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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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连清涵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墨浔在自己面前跪下了！跪下了！
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墨浔……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这不是做梦是什么？！
他有些哭笑不得，这算是怎么回事？墨浔大动干戈的带着千军万马前来，问父王讨要了自己，难道就是为了跪下来给自己认错？
这绝不可能。
他一时不能确定眼前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也完全没有为墨浔的跪下所动。
他以陌生又疏远的目光看着墨浔，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墨浔心上闪过一丝惊惧，将他的手握得更紧，语气也更温柔了：
“清涵，说句话，理一理孤，好不好？”
连清涵一点都没有信他。他完全不认为墨浔是来向自己认错的，只觉得这是他折磨自己的新花样，便淡淡开口：
“陛下打算几时杀我？”
“……”墨浔一时语塞，但见他冷淡又心如死灰的目光，心知他此前对自己算是失望和绝望到了极点，只觉得深深的懊悔和心疼。
“孤不杀你，”他柔声道，起身来将连清涵紧紧搂到怀里，“孤是来带你回家的。”
连清涵任由他搂着，一点反应也没有，直到被墨浔勒得太紧有些喘不过气来，才轻轻咳了两声。
墨浔立刻心疼的放开了他：“对不起，孤太用力了。”
连清涵摇摇头，又想了想，突然伸手去解自己的衣衫。先是腰带，然后是外衫。
墨浔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清涵，你这是做什么？”
连清涵看了看他，平静的答道：“陛下不想睡我吗？杀我之前应该是想再睡一次的吧？”
他语气中没有任何怨怼或是怒意，只是平淡的问着，就像是在问“吃了吗”一般自然。
墨浔心里难受极了，他紧紧把住连清涵的肩头：
“不是的！清涵，你看着孤、看着孤……”
连清涵并不回避他的目光，抬眼与他坦然四目相对。
“陛下真的不想做？”他说，“可我想。”
“你说什么？”墨浔眼中一凝。
“因为还挺舒服的，”他平静的望着墨浔，“我不知道陛下打算怎么处置我，反正都是个死的话我宁可死在陛下床上。”
墨浔愣住了，还没来得及说话，连清涵已经凑上来，轻轻的吻上了他的唇角。
墨浔惊了一惊，想往后退，但连清涵双手捧住了他的脸，不让他逃开。然后他冰凉的唇牢牢贴上了墨浔火热的唇，小巧的舌头立刻伸了过来，带着些许颤抖钻入墨浔口中。
墨浔揪紧了眉，内心剧烈的挣扎着。他知道连清涵现在的状态不正常，但又经不起对方如此的撩拨。他将近一月没有见到连清涵，每天想他都快要疯掉了。并且连清涵很少如此主动大胆。
他眉心剧烈颤抖着，昏昏然的任由连清涵在他口中万般柔情的挑逗，最终他的理智全面崩溃，难以忍受的一把箍住了连清涵的身子，将他牢牢贴向自己。
连清涵轻轻的喘息了一声，似乎极为情动。
他这声叹息立刻将墨浔点燃了。
他搂紧了连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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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浔醒来的时候，天已蒙蒙亮。
连清涵脸朝里睡着，身子蜷缩成一团，他瘦削的背脊和肩头对着墨浔，那苍白的肤色让墨浔心中很疼、很疼。
他伸过手去，将连清涵牢牢抱在怀里。
