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漾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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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恒脸不经意红了。
许是察觉到屋内另一人的异样，永泽又扯上衣服，声音有些不稳，“你，还在啊……”
“啊？”长恒反应过来，“哦……马上走，我马上就走。”说着就出去把门带上，“那个，永泽兄，有什么需要喊我一声，我就在门口。”
一关上门，长恒终于大喘气。
我这是怎么了？
手覆上嘴唇，长恒做沉思状，眉峰微蹙，男的啊！都是男的啊！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只知道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差不多时候，长恒再次敲门，“永泽兄？”
屋内那人答道：“嗯。”
长恒道：“永泽兄，我进来啦？”
得到屋内人允许，长恒进屋，隔着屏风，隐约看到屏风后那人宽厚的肩膀，在朦朦胧胧的水雾中若隐若现，绝世出尘，不容一粒尘土沾染。
长恒拉过搭在屏风上的衣服，“永泽兄你先洗着，我下楼帮你把衣服洗了，客栈给的衣服你先穿着，就放在屏风上，洗好了喊我一声。”
说着再次出门，手里捧着永泽的衣服，长恒轻轻拂过上面的线纹，清晰明朗，仿佛拨动某人心弦一般，久久不肯散去。
长恒刚把衣服晾好，就看到永泽穿着客栈的中衣下来，“永泽兄你这么快就洗好啦，我还想着再等会儿上去问你要不要换水呢。”，说着就要回头走，永泽突然拉住了他。
“！”长恒猛一甩手，仿佛碰触到滚烫之物一般缩回手，同时拉开了距离，眼神似有惊恐地看着他。
“……”永泽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欲言又止，但很快，眼神恢复，语气也是极冷，“我已经换好水，你可以沐浴了。”
“啊……”眼神无从着落，长恒扯起一边嘴角，“好好……我这就去。”说着头也不回走开。
就留原地永泽一人。
永泽静静地看着长恒刚给自己洗好的衣服，衣带在风中微微吹拂，像极了当年长恒见他时穿的那身青衣箭袖劲装腰间上一缕。
“唉！小孩儿！”声音从树上传来，永泽抬头看。
只见一个青衣男子面带笑意蹲在树枝上看着树下的他，永泽没回他，继而收回目光，继续摸着手里的小虎崽。
长恒跳下树，带着几片桃花下来，轻轻吹去肩上的花瓣，向他走来，“没想到你这么守约。”
“……”永泽不想跟这人说话，就连手上摸虎崽的力气都大了几分。
长恒只觉这少年好玩，明明有一肚子心里话就是不肯说，可少年就是少年，心智尚且不成熟，即使装得再漫不经心还是被他一个成年人看出来了。
长恒坐到他身旁，“上次约好在这棵树下见面，真没想到你能来，我很高兴。”
永泽往旁边挪了点位置。
“……”长恒无语地看着他，“嘿你这小孩儿……”
“我不是小孩儿。”永泽终于开口道。
长恒立马来了兴趣，连语气都带了几分俏皮，“哦？你不是小孩儿谁是小孩儿？我寻思着总不会是这小虎崽吧。”
说着刚要上手去摸，永泽用胳膊挡开了他。
“……”长恒撇了撇嘴角，低声说道：“不让摸就不让摸，又不是没见过。小孩子脾气。”
永泽再次重复道：“我不是小孩儿。”
“你就是你就是你就是！”长恒跟他杠上了，“你说你不是小孩儿，那你倒是说说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永泽一本正经道。
“噗嗤。”长恒不禁笑出声，“十六还不是小孩儿？那多大才不是小孩儿？你看看你，脸上婴儿肥还没去呢，哪算得上是成年？嗯？”
永泽似有不甘，“那你多大？”
长恒莞尔，“我？怕是你的十倍不止，说出来吓死你。”
永泽一脸的不相信。
“真的！我仙域的，年纪很大了，我只是看上去年轻，其实我活了一百多年了呢！”长恒见他不信赶忙解释道。
永泽还是不相信。
“……你爱信不信！”长恒懒得跟他解释那么些，“我又没必要骗你。”
少年只是侧过身去，一个劲儿搓怀里的虎头。
“啊。”长恒突然反应到什么。
“看！我给你带了什么。”长恒举着两个糖人到少年跟前。
长恒“嘻嘻”笑着，“看，这个糖人像不像你？”
“……不像。”
“哈哈哈，我倒觉得还挺像的，今儿我过来时正好看到有卖糖人的，所以就叫他画了个小人和一只小老虎，喏，正好对应你和你怀里的这只小虎崽。”
