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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萧元墨沉着眸，无声无息间一步步靠近。
顾年华不摸都知道自己的脸红成什么样儿，下意识的侧过身子，虽然还是有些遮挡不住，但总比让他正面直视要好的多了。
“殿下，您怎么来了？”顾年华记得昨日太子妃遗憾地告诉他，殿下今日有事不能来参加萧宝贝的满月宴了呀！
“孤不能来？”
“当然能。”顾年华咬唇，上一次脱口而出令她后悔不已，这一次一定深思熟虑回答的完美一些：“殿下，偌大的太子府都是您的，自然是哪儿都能去的。”
“你，不希望孤来？”
说话间，萧元墨已经站在顾年华身前，两人之间只隔着横在怀里的萧宝贝，冷洌的男性气息包裹着她，呼吸之间被幽幽的缠绕起来，令她手足无措。
“当……当然希望。”顾年华蹙眉，好像说的太直白了，忙补充道：“殿下，您是小世子的父亲，奴婢当然希望您能来。”
“孤与你，”萧元墨语气沉沉，一双眼眸像化开了墨似的锁向顾年华，眼底神色敛去浓烈的冰寒之气，深不可测的渊底中只剩下顾年华的影子，刀削似的薄唇微微勾起，一本正经地纠正她的用词：“也是夫妻。”
顾年华心中本就如鼓在擂，萧元墨的话更似春雷乍响，惊的她恍然抬头，夫妻？哪来的夫妻，她只是一个妾，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妾而已！
心里虽这么想，顾年华可不敢直接问出口，他最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用不着反驳，反正她只要记得自己的身份就行了。
顾年华敛尽心中思绪，垂下头去，道：“殿下，您这么说折煞奴婢了。”
萧元墨不由的暗暗叹气，也不知是她朽木，还是他说的不够明白，她竟不明白他的心。
见顾年华耳畔的青丝落下，萧元墨伸手便将那束青丝撩起，置到她的耳后，柔软细腻的耳廓触及指尖，他竟有片刻舍不得收回手。
顾年华察觉，下意识地后退：“多谢殿下，奴婢自己来就好。”说罢，伸手重新将碎发拢了拢，又摸了摸其他地方有无碎发，确定不会再有碎发落下来，方觉心安。
眼见两人之间的空隙突然扩大，萧元墨黑眸一眯，由不得顾年华空留半分侥幸，再次抵到她身前，压低了的声音，如同古老的琴弦在撩拨：“在孤面前，不必拘谨。”
呃……
“……奴婢没有拘谨。”话一出口，顾年华都觉得太假，她不仅拘谨，她还害怕呢！
“没有？”萧元墨见顾年华咬唇的娇态，红晕染满桃腮，一丝淡笑划过他的薄唇，浓浓的戏谑中带着几分认真：“那为何这般小心翼翼，不敢瞧孤？”
“……”
顾年华脑海一片空白。
“抬起头。”
“……”
“奴婢……直视殿下，是为大不敬！”
半晌，顾年华终于搜肠刮肚地搜出应对的话来，虽有些牵强，但也勉强通过，帝王之家，本就是普通人不能直视亵渎的。
谁知萧元墨闻言，眉眼间竟有一丝笑意飞过，只是他冷淡惯了，那笑露出来，也会让人觉得是臆想。“你这么说，外面那些人，岂非都要归于大不敬？”
“……”
完了，这下又该怎么回呢？顾年华很是苦恼。
“不必苦思，”萧元墨伸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抬起顾年华的下巴，慢慢抬起她艳压群芳的脸：“抬起眼来看着孤。”
纵使顾年华不想，也不得不随着萧元墨的动作慢慢抬起眼敛，看向他的眼眸清亮如水，红艳香腻的双唇轻启，胜雪暴露的肌肤……无一不在展示她少女的羞涩纯净和女子的妩媚娇柔，统统合在她的盈盈一望间，瞬间融化他坚硬如冰的心。
躁动在胸膛内肆意泛滥，任凭萧元墨生性冷淡、禁欲早已常态，也有控制不住的时候，伸手将顾年华拉入怀里，手指转而捏住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下去。
顾年华一怔，恍神间已来不思作任何反应，他已吻住她的双唇，轻柔而宠溺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一下又一下，她甚至能听到唇与唇纠缠时发出的细微声音，撞击着她的每一处心房，清洌地、好闻的男性气息几乎霸占她所有的思绪与空气，令她无暇其他，竟鬼神神差、不由自主的跟随着萧元墨，慢慢地、努力地回应着。
绵长痴缠，回味无穷……
顾年华也不知这样的亲吻持续了多久，只知道停下来时，彼此都面红耳赤、喘息燥热。萧元墨沉眸望向怀里的人，明眸染情、红唇微肿，禁不住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眼底浓烈的燥动如狂风骇浪汹涌袭来，却还是被他硬生生的压制住，只是揽住她的手臂不曾丝毫松开。
萧元墨深谙其理，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需得慢慢来，由浅入深、由外而内，循环往复，方能久远。
顾年华软软地靠在萧元墨的怀里，听着他心脏有力的跳动，竟生出些许留恋之情，也有些糊涂，原以为他的唇会像他的人一样冰冷，却没想到如此炽热，差点就把她燃烧了。
“走吧。”
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顾年华有些许恍惚，以前就知道萧元墨的声音虽然冷，却像是年代久远的古弦，低沉的嗓音很是好听，而现在那嗓音里似乎多了一丝柔和，听入耳内更是撞击心房。
