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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东桑 ...

  •   在辞别柳莺之后,云殊一行人便来到了东桑。
      星章阁与城主府有故,于是上至阁主,下至弟子,都暂居于城主府上,而城主府——果然与传闻所说无二,植满了若木。
      虽然在图鉴中见过,可是亲眼看到,果然是不同的。
      若木开花,确实很美。
      青叶赤华,枝干都是烈艳的红色,整株若木树仿佛是火中开出的花朵。虽然不像云岫那样沉醉,云殊也颇为惊异——净土的花木,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不过,在净土人眼中,恐怕那些平平无奇的俗世花草,才是真真正正的异类吧?云殊这么想着,不禁微微笑了起来。
      “殊觉得,这若木如何?”
      “别有繁华盛大之美。”云殊回答,而后微微俯身,“云泊师父。”
      云泊会来东桑,算是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毕竟若木开花,东桑论道,云泊素好风雅,纵然一向深居简出,也不会错过此等乐事。听说东桑城主十分敬重云泊,引以为知己,而他们暂居的院落都比一般来客雅致许多,看得出来主人极为用心,应该是沾了云泊的光。
      “你这孩子平日忙忙碌碌,我原本担心你失了风雅的兴致,现在可以稍稍放心一些了。”云泊温和地说,“毕竟……我可不想听到‘这花叶青红相间,如碧衣沾血’这种说法了。”
      “敢问这是何人的高见?”云殊看着云泊但笑不语,只得猜道,“看来,十有八九,是云痴师叔。”
      “是啊,当年云痴师兄第一次见到这景致,如你一般立在树下看了许久,张嘴便是一句‘碧衣沾血,甚是烈艳’,可把这东桑城的主人吓了一大跳……现在连徒弟都这么大了。”
      “云泊师父这是怀念起当年的旧事来了?”
      “我只是感慨徒弟大了不由人,有心无心地再现了碧衣沾血的情景。”云泊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却让云殊头皮发麻,只欲拔足便逃,“殊,你是不是忘记了交代什么?”
      “师……师父。”云殊下意识地声音发紧。她不怕被师兄吊在树上,也不怕被师父他们考核功课,独独怕极了这无奈而担忧的眼神。虽然她知道霁阳城的那场刺杀是一定会禀报给师父的,可是被这样温柔而带了微微责备的目光注视,她觉得还不如让她和师兄对练一场呢。
      “殊一定勤加修习,不会再陷入此等境地。”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师父,只要我足够强,就不用担心伤害了,难道……不是这样么?”
      云泊叹了口气。这孩子,让他说什么好?偏偏在这种事情上倔强得很,平日里通透的劲头都去哪儿了?
      “面对强敌而不怯懦,你已经足够强,”云泊摸了摸她的头,“可是任何人都有力不能逮的时候。我不会因为你没有好好保全自己而责怪你——但是回来之后有意对此避而不谈……云殊,我不记得教过你逞强。”
      “是……我知道了。抱歉让您担心了。”云殊微微叹息着说。
      “唉,平安回来就好。”云泊眯着眼睛,又摸了摸云殊的头,“记得去见见师兄师姐——他们都担心得很。”
      “是。”果然,怕什么来什么,云殊垂头丧气地应下了。

      于是,在经历了五位师父的恨铁不成钢和嘘寒问暖,云殊终于坐在了云攸面前。
      “听潇儿说,追杀你们的是染雪的人?!”云攸看似并没有多少波澜,可是云潇知道,在给师父传音的那一刹,师父是多么无措而愤怒。如果不是他禀明阿殊并无大碍,只怕师父会立刻赶到霁阳城。
      虽然师父对他们都十分关照,但是鲜少有那样情绪外露的时候——即使知道阿殊伤势痊愈,也依旧十分挂心地问询,不仅仅像一个师父,还像……
      云潇微微皱眉,没有继续探究下去。
      “确实是染雪之人所为,似乎是针对云澄来的。”云殊低下头去,“弟子以为,既然云澄已经拜入星章阁,便不能任由染雪打杀,于是竭力阻止。”
      “我并非因为此事责怪你,”云攸看出云殊有些局促,“殊儿,你保下云澄并无过错,可是你入门时日尚短,竟独自带了一众师弟师妹在外游历,譬如这次,若非潇儿及时赶到,你力竭之时,又当如何?”
