大笑起来：[怕什么啊，不会死人的。伊凡虽然意外造出了一个“不能飞的天使”，但其他方面他还是做得很好的。]他说着扒开朱雀的手，另一只手托起朱雀的头。
　　朱雀猝不及防，[你干什……]还未说完，就在他仰起的瞬间把一整瓶白色粉末全倒进朱雀嘴里。

　　虽然对方被粉末呛的直咳嗽，但鲁路修很满意，他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褪色。虽然这笑容在朱雀以前看来简直是鲁路修牙疼引起的嘴角抽搐，但如今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朱雀觉得鲁路修的笑容异常珍贵，而且是可以拯救一切的笑。
　　[还疼吗？]过了一会儿他又问。
　　朱雀摇摇头。

　　嗯，很好。他因满意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弧度，[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吧。]然后他的目光飘上朱雀背后的巨大白色双翅上，那上面依旧残留着他的血，不过已经变成褐色了；还有破碎的Zero外套。对方的体型显然很适合Zero的服装，但是那古怪的设计挂在朱雀身上的确有种马戏团的感觉，十分滑稽。鲁路修哼笑了一声。
　　[笑什么？]朱雀抬起头疑惑地问。
　　没事，看你穿我设计的衣服我很高兴。鲁路修说。
　　还有，那个实验室不是很干净，笼子也长时间没有清理，朱雀，你去……去洗洗吧。他指了指房间里的私人浴室，接着说。
　　朱雀只得乖乖地听话站起来，向浴室走去。[左边的按钮是冷水，右边是热水，记住了啊。]这时候朱雀突然看到一旁的镜子里映着自己的影子，虽然心里之前有准备，可看到身后拖着的巨大羽翼还是让朱雀吓了一跳，也可以说是惊魂未定。
　　我变成怪物了……这是出现在他脑海里的第一句话。

　　[朱雀，你还愣着做什么？快进去洗洗啊。]鲁路修催促着，却根本没看见朱雀惊讶的脸。但鲁路修还是习惯性地思索朱雀发愣的原因，最后他又笑了。
　　我知道了，背后的羽翼太大，衣服脱不下来是不是？鲁路修问。
　　朱雀想：这倒也是另一方面的事实。

　　[Zero的衣服就别要了，都撕下来吧，不过看样子我得帮帮你。]他走过去，帮朱雀把他后背上的衣服扯烂，嘶嘶啦啦的声音还是让朱雀感到不安。而鲁路修却饶有兴致地看着朱雀皮肤和翅膀链接的部位，那样完美的契合，就像天生的一样。遗憾的是羽毛是灰色的。
　　朱雀感到若有若无的气流在背后游走，他感到更不安了。鲁路修看着只是在浅浅地笑，他最终也忍不住碰了碰他的翅膀的根部。不出所料，朱雀打了一个寒噤，可是没有反抗。
　　过了一会儿，鲁路修放开手：[就这样吧，麻烦的地方我已经帮你解决了，剩下的你自己撕。]
　　朱雀小声地说着谢谢，然后钻进浴室。只听见对方松了一口气。

　　浴室里传来细微的水流声，鲁路修放心地靠在躺椅上，让他陷进柔软里。躺椅两旁的遮挡倒是可以很好地增加主人的神秘感。
　　看着毛玻璃上若隐若现的人影，鲁路修的笑里不由地混杂着惆怅。他习惯性地把手放在胸口——那曾经被刺穿的地方，还是有些隐隐的疼。他解开扣子，低下头看着那已经变成紫红色疤痕的伤口。
　　这也恢复的太快了一点。鲁路修想，他猜测造成这种后果一方面是因为伊凡药物的奇效，另一方面大概是朱雀刺杀时高超的水平。如果在古代，他一定是伟大的剑客。这是鲁路修对朱雀由衷的赞美。因为他将伤口制造的又细又平整，似乎即使把剑拔出来，伤口也能完好地复合在一起。
　　鲁路修也经常在思考被刺杀时的事情，对于伤口的位置他一直都很有兴趣探讨，他怀疑朱雀是故意刺他那个位置，因为伊凡也说过，伤口的位置恰好伤及的脏器最少。
　　鲁路修觉得朱雀是故意的，这也许是他对自己最后的关爱。但是朱雀的生物学学的并不好——鲁路修最清楚不过，难不成他为了如此专门去研究人体生物学的书吗？想到这儿，鲁路修又笑了。

　　离开的时间不久，所以杰雷米亚的橘园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当C.C穿过密密葱葱的橘林，正看到阿尼亚在收拾新摘下来的橘子。

