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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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
西临在垂风城外的平原兵败之后，没有余力再负隅顽抗，很快便臣服于元成。墨浔对待西临可不像风熙那么温柔，直接带兵进入王都，将西临的王逼迫退位，封了个候，命他继续管理西临。
至此，西临的疆土尽数划入元成的范围内，两者融为了一国。
风熙作为此次助战的功臣，墨浔大大的厚待了连清桓。不但将他从墨衍的营帐中解救出来，好吃好喝伺候着，又送了许多金银珠宝。连清桓稀里糊涂的无功却受禄，倒也乐得开心，住在城中乐不思蜀，简直舍不得回风熙了。
他发现，现在墨浔完全不来找自己了，反而天天呆在连清涵房中不出来。连清桓估摸着自己弟弟可能做了什么以色媚君的事情，颇为不屑，但心里又暗自庆幸自己不用应付那个可怕的暴君。
这日，连清桓为了抓一只小白猫，一路从自己居住的地方跑到了弟弟的居室外。
小白猫一溜烟跑到屋后不见了，连清桓急得也一路小跑绕到屋后，想将猫咪逮回来。
屋后一片安静，他隐隐约约听到屋内传来人声。
是自己弟弟暧昧又动听的嗓音，懒懒的，好像鼻音一般，有点抱怨又有点撒娇的口吻，中间夹杂着墨浔肆意的笑声。
八卦心使然，连清桓偷偷凑到墙边，忍不住偷听起来。
听见墨浔低沉磁性的声音，颇带了几分哀求的意味：
“你就不能不气了，清涵？”
随即是一阵衣衫摩擦的声音，似乎是墨浔用力搂住了连清涵，接着是连清涵嗔怒的声音：
“狗皇帝，给我把手拿开！”
连清桓吓了一大跳，他万万想不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跟墨浔说话，并且还叫他狗皇帝。关键是墨浔还好声好气的听着，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墨浔轻笑道：“你现在除了狗皇帝，对孤就没别的称呼了？”
“你把事情全部讲清楚之前，休想！”
墨浔语气还是很温和：“孤都告诉你了。孤早知道阿衍有二心，但一直都给他机会。但从狩猎行刺开始，他似乎便走上了不归路。孤知道他打算在对战西临之时落井下石，便故意先支开韩将军，等他发难……”
“你是不是早知道他会来找我？”连清涵语气缓和了些，似乎不那么生气了。
“知道。”墨浔的嗓音却变得低沉了，“孤知道他必然会想办法拉你下水，孤想让你自己选。”
“选什么？”
“选阿衍、还是孤……”墨浔的口气严肃得令人害怕，“孤必须要知道，在你心里，到底是如何看待孤的。如果你拒绝了阿衍，愿意站在孤的身边，那孤会永远好好护着你。但你若背叛了孤……”
“你就会杀了我是不是？”连清涵喃喃道，“陛下，你真狠……”
墨浔低低的笑了一声：“孤是真狠，但也是真爱你。你知不知道，那天孤有多害怕你真的对孤下手？所以当你转过身去让孤离开的时候，孤真的开心得就像拥有了整个天下。”
连清涵没有答话，连清桓还尖着耳朵打算听听自己弟弟会说什么，却过了一会忽然听到了一些暧昧的声音。
然后是连清涵急促而低沉的声音：“你……去床上……”
墨浔又在低笑：“是你勾引孤的——”
接下来的声音就不堪入耳了，连清桓听得满脸通红，实在待不下去，小白猫也顾不上抓，蹑手蹑脚退了出去。
他心里砰砰直跳，不光是因为方才撞到了人间春色，更是因为，他听到墨浔、那个全天下都害怕的魔王，他在说他爱连清涵！
那么可怕的人，也会爱上谁吗？
连清桓一边想一边倒抽了一口冷气：不好，自己跟弟弟的相貌几乎如出一辙，何况自己又是公认的天下第一美男子，墨浔会不会因此爱屋及乌也看上自己啊？！
不行不行，这里不能呆了，得立马收拾收拾回风熙了！
意识到潜在的危机，第二日，无比自恋的连清桓便匆匆向墨浔辞行，说此次征战出来得也久了，既然已经取胜，自己应该回国了。
他来的时候，连清涵正跟墨浔在下棋对弈，听到哥哥这么说，手中的白棋犹豫了片刻，轻言细语问：
“太子哥哥何必急在一时？五日之后我与陛下也要回元成，不如到时一起？”
“不不不！”连清桓瞥一眼他，又瞥一眼墨浔——后者那火热的目光正滚烫的落在连清涵脸上，似乎一眼也舍不得移开。连清桓心想：看他！看他就好，别看我！嘴上支吾着：
“我想父王和母后了，也想回去赌坊玩几把了，二弟，你就不必送了啊，我今日便走了。”
“哦。”连清涵似乎在思考他为何这么着急，白子便随意的放在了棋盘上。墨浔低笑一声：“孤便拿走了！”