      云殊听了这话,亦觉得羞愧难当。是她大意了——原以为一路上不会有什么波折,谁知道费了不少周折,到底是她太松懈了。师父说得对,她不能仗着给云蓼师兄传音,便能觉得算是不负所托……若是她一人也就罢了,偏偏她作为这一众弟子的师兄,行事却如此轻率!
      云殊深感歉疚,深深俯下身去:“弟子知错。”
      “没有下次。”
      云攸的脸上依然没有笑容,可是云殊知道,师父这是在宽慰自己,于是深深地向他颔首。
      “此事便不追究了。关于遇刺一事,云澄可有什么说法?”
      “云澄师弟深感抱歉,然而他似乎对刺杀并无头绪。以云殊之见,他应该没有说谎。”
      云攸皱眉道:“看来是与苏家有关了。”
      “莫非云澄师弟真是净土苏家的人?可是……为何要千里迢迢来到星章阁呢?”
      苏家,在净土算得上望族,故而苏家人的足迹,罕见于净土之外。净土之人,皆十分傲慢,视远离故土为耻,苏家又为何要将他送离净土呢?云澄师弟虽然不是高傲之人,可是对于苏家人,离开净土大概与剥夺他们的生命一般吧。
      况且听说苏家人皆擅卜筮……云澄师弟竟拜入琤瑶峰而非灵枢峰,倒确实有些令人意外了。莫非是因为云澄师弟不擅卜筮,所以流落至此?也不对,那从容的心境不像一个心有芥蒂之人能有的。
      云殊真兀自沉思,云攸开口道:“云澄确实便是苏澄心……而且,他现在也是苏澄心。”

      现在……也是苏澄心?也就是说……
      “云菁师叔并没有收他为徒的打算?不,是苏澄心不会真正成为星章阁弟子吧。”云殊明白过来,迎上了云攸赞许的眼神,“师父,这是我们可以过问的事吗?”
      “原本不是,”云攸似乎有些欣慰地点头,“不过你与潇儿也算是与云澄有共过生死的交集,所以这些事情便也不瞒你们了。苏澄心,是由他的父母送来的,希望他能在星章阁历练一段时日。”
      云澄师弟他知道吗,云殊很想这么问,最终还是忍住了。可是她也知道,只要是对自身有利的事情,不必过于究其缘由,是星章阁中人一向的作风……十之八九是问不出什么来的。何况师父根本就不关注这些,只怕完全不曾过问此事。
      “我明白了。”云殊微微点头。云澄师弟并不介怀……想必他的父母也是想要保护他才做出这种决定吧。
      “潇儿,你觉得发生这种事情,苏家真的不知情吗?”
      云潇对上了云攸的目光,淡淡回答:“苏家未必能摆脱干系,但是苏澄心的父母一定不知情。既然我们是对他的父母做出的承诺,而他们并未违背,那么理应履行诺言。然而现在看来,收纳苏澄心似乎并不划算。”
      云殊心头微微叹息。虽然知道师兄似乎对什么都不甚在意,可是她没有想到云潇会如此冷静地分析利弊,完完全全将同门的情谊、外界的规矩剥离开来。
      “殊儿你认为呢?”
