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气候》懒小咖

83、第 83 章

　　“太清？”

　　虽然已有预料，在明确听到表弟的名字时，季彦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语气是难掩的惊讶，下意识就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在震惊的同时，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瞬间笼罩住了他。

　　他的人生难道真的会这么无情而又可笑吗？

　　每一个他身边的人都在想着怎样背叛他！！！

　　呵，呵呵。

　　太可笑了，实在是太可笑了。

　　也太可悲！

　　心里隐隐察觉到了不安。在不安的同时，胃腹的地方也像是被这种情绪所牵动，开始变得异常难受了起来。

　　抬手捂住胃，徒劳地想去抵挡那种刺痛的感觉。面上，男人却依然不动声色，只是继续用那种平淡温和的语调询问对面的人。

　　“是你让太清进了我的办公室？”

　　纵然心中已有答案，在找到充足的事实依据之前，季彦并不想去妄加揣测。因此，他将自己声音里的情绪很好地隐藏了起来。

　　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然而从老板反常的平静里，高洁还是瞧出了一些端倪。深知问题可能比想象中更严重，她亦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了所有。

　　“两个月以前，某一天下班的时候，太清说你让他去你的办公室里拿份文件交给季董事长。所以，我就给他开了门禁。”

　　仔细地回忆，客观地陈述，高洁确定自己说的都是事实。

　　男人却紧紧盯住了她，并且很快问了她另外一个问题。

　　“已经过去两个月了，为什么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像是正在进行一场审讯，季彦严肃的语气跟派出所里录口供的警察没什么两样。

　　事关他的家人，高洁知道他不可能不紧张，也不可能不慎重。

　　因此，她没有介怀，只是诚实地回答：“我能记这么清楚是因为一般这种情况你都会直接给我打电话，可是那一次你并没有。”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怀疑？”他追问她。

　　语气里并没有责怪，却依然让她感到委屈。

　　两个月之前，差不多刚好是九月份。那个时候，他正在跟她进行着一场莫名其妙的冷战，同时还和联洋国际的那个Ashley Lee高调地闹着一场轰轰烈烈的绯闻。

　　所以，那个时候，她真的以为他是故意越过她把这种传递资料的锁事交给宋太清的。

　　迟疑了一下，她才语带委屈地开口：“因为那个时候，我们正在冷战，所以我以为……”

　　“你以为我是故意的？”

　　男人接过了她的话头，眉间蹙起，似有不悦。

　　他从来都是个理性的人，对待工作向来不会情绪化。就算跟她处在冷战期，他也可以做到公私分明。该交待的工作从来不会遗漏，更不会刻意避开她。

　　不知缘何，竟会让她产生这样的误解。

　　也许，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是互相都不理解的吧？

　　所以，他们才会一次次地和好又分离。

　　她无法理解他，正如他无法相信她。

　　这就是爱情吗？他一直憧憬的美好温馨的爱情？

　　绝对不是。

　　胃里的疼痛突然加剧。不想再让自己纠缠在这个古往今来圣人们或许都无法完全搞懂的命题上，季彦抬眼，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转而问起了下一个。

　　“你没和他一起进去吗？”他问，语气较之刚刚的严肃听起来似乎缓和了不少。

　　面前的人则回答他：“没有，他说他很快就好。所以我就把门禁卡直接给了他。”

　　“有什么问题吗？”

　　见他半天没有说话，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女孩突然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而有些不安，语气都不由变得小心了起来：“太清他应该不可能……”

　　惴惴不安地开口，脑中她根本不敢顺着“太清”这两个字，继续往下产生任何不好的联想。

　　对面的男人则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有问题。”他说，语气前所未有地严肃：“至少你应该先跟我打电话确认。或者说，如果真的需要拿什么文件，也应该由你亲自去拿。”

　　在她震惊的眼神里，他继续着自己的严肃：“既然这间办公室只有你有权限开启，说明其他人都不应该私自进来。而这个‘其他人’里，自然也包括我的家人。”

　　“这才叫公私分明，你明白吗？”

　　凝视着她，男人灼灼的眼神郑重又凝重。

　　似乎感受到了这份沉重，停顿了许久，做错事的人才弱弱地开口，语带迟疑地问自己的老板：“季总，我……我是不是……犯了一个天大的错？”

　　女孩很是不安，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惶恐。

　　如果这件事真的跟宋太清有关，那么，她就是帮凶，甚至是那个给他提供犯错机会，陷他于不义的人。

　　如果这件事真的跟宋太清有关，那么，他就等于彻彻底底地背叛了自己的哥哥，并且亲手将自己的哥哥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如果这件事真的跟宋太清有关，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搞鬼的话，那么季彦……她简直不敢想。

　　为什么当时她就不能谨慎一点，小心一点，尽职尽责一点？这种事情明明就可以避免发生！

　　是她的错，是她间接促成了这一切，全都是她的错。

　　可是明知如此，在她惶恐不安的眼神里，对面的男人也只是平静如水。

　　眼见她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他反而敛去了自己刚刚那一脸的严肃，转而温声安慰她：“没有，我只是提醒你一下。”

　　低沉的嗓音还是那么温和，令人如沐春风。停顿了一下，说话的人突然垂下头，半晌，才倦极似地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先出去吧，”他说：“顺便把宋太清叫来我的办公室。”

　　“太清……太清他……他请病假了。”

