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暗伏（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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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恒泄愤地捶了下冰面，“可恶！明明近在眼前都能让他跑了，自己是有多无能，多没用！”这么想着，他突然看到一个洞口。
就是刚才那条蛟龙从石壁里撞出来所破的洞口，可能是洞口破坏程度太大的缘故，永泽的冰层并未完全封冻住，还留了个口子，长恒激动道：“永泽兄，你快过来看！”
永泽走到他身旁，只见那个口子空得完全可以让一个人通过，长恒没想太多，说道：“你说那黑蛟会不会从这个洞逃走？”
“很有可能。”永泽道。
长恒二话不说，伸手就要挖那个洞口，永泽却突然搭上他的手，将其放了下去，示意他不要这样做。
长恒：“……”
永泽温声道：“退后。”
长恒依照做了，只见永泽轻触石壁上冻得厚厚的冰层，还咋地没咋地，却听得一阵阵细微的爆裂之声，几乎是一瞬间，这些冰层全部碎裂散成粉末随风飘去，洞里又成了一片黑暗。
长恒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只是下意识地吞咽了口水。
好渴。
因为又是一片黑暗，长恒啥都看不见，只能摸着黑走路，边走边道：“永泽兄？”两只手胡乱地在黑暗里摸索，突然，他停住了。
他摸到了一处结实的地方。
应该是永泽兄，他这么想着，于是问道：“永泽兄，是你吗？”
“……”无人回应。
长恒重复道：“永泽兄，是你吗？”
“是我。”清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随即眼前出现一丝光亮，只见永泽手捏一枝冰花，在黑暗中发着幽幽冷光，长恒这才看清对方的容颜以及自己手的位置。
“！！！”长恒忙不迭将覆在永泽胸口的手缩了回来，心慌道：“我我我我刚才摸人家哪儿了？！还摸那么久？！跟个流|氓似的，丢死人了！”嘴上赶紧说着：“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是你……”
“无事。”永泽退后两步道：“进去吧。”
“哦……”长恒赶紧走进那面石壁，心里却是没由来的慌张。
俩人走进石壁，发现里面别有洞天，里面空间出奇地大，可以说是个小山洞。里面有一张石床，一张石桌，上面还放着一盏未燃尽的蜡烛和一个碗，寻着微弱的光走近了看，长恒竟发现散落一地的书卷，忙拾起一本，上面写着“志怪异闻录”五个大字，是本志怪小说，又拿起另一本，是民间话本，接下来的几本都是些民间常见小说，长恒心想：“这黑蛟龙还能看懂人域写的东西？”突然转念一想：“不，不对，这蛟龙和仙尊失踪肯定脱不了干系，蛟龙消失沐风也没反应了，说明仙尊也不在这里，那么……”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浮现，长恒不禁脱口而出：“仙尊，是仙尊看的。”
“什么？”永泽问道，长恒才反应过来，赶忙捂住嘴，自己刚刚竟然脱口而出“仙尊”二字，想到还没跟他说过自己身份，就那么自然而然说出口了，要是真跟永泽兄说了，他一定会很惊讶吧。
还是先别说的好。
于是他干咳两声，“啊……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里之前住了个人，那个人爱看书，所以这里有一大堆书，而且，”他顿了顿，继续道：“那个人很可能与黑蛟有关。”这是长恒想告诉永泽的。
永泽眼底拂过一丝涟漪，缓缓道：“如果是两个人呢？”
长恒瞪大了眼，“什、什么？！”
永泽道：“据我所见，刚才那条蛟龙功力深厚，非一二般同族所能彼及，要修炼成人绝非难事。不管是龙族还是与龙族有关的氏族，修炼成人是基础，不然很难出东海一带，但正如你所见，那条蛟龙不仅出来了，而且还能伤害人类，甚至有可能和你所说的那人在一起，当然，这只是我的看法，不做最后依据，一切定夺还是在你。”
长恒微张着嘴听完他说的这席话，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变人是他们自由行动的基础，否则很难离开东海。这下就说得通了，刚才那蛟龙突然布施迷雾阵，怕是早已在其中幻化成人形好给自己脱身。”不过他还没说后面的话，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很惊讶，这个永泽兄竟然能跟自己想到一块儿去，甚至能想更远，自己只是猜测那蛟龙和仙尊失踪有关，而他直接想到这俩人在一起……嗯？等等！一起？长恒意识到了什么，在一起的话不就说明他俩认识吗？
他不敢往下想了，要真是认识的话那么这场失踪案从一开始就不是意外，而是预谋，既然是预谋，那要带走九曲剑便也不足为奇了，正如仙尊失踪当天墨轶对他说的那番话——仙剑的主人出了什么变故或者主动让出，旁人是可以操纵这把剑的。当时他还觉得这想法太过大胆，便也没放在心上，现在细细想来，这种可能性顿时大了几分，要真是认识，仙尊说不定真的有可能将九曲剑交于那人，万一此剑交到那人手上，后果不堪设想，指不定带来什么腥风血雨，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那么，这一切的初衷是什么？为什么要劫走仙尊？为什么要杀害这么多人？仙尊状态每况愈下，这么耗下去只会加快其死去的速度，只会有害无利，对他没有根本性效果，如果是预谋，肯定不会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这样只会得不偿失。而且仙尊近百年没出过仙域了，别说仙域了，怕是阁都没出过，他那样的身体哪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实在想不起来他还有什么其他认识的人，况且他也不像是那种会惹事的人。