“嗯……”连清涵被他的动作弄醒了，微微睁开了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他眨了眨眼，有些倦怠的想说什么，却又最终什么都没说。
墨浔将他转过来，额头抵住他额头：“清涵，孤真的错了……”
然后，他探头温柔的吻他，细细品尝他的唇瓣，就像在哄一个疼爱的孩子。
连清涵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墨浔。他垂着纤长的睫毛，想了一想，忽然翻身起来，跨坐到墨浔身上。
“你做什么？”墨浔一把把住他的细腰。
“陛下还想做吗？”他纤纤指尖划过墨浔的胸膛，“我可以的。”
“不……”墨浔惊讶极了，“清涵，孤不是那个意思。”
“哦。”连清涵只说了一个字，便又翻身下去，躺回了墨浔的身边，不再说话。
墨浔看着他漠然得如同木偶一样的神情，心里绝望和难受一起翻腾起来。他搂紧了连清涵，在他耳边痛苦的喃喃道：
“清涵，原谅孤……求你原谅孤……”
连清涵半晌没有吭声，突然发问：“陛下今天退兵吗？”
“是，”墨浔见他肯与自己讲话，心里微微振奋，“孤立刻下令退兵。”
“多谢陛下，放过了风熙的百姓。”连清涵似乎放心些了，闭了闭眼又睁开，失神的望着帐顶的繁复花纹。
墨浔见他迷离混乱的样子，与昨夜没有区别，只觉得胸中一痛，气血翻涌，忍不住转头坐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得地面星星点点。
“清涵……清涵……”他懊恼万分的搂住连清涵，被无限蔓延的绝望和恐惧紧紧包裹着——他从未如此害怕过什么，“你别这样……你不如直接挖了孤的心！要孤怎么做你才会好起来？孤什么都愿意……”
连清涵其实从被墨浔最后一次用强开始，一直到昨天被连城亲手送给敌人，一连番的打击太重，心志便有些混乱了。此刻他迷迷糊糊的，一时清醒，一时糊涂，脑中闪过过往无数的片段：从小被连清桓无止境的欺负，父母的偏心；与墨衍的初遇，那蜻蜓点水般的心动；来到华京，被墨浔处处刁难，却情不自禁与他互相吸引；墨衍死了，而自己被墨浔一次次的用强，再被逼到退无可退逃回国；被父亲和兄长再度出卖，送到了墨浔面前……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昨晚的疯狂上。昨晚，他本抱着必然赴死的觉悟，与墨浔纠缠了一夜，他想，如果满足了墨浔，可能他便大发慈悲不再折磨自己、痛快让自己去死了，没想到一睁眼，自己居然还活着？
他迷糊听见墨浔会退兵，这句话翻来覆去在他脑子中响着，总算让他安心了。到最后他终于做成了一件事，对得起自己——起码他保住了风熙的百姓。
于是他彻底放松下来，几乎是瞬间又睡了过去。
他没看见墨浔吐血的场景，也没听见墨浔最后搂着他语无伦次的绝望私语。
再次醒来，已是晌午时分，身边空无一人，墨浔不知道去哪了。连清涵没有在意，起身想找衣物，却发现昨夜的疯狂已经把外衫中衣亵衣都撕破了，根本没有蔽体的东西。
他四下看看，却看见榻边放着一套全新的白色衣衫，叠得整整齐齐的，是墨浔亲手给他准备的。他看着它，笑了一笑，带了几分解脱之意。
穿好衣服，他掀开帘帐出去，只见营中的士兵都整装待发，在做撤退的准备。
墨浔是真的打算退兵，没有骗自己。
他有些欣慰，同时脑中并不能十分好的理解现状。在无数次的失望和绝望之后，他是有些被魇住了，不能相信好的事、温柔的事会再度发生。
他总觉得墨浔目前的温柔和低声下气之后，会爆发出什么自己无法承受的惩罚和暴行来。毕竟之前墨浔一直是这样对待自己的，从自己当替身的时期就是。
他茫然的在营帐中走来走去，没走几步便看见墨浔挺拔的身姿，正在前面指挥军队准备撤退，韩战也在。
他走了上去。
墨浔似乎能感应到他的存在，微微转头便看见了他，似乎不敢相信一般眼中一凝，立刻吩咐了韩战几句，迎了上来。
“清涵，怎么出来了？”他温暖的大手一下包住了自己冰凉的手指，“回去吧，这里冷。”
连清涵摇摇头：“陛下抓了太子哥哥，是想要做什么？”
墨浔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他避开了连清涵的目光，简短的说：“有用。”
“哦，”连清涵点点头，“那么恭喜陛下得偿心愿。”
