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肝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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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子速度很快，用了一天不到的功夫就将二人带到蛟龙目前身处的那片森林。
到时已经接近黄昏，永泽下了虎背后，见长恒待在上面不动，于是问道：“长恒？”
“……”长恒还在想着刚才那档子事，整个人思绪游走，处于失神状态。
我是流|氓？不会吧？对方是个男人，我再怎么不举也不可能看上一个男人的……呸！我是男的，就算以后找不到女人，也不会跟男人！这是基本常识啊！
我不是流|氓，不是！
永泽见虎背上的人不动，再次叫他：“长恒？”
这回长恒听着了，“啊啊……哦，不好意思我没缓过来，刚走神了。”说完十分僵硬地笑了两声，赶紧下了虎背，永泽刚要去接，却被他有意避开了。
“……”永泽微微蹙眉，继而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长恒倒像是无事发生，一脸轻松地拍拍衣服上本不存在的尘土，回头看永泽正盯着自己看，赶忙偏过头去，很是潇洒道：“怎么了永泽兄？我脸上有什么吗？”
“……”永泽收回视线，“无事。”
“行，那我们走吧。”长恒率先迈开步子，走在前头，不忘对身后那人道：“永泽兄跟上来啊。”
“……”永泽看了眼身边的团子，团子也眨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他，似乎在疑惑，怎么了？
永泽眸子微垂，而后跟了上去。
森林上空笼罩着似有似无的雾气，不时有乌鸦盘旋，“啊啊”地叫着，带来几分苍凉与肃穆，略过俩人头顶，朝更远的地方的飞去。
长恒抬头，看到远处的夕阳，将其四周晕染成一片血色，层层巨树遮掩下的夕阳余晖覆盖在他和永泽身上，长恒深吸一口气，夜幕又要降临了。
日落西沉，月升之时，暗潮夜涌，危机四伏。
长恒按下剑柄，拇指扣在剑鞘上，只要轻轻一弹，剑就会立刻飞出来。
其实他很早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在不远处，或者更准确的说，就在他们身边，具体哪个方向不清楚，应该是四面八方都有。像是趴伏在地上一直延展，好似蛇一般，速度很快，声音越来越聚集，也越来越快，很显然，它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
“砰！”一根足有四个成年男子手臂粗壮的巨大树藤竟是连地升起！没有任何预兆，不容反应出现在长恒和永泽所在的脚下！
“！！！”长恒永泽跳开那处，躲过树藤的袭击，却发现在那树藤周围又出现了无数根趴伏着的末枝，像手一般顺着那根树藤爬上来，延伸速度极快。二人刚想找个地儿重新落脚，没想到正准备落地之处也蹦出一根树藤，同样具有攻击性朝他们袭来。二人只好再次寻找落脚之处，没想到接下来都是同样的情况，只要刚一落脚，就有一根巨大树藤从地下蹦出来，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树藤刺穿，整个人就会串在上面。
俩人在森林里跑了一阵，身后的树藤穷追不舍，期间砍下不少树藤，可那树藤似无穷无尽，原本砍下的地方竟然重新长了出来，而且恢复速度很快，根本来不及消灭。
长恒边跑边道：“看来缠住并让团子受伤的就是这些树藤了。”
“嗯。”永泽与他并肩跑，继续道：“这些树藤目标只有一个，杀死我们。”
“哼，”长恒冷笑一声，这种时候也亏他笑得出来，“就这样还想杀我们？没门！”
说着他突然停下脚步，继而转过身，正面那些即将扑面而来的树藤，微微弯下腰，拔|剑出鞘。
夜晚带来的寒气不禁让人发颤，冰冷的剑光更是让迷雾笼罩下的月色多了几分凄凉，那些吃人的树藤拼了命地冲上来，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犹如一双双手，将整座森林包围，要把二人捻成粉末。
四周突然安静，就连空气都静止。
只有那无穷尽的树藤席卷而来。
……
“沐风！！！”一声长啸划破夜空，长恒大喊道：“沐风，助我一臂之力！”
只见一白衣男子站弓步，因为自身没有仙力，全凭剑气和肉身力量，长恒以自己为中心，用剑画了一个圆，而后将剑直直插|在地上，咬牙大喊：“风卷残云！”
此为三百年前长恒常用招式之一，此招威力巨大，非一般人能驾驭，对操作者自身要求特别严苛，不仅仙力高超，等级高于半数以上仙君。除此之外，还必须力量到位，定力非常强，因为此招一出，四周气流倒转，从而形成一个巨大风口，一个不小心就会卷入那风暴中，再也无从寻觅。操作者必须在风口中心，为保证以自己为中心的圆圈内的人安然无恙，操作者自身定力要求高到近乎可怕，因为只有自己定住了，圆圈内的人才能不被风暴卷走。
而仙域中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长恒一人。
不管是三百年前，还是三百年后。
风卷残云，万物皆倾，天地混沌，吾为中心。
