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之冠》花色满京

60、闪耀殿堂

　　“要不然……我还是不去了。”埃雷也很为难，如果不解决遗民的问题，他是不会轻易抛下他们离开的。
　　“交给维克梵纳。”
　　提出解决办法的居然是戴维尔，戴维尔将一枚信物抛给维克梵纳，说道：“荆棘之约在地上也有部分人员，带他们去找那些人，重新整顿商队，以商队的名义在主位面行商、生活。”
　　信物是一枚荆棘状的徽章，说是徽章，其实是个小的空间储存装置，里面存有一些幽暗地底带上来的稀有矿石和一些金币魔晶。
　　空间储存装置不会太大，装得东西也不会太多，但足够了。
　　路西斯想起戴维尔取代了那位荆棘之约的副团长，明白他要做什么，心领神会道：“维克梵纳，荆棘之约在幽暗地底已经全军覆没，难保地上的部分不生二心。你带着他们去找残存的商团，然后清理所有异己，顺带把虫族的情报带给南方各小国、公国和中央帝国。”
　　“记住，在我回来之前，一定要伪装好，记住你们只是一个游走的商团，尽量多收集一些相关情报。”
　　路西斯看向维克梵纳，又看向后方那些老病的遗民，道：“我信任你们，只信任你们。”
　　“我还在，埃雷将军也还在，不要放弃，不要怀疑，我们的理想与我们同在。”
　　遗民们站直身体，有年老的士兵锤锤腿，抬眼间精光乍现，说：“您放心吧，法师，我们是您永远的战友、永远的同行者。”
　　“我们虽年老，或残或病，但还不想向他们屈服呢。”
　　路西斯看着他们，说：“好。”
　　路西斯觉得，埃雷一定会寻回自己的信念，因为他的士兵还在等待将军重新举起战旗，他守护的民众还望着他的背影等着他重新立起。
　　有这样的人相托相依，又有何惧。
　　就这样，阴影位面中路西斯一行人分成了三拨。
　　阿罗尔德、利维恩和影要去北方王国，路西斯、戴维尔和埃雷前往毁灭火山，剩下那些遗民，则由维克梵纳带领去寻找荆棘之约商团的地上残部。
　　虽然划分好了，但怎么离开阴影位面依旧是个难题。
　　阴影位面是主位面扭曲的倒影，从主位面进入阴影位面一般要进行次元跳跃，但要从阴影位面回到主位面一般需要通过所谓的异界漩涡。
　　这种异界漩涡很像阴影位面升腾而出的“气泡”，在接触到主位面时便忽然“破碎”，使得人们可以通过异界漩涡出入阴影位面。
　　进入阴影位面的次元跳跃，也是通过这种异界漩涡完成的。
　　打开一个异界漩涡进入阴影位面，再在阴影位面中以一种近乎光速的速度跳跃行进，再从另一处漩涡跳跃回主位面，也就是所谓的行影术，是幽影系法师常用的技能。
　　但可惜，路西斯不会行影术，在场也没人会行影术。
　　影作为阴影位面的原住民，他自己倒是天然会这个法术，但行影术只能作用于一个人本身，不能带另一个人，所以这么多人进入阴影位面还需要戴维尔的能力打开位面之门。
　　既然没办法通过行影术离开阴影位面，就只能去寻找自然形成的异界漩涡，但自然形成的异界漩涡大小和位置都具有随机性。
　　有的异界漩涡只有一个拳头大小，有的异界漩涡甚至大到可以吞噬主位面的街道，把整条街道都传送进阴影位面。
　　如果有人从主位面通过异界漩涡进入阴影位面，回望主位面之时，会看到一副黑白反色的景象。
　　而有时异界漩涡会开在正常的地方，有时却会开在固体或者液体之内，这时候就没办法穿越过去，不过共同点是漩涡出现链接的地方都会在主位面的阴暗处。
　　所幸他们这些人中有影，影可以感应距离最近、最适合离开的异界漩涡。
　　“影说他会给你们指出一个方向，阴影位面没有东南西北之分，但他可以大致感应到和你们目的地最近的那个异界漩涡的方向。”阿罗尔德复述了一下影的话。
　　黑色的影面前忽然有黑色的能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黑色的凝固的表盘，表盘上有一根指向固定方位的指针。
　　“带着这个，我们就此告别了。”
　　影给出的东西类似于指南针，三批人去向不同，带上影给出的指向表盘就分别启程了。
　　阴影位面一切都是黯淡的、冷寂的，影大致确定了一处异界漩涡，等到他们动身离开这里时，旧时理想国的街道也忽然消失不见。