      果然……轮到她了。
      现在维护云澄,绝对会被师父教训是“妇人之仁”吧。云殊觉得有些头疼,还是对上了云攸微冷的目光:“云殊并非大义凛然之徒,当时与染雪之人狭路相逢,亦并非毫无迟疑。只是想到,如果舍弃云澄,其他的师弟师妹不能自处,更会离心离德,相比之下,只是折辱于刀刃,都是仁慈的事了。”
      “星章阁的规矩我铭记在心,只是若人人能理智自持,世间便不会有这么多纷争了。云殊在此,只想提出事情不由人所想的那一面——比如,与云澄亲厚者的背离。”云殊微微低头,“何况,星章阁弟子死于染雪门人之手……必然引起轩然大波。而在确认染雪的动机之前,云澄也好,苏澄心也好,都不能死。”
      “顾左右而言他,”云攸轻笑一声,“不过倒是正中要害。”
      这算是勉勉强强过关了。云殊松了口气,又听得云攸说:“染雪门主常年四处游历,此事他未必知情。染雪之人,这次倒是摘得干净。不过,将在外而不受军令,染雪内患重重啊。若真到那时候,这笔账可以一起算。”
      果然……云殊和云潇暗自扶额。
      “啊,对了……师父,这是单子中列出的浮光醉。”浮光醉是由师父单独列出的,正好趁这个时候给他。云殊这么想着,乖巧地将一枚玉珠呈给云攸。
      云攸眼中的惊诧一闪而过。
      他对云殊他们取得浮光醉并没有抱有太多希冀,毕竟这几个孩子年纪尚幼,可是没有想到云殊竟取来了?
      “确实是浮光醉。”云攸在云殊和云潇些微的讶然中,唤出一樽玉鼎,以灵力破开那枚玉珠。一瞬间,弥散着草木清香的气息。
      “潇儿,把弗陌拿出来吧。”
      “如此,弟子告退……”云殊微微敛衽,便要退下。
      “无碍,你和潇儿都留下吧。”云攸心想,也不是什么不能让云殊知道的事情。
      于是云殊规规矩矩地坐在云攸面前,看到一旁的云潇小心取出了一只铜铃。那只铜铃应该有些年岁了,然而铜铃上古朴雅致的纹路揭示这此物的不凡。只是铜铃上戾气极重,颜色也显得陈旧……可是看起来被保管得很好。
      云殊盯着铜铃注视了片刻。方才云潇与云攸两人拿起铜铃时,一丝声响也无,她不认为是因为他们动作轻缓。一只响不了又沾了戾气的铜铃……究竟是何来历?
      “弟子无能,弗陌上的戾气似乎越发重了。”云潇有些歉疚。若他不去染雪探查莘莘的下落,弗陌也不至于又沾上煞气。
      弗陌?这个名字倒是耳熟,云殊再次下定决心,回到星章阁一定要将藏书统统拓印一份。
      她正兀自思索,便听到云攸安抚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既然得到了浮光醉,那么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说着,他将弗陌放入一只玉鼎,将浮光醉倾倒进去。
      这……云殊与云潇都有些惊诧地看到那只玉鼎中澄清的浮光醉竟缓缓透出了些许浅绿色泽:仿佛有一只猛兽从牢笼苏醒,弗陌微微一震,表面的纹路竟有些扭曲——似乎要被涨裂一般。
      云攸但笑不语,看着有一点新绿钻出倒扣着的铜铃。
      “这是……菩提子的新芽?”云殊问道。
      “正是。”云攸含笑回答。
      这么一来,有些事情倒说得通了。这只铜铃不能发声作响,估计是被这枚菩提子卡住了;而菩提子大多十分坚硬,要在不损毁铜铃的同时取出菩提子,几乎是不可能的——原来师父是要用这浮光醉催发菩提子?这种想法倒是确实独到。
      正在他们观察之时,菩提子的新芽竟窜出一尺来高。云攸提起铜铃,注入灵力,那绿芽消散开来,竟落下了一枚碎片。
      云攸似乎也有些意外。此物非金非石,非玉非竹,他竟看不出是何材质。
      他看到云潇云殊面上无波无澜,心想自己这两个徒儿估计也是毫不知情,不过这冷淡的性子也不知是如何养成的,竟是如出一辙。
      云殊有些意外——只是这惊异被她压抑得极好。这枚碎片给她的感觉十分熟悉,让她想道……在鹤居捡到的那串钥匙。可是桃曼对她说过,那钥匙不能随意为人道,而云攸显然对这碎片的用处来历并不知情。
      何况她也只是推测,并不能确定……或许还是暂时不要说出来比较好。
      “如此,弗陌的戾气也算是暂时压制住了。”云攸微微叹息着说,“真是辛苦你了,潇儿。”
      所以……先前许多人本能性地对云潇敬而远之,是因为感应到了云潇身上的戾气?