永泽搓虎头的力气更大了。
“嗷呜——”一直乖顺的小虎崽终于受不了了，抬起一只爪子搭上永泽的手，示意不要继续搓它的头了。
“拿着啊。”长恒见他想要，但就是不肯说，所以就直接说了，“这两个都是你的，拿着吧。”
“……”
长恒见他一个劲儿搓怀里的虎头，可怜的小白虎崽只能在那“嗷呜嗷呜”地叫，四只爪子根本挡不住主人的一只手。长恒不禁觉得好笑，小孩儿终归是小孩儿，很多事情是藏不住的。
所以他直接将那两个糖人塞到永泽手里，“快拿着，待会儿就化了。”顺便摸了一把小虎崽，“让我抱会儿呗。”
永泽犹豫半晌，最后还是把小虎崽让给长恒抱，“只许抱一会儿。”
“好嘞！”长恒一见那奶白团子眼睛就冒光，小心翼翼从永泽怀里接过来。小虎崽着实可爱，长恒欢喜地不行，晃晃它软软的小身子，揉揉它圆滚滚的小肚子，一下一下顺它的毛，小虎崽被逗地发出幸福的“呼噜”声。因为个小，长恒一下从左手换到右手，一下从右手换到左手，就像一个糯米团子似的在两手间交换着。
“这小虎崽太小了，像个糯米团子，一只手就能握住。”长恒捏捏它的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它有名字吗？”
永泽只是低头吃着糖人，没有回答。
长恒自顾自说道：“那就是没有喽。”
他捏捏虎爪，“不如就叫‘团子’吧。这么小一团，可不就是‘团子’嘛。”
永泽：“……”
长恒看向他，“怎么样？‘团子’这个名字怎么样？好听不？”
“不。”
“别嘛，那你说，你如何称呼它？”
“……不称呼。”
“不称呼？不称呼你怎么使唤它？”长恒拨弄小虎崽的耳朵。
永泽：“它懂。”
“……不要这么有距离感嘛……这么可爱的动物你不给它取个可爱的名字？难道你就‘唉’‘喂’叫它？多不好听。再说了，它要陪你一辈子的，它就是你的朋友，难道你想要个没名字的朋友？”
“……”永泽道：“反正不叫‘团子’。”
“行吧……那我叫它‘团子’，这么可爱的小东西就得有个可爱的名字。”长恒见说不动他还是不肯放弃，“这你不会不同意吧？”
“我管不着。”
长恒“嘿嘿”笑着，揉揉怀里的奶白团子，“小家伙，你以后有专属名字啦，是我给你取的。”
团子像是听懂了一般，小小的虎头一个劲儿蹭他的手。
长恒略感欣喜道：“这小虎崽这么通人性哪……”
“！”没等他说完，永泽突然一把抢过他怀里的团子，像是被发现了什么一般，气息有些急促。
“唉！”长恒还没反应过来，“我还没抱多久啊……再让我抱一会儿……”
“不行。”永泽拒绝得斩钉截铁。
长恒撇了下嘴角，“不让抱就不让抱……”
接着他便躺下来，桃花纷纷落下，不时打在他的身上，不多时，长恒身上就堆积了不少桃花，他也懒得去拂，微微侧头对一旁的少年说道：“你也躺下来吧。”
永泽沉默一阵，还是躺了下来，只不过挪得更远，俩人距离更大。
长恒无奈地笑笑，继而闭上眼睛，伴着耳边的流水声入眠。
等到再睁开眼时，永泽和团子早已睡熟了，只见少年侧身蜷曲而睡，一脸安详。
“唉。”长恒无声地叹了口气，这个少年，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一副心事重重，一脸阴郁的样子，自己也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所以他能理解少年会拒人千里的原因。但他觉得这个孩子并不是不好接触，他只是需要一个时间，一个能让他走出痛苦和阴影的时间，或许，等他走出来了，自己能和他成为好朋友。
所以他会尽可能抽出时间过来陪他，跟他聊天，陪他四处逛逛，不为别的，就是不想让这孩子孤独。
这孩子很可怜，他想。
他想帮他。
长恒蹑手蹑脚走到他跟前，看着少年的睡颜，嘴角微微上扬，心道：“我走啦，你好好休息。”
……
“长恒。”永泽第三次敲门。
屋内依旧没有回应。
按理说，长恒此刻正在屋内沐浴，自己敲了三次门，都没有回应，一股没由来的慌乱涌上心头。
永泽一脚踹开了房门。
“噗！谁？！”一直把头埋在水里的长恒听到这么大动静忙不迭抬起头，刚才他一直沉在水里，整个身子都浸没在水里，耳朵自然听不到外面的声音。难怪刚才永泽敲了三次门都没回应。
长恒胡乱抹了一把脸，手紧紧扒着浴桶，惊慌失措地看向门口。
完全忘记自己全|裸的胴体被某人全部看了去。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漾心（一）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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