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之冠》花色满京

59、识时务者

　　而阿罗尔德听到利维恩说帝摩斯王国，神色有些怪异，颇有些不赞同道：“利维恩，我不希望你回去，我当初带你走，只是期望你能活着。”
　　帝摩斯，王国……
　　路西斯咀嚼着这五个字，在他刺杀阿狄森、大帝国崩溃之后，真正流淌着皇室血脉的帝摩斯被迫退回北方，形成了现在的王国。
　　而如今的维托中央帝国，皇室其实是原本大帝国时期的维托亲王。
　　瑟维斯大帝只有两个孩子，长子是荆棘议长，次子是阿狄森，这两位都没有子嗣，所以帝摩斯皇室其实已经没有所谓的“大帝血脉”传下来了。
　　但瑟维斯自己有个妹妹，妹夫就是维托亲王。
　　当初路西斯的目标只有阿狄森一个人，放火只是为了摧毁那象征着大帝国的辉煌的建筑。
　　然而在那难以熄灭的滔天烈焰中，在帝摩斯王室骤然遭遇重创最为虚弱之时，维托杀了自己的妻子和所有孩子，甚至带兵围在皇宫之外截杀所有想要冲出火海的侍者或仆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他连自己亲生子女都杀了，就是为了彻底灭绝帝摩斯皇室的血脉。
　　他要成为大帝国新的主人，帝摩斯这个姓氏就是他的窃国称帝时最大的阻碍。
　　所以为了防止在混乱中有流着帝摩斯血脉的人逃出来，他宁可将所有护卫、仆从、大臣全部围杀，将他们的尸体一具一具扔回火海中，让他们随着帝摩斯这个姓氏、伴随着那场焚毁整个皇宫的大火，永远为圣帝摩斯大帝国殉葬！
　　等到那场大火将一切焚成灰烬，维托就在那大帝国的灰骸上成立了新的帝国，也就是所谓的维托中央帝国。
　　但这毕竟是个有法师、有骑士的世界，有无数神奇的秘法和层叠的位面。
　　据说在那场围杀中，有一位流着帝摩斯血脉的男人活了下来，并被皇家骑士团层层保护着，与大帝国的军队会和后北上，建立了所谓的北方帝摩斯王国。
　　尽管北方王国一直自称正统，无数次唾骂维托是“残忍的刽子手”“无耻的窃国贼”。
　　然而大帝国时期积攒下来的家底基本上都被中央帝国继承了，北方王国在路西斯自|焚之前还只是苟延残喘，顶多口头上痛骂几句。
　　而且，说实话北方王国自称是有帝摩斯血脉的正统，但当时那个情况，谁也说不清到底有没有皇室成员能活下来。
　　毕竟维托为了防止被报复，事情做得很绝。
　　所以北方那个王室究竟有没有帝摩斯血统，还需要画上个问号。
　　路西斯的目光转向利维恩，眼中意味不明。
　　看样子，没准这位利维恩和帝摩斯皇室也有点瓜葛，说不准就是阿罗尔德从火海中救下的某个遗孤。
　　阿罗尔德可是玩家啊，玩家虽然沦陷了，但身上有很多稀奇古怪的道具或秘法，在混乱中救下一个人是有可能的。
　　而且精灵因为其美貌的缘故，常常作为一种极受欢迎的奴隶和玩物流行于贵族之间，这位利维恩是个半精灵，也许是某个精灵女奴偶然怀孕生下的孩子。
　　这样的话，也许北方王国要热闹起来了。
　　路西斯不无恶意地想。
　　虽然不知道北方王室有帝摩斯血脉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但至少这位估计是流着帝摩斯的血。
　　他要回去想办法争回自己的地位和权力吗？
　　反正和路西斯无关。
　　路西斯恨的也只是阿狄森一个人，他已经报了仇，对帝摩斯一脉没有敌意，当然也没有善意，他还是很乐意看到北方王国乱起来的。
　　“我嘛，我打算前往毁灭火山。”路西斯道，“主要是为了埃雷将军，我记得毁灭火山那里盘桓着一只上古红龙。”
　　路西斯看向埃雷，说：“之前议长带我去过毁灭火山，那里链接着火元素位面，我就是在那里完成半元素化的。在遇见那只上古红龙之时，议长就计划与您商量共同狩猎他，为您做一场龙血沐浴。”
　　人类终究只是黑铁种族，对比那些天生的黄金种族而言，种族本身就给他们划定了上限。
　　左兰德主母作为曾经高等精灵中的暗精灵主母，她的血脉和身体几乎没有给她带来什么限制，所以她可以拥有漫长的寿命，较为轻松地跨入超限的领域。
　　但埃雷不行，他是个真真正正、如假包换的人类，就算他已经跨入了史诗级别，他的寿命终究也只有六百多年。
　　他走到了真正的人类所能达到的力量巅峰，这也意味他前面没有路可以走了。