他一时之间又有点不清醒，像是被梦魇扼住了般，不知怎的，他以为还在自己是连清桓替身的时期，一想到墨浔得到真正的心爱之人了，觉得有些如释重负。
同时，心里又一阵撕裂般的痛。他有点困惑，不太明白这痛从何而来。
墨浔皱皱眉：“你说什么？”
连清桓茫然抬头：“陛下不是一直对太子哥哥辗转反侧、求而不得么？现在总算如愿了，自然可喜可贺。”
他口气十分认真，墨浔愣了愣，明白过来他是有些糊涂了，一见他被自己和连城连番逼至此等地步，不禁心酸至极，一把抱住了他，竟然控制不住的失声痛哭：
“清涵，清涵……你要孤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他本来抱着无论如何都要求连清涵原谅的心而来，跪也跪了，歉也道了，又极尽温柔的疼爱他哄着他，两人还抵死缠绵了一夜，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不管有多少歉疚和悔意，如今都已经传达不到连清涵的心中了。
连清涵有些困惑的听着墨浔在自己耳边痛哭，一时有些于心不忍，不禁伸手安慰的拍了拍墨浔的背：“陛下？”
他不拍还好，一拍，墨浔哭得更厉害了。
被墨浔紧紧抱住，几乎透不过气来。连清涵只觉得这感觉很熟悉、很熟悉。是什么时候也有过？被墨浔这样如同珍宝一般搂紧在怀里，一次次在耳边说着爱自己、只爱自己……
他突然惊了一惊：他爱我？所以我不是哥哥的替身吗？！
一惊，便突然又清醒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
他看着身边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的墨浔，这个天地之间唯他独尊的暴君，不敢相信这是真实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事情。他怎么还没杀自己？要等到什么时候下手？在那之前，他还要折腾自己多少次？
更要命的是，为什么自己胸口这样的疼痛？痛得快要不能呼吸……
连清涵还来不及惶恐，也来不及思考，便听见传令兵急促的高声呼喊：“陛下，报——”
墨浔抹了抹眼泪，红着双眼，极力维持着平日的威严：“讲！”
传令兵急声道：“探子来报，在后方发现雪邑和挽都的二十万联军，正向我军急速前来。”
墨浔咬牙切齿：“雪邑和挽都？！好！很好！”
他凛然转身，高声道：“传令全军，立刻准备迎战！”
“是！”
铺天盖地的战鼓敲起来了，墨浔的十五万大军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了作战准备。连清涵转头看见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片军队。他知道，那是雪邑和挽都的联军，前来支援风熙。
十五万对二十万，墨浔在人数上处于劣势，但他骁勇善战，也未必就会处于下风。连清涵只是突然不希望这场仗打起来。
他原本以为，墨浔是抱着屠城的目的来的，所以才决心负隅顽抗，死战到底，但是没想到墨浔夺回自己之后就真的打算退兵。这样的话，他并不希望双方交战，造成死伤无数。
但此刻战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墨浔一手搂了连清涵，将他带上马，策马往队伍另一方奔去，一边急促的对他说：
“清涵，你现在身子不好，孤送你去你太子哥哥那边。等孤回来！”
连清桓昨天被拿下之后，一直关押在军中的后勤队伍里，跟厨师、医师们和其他俘虏在一起，算是相对比较安全的地方。
连清桓张了张口，轻声说：“我不去。”
“不去？”
“我不想看见连清桓。”他清清楚楚的说。
墨浔勒住了马，此刻他知道，连清桓已经又清醒过来了。他微微用力掰过连清涵的脸，焦急的目光深情的望住他：
“清涵，你……”
“陛下什么时候杀我？”连清涵轻飘飘的问，“大战在即，不如就给我一个痛快吧。”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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