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仙的自我修养》池鱼春渊

11、暗伏（一）

　　俩人来到那座金矿山，山洞口依旧发着金光，只不过原本倒在洞口的那些人都不见了，就连地上的血迹都被抹消，就是一片空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不对劲。”长恒道：“感觉被人动了手脚。”前一晚这里还是一片狼藉，死的死，逃的逃，现在全都不见了。说着他扯下一片挂在山壁上的衣角，这衣服他认得，就是那些劫|匪身上穿的，长恒蹙眉道：“果然，这些人被刻意消失了。”

　　长恒走进山洞，永泽在后面跟着，因为里面一直闪着金光，所以不用打火把，俩人走了一阵，却一直找不到光的来源，好似无底洞一般。洞里安静得可怕，偶尔有几只趴伏在洞壁上的蝙蝠“噌”地一声冒出来擦肩而过，长恒差点没反应过来，险些被其中一只咬到。他还不忘提醒身后的人：“永泽兄小心，这些是吸血蝙蝠，千万不要被咬到。”殊不知，身后那人早已暗地里将那些扑面而来以及藏在暗处的蝙蝠都给冻住了。

　　俩人走了一阵，也不知道走到哪，反正回头看已经看不到出口，估计到了比较深的地方，四周的光亮也越来越强。长恒有些喘不上气，下意识往腰间一摸——啊，没带酒壶。他这才想起来自己酒壶丢了的事情，这几天实在忙昏了头，都忘了要重新换酒壶，唉，只可惜那陪伴我多年的酒壶，说丢就丢了，这心里还怪想的。

　　长恒口渴得不行，身上又没带酒壶，没办法解渴。要是搁以前，保准掏出酒壶喝上个几大口才罢休，对于他这样一个嗜酒如命的酒仙而言，酒，早已超出了其本身的意义。

　　长恒砸吧砸吧嘴来缓和口渴带来的干燥以及那种没由来的烦躁感。怎么回事？走了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么想着，突然感觉脚底踩上什么圆滚滚的东西，长恒往下看去，是一块骨头，索性蹲下看，那是一块头盖骨，看上去有些时候了，上面有坑坑洼洼虫子咬过的洞，很明显，这是人的头盖骨。

　　“！”长恒下意识警惕起来，稍稍挪了点位置，又踩上另一块坚硬的东西，一看竟是一块白骨，于是他索性蹲下看，那是一节指节骨，只留了一半露在土外，长恒顾不上太多，直接用手扒，没多久，一只完整的手骨暴露在空气中。而且是一个成年男子的手骨。

　　不好！长恒感到自己踩上了别人的尸骨，赶忙往旁边站了站。但他并未就此打住，而是继续挖，没多久，一条手臂又出现在俩人眼前，“这里死过人！”长恒道，说着又加快手上动作，永泽见状也跟他一起挖，之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俩人竟挖出数十具扭曲的尸骨。

　　不敢相信，简直不敢相信，长恒看着这一排排的尸骨，皆是扭曲诡异。有些被埋太久已经被咬蚀得差不多了，有些尸骨上还粘连着些许肉丝，只能依稀看出人样，反正就是惨不忍睹，非要说还能看得下去的就只有那个绑架他的劫|匪老大以及手下小弟。

　　可能刚埋不久，倒还是可以辨认出来，只不过长恒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从挖出第一具尸骨就有这种感觉。

　　这时，永泽的一句话彻底点醒了他，“这些人的心脏，空了。”

　　“！！！”长恒终于反应过来，对啊，我就说怎么不大对劲，这些尸骨，不管是骨头还是肉身，他们的心脏处都有一个大洞。骨头看不清楚，但那些肉身可以看得明明白白，这些人左侧的心脏处被掏空，孤零零一个大洞，而且从缺口看不像是利器所致，倒像是很自然地破了一个洞，然后从里掏出心脏。长恒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究竟是何人，人死了不够，还要挖空他们的心脏？目的又是什么？

　　脑子又不够用了，加上口渴带来的焦躁感，长恒有些泄愤地往山壁上一靠，一靠不要紧，靠上他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就在他靠上的那一瞬间，就听到一声特有的声音，没错，不像是一般情况下靠上山壁后发出的闷声，倒像是山壁里面空了一样，长恒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敲了敲，果然，山壁是空的，永泽也发现了这一点，走上前敲敲山壁，空的，长恒意识到什么，低声道：“永泽兄，这山壁里……怕是有什么东西。”

　　“不错，”永泽道：“而且是极凶险的东西。”说着神色忽然严肃起来，手上开始凝结冰霜，长恒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什——”