　　“正常现象。”
　　走出一段距离后，戴维尔见路西斯回望刚刚他们停留的街道，他说：
　　“这是阴影位面的扭曲性和不确定性，虽然阴影位面是主位面的倒影，地理上大致与主位面一致，但只要作为锚点的人动了，阴影位面的倒映也会被扰动，地理环境会随之改变。”
　　路西斯点了点头，转身没再看后面了。
　　倒影也只是倒影，曾经也只是曾经。
　　路西斯三人的目的地——毁灭火山，位于主位面最西方，曾经那里只是无法翻越的一片高山，但大概距今两万年前，那时各大元素位面与主位面相连。
　　曾经的创世神之子、荣耀的泰坦一族中的一员，与当时的火元素之神爆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战争，最后二者同归于尽，如陨星一般砸向火元素位面与主位面连接的极西之地。
　　顷刻之间，大地震动、山脉崩裂、岩浆喷涌，在极西之地砸出一个贯穿了地层的巨坑。后来泰坦的身躯化为高山，而火元素之主的身躯沟通了地下的岩浆，形成了所谓的毁灭火山。
　　那绵延的火山喷发了一千多年，升腾的火山灰遮天蔽日、落下的灰烬掩埋了西方大部分土地，甚至形成了紧邻毁灭火山的灰烬高原。
　　由于不会行影术，只能依靠漂浮术在影留下的指向盘的指引下飞过去。所幸在阴影位面飞行速度是在主位面的数倍，而且阴影位面几乎没有居民，让他们得以快速赶路。
　　一路上也遇见了许多奇妙的景色，扭曲的黑灰色的树林、空旷无人的建筑和街道、倾倒的巨大的神的雕塑……其中有些是主位面早已消失在历史中的风景和建筑，被阴影位面扭曲地呈现出来。
　　在路经那片黑灰色树林时，路西斯他们还遇见了一些幽灵。
　　那些幽灵有着飘忽的、近乎透明的身躯，寂静飘荡着，还试图接触他们。
　　幽灵和影这样的幽影，都是负能量辐射后的产物，幽灵是生前有执念的灵魂，在负能量累积到一定程度后滞留飘荡在原处。
　　幽灵没有任何物理攻击能力，但他们每次接触活着的生物，都可以从他们身上带走一些热量和生命力，他们身上的负能量和阴暗执念会侵蚀活人，总之是能不接触就不接触他们。
　　这时路西斯手中当做火把点燃的火就非常有用了，在路西斯的概念中火是邪恶的克星，这些幽灵其实应该算是不死生物，路西斯的火焰对他们有克制作用。
　　在烧死几只企图靠近的幽灵后，他们就没再受到打扰。
　　除此以外，阴影位面中也有一些非常危险的所在，也就是所谓的黑境。黑境比阴影位面本身更加黑暗，负能量的含量更高，周围的环境也被侵蚀得更加凄惨、荒凉。
　　黑境是负能量位面腐蚀阴影位面造成的坑洞，对应在主位面，通常是乱葬岗、坟墓、某个亡灵法师的法师塔等等充斥着负能量的地方。
　　黑境中徘徊着无数的幽灵、幽影和雾状生物，误入其中的生命很多都被吸干生命力，彻底凋零在那里，沦为新的幽灵。
　　“传说阴影位面位面的存在，是因为闪耀殿堂。”赶路过程中有些无聊，路西斯和戴维尔都不需要进食，但埃雷需要。
　　埃雷随身带着食物和水，在他停下吃东西时，会跟路西斯聊聊阴影位面。
　　“那闪着光芒的殿堂传说是非自然的产物，也许是某个具有与神匹敌的力量创造的。它位于阴影位面最深处、最中心，始终不停地吸收着周围的生命力、光芒和色彩，就是它导致了阴影位面的产生。”
　　“阴影位面始终被视为主位面跳板、次元跳跃的通道，但很少有人见过闪耀殿堂，据说只有迷失在阴影位面的幽灵曾经见过它。也是那些执拗疯狂的幽灵，告诉了路过的旅者，这才让这个传说流传开来。”
　　路西斯倒是在魔法学院学习时听过一位疯疯癫癫的法师提过闪耀殿堂，沦陷后也有玩家寻找过它，认为它或许是回到现实的后门，但可惜都失败了，没人找到过它。
　　后来闪耀殿堂也就渐渐被人遗忘，依旧只是作为传说而存在。
　　路西斯也就听埃雷提了一嘴，埃雷也只是把这件事当异闻跟路西斯说说，消磨无聊的修整时间。
　　短暂修整后，他们又继续前行。
　　三人一路赶到影指给他们的那处异界漩涡前，穿过这处漩涡，他们就会到达毁灭火山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