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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这么欺负我家小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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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封容来东都除了她,还有别的事情,只是他不说。
郦见姝见问不出来什么,有些挫败,不免轻叹:“你既然叫常言,还是多言比较好。”
闻言,常言却说:“夫人失忆了,忘记了常言过去不姓‘常’,而是叫莫言。”
郦见姝有些懵,她一时不知道常言这是不是在开玩笑,幽默吗?可是看着一本正经的常言,她不由自主还是信了。
常言以前叫做莫言,为什么改名要叫常言,还有常在,他们都姓常,或许封容喜欢这个姓氏。是郦见姝忘记了,一开始她给自己取名叫李见,是封容给她改了名,叫常见。
常言将视线轻轻掠过了郦见姝,他想到了什么,似有感叹:“主子远比夫人想象的还要在乎夫人,夫人想要什么,有时候真的很简单。”
是吗?郦见姝扯动了嘴角,没有再说什么。
常言觉得自己还是多言了,想了想干脆说道:“夫人,不妨试试相信主子。”
封容出生后就被送到了药人谷,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世,包括他自己。
谷主对封容的态度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封容从一出生就跟在他身边,他每天逼着封容喝药练功,有时候可以几个月只有苦涩的药水给封容裹腹。
封容练功受的伤,甚至可以一直伤着痛着直到熬过去,更不要说病了。若说谷主是对封容严厉,寄以厚望,倒不如说他就不是个把人当人的性子,从来不苟言笑,无论看谁好像多看一眼就能折了他的寿一般。
封容没有被善待过,难免不知道如何对别人好,他看着霸道不好相处,其实内心很敏感,面对郦见姝的时候常常是尽可能地憋着一口气,常言看了也不由得长叹,这才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生病都要自己熬,平时却被逼着喝药,那喝的是什么药?”郦见姝心下藏了一句,跟绎安一样的药吗。
常言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顿了良久,不淡定重复了一句:“夫人还是去问主子吧。”
郦见姝没有在常言地方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但她私心想到了另一个方向,封容身上的蛊毒很可能也是娘胎里带出来,跟淳仪皇后有很大关系。
那么她去青岭镇找赫清,是为了查淳仪皇后之死,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为了姬晔和年贵妃,还是封容和姬绎安。
她心中的那个答案,到底是不是真的答案。
封容过来的时候,郦见姝还在想事情,见有人撩开帘子,刚一抬头,就见封容的眸光锁着她,就犹如无数箭雨扫射过来,她硬着头皮受着一动都不敢动,好像没惹他吧。
也不知道他在大殿都发生了什么,有没有说她藏在这里:“我要不要进去。”
“先回府。”不过这箭雨倒不像冰冷的暴雨,落在郦见姝身上,她甚至感受到了丝丝温意。
他的视线始终放在郦见姝的身上。
他的声音都快恨之入骨:“想杀了他。”
郦见姝吓了一跳,他这是想杀了姬晔,还是扶殷?
当郦见姝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伸手捂住了封容。
好在他不怒,他的桃花眼一明一灭,特别蛊惑人心。
但他的声音无比阴冷:“怕什么,把他拉下来好了。”
封容跟姬晔结怨,这恐怕是谁都能想到的情况,淳仪皇后和年贵妃的事情就像一座大山,挡在了这两人之间。
封容。
是想要,那个位置吗?
郦见姝想问些什么,又觉得不合时宜,到底是没有开口。
等她回过神来,封容已经一把拉过她出了马车。他单手拦腰抱她,一路飞檐走壁、穿屋越脊。
周围人声喧闹,但听在她的耳朵里,都失了真。
终于两人在东都最高的屋顶上落了下来。
封容的情绪看着并不好,今日事先没有打过招呼,他有一瞬肯定是担心过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想法,干嘛带她来哪里,站得还这样高,她一步都不敢动。
莫不是故意带她来吹冷风,还挑这样的地方,让人无处逃,无处躲。
“你怕什么。”封容没想到郦见姝会怕。
郦见姝明白自己又想多了,她终于顺着封容给的力气,大着胆子往底下看去。
万家灯火,光影东都,暗夜星辰,遥相辉映,是她不曾想过的风景。一颗心轻飘飘的,如同在尘世中浮浮沉沉,终究落定。
因着底下的人变得小了,手中的灯笼就尤为明显,这些灯笼颜色多,亮如星辰,又如星海,人怎么动,它就怎么动,甚是好看。
此时,夜已深,别人都快跟黑夜融合,但封容一身红衣,过于显眼,他长得又极好看,足以令人乱了心律。
“夫君,我的药膳还有几帖?”握了握封容的手,她瞧着分外温软乖巧。
难得郦见姝会主动问起药膳,往日要不是有封容记着,她是喝了还是没喝,几餐没喝,恐怕自己都不知道。
但现在想法已经不同,她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和封容的过去。
所谓美色误人,封容继续冷着脸,但看向郦见姝的视线已经不再那么冰冷。他眼中的拧巴没坚持下来,两人沿着屋脊坐下来。
封容回答:“还有一帖。”
不问不知道,居然已经喝到了最后一帖。郦见姝坐在封容身边,点点头,有些不敢相信。
封容绷着脸,还在为景王府发生的事情生气,尽管姬晔矢口否认,但那种宝贝被觊觎的感觉,太过强烈。
但也是郦见姝参和在景王府,反而划清了她和姬晔的关系,他们俩私下是真的没有联系,傻乎乎得让人当枪使。
那双桃花眼一明一灭,他的眼中全是你,盛满深情的同时蕴着危险,颇有一番蛊惑:“你要想起来还走不走?”