　　[你找哥特巴德吗？他去布里塔尼亚皇宫帮忙处理Zero失踪的事情去了。]阿尼亚看到熟悉的绿色脑袋时，面无表情地说。
　　哦，这样啊。C.C坐在橘子堆一旁的椅子上，捋了捋头发，问：[关于Zero失踪的事情，你们知道多少？]
　　阿尼亚正细心地把橘子上多于的枝叶除去，让橘子露出一个可爱的表情。她想了想C.C的问题，回答道：[不是非常清楚，我们只是看到电视上一个女孩想要刺杀娜娜丽，而Zero在保护她罢了。之后全世界都知道了Zero失踪的事情。]
　　C.C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布里塔尼亚皇宫，去找娜娜丽。

　　橘园的阳光依旧那样俏皮，专门穿过枝叶的空隙，在地上洒下一篇斑驳。

　　[其实我觉得Zero如果为国牺牲那也没什么遗憾的，因为这是他的责任。我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些兴师动众了些。]阿尼亚不合群的话倒是引起了C.C的兴趣，所以她没有感到反感，她愿意继续听：[我觉得全世界的人似乎都把Zero当成神灵了。不过，他做的事情到底都是理所应当的，而他出事，实在是没有必要出动那么大的力量。]

　　C.C忍不住点了点头，表示对阿尼亚想法的赞同。希望娜娜丽也有这样的觉悟。C.C想。
　　这时候，身穿黑色外套银色头发的男孩突然出现，看到阿尼亚身边多了一个陌生人，他好奇地睁大酒红色的眼睛，当然还有些紧张。C.C只是抬起眼睛斜视了他一下，可帕诺和林却被吓到了。他抱着装满刚洗好橘子的篮子缩了缩肩膀。
　　[他是谁？]
　　[帕诺和林，前几天捡来的孩子。]阿尼亚回答。
　　是么。C.C心不在焉地回应着阿尼亚，上上下下打量着帕诺和林。而帕诺和林一直在逃避C.C锐利的眼神，大概是太紧张了吧。不过按理说一个小男孩能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可C.C就是觉得他有些古怪。
　　身上古怪的衣服，身上沾染的古怪的气息。
　　C.C总觉得在哪里接触过这种气息，可就是想不起来。

　　阿尼亚瞅了瞅C.C突然变得凝重的表情，顺着她的目光又瞟到了帕诺和林，她小声提醒C.C别那样盯着人家看，这个孩子很害羞的。然后接着说：[我想杰雷米亚现在应该已经到皇宫见到娜娜丽了吧？]

　　欢迎你来，哥特巴德卿。娜娜丽坐在皇座上说。现在正直半夜，外面的月光正好。
　　[很抱歉这么晚了才让你来，因为有些特别的事情想要告诉你。]娜娜丽说，然后她向一旁的侍女安琪儿招招手，安琪儿点了一下头就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带进粉色长发的女孩，然后安琪儿就像娜娜丽刚才交代的，迅速离开。
　　[尤……尤菲米亚公主殿下？！]杰雷米亚怔住了，惊愕的表情显得很滑稽，嘴巴张的似乎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自从朱雀不见后，尤菲天天忧郁满面，每次见到娜娜丽第一句话就是：[朱雀呢，朱雀回来了吗？]
　　如今又是这句话。娜娜丽被尤菲弄的都不知如何是好。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事情。尤菲姐姐回来了。]娜娜丽叹了一口气。
　　这怎么可能啊？！尤菲米亚都死了一年多了，居然……居然……杰雷米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是啊，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是尤菲米亚姐姐就是回来了。朱雀从日本带她回来的，他说这就是尤菲。]然后娜娜丽说出自己一直不肯承认的事：[尤菲姐姐复活了。]
　　啊……原本就很惊讶的表情变得抽搐了。
　　[我想知道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不是Geass呢？]娜娜丽问，[我原本不打算告诉其他人，但是现在Zero不在我感到有些处理不了……因为尤菲姐姐一直吵着要见朱雀……所以我希望你帮我调查一下。]
　　杰雷米亚根本不知道Geass是否有“复活能力”，但是对尤菲这种情况他感到无从下手。
　　[这大概得问C.C小姐吧？]
　　[她在哪里呢？]
　　云游四海……杰雷米亚说，娜娜丽顿时有些失望。见此，杰雷米亚赶紧说：[我想只要C.C小姐得知Zero失踪的消息她一定会赶来的。]
　　[这我能肯定。]娜娜丽说，[其实我现在很担心。]
　　[我能体会您找不到Zero的焦急心情。]杰雷米亚说。

