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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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浔沉默半晌，沉声道：
“那日，孤其实就在永安街，见到你与阿衍在茶楼的二楼，抱在一起，他似乎还吻了你。”
连清涵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当时发丝被墨衍的饰物勾住之事，啼笑皆非，立刻与墨浔解释一番，又问他：
“陛下为什么会在永安街？”
墨浔眼神闪烁，表情不自然起来：“孤……”
“嗯？”连清涵哪肯放过他，一双勾人的眼睛含情脉脉的望着他。
墨浔见他那副可怜可爱的样子，长叹后“啧”了一声：
“罢了，孤那日其实是去给你买礼物的。”
“是这样……”连清涵很意外，“原来陛下那个时候便已经发现弄错我与太子哥哥了吗？”
“嗯……”墨浔作为一个自命不凡的君王，还是第一次这样被人一边盘问一边承认失误，脸色有些发白。
“所以陛下到底是何时发现的？”
“……”墨浔纠结许久才答道，“是孤见到你的破碎玉佩那日……”
连清涵眼波流转，忽然生气的推他：“那你当日还差点掐死我？！”
墨浔一脸黑线，只好搂住他哄道：“好了好了，孤错了，清涵，你别气……”
他现在私底下对着连清涵，一直都是这样一幅疼爱得不行的模样。
连清涵又想到那晚，墨浔一脸纠结的半夜来找自己，还莫名其妙憋出一句“你与你太子哥哥为什么长得那么像”，又忍俊不禁，顿时生不起他的气来。
“陛下给我买了什么礼物？”他柔声问，抬起一双期待的美目。
是的，当天他本来就很期待，因为从来没有人专程给他买过礼物。但墨浔却因为吃醋和误会，根本没有将礼物送出手，还强要了他。
现在二人已经情投意合，他便撒娇一般的想要那个礼物。
“……”墨浔见他眼巴巴的样子，可爱得像只小鹿，忍不住一把拉过他，一面热烈的吻他，一面从怀里摸出当时买的那对白玉佩来。
“是一对的？”连清涵一眼瞧见了，兴致勃勃的伸手去抢，“给我看看。”
那玉清凉温润，色泽柔和，捧在手里还能感觉到丝丝凉意。连清涵爱不释手的翻来覆去看了许久，才将其中一只给墨浔系在腰间。
“真好看，”他垂着睫毛，赞叹道，唇边扬起甜蜜的笑意，“你也给我系上，陛下。”
墨浔将他按倒在车内柔软的绒毯上，边亲他边摸索着给他系，不知不觉的，手便开始不老实。连清涵给他弄得意乱情迷，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别……别系了……”他羞恼的说。
“怎么？”
“反正马上就要脱下来……你、你这个——”
“孤这个什么？嗯？”
“唔……你……禽/兽……”
车内先是安静了一阵，然后一阵响动之后，墨浔修长的手指握着两枚才戴上没多会还没捂热的白玉佩，稳稳放在了枕边。
洁白无瑕、成双成对，就好像它们的主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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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华京。
“陛下！哀家不管你如何动怒，恳请你不要伤及阿衍的性命！”墨浔一回到宫内，太后便心急火燎的杀了过来。当时墨浔才刚刚主持完封赏大典，正与连清涵在御书房议事。
“母后，此事孤自有定夺。”墨浔淡淡扫了一眼太后，倒也没有怪她硬闯御书房。
“那陛下到底打算把阿衍如何？”太后跺脚落泪，“哀家知道，你心里怨恨他谋反，必定是要将他千刀万剐的！”
墨浔眉心皱了皱，欲言又止。
太后一眼望见连清涵，像是见到了救星，抹了抹眼泪，上前一把拉住连清涵：
“连公子，哀家请求你，在陛下面前替阿衍求求情！阿衍一向对你很是照顾，在哀家面前也一直说你的好。你就当是报答他，好不好？”
连清涵连忙安抚她道：“太后切莫过于忧虑，我自当与陛下好生说说。”
墨浔不耐的挥手：“母后，前朝之事不容后宫干政！”
太后听他这般说，不禁怒道：“阿浔！你今日翅膀硬了，便不把我这个母后放在眼里了是不是？！你难道忘了，当初是谁帮你斗赢夺嫡之争、坐稳了太子之位，又是谁助你笼络朝中重臣、太傅将军？！如今你快要一统天下，难道就忘了母亲最初的养育和扶持了吗？！”
太后当年能扶持墨浔入主东宫，性格自然不会软弱，现今虽然年纪大了，但一身的脾气还在。
墨浔深锁眉头，沉声道：“孤不敢忘，但阿衍意图谋反，这是死罪！”
太后啜泣着打断了他：“当初，若不是你、若不是你对他过于严厉苛刻，他又怎会被逼到走上这条路？阿衍从小心思敏感，自尊心强，虽然不像你这般直接经历了夺嫡的腥风血雨，但宫中的尔虞我诈也见多了，本就活得胆战心惊，又时时刻刻被你否定、遭你苛责，他……他能活得安心吗？！”
