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7、五十一个木叶村 ...
-
好在这样的姿势并没有维持太久，模模糊糊的，尽头处有一个人影出现在那里。
“哥哥！”一直注意着道路的佐助第一个叫出了声，瞬间挣开了拒霜的怀抱，朝着宇智波鼬扑了过去。
「啧，明明刚刚还窝得舒舒服服的，一见到哥哥立马不管不顾撇下就走，还真是只过分的幼崽。」
虽然心下这样吐槽着，拒霜到底也不可能真的去和佐助计较什么，也只是松开了环住鸣人的手，缓缓站直了身体朝着宇智波鼬的方向看过去。
宇智波鼬反射性地一把接过佐助，还未等其站稳便直接开了口。
“佐助，你为什么还在这里？这么晚了不回家，大家都很担心你。”相较以往的温和，宇智波鼬的语气里因为担心而多了几分严厉。
他今天没有去做任务，这段日子以来他一直疲于奔波，木叶和宇智波两方都在不断向他施压，迫使他作出一个选择。
他被夹在两方中间，像是两座大山挤压着他的□□撕扯着他的灵魂，他在村子和家族中挣扎徘徊。
一方是他的父母家族，赐予他骨血哺育他成长，他背负着宇智波的名号生存于世，但他的家族试图挑起战争。
另一方是他的村子，他生存长大的地方，他的意志所在，但他的村子试图扼杀已经失去控制的宇智波。
他不想要战争，战争一旦蔓延开来那就不只是一个家族的问题。他见过战场上血流成河的景象，那是无数人的死亡和无数家庭的破碎，所以他珍惜于难能可贵的和平。
但让他舍弃自己的家族，这样的决定显然不可能那么轻易地被选择。
两方的折磨让宇智波鼬感到无比疲惫，三代目火影也许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特地给了他一整天的假期。
对于暗部的忍者而言，这原本是难能可贵的自由时间。不管是休息还是陪伴重要之人，这样的一天都理应是意义非凡的，但宇智波鼬没有那样去做。
这样的情况下他本就不可能休息得下去，而他也没有什么重要之人需要他的陪伴。或许原本是有的，但现在……
所以他去了森林，去了从小时候开始就经常去练习手里剑的地方。
无数的手里剑从手中激射而出，在空中碰撞改变路线，射向潜藏在每一个死角里的标靶。每一个都正中靶心，宇智波鼬甚至不需要睁开眼睛。
这就是他的手里剑术，已经臻于完美，不会再有什么人能够做的比他更好，这是拒霜不久之前陪他训练时曾经做出的评价。
他在这片训练场里呆了一整天的时间，一直到夜幕四合。
自从四岁那年以后，这样的情景就很少在宇智波鼬身上出现过了。
一是年龄渐长愈发繁忙，鼬很少会有整天的空闲。二是在大部分的空闲时间里，拒霜都会陪在他的身边。
如今只剩他自己一人，站在空旷的树林中央，仿佛独自身处截然不同的世界。
宇智波鼬是不久之前才回到家的，到家后才被告知佐助还没有回来。距离忍者学校放学已经过去了相当长的时间，若是按照往常的惯例，佐助这个时间早就应该回家了才对。
冲出家门时宇智波鼬想过了无数的意外和无数的可能性，却没想到真相却并不符合他任何一种的想象——佐助却就好好地呆在学校门口。
虽然自家弟弟没遇到什么意外已经可以算是最好的结果，但或许是一时过分担心带来的负面情绪胜过了理智，这让宇智波鼬第一时间出口的话语带上了几分责备的色彩。
佐助显然也没有想到等了那么久等来的却是自家哥哥的责备。那双抓着鼬衣角的小手微微颤抖，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似乎有什么堵住了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哥哥为什么会生气呢？难道哥哥不是会来接自己的吗？自己一直乖乖等在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一如往常的，那么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宇智波佐助感觉十分的委屈。
“他在等你。”
男性的声音自佐助身后不远处响起，熟悉的音色让宇智波鼬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间。
疲惫的身体、对于佐助过分的担心以及浓重的夜色让他并没有意识到刚刚和佐助一起的那几个人里有拒霜的存在。
宇智波鼬缓缓抬头，拒霜的身影一步步走近，并最终停留在他面前。
从宇智波止水死亡的那一个夜晚之后，鼬便没有再见过拒霜了，那个至今尚未得到答案的问题让他有些不清楚应该如何面对拒霜。
但也许更重要的是，现在的他已经无暇去顾及那些问题了。
这些天来他挣扎于木叶和宇智波之间，已经疲惫不堪，再没有精力去思考过多的问题。
“他说你今天没有任务，所以一定会来接他回家。”拒霜仿佛没有看到宇智波鼬的僵硬一般，继续说着，顺道抬手抚上了佐助的脑袋。
宇智波鼬愣了愣，低头去看怀中的弟弟。
他的弟弟也在看着他，那张漂亮的小脸上多了几分茫然与委屈，水晶一般的黑色猫眼蒙上了雾气，却倔强地昂着小脑袋不让眼泪滑落下来。
“对不起，佐助。”宇智波鼬弯下身子，将佐助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这是他唯一的弟弟，他竭尽全力想要守护的存在，可他让他等了那么久，等来的却是一场误解与责备。
是他的错，他总是忽略掉太多东西。
他挣扎着那些和平与生存的沉重话题，可却忘记了还有人在等他，等他带他回家。
不会再这样下去了，他的弟弟，他理应为他付出所有的一切。
心中的天平开始慢慢倾斜，无声地朝着某一方滑动。
