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肝胆（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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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当空，白虎夜行。
长恒定睛一看，那不是永泽兄吗？！
什么时候？他什么时候出圈的？
现在整座森林风起云涌，唯独他画的那个圈内风平浪静，一旦出了那个圈，不管是什么，立即被外面的风暴碾成粉末，根本不给你反应的机会。
更何况，你也出不去，长恒画的这个圈有一道自然屏障，若是执意出圈就会被反弹回来，只能乖乖待在里面。
而永泽，竟然毫无阻碍地出圈了，还是在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
整个人安然无恙。
完全不受风卷残云的影响。
长恒不禁眯了眯眼，白虎夜行的实力……或许在仙域之上。
不等长恒想太多，只见夜空中跃起的那个身影，左手凝聚冰霜，阵阵寒气自袖中渗出，永泽轻轻点上一根树枝，借助自己的轻功，在月色笼罩下，飞向更高处，长恒心下疑惑：“他要干嘛？”
只听“轰！”的一声，附近传来一声巨响，长恒不由得颤抖了一下，由于圈外都是昏暗一片，他看不清楚那声音的源头，不过不等他考虑太久，附近又传来“轰！轰！轰！”的巨响，越来越近，声音接二连三，既急促又密集，自四面八方，奔涌而来，从地底下升起，仿佛扎根已久，没有任何预兆的出现，就像这杀气十足的万千树藤。
突然，长恒发现周边树藤的攻势变小了。
准确来说，不是变小了，而是它们换了新的方向。
它们去攻击永泽去了。
长恒猛一抬头，只见孤月之下，一道黑影在空中飞跃，就在他飞到一定高度时，一柄冲锋长|枪突然出现在他的左手上。“！！！”长恒大惊，那人手中长|枪尽是冰霜化成，枪|身通透明了，不带一丝杂质，在月色笼罩下透着股股寒气，看着都觉寒冷，不过持|枪人却是丝毫不在意，神情严肃，眉峰紧蹙，只瞅准了地面正在无限集聚滋长的某一处。
因为周边树藤少了的缘故，方才由它们组织起来的墙也渐渐退了下去，长恒这才看清外面大概情况。
原来，刚才的“轰轰”巨响不是别的，竟是一道道崛地而起的冰川！只不过这些冰川比一般的要小些，不然，光凭这森林，一道冰川都塞不下。
想都不用想，这是永泽具象化出来的。
不过，这些冰川却不像那些吃人树藤一般目无纪律任意滋长，挑到哪是哪，而是有意往那些树藤靠，长恒可以清楚地看到，几乎每一座小冰川下面都压着一根树藤，而被压的树藤瞬间被冻住无法继续活动，只能死死扣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原来，永泽变出这些冰川就是阻止这些树藤攻击长恒。
既然斩不断这些树藤，那就从根源制止它！
彻底让它动不得！
被压在地上的树藤气急败坏，试图通过强烈蠕动来使得身上的冰川崩坏，然而，大虎族的控冰术自上古时期就出神入化，一直延续至今，岂是你一根稍微带了点邪气的树藤想掰动的？所以，不管它们怎么使出浑身解数根本无济于事，被那些冰川压得死死的。
然而，这些树藤也并非等闲之辈。
估计看到自己同伴被在冰川下不能动弹，其他树藤也多少知道不能硬来，这些沾染了邪气的树藤自身有有一定意识，它们的目标是杀死这二人，既然这种方法不行，那就换一种，所以它们改变了进攻路线。
显然，比起那个全力抵抗的白衣男子，这个黑衣白发的男子更加可怕。
那就先解决掉他！
长恒感觉周围树藤的攻势明显减小，但直觉告诉他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于是朝空中那人大喊：“永泽兄小心！”
永泽看向地面上那人，眸子一黯。
长恒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周围。
简直不敢相信。
那些树藤突然拧在一起，四面八方，密密麻麻，像无数只手争先恐后扑上来，你抓我我抓你，相互间攥得牢固，不久，这些树藤都集中在一处，不断壮大滋长。
永泽盯了那处许久。
看到此景，长恒只觉后背发寒，看来，这些树藤是铁了心的要杀他们。
只是他现在还不能脱身，风卷残云一旦停下，周边的树藤就会蜂拥而上，扑面而来，将他撕得渣都不剩。
不过，事情比他想的还要糟糕。
这还只是个开始。
长恒看到那些树藤集聚在一块，却不主动出击，只是越长越高，越来越大，好似在等待什么。
长恒不禁皱眉：按理说，时间拖得越久对它们越不利，这些有一定思想的树藤不可能不知道，更何况，它们面对的是白虎夜行，更要小心，白虎夜行可不会给它们时间……
不对！白虎夜行怎么还不出手？
长恒突然想到，永泽自出圈飞到高空后就再也没有动作了，除了具象化出手上的冰枪和地上的冰川，更多时间是停在高空盯着地面看，视线随着地面那蠕动的拧成一起的树藤改变，那树藤走到哪他就看向哪，好像也在等待什么。
“……”长恒确定方才永泽那样做是故意的，他有意将那些树藤注意力吸引过来，好让它们目标换成自己。
不知为何，长恒突然心一揪，人家是全心全意帮自己，自己还那么多虑，尽想些有的没的……人家也是男人，说的好像人家能看上一个男人似的……
长恒脸瞬间红了。
大家就是一道同行的伙伴，互相帮忙不是正常的吗？怎么老是想出一出是一出，好像从头到尾只有我在胡思乱想……
等有时间一定向永泽兄道歉，长恒想。
不过，眼下还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因为更让他大吃一惊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那拧成一起树藤停止动作，突然杵在原地，顶端也不继续生长了，仿佛定格一般。