“啪”的落下一颗黑子，瞬间吃掉了连清涵好几颗白子。
连清涵挑眉怒道：“你还给我，这步不算！”
墨浔带着几分恶作剧般的笑：“落子无悔，你要耍赖？”
连清涵冷冷瞪着他：“狗……”喊到一半，似乎意识到在哥哥面前称呼墨浔狗皇帝不大好，勉强咳了两声道：
“苟——延残喘又能撑几时？陛下，你早该认输了。”
墨浔凝眉看了看棋局，十分大度的柔声道：“是孤输了。”
连清桓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明明棋局还扑朔迷离得很，墨浔哪里像是要败了的样子啊？
连清涵满意的轻笑了一声，慢条斯理的将棋子一颗一颗收回去。墨浔也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开心的样子。连清桓在一旁看着二人的柔情蜜意，急得不得了，小心翼翼的插话道：
“二弟，那我……”
“嗯，太子哥哥，多保重。”连清涵朝他微微一笑，墨浔也点了点头，与他道别。
连清桓如获大赦，当天便带着三万军队心有余悸的逃回风熙去了，全然不知道自己其实曾经是墨浔的假白月光、又在无形中掉过马、最后自己的弟弟却与墨浔心意相通这一系列复杂又纠葛的事情。
连清桓走后，连清涵也随墨浔一同班师回朝，返回华京。二人寸步不离，墨浔几乎是一刻也不许连清涵离开他的视线，与他同坐一车，同吃同睡，亲密得好像小别胜新婚的夫妻。
将士们惊讶的发现，一战之后，陛下似乎对那位风熙国貌若天仙的太子殿下陡然失去了兴趣，连看也不多看一眼了，而此前失宠的连二公子却再度获得了圣心，天天跟陛下如胶似漆。
陛下这样一个暴躁凶狠的人，一对着连二公子，整张脸便温柔得像四月的春风，看他的眼神简直能把人给化了。一路上，大家常常看见陛下亲手给连二公子喂吃喂喝。连二公子怕冷，陛下便随时将他抱着搂着，还替他捂手。无论白天黑夜，总时不时的能听到车中某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众人皆叹道：从未见陛下如此耽溺于情爱、如此宠一个人，连二公子真是有福之人啊！
对此连清涵心里暗暗表示：狗皇帝认错人不说，还设个套把我也算计进去了，他难道不活该吗？
眼看华京越来越近了，这日，连清涵靠在墨浔怀里问他：
“陛下，王爷……会怎么样？”
墨衍自从被韩战制住之后，一直被收押待审。太后得知了战场上的事，急得几乎要发疯，恳求墨浔务必将他押送回华京以后再行定罪。
墨浔沉吟片刻，将他尖尖的下巴捏住：“你想替他求情？”
“嗯，”连清涵点点头，神情十分严肃，“王爷多次有恩于我，我实在不想见到他身首异处。何况陛下也并非真的那么无情，想要置他于死地吧？”
墨浔锐利的目光在他脸上扫来扫去，渐渐的便带上了几分醋意：
“清涵，你可知，谋反是死罪？”
“我知道，”连清涵郑重的点头，“但这次的事我也有责任……”
墨浔很意外：“你有什么责任？你真以为阿衍是因为对你的真心才谋划这一切的？”
“不是，”连清涵笑了，“但我总觉得是因为我来了华京，才加快了王爷动手的步伐。”
“那也不假，”墨浔嗓音里的醋意却一点也没有消退，“但你要替他求情，孤却偏偏更想杀了他，免得你还对他余情未了。”
“我……没有，还请陛下对王爷格外开恩……”连清涵想到自己之前讨厌墨浔之时，确实也以为自己心仪墨衍，并一直靠想着墨衍才能坚持下来，便有些心虚。
“你说说，阿衍到底哪里比孤好，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墨浔被嫉妒缠绕着，埋头不客气的咬住他唇，“你是什么时候对他有好感的？元宵佳节那日？还是除夕宫宴？抑或是……从冰嬉那日他救了你开始？”
连清涵被他亲得意乱情迷，微微推着他，支支吾吾的道：
“我……可没有……”
连清涵本想如实说，自己五年前确实将墨衍视为精神支柱，但又立刻觉得没有必要。墨浔这个醋罐子，要是听到自己这样说，一定会气疯了，晚上又要好好折腾自己一顿才肯罢休。
我现在心里只有陛下，他想，我和他好不容易心意相通，又何必另生枝节。
他想起什么，便问墨浔：“陛下，元宵那天晚上，你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我与王爷是清白的，还说是你亲眼所见，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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