他虽这样问,但他要的答案只有一个,
真是霸道,明明说好的想起来她想走,他就放她离开,这会怎么有种被威胁的味道。
郦见姝摇了摇头。
“小骗子。”
封容大力揉了揉她的脑袋,但他偏偏还是被安慰到了。
说道:“你脑后有淤血,喝药化不开,我看看要不要施针。”
封容这会儿倒有一副为医者的风度,他竟是耐心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被郦见姝感染,浑身放松开来,一直萦绕在他身上的低气压一点点散去,就这一瞬间,她的脑海里闪过一张温润谦和的脸。
定睛一看,那明明是封容的脸。
“希望早点想起来,药实在太苦,我不想喝了。”说着,她不禁想到常言刚才说的话。
她才跟姬绎安一起喝了几天,她这个药友就想着跑路了,而姬绎安是从小喝到现在,封容更是把药当饭吃,他们怎么受得了。
“夫君,你跟我说说你和绎安身上的蛊毒。”郦见姝凑近封容,好看的眉眼蹙了蹙,她的眼中终于又只有他,担心的也全都是他。
不见封容说话,郦见姝越发觉得这件事很棘手,心下担心。
既然姬绎安的蛊毒是遗传了封容,那么封容很大的可能是遗传了淳仪皇后,眼下调查淳仪皇后之死是为关键。只是这件事如果想要水落石出,绕不开年贵妃,偏偏年贵妃那里对外说是疯了。
郦见姝推了推封容,怎么不说话,其实她心下想跟封容说,或许她可以进宫见一见年贵妃。事实上她四岁就被郦相送进宫陪伴姬晔,一向得年贵妃欢心,没有人比她更适合。
封容这时转了话题,问道:“还记得赫东吗?”
扯到了青岭镇,东都的这些事情,跟赫东有什么关系。
她当然记得赫东,但要是封容不提起,她都快忘了这号人物,不知道赫东是不是还在青岭镇,看封容这个样子应该是也跟着来了东都。对了,那日姬晔说过是扶殷血洗赫府满门,如此,封容和赫东又是怎么看待这件事。
郦见姝点头,想把她心中的想法告诉封容,扶殷的嫌疑太大,光是今日用她对付姬晔,可见这人不如表面那般和善。
“他也在东都,蛊毒的事情他还在查。”
郦见姝有些惊讶,赫东居然给封容查蛊毒的事情,不对,封容居然让赫东去查。在这不知名的日子里,他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不对,赫东土生土长在情令真,他在东都查,他能查到什么。
“蛊毒跟赫家有关系?”除此之外,她想不到有常言,甚至封容的其他手下都在,居然会让赫东接手这件事情。
不等封容点头,郦见姝心下就有了答案,如果跟赫家没有关系,她当初不会接近赫东问他赫清的事情。
“阿嚏——”郦见姝揉了揉鼻尖,这时鼻尖一凉,她不禁垂眸望去,是雪花融在指尖。
下雪了。
还未说什么,就被封容抱了满怀。
下一刻,身体一轻,他们离开了那个最高的屋顶。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几个跃身已经回到了大皇子府里。
两人稳当站着的时候,封容牵着她往前走,郦见姝站着不动,她还想跟封容聊聊,现在有很多问题萦绕心头,封容来东都明明一直在她身边,还以为他真的什么都没做,事实是东都的这张网封容也一起参与编织。
“啊!”封容二话没说,躬身将人打横抱起,郦见姝不设防,下意识轻呼一声。
夜已深,月色太朦胧,大皇子府又一向静谧,被封容抱着,她干脆窝在他怀里。
“夫君,你说赫东跟扶殷是什么关系。”
她还记得她说过赫东像一位故人,封容接话是像扶殷,世上长得相像的人的确很多,但长得相像又能碰到一块,单单是凑巧吗?
封容停在原地,冷哼道:“今日景王府真是一出好戏,有人可比我急着想对付姬晔,不如看看他还想做什么,你不准再参和进去,是狐狸总会露出来尾巴。”
今日郦见姝去景王府,他果然蕴着气,在这里等她,心下讷讷,整个人清醒了不少。她去景王爷是想看看,在对方不知道她失忆的情况下,会怎么跟失忆前的自己相处。但如果背后之人是扶殷的话,恐怕他早就知道她失忆了,早在一来东都,说她五年没回来的时候,就被他套去了话,老狐狸果然有手段。
不禁蹭了蹭封容的前襟,以后哪都不去,谁的话都不信,她又不是不能自己想起来,她明明待在封容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夫君,我不会离开你。”她的声音温软,说的话总让人心头一热,都是对方最想听到的。
封容冷哧,眼角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