　　然而娜娜丽却苦笑着，摇摇手，说：[你理解错了。我对朱雀的存在与否不是最关心的，如果注定他要出事，那我们也躲不过。虽然现在我发动了不少力量去找他，但是主要还是想安抚日本民众。我真正所担心、关心的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我想知道这次意外究竟是不是世界重大事情发生的前奏。]娜娜丽习惯性地敲打着皇座上的权杖。[至于Zero，他是重要的，但是Zero是谁并不重要，我不会因一个人的失踪而崩溃、感到无助、或是什么都做不好，布里塔尼亚的首脑不会因Zero的毫无音信而崩坏。]少女似乎有超出外表的坚强意志和思考力，杰雷米亚觉得自己不能把眼前的女皇再当小孩子看待了。[不要把我想的过于脆弱了，别忘了，我是布里塔尼亚的统治者，更是鲁路修的妹妹。]
　　我知道了，我会为您尽我最大的能力去做事。杰雷米亚再次行礼。
　　娜娜丽点点头。[尤菲米亚姐姐还有一个习惯：她隔一段时间就要嗜血一次，你帮我暗中调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人和她有一样的症状。]
　　这要从哪里调查呢？杰雷米亚有些苦恼，但是娜娜丽给他的信任却让他觉得很有力量。

　　站在一旁的尤菲依旧惆怅，她又一次地问朱雀在哪里。娜娜丽给她了一个笑颜，说朱雀很快就回来了，我们都在努力地找他。再面对对方的怀疑，娜娜丽只能表示自己的坚定。

　　由水蒸气液化而成的小水珠在面前萦绕，朱雀把自己全身都浸到热水里。脑海里尽是困惑与担心。
　　奇怪鲁路修怎么会回来，奇怪Azreal到底是什么，奇怪这个奇怪的学校；担心布里塔尼亚的娜娜丽，担心复活的尤菲，担心校园外的情况……还有亚瑟，有没有人给他喂食呢？他们知道亚瑟喜欢吃什么呢？
　　朱雀忍不住地叹息，这样起码让自己觉得舒服一些。
　　他从面前的水面看到被自己翅膀遮挡的阴影，那影子都能看到细微的绒毛。
　　我成什么了……朱雀不甘相信。
　　翅膀上的血迹因热水的浸泡逐渐化开，在水里呈细丝状游走。朱雀看到血就恶心，就难受，特别是那铁锈般的气味，让他觉得心烦意乱。

　　自己居然成了实验品，成了怪物了！我还是人吗？还是枢木朱雀是Zero吗？朱雀在心里一遍一遍地质问，一想到自己的基因改变了他的外形就不能忍受。他攥紧了手。
　　面前的瓷砖也映着自己的影子，但在朱雀看来那简直是嘲笑：吓，你成了怪物了……哈哈哈……
　　朱雀闭上眼睛，就感到两眼水汽迷蒙，不知是泪水还是雾气的凝结。他把手臂从水里举出，牵连着一大堆的水珠，然后凭感觉抓到自己右边巨大的羽翼。那羽毛的质感是那样柔软，就像上好的丝绸——没想到自己的身体能制造出这样、这样“美好”的东西！
　　最终忍无可忍，似乎是下意识的，他用最大的力气抓紧羽翼，然后用力撕扯。知道只向上扯作用不大，于是他决定向前撕扯，这样可以把力量用到最大，并且还有肩膀的支撑。
　　他决定把翅膀硬生生地拽下来。

　　当他向前用力时，就看到瓷砖上自己的翅膀在身后大大地展开，边缘最大的羽毛居然有短刀那么长，被力量的撕扯翅膀就像展开的双手，好多根手指向四周伸展。被瓷砖映着，影像较暗，朱雀觉得是那样恐怖。像披着黑衣的幽灵伸出长者长长指甲的手靠近自己。
　　另一只手也攀上这只羽翼，然后用力向自己的前方撕扯。会痛是当然的。朱雀紧紧闭上眼睛，忍受着。翅膀上的骨骼就像要脱开一样，后背的皮肤也被撕扯的又涩又疼。但朱雀根本不打算放手。
　　感觉和手臂被人用力向反方向压制扭转没什么两样——快断掉了。

　　鲁路修奇怪朱雀在浴室里呆了那么久还不出来，心里充满了疑惑。于是他走进浴室门，把耳朵贴在上面，似乎听到里面传来细微的呻吟声。
　　鲁路修皱了皱眉，也有些担心和恼火：这家伙在里面干什么呢？
　　紧接着他就开始敲门。