说来惭愧，浮未之前也是一位存在感极低的仙君，自己都没注意过他。三百年前要不是因为急忙决定仙尊之位，这位浮未仙君被众人推选上去，或许长恒还不知道有个叫浮未的仙君，这也是后来别人告诉他的，因为当时他昏过去了。
长恒皱了皱眉头，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脸色变得很差，一边的永泽看到就问道：“你还好吗？”
“啊？嗯嗯……”长恒勉强扯起嘴角回道：“我没事。”
接着他又想到浮未因为身体原因常关在阁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时候处理事宜也是很快出现早早退场，他也不爱跟人接触，喜欢独处，不过爱看书倒是真的，经常看见那些仙童捧着一摞摞书送到他阁里，后来因为身体状况日益糟糕才肯放下。可以这么说，即使他当了仙尊后存在感仍是不高，只不过有个仙尊的名才让大家不得不记住他。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浮未失踪了众人情绪不高的原因之一，一个平日里都不怎么出现的，存在感极低的仙尊失踪了，你不说我不说，谁会在意啊？谁又会上赶子去找啊？大家又不是吃饱了撑的，忙着呢，所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自然就落到整日游手好闲，不受待见的长恒身上了。
想到这儿，长恒不禁苦笑，呵，自己还真是，被人嫌弃还要帮人办事，要不是心底那点可怜的责任心，估计他早就躲到一边喝酒去了。
罢了罢了，不想那么多，眼下还是要找到仙尊为好，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就是那条蛟龙劫走了仙尊，至于仙尊是怎么个反应，尚且还不知道，不过俩人认识的话，说明那蛟龙并没有杀害仙尊之心，否则刚才沐风不会有反应，仙尊暂且还处于安全状态。但毕竟是仙域之尊，岂能落入敌人手中太久，这让我仙域颜面何存，所以还是抓紧时间，尽早解决，赶紧完事，早点回家。
早点回家吗……长恒下意识看了眼一边正在检查的永泽，心道：“永泽兄……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
“你且过来。”永泽突然的一句话打断了他的思路，长恒赶忙过去看，只见永泽轻敲一面石壁，暗示他，长恒低声道：“空的？”永泽点头，长恒心想：“又是一面空心石壁，莫非他们在里面？”想到这儿，他又暗暗拔|剑，这次，不会让他们跑了。
这时，永泽却道：“里面没有杀气。”
“没有杀气？”
“嗯，准确来说是没有人。”永泽道：“里面是通风的。”
长恒疑惑道：“通风的？”
永泽点头，“你且退到我身后。”
长恒照他的话退到其身后，只见永泽轻轻一拍，那石壁便破了，俩人皆是下意识捂鼻。
里面血腥味很浓，浓到吸一口就会反胃的那种。
俩人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并肩走进石壁，里面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尽管石壁尽头是通风口，但还是发散不掉这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长恒顶着明显不适轻一脚重一脚地走着，每走一步就感觉脚底更加沉重几分，好像还粘连着什么东西。
终于他受不了了，借着微弱的烛光弯腰去看，这下他可真的要吐了，原来他刚才的感觉没有错，每走一步脚底就会被浓稠黏腻的有点发乌的血给打湿，怪不得会沉重。至于粘连着什么东西，一开始他也没看清，看样子碎稀稀的，具体是什么也不清楚，索性用手去扒，这下他看清了，是肉糜，烂得稀碎的肉糜，长恒心里一惊，又凑近了些看，彻底头皮发麻，那是一颗腐烂的心脏，而他刚刚就踩到了这颗心脏。
长恒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自己刚才踩到了一颗烂掉的心脏，还踩出了肉糜，自己手里还挂着些，忙用力甩开，却始终甩不掉那血腥腐臭的味道，长恒只觉自己全身都是那味，好似洗了场血浴，脑子天旋地转，意识开始崩溃，终于，他忍不住了，吐出苦水来。
他极力想吐出什么来，却只是吐了一地的苦胆水，两眼沁出泪花，永泽在其身后轻拍他的背，轻声问道：“还好吗？不如我们先出去吧。”
长恒点点头，永泽拉过他一边胳膊架到自己肩上，一手轻轻揽过其背部，带着他一步一步走出通风口，其中避过不少散落一地的心脏以及四肢。
待俩人走出山洞，永泽将长恒放倒在一块还算平坦的大石上，此时夜色正浓，永泽怕他夜里着凉便脱了外衣盖在他身上。自己就坐在一边静静地守着他。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山上，一个十分邪气的少年攥紧手心，暗暗咬牙。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暗伏（二）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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