　　“砰！！！”一道黑影忽然从山壁里跳了出来！

　　“！！！”长恒差点摔了个踉跄，顾不得身上的碎屑，赶忙稳住身形，“什么？！”此时，洞里的光突然灭了。

　　洞里彻底陷入一片黑暗和死寂之中，长恒心跳得极快，手中紧握沐风，只等敌人出现。

　　发觉自己身旁没人，长恒开始慌张了起来，“永泽兄，你在吗？”无人回应，他又看不清，于是又问：“永泽兄，你在哪？”依旧无人回应，长恒紧皱眉头，一点一点拔|剑而出，沐风发出的阴冷剑光带给了这黑暗洞穴唯一一丝光亮，也照射了一瞬间敌人的模样，虽然是一瞬间，但他还是看见了一双可怕的眼睛。

　　那是一双大得出奇的竖瞳青绿色眼睛，仿佛蛇一般，死死地盯着长恒，好像要把他吃了一样。就在剑光激到的那一刻，长恒还看到那东西的身体。

　　一条盘旋的仿佛龙一样的身体，就位于他的正上方。

　　“！”长恒往后退几步，心道：“难道是龙？！难道这里其实是龙穴？！难道他们所说的神明就是这条龙？！”可是据他所知，龙族或者是与龙族有关的氏族一般都居住在东海一带，极少会来内陆地区，更别说居住了。虽然仙域和龙族来往不多，但龙族名声一直不错，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惹是生非、兴风作浪之人，但不知为何，眼前这条“龙”给他的感觉却充满敌意，仿佛等待已久的猎人捕捉猎物一般，令人不快。

　　待沐风完全亮出，长恒上前两步，突然，剑身开始剧烈抖动，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仙尊！浮未仙尊在这里！长恒意识到，只要是九曲剑和仙尊在附近，沐风就会根据指示剧烈抖动暗示主人，果然，眼前的这条“龙”与仙尊失踪一事难逃干系。

　　长恒正准备开口，突然，那“龙”猛甩尾巴，向他抡了一块大石！

　　“！”长恒心道不好，身体竟是不能动弹，大石掷过来的风道太强，以至于形成一个风口，而他就在风口中心，根本无法挪出半步。大石连带着周遭的碎石一同朝这边刮过来，长恒闭闪不及，若只凭手中的沐风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他现在还不能动，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长恒急得满头大汗，眼看大石越来越近，自己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只能干着急，说真的，他恨透了现在的自己。

　　然而只听“咔嚓”一声，大石竟在半道中碎裂了。

　　长恒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那人，黑衣白发，长身而立，手持一柄冲锋冰枪，是永泽兄！原来刚刚就是他用手里的冰枪将那大石击落并震碎，长恒稍稍舒了口气，心想：“若不是永泽兄及时赶到，恐怕自己早已被碾成粉末也不为过。”

　　“永泽兄，多谢。”长恒轻声道，继而走到他身旁，道：“我欠永泽兄一条命。”永泽微微放下冰枪，道：“不必这么想。”

　　那“龙”见袭人不成，气急败坏地怒吼起来，带动整座山剧烈摇晃，地动山摇中，只见永泽轻拍一边石壁，山体竟然安静下来，随即就听见一阵凝结冰霜的声音，很快山洞又恢复了光亮，原来他冻住了整个洞口，洞里全是冰面反射出来的光。也就是说，整个山体处于封冻状态。

　　长恒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永泽兄究竟有多少实力。

　　不过与其想这个，他更在意面前的这条“龙”。因为恢复了光亮，他终于可以看见这条“龙”究竟是何模样。

　　原来，这不是一条龙，准确来说，是一条蛟龙。虽然蛟和龙整体形似，但还是可以分辨二者的区别将其认出。据说蛟修炼千年可以成龙，有天赋的百年就可达到，不过过程极其艰辛，非一般人所能体会到，就连仙域之人也难知晓一二。长恒之前也听说过，每条蛟都有成龙的梦想，成龙对于他们而言，不仅是身份的提升，更是以后地位的不可撼动和生活保障，所以即使再苦，他们都会咬牙坚持，也就有了这样的说法：身处蛟潭无人问，飞龙在天引蝶来。

　　长恒看着眼前这条黑色蛟龙，心道：“蛟龙一族一向安分守己，忙着修炼还来不及，怎么会到这里捣乱，还有，他和仙尊失踪到底有什么关系？”这么想着，他向前走了几步，大声道：“东海蛟氏何故来此，又为何在此装神弄鬼、残害百姓，此非蛟族之举，必为龙族所不齿。”其实他原本并不想提龙族，但想着成龙是每条蛟龙的软肋，若真是告诉龙族那边去，肯定不会给这条蛟好下场，所以这也算他给的一个小小威胁。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条黑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害怕，而是嚎笑了起来，声音震耳欲聋，极为刺耳，传来的音浪一波接一波，杀伤力极大，长恒忙用沐风隔出一个屏障，将那些音浪挡了回去。待蛟龙笑过之后，只见原地升腾起团团迷雾，其身形彻底隐去。

　　“不好！”长恒意识到什么，顾不得那么多，几个箭步上去就是一砍，但是很遗憾，扑了个空，那蛟龙已经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新形象即将登场，前方迷雾重重，长恒永泽二人能否得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