　　事实就是这么残忍，人类没有那么漫长的寿命，血脉中也没有流淌什么传承，也没什么潜力，更难以与元素共鸣。
　　哪怕是传奇的骑士长，走到巅峰之后，也无路可走了。
　　一般来讲，埃雷这样的人类巅峰强者，如果有信仰的话，在无可避免地衰老死去后，会被信仰的神明派遣神使接引到神国成为英灵。
　　但埃雷没有信仰，或者说埃雷的信仰就是他作为战士自身坚韧不拔的信念。
　　既然此路不通，那就想个办法绕路而行。
　　一般来讲大致有三条路可以走，一种是借助外力，比如信仰某个神明依靠神力强行破限；一种是干脆不做人了，吸收别的种族的血脉进行混血来打破血脉枷锁；另一种比较狠，就是干脆转行去研究亡灵魔法，在死亡中迎来永恒与超凡。
　　最后一条路当然不是谁都能转行，毕竟亡灵魔法这事不是谁都有天赋能研究明白的，第一条路更不通，那就只能走第二条路。
　　既然人类这个种族本身带来了限制，那就想办法不当人类了。
　　路西斯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在他达到大魔导师巅峰之时，因为他的天赋是火元素亲和的缘故，荆棘议长就带着他前往火元素位面，带他完成了半元素化。
　　半元素化后路西斯就已经不能说完完全全是人类了，半元素化让他能更好地理解火元素的真谛，更好与元素共鸣，同时也砸碎了种族寿命的限制。
　　所以当时遇见那只上古红龙之时，荆棘议长就打算帮他进行龙血沐浴。
　　所谓龙血沐浴是一种古老的仪式，传闻是巨龙与龙骑士契约与链接的一种方式。
　　只能骑着龙叫个屁的龙骑士，巨龙会用自己的血为龙骑士进行洗礼，完成和龙骑士之间的链接，这样龙骑士和巨龙共享彼此的生命、力量和天赋。
　　然而巨龙大多数非常非常之高傲，没几个巨龙会同意让其他种族骑在自己身上，更没几个巨龙会同意与别人种族共享生命与力量，所以也只是一种猜测和传说。
　　但荆棘议长在大帝国的皇家藏书库的一本古籍中，证实了确实有这种仪式。
　　但达成龙骑契约，必须巨龙和骑士双方自愿，哪怕有一方不自愿契约都无法达成。
　　如果在双方有一方不自愿的情况下启动龙血沐浴，那么巨龙完成仪式后会死去，另一方则很可能会失败化为没有理性的狂龙。
　　是的，一旦失败，如果另一方是人类的话，那么他将失去人形而畸变成龙的形态，不过是没有理智的狂龙。
　　听起来被迫进行龙血沐浴的巨龙真的是惨，但大部分巨龙可真的基本都是“恶龙”，过于庞大的体型和天生的傲慢与力量，让他们从来不会注意地上那些“小虫子”，某些巨龙更是臭名昭著的抢劫犯和屠杀者。
　　尤其是红龙，红龙最让人诟病的就是他们喜欢吃人类或精灵少女，要不然也不可能会有那么多的屠龙勇士，天天叫嚣着要打败恶龙、屠龙卫道。
　　年轻的红龙一度是很多人类国度的噩梦，一提到邪恶的巨龙第一反应就是红龙。
　　再者而言，艾刻斯世界可不是个讲什么道义的世界，为了力量、为了活下去，也只能牺牲那条倒霉的红龙了。
　　“当时议长重伤了那条红龙，可惜返回后不久战争就开始了，议长没来得及带您去进行龙血沐浴。”
　　路西斯娓娓道来：“如果您不介意，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启程前往毁灭火山？正好我也需要收集一些地心熔岩做一把法杖。”
　　信念这种事光靠嘴也没办法让埃雷醒悟过来，只能慢慢来让他自己重塑。
　　但埃雷的身体被深渊法则侵蚀得太厉害了，人老了心境也老了，想让他重新振作起来，还是先解决他身体衰老的问题。
　　路西斯看向自己肩膀上的戴维尔，喃喃自语道：“期望一百多年那顿打让那条上古红龙识时务点，他如果自愿的话，我们可以只共享他的生命和力量，而不骑他。他要是不识时务，就再揍他一顿，强制进行龙血沐浴，只不过风险太大了。”
　　“期望那家伙能在自己的命和傲慢之间做出抉择，这样也省了我们的事。”
　　可……目的地有了，现在的问题就在于那些遗民该怎么办。
　　路西斯有些为难，毁灭火山位于主位面极西之地，路途艰险、环境险恶，也没办法带这么多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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