      云殊觉得仿佛已经窥到了真相的一角,却牵扯出许多新的谜团来——方才云潇师兄提到弗陌的戾气,她完完全全没有感应到……难道是因为引魂珠的原因,她对戾气煞气并不十分敏锐?不,也不对……在霁阳城受到染雪之人伏击的时候,她明明感知到了暗处的恶意!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云殊觉得自己仿佛抓住了什么,可是那恍惚的一线微光稍纵即逝。
      “殊儿?”云攸的声音让云殊回过神来。
      “师父,您说这铜铃上原本有戾气?可是我……感觉不到。”思忖再三,云殊还是决定直言不讳——或许师父可以为她解惑呢。
      云攸探向云殊的手腕,半晌,微微摇头:“你的灵力并无异样。”
      云攸的眸光微微凝重——显然,他也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殊儿与人有异之处,大概便是五年前生死垂危之际以引魂珠镇煞固魂,而引魂珠便是至阴至煞之物……莫非殊儿感知不到戾气是引魂珠的缘故?
      沉吟片刻,他缓缓道:“或许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不知则无畏。”
      “也是,”云殊似乎释怀一般轻轻笑了起来,“师父说得对。”

      “师兄,你此前一直带着那个名为‘弗陌’的铜铃吗?”在回到住所的路上,云殊有些好奇地问,“说起来当初你去是非崖也是为了净化弗陌呢。”
      “我在入门后的第三年,云泊师叔的故友度明前辈来到星章阁寻求话解弗陌戾气的办法。师父与云泊师叔商议后,令我随身携带,现在想来,也有十年了。”
      “师兄,我记得师父曾经说过,世间万物,此消彼长。戾气……真的是可以消解的么?”云殊有些迟疑地问。如果弗陌的戾气可以涤去,那么……引魂珠呢?不过,她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师兄在此事中起的作用,究竟是什么呢?
      “阿殊,你在犹疑什么呢?”云潇微微笑了起来。他一向淡漠,更显得眉眼温柔:“诚然,万物此消彼长,可是……也不尽然消亡后方繁盛,损有余而利不足。阿殊,你忘记你名字的意思了吗?”
      我名字的意思……万殊为一?师兄的意思是,是非为一,黑白亦为一吧。既为同源,又何谈消长!可是……
      “即使是这样,从无到有,从有到无,也并非理所当然,”云殊抬起头来望向他的眼睛,“尤其是让事情朝着让人满意的方向发展,更不能只依托于巧合。戾气会自然而然地消散——只要你能等,只要你不计较后果。可是照师父的神色,弗陌上的戾气,应该很重吧?师兄还坚持说,带着弗陌消除它的戾气是很轻松、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的事情么?”
      “果然瞒不过你的眼睛啊,阿殊。”云潇的语气竟平静得轻松,“当时师父便与我说过了可能的后果。我想,你应该也猜得到。”
      “莫非是……有损……”
      “不错,有损运数。所以,连带着不讨喜欢,无人亲近。”
      不过,他早已不在乎这些了。
      “那么师兄可以得到什么呢?”
      “我还以为你会沉浸在对我的同情中呢,”云潇摸了摸云殊的头,“没想到这么快就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关键。看来我这个师兄有些失败。”
      “不要转移话题,你就算摸我头我也不会恼羞成怒忘记的……你总不能拿长得比我高这种事情打发我吧,师兄。”云殊咬牙切齿地躲开了。
      “我得到的,是成为云潇的机会。”
      成为……云潇的机会?云殊微微张大了眼睛。
      成为云潇,看上去没有什么,可是在师父云攸说出苏澄心还不是云澄之后……她太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云澄虽然是星章阁弟子,但是星章阁的力量绝不会成为云澄的力量,有些东西,也是云澄无法接触的……
      可即使是这样,云澄的父母还是将苏澄心变成了云澄。对于净土人士,失去姓氏无疑是奇耻大辱,可是他们还是这么做了。一定是遇上了什么麻烦,担心把孩子卷进来,才做了这个艰难的决定吧。
      那么云潇师兄呢?十几年前……他也只是个孩子吧,那时他又经历了什么,要将自己的性命与未来托付?即使有木家的庇护也还是要来星章阁……想必情况是很危急了。
      所以,来到星章阁的人,不是简简单单被剥夺了姓氏——而是做了交换和选择而已。云潇是如此,云岫师姐呢,其他师兄师姐呢,师父师叔他们呢?!难道当初都经历了这种艰难的处境吗?!