墨浔怒而拍桌：“所以他便能谋逆犯上，还派孤最心爱的人来刺杀孤，一心想要置孤于死地？！”
太后怒目圆睁：“哀家不管！阿浔，你若还顾念哀家这个母亲，便该懂得哀家一路走到今日的苦心，只是希望你跟阿衍都好好活着，绝不能自相残杀！他现下虽然犯下滔天罪行，但也未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你便就饶了他一条性命又如何？将他贬为庶民也好、发配寒疆也好，总归只要还有一条命，哀家便都依你！”
墨浔听得暴怒，抓起桌上的朱印玉玺，狠狠掷在地上：
“母后今日这是要逼孤在这枉顾王法的诏书上盖印、一味徇私是不是？！”
玉玺哐当一声撞在门柱边，直接被撞掉了一个角。太后被这一惊吓，身子微晃，身边的宫女连忙七手八脚扶住她。
连清涵见他几近发飙，急忙柔声劝道：“陛下，切勿动怒，太后凤体要紧。”
墨浔见他开口，才勉强克制了些许，挥袖高声道：
“太后乏了，扶她先回慈宁宫歇息！”
太后一面哭一面昏沉沉的被扶走了，墨浔注视着她心力交瘁的背影离去，焦躁的挥袖叹气。
连清涵见他心烦意乱，忍不住很是心疼，转身便去给他倒茶。没想到身子被墨浔一把牢牢捞住，搂在怀里。
“陛下……”从他抱紧自己的力度中，连清涵能清楚的感到他的矛盾、焦躁和苦恼。
这是墨浔只会在他面前露出的有些软弱的一面。在旁人眼里，墨浔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德才兼备的同时，又暴戾凶冷，无懈可击，似乎从来不会觉得疲惫，也不会觉得彷徨，天下大势都在他的鼓掌之间。
但在连清涵面前，他偶尔会露出像个孩子一样的神情。那双幽深的眸子也会有迷茫、有倦意、有脆弱，虽然只是一闪而过。
但连清涵每次都觉得，这种时候是他与墨浔最为接近的时候。在这样的时刻，两个人的心总是贴得很近、很近，一起搏动。
“孤错了吗？”墨浔低声喃喃道，“清涵，你也觉得孤做错了？是孤对阿衍太过苛求了？孤一直以为，鞭策他、激励他，是对他好，但……难道并不是这样？”
连清涵摇摇头，转过身去反手温柔的抱住了他。
“陛下的本心无可挑剔，只是……”他缓声说着，“王爷未能体察陛下的一片苦心，而陛下又不擅言辞，所以你们之间的误会便越来越深。”
墨浔长叹一声：“你还是想为他求情的，是不是？只要你说是，孤会依你的，清涵。”
连清涵有些感触，他没有想到，墨浔面对太后态度强硬，但却愿意为了自己重新考量。
他如实点头：“是，陛下，王爷毕竟多次有恩于我。”
墨浔一面亲昵的亲他的脸颊一面低声说：“孤要单独去见见阿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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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京天牢里。
墨衍端坐在狱中阴暗潮湿的房中。这里很黑、很冷、也很脏，但他墨发依然干净整洁，衣衫也未沾染污渍。坐在幽暗的油灯前，他白皙清瘦的脸庞依然美得宛如谪仙。
事实上，墨浔一直吩咐狱中人善待于他，他虽然身为阶下囚，并没有吃太多苦。
桌上的茶早已经凉了多时，他也不介意，随手倒了一杯，一饮而尽。他面上的神情依然淡雅平静，似乎丝毫不惧怕随时可能到来的死亡。
有人的脚步由远而近，稳健有力。墨衍斜眼瞥了瞥，看见那绣着龙纹的玄色衣裾悄然晃过，便轻笑一声：
“皇兄现在才来，臣弟十分意外。”
“阿衍……”墨浔挺拔的身姿从黑暗中逐渐走到灯光能照到的地方，与墨衍四目相对。他们二人一个霸气张扬、一个风姿绰约，放在一起不管怎么看都是各有千秋、又完美互补。
“皇兄是来送臣弟一程的吧？”墨衍还是优雅的笑着，“是毒酒、三尺白绫、还是别的？”
墨浔摇摇头：“孤不是来杀你的。”
墨衍惊讶的自嘲一笑：“皇兄，你的心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软了？臣弟知道，你绝不会因为母后的哭闹而改变主意。”
“……”墨浔沉默了许久，静声道：“清涵不希望你死。”
墨衍愣了愣，突然仰头大笑起来。
墨浔皱眉盯着他，一个字也没有说。
墨衍笑够了，笑出眼泪来，好容易才停下来。他哗啦一声展开折扇，悠然摇起扇来。
“皇兄，没想到你也有为情爱耽溺的一日。”他轻描淡写的说。
“但是，清涵他心里也一样的对你吗？”
“你真的确定吗？”
墨浔瞳孔中的幽深凝固了：“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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