长恒蹙眉，又要搞什么鬼？
“咯吱咯吱”长恒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咯吱咯吱咯吱”声音越来越清晰，没有错，这诡异的声音的竟是从那团模糊不清的树藤里发出来的。
就像是从嘴巴里发出来的声音。像是刻意咬着什么东西，又像是啃着什么坚硬的东西，反正就跟人嘴里发出来的声音一样。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长恒刚要喊，却听得一声凄厉的尖叫。
“啊！！！！！！”声音实在难听刺耳，长恒险些遭不住，定睛一看，发现那声音不是别的，竟是那树藤顶端发出来的！
长恒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太，太太太太他妈吓人了！
只见那树藤顶端竟长着一张约三十米长的血盆大口！
“哈！！！”那布满獠牙的大口朝空中那人叫嚣着，不时伸出里面由树藤组织起来的舌头，简直就是人嘴的放大化，就像一只野兽准备进食猎物一般，进行最后的炫耀。
大口甚至发出近乎人的尖笑声，身体扭动得更加厉害，行为也越发嚣张，好似胸有成竹。今晚，这俩人就会命丧于此。
大口以肉眼难以预见的速度在森林穿梭，根部不断滋长，个头越来越大，甚至都有了人形的趋势。此时，长恒周围的树藤几乎全去支援那树藤大口，只留有一些树藤的末枝，还在死死扒在圈外。
树藤大口见吸收得差不多，个头也到了一定极限，终于不再生长，只张着那恐怖的大嘴，不时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随时做好进食的准备。
永泽仍然没有动作，只是左手里的冰枪越发寒冷，泛出的寒气在凛冽月色下越发寒人。
几片树叶被风吹落，随即卷入风暴化为湮灭。
“哈！！！”终于，那树藤大口憋不住了，向空中那人发出攻击，伸长那大概是脖子的地方朝空中咬去，嘴里不时发出凄厉的叫声，好像迫不及待要将那人拆吃入腹。
那大口摆动身躯，越发张狂，声音尽是止不住的兴奋，要看就要吃了永泽，突然，那人不见了。
长恒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就在刚才，就眨眼间的功夫，人不见了。
大口也惊呆了，气急败坏地扭动身子，不停嚎叫着，好似在喊：“人呢？！人哪去了？！”
又几片树叶被风吹落，不过这次没掉在地上，而是反方向向上吹起。
“！”长恒注意到这一点，刚意识到什么，只见一个身影踩着几片树叶再次出现在夜空，来人手持一柄冰冻长|枪，由左手换到右手，继而两手身后交替，耍得一手好枪，那柄长|枪也越发看不真切，和那人一样，成为幻影。
永泽速度极快，比那树藤还要快，几乎是一瞬间，就在树藤大口刚要反应回头之际，只听得“咔嚓”一声，那大嘴竟被刺了个穿。
一枪封喉！
只一枪，永泽就破了那大嘴的阵，彻底让它动弹不得。
原来，他刚才等的就是这个！一枪绝杀的完美时机！
熟是野兽熟是猎物，还不一定。
那大嘴被人戳穿了喉咙，彻底发不出声音，但舌头还能动，于是使出全力卷出舌头想将那人吃掉，可谁知，来人竟是先它一步，加重手上力气，使得冰|枪|刺|得更深，大口痛不欲生，只得放缓速度。这时那人松开手上的冰枪，又重新具象化新的武器——冰刀。此冰刀是一般刀的两倍之长，看起来薄如蝉翼实则厚重无比，非一般人所持，只有永泽才能毫不费力地使用它。不等那大嘴回神，只见永泽竟是一脚踢过来，彻底让它晕了过去。
这一脚力气不同寻常，若是寻常人挨了这一脚，估计早就去见阎王了，就算是有异术加持也得是个半残，更何况是个没来路的带了点邪气的长了张大嘴的树藤？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那树藤被踢向一边，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喉咙里还插|着东西，叫也叫不得，没办法呼救，命格也丢了大半，活像个快要死的蛆。
还没完呢。
永泽眸子一黯，伸出一手，竟是向那嘴里伸去，长恒不觉惊讶：“他要干嘛？”
只见永泽将那原先耀武扬威的舌头拽出来，那舌头一个劲儿的抵抗却是半点都挣脱不了，长恒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此景甚是渗人，永泽兄倒像个没事人一样面无表情处理这一切，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敬佩之情。
突然，永泽一个手起刀落，那舌头竟是连根斩下，十分干脆利落地跌落在地上。
冰刀上还滴着几滴树藤自带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在那舌头的旁边，那舌头只扑腾了几下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与此同时，那根树藤大口也僵在原地，彻底不动了。
永泽又是几刀砍去，整根树藤全部斩断，不过在砍到某处的时候，他略微迟疑了一下，像是砍到了肉|体一般。
永泽停下手，朝那地方看去，大约在树藤的中间处，隐约有什么东西在跳动，且跳得频率越来越慢，几乎快要停止时，他毫不犹豫将手伸进去抓那东西。
完全将那东西拽出来后，永泽瞳孔瞬间缩放。
那是一颗人心。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肝胆（二）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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