      云殊并不十分关注知交的身世背景。她是唯一一个从俗世来的弟子,在星章阁却鲜少提及身世,她只以为是同门和睦,又想到在星章净土,俗世之人的地位都不大高,或许师兄师姐从不过问是想照顾到她的自尊,而她一直以为,人之相交,重在品性,出身什么并不重要,于是亦不曾多问。
      现在她倒有些懊悔平日里竟这般无知无觉起来。至少……有什么是自己能做的吧?
      云潇答得隐晦,可是他知道云殊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轻笑一声:“走吧。”
      所以……云潇对星章阁的归属感并不如她所想的那般强烈?云殊有些心不在焉地走在他身旁。不,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当年云潇师兄还那么小,就要做出这种抉择……虽然公平,但是星章阁毕竟还是有些趁火打劫了。她没有责怪任何人的意思,可是每个人都是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的。
      不过师兄是以什么心情,又是以怎样的立场来评价云澄的处境呢,师父问询师兄的看法又是否带了些许试探的意味?
      那么……自己呢?相比之下,她入星章阁,几乎没有付出任何额外的代价。即使是因为夫人……云殊心头微乱。她今天看到的东西太多,太不寻常……其实她是习惯的,算计也好,交易也好,她见得不算少。
      可是不曾像这样,猝不及防。
      在她眼里,星章阁是太干净了。星章阁是她的避风港,她本能地觉得在这里不会有那些令人不快的事情,是最安全最温暖的地方——这种本能,近乎偏袒。可是她忘了,星章阁不收无用之人,可不仅仅是挂在门槛的规矩而已。
      苏家也好,木家也好,都是净土首屈一指的家族。他们护不住的人,却不约而同地被托付给星章阁……看来是她小觑了星章阁的势力啊。看来还有许多事情,潜在平静之下,是她还不能探知的秘密。
      也难怪师父不肯正面回答她对顾家灭门之事的问题……现在的她,还是太天真了。
      云殊觉得今天受到的冲击比她初见修道之人还要大。
      “难怪云晔师叔总让我看着你,”身侧传来云潇无奈的声音,“既然我已经成为了云潇,那么星章阁便是我的家。阿殊,有时候我们都希望你能不那么敏锐……或许会轻松一些。”
      是啊,云攸是不会试探云潇的……只要云潇成为了云潇。是她一时执迷了。
      可是即使知道,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今日的光景是否长久,明日风物能否依旧……纵是逆风执炬,在所不惜。或许是因为失去过许多重要的东西,贪婪亦不可同日语,云殊有些自嘲地想。不过……思虑过重么,倒也不是第一次被这么担心了。
      可是啊,懵懵懂懂的会成为累赘吧?云殊拍了拍云潇的肩膀,“我可是要成为星章阁砥柱的人。打打杀杀的太累,如果我不能在智计上更胜一筹,岂不是别无所长了?”
      云潇知道,阿殊并没有听从他的劝告。不过……倘若阿殊真的停下来,也就不是阿殊了吧,他无奈而愉悦地想。

  •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被临时拉去当壮丁做苦力的我终于……在加班后开始了新一周的工作……真是……可喜可贺啊……
    等等,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不,我记得我的支付宝密码啊。
    不,你忘记暗示完成每四天更新一次这个目标了,说起来你昨天应该更新的(和蔼可亲的微笑.jpg)。

    ……
    !!!
    貔貅君:我错了……我……这就去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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