　　里面的朱雀突然停止了动作，他看到毛玻璃上有鲁路修的剪影愣了愣，但他也没打算说话。毕竟紧咬着嘴唇，他担心一开口就是因疼痛而大叫的声音。
　　鲁路修轻轻敲了几下，里面却没人答应。鲁路修就提高声音问：[喂！朱雀，你这个笨蛋在里面干什么呢？开门，不开门也给我答应一声！]
　　朱雀还是没有吱声，他今天晚上的目标就是把翅膀拽下来，他不想让鲁路修中途打扰他。他甚至有些后悔吃止痛药，他认为也许不吃药，拽下来还不用花太大的力气。

　　听浴室里面依旧没有动静鲁路修更恼火了，虽然也想过一种可能性：这家伙闷死在里面了。不过不可能，因为他刚才还听到呻吟声和水声。所以他认定朱雀一定在里面做什么，不告诉他。
　　咚咚咚！！！门敲的震天响，估计连冬眠的青蛙都能震醒，他恼火的声音从门外爆发：[朱雀你回答我！！再不说话我就进去了！]
　　你不能进来！朱雀在心里想，他瞪大眼睛看着鲁路修的剪影因恼火在颤动，紧接着听到鲁路修用力压门把手却无用——因为他从里面反锁了，然后是踹门的声音。
　　朱雀怎么都没想到发火的鲁路修居然这样没风度。
　　来不及了，于是朱雀更用力地拽翅膀。

　　可恶！鲁路修又踢了一下门，却把他自己的脚震麻了……他有些跛地走到柜子旁拉开抽屉，拿出一串钥匙。
　　很快地，鲁路修的剪影再次出现，而且伴随着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快点啊……朱雀想，只听着门锁一扣、两扣地打开。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用最大的力气撕扯了一下翅膀。这时，打开门最后一扣的声音和“嘎巴”的声音同时发出来。接着看到鲁路修惊讶的脸。

　　[你在干什么？]鲁路修大声质问他。
　　[我……我……呃……]翅膀到底是被他弄断了，传来的疼痛感让朱雀脸色刷白，汗水混着水汽流了下来，最后酸痛的他忍不住把头迅速埋进水里，呜咽般地呻吟起来。

　　看着朱雀右翼原本漂亮的弧线断折，他也猜出发生了什么事，他气急败坏地反复说“你这个笨蛋”的同时，焦急地把朱雀从水里拽了出来。迅速帮他披好浴巾，半抱着他让他躺在床上。

　　只要一碰到受伤翅膀，就能听到朱雀的呻吟爆发出来。
　　要是小一点还好，可是那翅膀偏偏那么大！收起来和朱雀差不多高。然而鲁路修心里却没有一丝愧疚之意，他复活的脑袋里压根没有“因自己的迷糊害的朱雀成了‘变异人’”的概念。
　　他只能让朱雀侧躺着，然后自己坐在他身边，手臂躲过他的翅膀，环过他身后，避免他侧躺用太多的力气。朱雀的表情有些扭曲，不过还是紧咬这嘴唇。绿色的眸子里尽是水汽。
　　右翼依旧在颤抖，牵引的朱雀全身都在打颤。鲁路修无可奈何地眯起眼晴，视线穿过羽毛看到连接处被朱雀撕扯的已经发红。

　　唉……鲁路修深深吐出一口气。接着责怪朱雀：[你说你干什么啊？！好好的翅膀你干嘛把它扯断？那有多疼啊，我真不知道你这个笨蛋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好了，我也不想追究你了，以后这种事情不准再做！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原本静静躺着的朱雀听了这些话忽然把脸埋进左翼形成的凹陷处，让羽毛把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接着就呜咽起来。鲁路修始料未及，遇到这种突发情况他感到手足无措。反应过来赶紧安慰他：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不该吼你的。]鲁路修说，虽然他认为自己没错。
　　可朱雀呜咽的更厉害了。
　　鲁路修慌了：是因为委屈吗？环着朱雀的手臂又不小心碰到右翼，朱雀很大声地呻吟了一下，虽然他极力地在忍耐。[朱雀你别这样，你让我怎么做？……我真的……真的很抱歉。]他声音里的惭愧倒是听得很清晰。

　　鲁路修用另一只手让朱雀的脸从羽翼里转过来，看样子，朱雀是真的被鲁路修气哭了，但他却紧紧闭着眼睛。
　　这种情况是第几次？好像朱雀这样异常直白地在他面前表示感情是……对，第二次。第一次他们都挺恼火的。

　　对不起，朱雀。鲁路修俯下身体，在朱雀耳边轻轻地说。
　　你就只会在犯了错之后、让所有人都恼怒才会道歉。朱雀想，又伤心又生气。

　　然而，这时一个奇怪的触感惊醒了朱雀，他猛然睁开眼睛，才发现鲁路修正在用唇轻轻贴在他的额头上。

　　朱雀，我真的很抱歉，原谅我吧。
　　他又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