“去哪儿？”
顾年华一时未反应过来。
“宾客齐了，作为主人，不出场吗？”
顾年华好不容易恢复白皙的脸庞，腾地又红了：“是奴婢疏忽了，娘娘和各位夫人已经等候许久了。”
萧元墨不以为然：“让她们多等一时无妨。”
顾年华道：“要不殿下您先过去坐吧，奴婢收拾一下就出去。”
顾年华确实要收拾一下，衣领还半敞着，头发也有些微乱，嘴唇……呃……还有些肿。
“孤等你。”
明明是平平淡淡的三个字，可不知怎的，顾年华心里竟有些暖暖的。
顾年华本想再劝，萧元墨却自顾自的在摇篮旁的藤椅上坐了下来，身姿笔挺、眉眼俊朗、英气逼人，生生竟将那把破旧的藤椅坐出了贵气之感。
顾年华也不敢再耽搁了，当下将萧宝贝从怀里放到了摇蓝里，转身背对着萧元墨扣好了衣襟，方才走到梳妆台前给嘴唇上妆。
萧宝贝喝足了奶，心满意足的躺在摇篮里左看看右瞧瞧，一双圆豆似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看到了萧元墨，便咿咿呀呀地朝他伸出了小奶手。
正襟危坐的萧元墨突然发觉一双小奶手抓住了自己，侧首垂眸看向摇蓝里的萧宝贝，任凭他一双小奶手死命地攥着他的手指来回摇晃，一向冷漠的萧元墨既不皱眉也不抽离，脸上神情虽说不出有多么柔情，但也敛去了冰寒，不至于吓到萧宝贝。
说来也奇怪，萧宝贝第一次见萧元墨时，他便是那副万年寒冰似的脸，也不见萧宝贝害怕，想来到底是血浓于水、父子情深啊！
顾年华从镜子里看到这幅其乐融融的画面，眼底染上浓浓的笑意。
想着院子里的人还在等着，顾年华也不敢耽搁太久，索性将头发松开梳顺，用木簪随意挽了起来，又画了一个嘟嘟唇妆，来遮掩她微肿的唇。
连顾年华自己都没有料到，这样随意的打扮，既显得慵懒随意，又平添出几分娇媚来，嘟起的红唇配随意挽起的发髻，无遮无掩，恰到好处脱显出她天然净透不加粉饰却又胜却世间所有芳华的美。
收拾好的顾年华，起身欲去抱萧宝贝，一转身竟撞到身后的萧元墨，结实的胸膛，倒把她撞的一愣。
她竟不知道萧元墨何时站在她身后的。
“殿下……您方才不是坐在藤椅上么？”
顾年华捂着脑袋抬眸，看到萧元墨眼底涌起的惊艳，转瞬即逝。
萧元墨动作轻揉的替顾年华揉了揉额上的撞击处，语气却不容拒绝，道：“重新梳妆。”
“……为什么？”
萧元墨语气又冷又硬，板起面孔：“你这般模样，只许孤一人看，不可叫旁人看了去。”
顾年华略一思付，萧元墨心思一向深沉不明，但顾年华又不是傻子，若此情此景她都猜不透，恐怕就是故意自欺欺人了！
但顾年华也有些疑惑，向来冷血薄情的萧元墨，竟也有这么强的占有欲么？
可能男子都这样吧，就算两年只亲热了那么一次，在他的认知里，也只能是他一人的，无论好的还是坏的！这么想着，顾年华便小心翼翼讨好般地道：“殿下，外面的人是太子妃和几位夫人，都是女子……”
“女子，亦不可。”
萧元墨冷冷拒绝，完全没有可商量的余地。
“可时辰不早……”
“来旺。”
萧元墨的声音不高，但门口突然响起了珠帘的声音，一阵悉悉索索之后，一个十五六岁、模样清秀的小厮便出现了。
顾年华脸上一红，难不成他一直守在门口，而且还时刻竖起耳朵听着屋里的动静，那方才岂不是……？
天呐！顾年华有一种做了坏事被抓现行的尴尬。
“奴才在。”
好在来旺是知道分寸的，垂着头只候在门口处，顾年华瞧得见他，他却瞧不见顾年华。
“世子还睡着，吩咐下去，愿等便等，不等便回吧。”
“奴才遵命。”
一阵悉悉索索之后，来旺又退了下去。
顾年华见状无奈，只好重新坐回到梳妆台前，按着萧元墨的要求，重新梳妆。
再次梳好妆容，已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顾年华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的脸，没办法，她这张脸就是生的太好看，美貌挡都挡不住，妆容能做的，不过就是让她少了些少女的纯净之美罢了。
“殿下，您瞧着可还满意？”
萧元墨眯了眯黑眸，半晌薄唇一张一合：“凑和。”
不等顾年华去抱，萧元墨单手将摇篮里的萧宝贝抱了起来，又对她道：“过来。”
顾年华不明就理，却也只好认命地走了过去，反正倔又倔不过他，刚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么，索性听之任之好了。
一只修长又好看的手朝顾年华伸了过来。
“殿下这是……”顾年华一愣。
“怎么？”萧元墨挑眉，“你想离孤和世子远远的？”
“不……不是……”
“那便牵住。”
顾年华盯着萧元墨骨节分明的手，这世道太偏心了些，长的英俊也就罢了，手竟也这般好看！
见顾年华不动，萧元墨似乎不悦：“嗯？”
顾年华犹豫再犹豫，终是叹了口气，将手搭在了萧元墨的手上，今日之后，也不知道要在这府里树多少敌了。
萧无墨勾唇，握住掌心中的柔软，低沉而坚定的道：“孤知道你担心什么，一切有孤。”
顾年华心中一窒，茫然抬头朝萧元墨看去，却见他目光灼灼、穿透心扉，心下一慌，忙别过头去。
顾年华这一慌乱的神情被萧元墨收入眼底，面上不露神色，沉声道：“走吧。”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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