蒙蒙的雨夜，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拥抱的画面在暗淡的光线里模糊成剪影。周围一片寂静，只有细雨沙沙的声音，混合着树叶被吹动的声响，飘荡在夜空之中。
“休息一下吧，鼬。你太累了。”
良久之后，拒霜的声音自宇智波鼬的头顶响起。
宇智波鼬抱着佐助直起身子，因为平日里都是背着的姿势，这样突如其来的怀抱让佐助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
就当是迟到这么久的补偿好了，分分钟原谅了自家哥哥的小佐助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还真是好哄的幼崽。拒霜并没有错过佐助的小表情。
不过，也就只有面对鼬的时候才会这么可爱吧！明明对自己的时候又高傲又难哄。宇智波家祖传的兄控果然是没救的。拒霜暗自摇了摇头。
“拒霜……为什么会在这里？”宇智波鼬总算找回了面对拒霜时正常的声音。
“喏，我家的小崽子放心不下你家二柱子，所以陪他等在这里。”拒霜偏了偏身子，指向身后的鸣人。
“才，才没有！拒霜你在胡说什么！”并不想承认这一点的鸣人死鸭子嘴硬地开口。
“好了好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人要学会忠实于自己的欲望哦！”卡卡西一手按在鸣人脑袋上，成功经过一通乱揉后把那一头金灿灿的头发变成了一顶鸡窝。
哦豁，这句话听着可是相当耳熟啊！拒霜回头看向卡卡西，收获到卡卡西眉眼弯弯的笑容*1。
也许阿圆的话是对的，现在拒霜也觉得卡卡西越来越像自己了。
“卡卡西……前辈？”
在几年前刚加入暗部时，卡卡西曾经是宇智波鼬的队长，所以时至今日，即使鼬早已经脱离了卡卡西的小队，但却仍旧保留了一直以来的敬称。
只是，他并没有想过卡卡西会出现在这里。
拒霜在这里陪鸣人，那卡卡西呢？宇智波鼬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卡卡西。因为同属暗部，他们两人的交流绝不算少，但鼬却从来没有见过卡卡西这样的笑容。
像是放下了所有沉重的包袱，打碎了所有坚硬的外壳，最为本真的笑容。
而这样的笑容，是因为拒霜。
“哟，鼬，好久不见。”卡卡西推着鸣人走到拒霜身边，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
像是自己的东西被强行掠夺，宇智波鼬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最终出口的也只是一句淡淡的“好久不见”而已。
自己的东西？如果那所谓的婚姻都只是一场他自以为是的闹剧，那拒霜根本从最一开始就从未属于他，他又有什么资格觉得拒霜是自己的？
宇智波鼬一直都很清楚拒霜和卡卡西的关系很好，但因为有婚约，所以他坚定地相信他们之间本不存在任何的可能，甚至他都没有往其他的方面想过。
而现在，当虚无的假象被撕开，当他被迫直面这样的现实时，心底仿佛被开了一个大洞，呼啸的风从其中穿过，冷至彻骨。
“嗯哼，当着本人的面用我的话来教导幼崽，这样真的好吗？”拒霜并没有注意到这边宇智波鼬的表情，只是同卡卡西聊着。
“反正是鸣人，我不说以后你也会说，有什么关系。”卡卡西被面罩遮着的脸笑得漫不经心。
“那可不一定，不同的幼崽要用不同的教育方针才好。鸣人么……太笨了，以后再说。”
“喂！拒霜你说的什么话！”小鸣人气冲冲地瞪着拒霜。
“我说的哪里不对么？成绩吊车尾的鸣人君？”拒霜弯下身子，特地凑近，逗弄着鸣人。
“才不是吊车尾……”
宇智波鼬看着前方三人吵闹着的画面，那样温馨的场景，简直就像是……一家三口一样。
“哥哥？”窝在宇智波鼬怀中的佐助意识到了自家哥哥异于往常的表现，伸手拽了拽他的前襟。
“没什么。”宇智波鼬收回视线，安慰着佐助，而后提高了音量朝着拒霜那边再次开口，“那么，我们就先回去了，让大家等这么久，十分抱歉。”
“好。”拒霜回头看向他，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宇智波鼬敛下了眼睑，原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看不出情绪，怀抱着佐助的双臂略微收紧，转身准备离去。
“鼬。”在第一步踏出之前，卡卡西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吗？”宇智波鼬停下了动作。
他知道拒霜正在看着他，但他仍旧低垂着眼睑，并没有再看过去。
就好像再也没有了同拒霜对视的勇气。
“也没有什么事，只是很久没见你了，感觉你好像很累的样子。如果需要的话，我很愿意帮你做些什么。”
“哥哥累了吗？那我自己走就好。”怀中的佐助听到这样的话，挣扎着想要下来。
“没什么，我不累。”宇智波鼬放轻了声音安抚着自家弟弟，丝毫没有松手。
“谢谢前辈，我没什么事。那么，我们先走了。”
宇智波鼬微微躬身，而后抱着佐助转身离去。
“拒霜，鼬大哥真的没事吗？”
小鸣人不太放心的声音清晰地传进宇智波鼬的耳朵。
“既然他自己这么说了，那就没什么事。好了，我们回家吧！决定了，今天的晚饭是三色团子！”
“哈？哪有拿团子当晚饭的啊！”
“不想吃的话就自己做啊小崽子！”
身后的对话还在继续，宇智波鼬闭了闭眼睛，朝着宇智波族地加速走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