只见沐风立于地上之处迅速升腾起一层自来风，紧接着就是一波波的狂乱风暴！长恒用尽全部力气定住身形，不忘对身后的永泽说道：“永泽兄，站到这个圈内！快！”
永泽赶忙照做，就在他刚踏进那圆圈一刻，风卷残云彻底爆发！
气流瞬间倒转，四周陷入一片黑暗，除了他们所在的这个圈安然无恙外，圈外所有事物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卷入那风暴中。撕扯声，爆裂声，碰撞声，不绝入耳，声音震耳欲聋。
永泽可以清楚地看见一根树藤从俩人身边略过，带来的风微微吹开他的鬓发，继而卷入风暴无踪影。只见先前那些纠缠不清的树藤全部被挡在圈外，卷入风暴中的树藤被直接撕扯开来，瞬间化为粉末，而那些断开的树藤很快又长出新的部分，前仆后继，永无止境地冲这二人扑过来。
就这样，无数根树藤不断重复着被扯断却又再次重新长出的方式一次次朝俩人攻击，结果都是无效，但它们就是不止不休，从而在圈外形成一道道屏障，足有半人高，黑压压一片，不断有树藤被撕扯，四周的树都连根拔起，一同卷入进来，瞬间化为虚无。
好在森林没有人，如果有人在，那场面必定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一滴血滴落在长恒脚边。身后的永泽很快就发现了。
不是他的血。
“！！！”他突然意识到不好，上前走了几步，瞳孔瞬间放大。
长恒留鼻血了。
不止是鼻血，还有嘴角，淌着一道血痕。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长恒没有仙力，单凭沐风自身的剑气依旧可以发挥威力巨大的招式，但发出招式的契机在哪呢？答案就在人本身，现在长恒身上的还剩下的，就只有力气了。
也就是说，长恒之所以能在风口中定住，不是靠沐风，这是沐风做不到的，而是完完全全靠自己的肉身！只凭自己的肉身之躯强忍着剧痛定住位于风卷残云的中心的身形，从而保证圈内人的安全，因为风暴带来的作用力会同样反弹到操作者身上，操作者必须仙力高超，才能抵挡住这近乎摧毁肉身的反作用力！
长恒现在所承受的剧痛早已超越常人极限，就算是仙域仙君，也不一定扛得住。
更准确的说，他肉身上的剧痛和千刀万剐，五马分尸相差无几。
身体里早已乱成一团，长恒可以明显感觉到血液加速上升，从脚到头，一个劲儿的往脑门上窜，五脏六腑似灼烧一般滚烫，似乎有一股血堵在嗓子眼，要吐却不能吐，又没法咽，只能堵在那儿，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肌肉被压力压迫得又酸又涨又痛，仿佛下一刻就会爆炸开来。
可就是这样，他依旧一句话不说，任凭迫于身体压力的鲜血从口鼻涌出。
脚跟明显站不稳了，长恒心下一紧：“不好！不能退后！”
风卷残云最禁忌的一点就是操作者在圆圈内有动作，哪怕一个细致入微的动作都不行，千万不能挪开一点步子。因为操作者就是风口，若是风口一动，以这个风口为中心的风暴就会多多少少改变方向，就在改变方向之际，期间有个缓和期，敌人很可能就会在这个缓和期趁虚而入，从而攻破风暴，进入风口中心，进而攻击圆圈内的人。这是非常可怕的，长恒从来没有这样过，首先，他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其次，他不允许。
最后，他要负责，负责圈内所有人的安全。
现在，超越身体极限的剧痛一下一下如刀割一般剌在他的肉身，若是以前，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毕竟有仙力护体，实际能感受到的痛感也无非就跟踢到膝盖一样，过两天就会恢复。可此时此刻，是他的血肉之躯，没有仙力加持，只是肉身，只是身上全部的力量，在完完全全承受那风暴反作用带来的剧痛。
“啊！！！”来自心底的怒吼，长恒没有挪开一步，双手紧紧抓着沐风，双眼猩红，汗如雨下，口鼻中的血一股脑地全冒出来。四周风暴愈刮愈猛，愈刮愈烈，自己的声音完全淹没其中，他已经听不到外面的声音，甚至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只能感觉自己在怒吼。
眼前事物渐渐变得漆黑，长恒不以为然，依旧怒吼着。
不能退！不能退！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长恒！”身后的永泽不知道是第几次叫他了，见他没有反应，多少也明白了。
长恒已经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这样会害了他的身体。
很可能落得一生残废。
“……”永泽垂下眸子，放下搭在长恒肩上的手，手上开始凝结冰霜。
长恒咬牙定住身形，四周树藤越叠越高，快有一人高，这些树藤的生长速度很快，即使风暴会将它们卷入其中，但仍阻挡不了它们的继续生长。就在他不知道要怎么办时，不远处的天空突然出现一个身影。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肝胆（一）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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