　　高洁有些支支吾吾，越是往下说，她越是觉得这件事跟宋太清一定逃不开干系。

　　季彦闻言似乎也有些惊讶。抬起头，他苍白病态的脸上已然挂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什么时候的事？”

　　男人咬牙，似在忍痛，语气里已然带上了明显的颤音。

　　她都有些不忍往下说了。

　　“就是这两天，一直休病在家。”

　　“行了，我知道了。”对面的人摆手：“你先出去吧。”

　　“你……”

　　看得出来他不是很舒服，女孩并没有着急起身离开。

　　这样的欲言又止让季彦再度抬起自己刚刚又低下去的头。凝视着她，他疑惑的眼神里，同时写满的还有隐忍和痛苦。

　　那样的神色令她心忧，她无法坐视不理：“我送你去医院吧，你刚刚吐了血……”

　　她站了起来，前倾了身体，语气里甚至带上了恳求。

　　隔着办公桌向他凑近，在即将碰到他的时候，对方却下意识地闪避。

　　“没事，我等会儿就去医院。”

　　接过她的话头，近乎逃离般地后退一步，季彦避开了女孩伸过来的右手。

　　“我陪你一……”

　　她想说“我陪你一起去医院”，话未说完，对面的人已经不带任何迟疑地拒绝了她：“不用。”

　　“我一个人就可以。”他说，顺便给她丢过来一份文件：“你查下这家公司，顺便看下财务那边的汇款记录。查好后把资料传到我邮箱。”

　　他把刚刚那份可疑的合同从文件里抽了出来，摆在了她的面前。接着便站起身，再一次对她下了逐客令。

　　“出去吧，我也要走了。”

　　他确实该走了，他必须马上去医院，要不然，他可能真要撑不住了。

　　接下来，会有一场战役。一场无论输赢，他都注定会一败涂地的战役。

　　保存点体力吧！

　　否则，他可能根本承受不住这该死的命运带给他的这一次，无情而又残酷的重击。

　　将资料与合同收拾好一起装入文件袋，再放入公文包，在高洁出门之后，季彦也很快整理好一切，忍痛走出了办公室。

　　六点多钟，正是下班的时候，同事们也都结束了一整天紧张的工作。

　　连续加班了这么多天，虽然公司的舆论危机尚未解除，但是在今天专项调查小组取得了一定的工作进展之后，大家的心情明显要舒畅不少。

　　刚走出总裁办公室的大门，季彦就听见外间的开放工位区域传来一阵久违的嬉笑声。品牌市场部的几个姑娘正在打趣高洁。

　　“小高，你猜刚刚是谁过来找你了？”

　　是公关Amy的声音，她在部门一众小姑娘里资历最老，性格也最开朗，平时就喜欢这样和高洁开玩笑。

　　高洁显然也是见怪不怪，很快就顺口接了一句：“谁？”

　　“你男朋友。”

　　“男朋友？”

　　“对呀。”

　　“谁？”

　　“许总啊，还能是谁？”

　　“瞎说什么呢？他不是我男朋友。”

　　“咦，还想瞒着我们呢！”

　　“没有，他真的不是我男朋友。”高洁否认。

　　Amy却显然不信：“不是男朋友，还能对你这么好？又是送早餐，又是接下班的。”

　　“就是就是！别不承认了，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你了。”旁边的另一个小姑娘也帮腔。

　　大家纷纷开始八卦了起来。

　　“如果我猜得没错，之前那位送你99朵玫瑰的神秘仰慕者就是许总吧？”

　　“许总就是‘狼外婆’，对不对？”

　　“对你个大头鬼！懒得跟你们说……”高洁无语。

　　众人却只是哄笑。

　　“哈哈，害羞了哦！你放心，如果你不想公开，我们会替你保密的。”

　　“对了，许总说他在车里等你，让你下班后直接去地下停车场找他。话我帮你带到了哦！”

　　“好的，谢谢Amy姐。”

　　……

　　打趣了几句之后，嬉笑的声音渐渐小了，大家也都开始收拾准备下班。站在门口听了许久，直到胃里突然袭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季彦才回过神。

　　抬手捂在胃部，男人英挺的脸庞不免带上了一些嘲讽。

　　看吧！

　　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所有人都这么觉得。

　　而他，只不过是多余的第三者，见不得光。

　　所以，他一次次的告白，全都无一例外地被她拒绝。他一次次鼓足勇气燃起的希望，全都被她撕碎得彻彻底底。

　　他的一颗坦荡而又磊落的真心，在她眼中，一文不值。

　　她一直在等，等那个让她愿意说出“我愿意”的人。

　　而今，她终于等到了。

　　而他，也该退场了。

　　胃里痛得实在有些过分，来到楼下，季彦就忍不住撑靠住路边的一棵法国梧桐，痛苦地闭上眼。身体异常虚弱，车是肯定开不了的，他只能来到路边拦的士。

　　此时正值下班高峰期，打车的人特别多。忍着凛冽的寒风，艰难地站在街头等待了许久，季彦一辆空客的出租也没有拦着。

　　绝望之际，一辆眼熟的黑色路虎突然停在了他的面前。缓缓摇下的车窗里，副驾驶的位置是一张他所熟悉的面孔。

　　“季彦，上车吧，让言哥哥送你去医院。”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女孩清秀白净的面庞映入眼帘，在他对面带着令人感动的关心。

　　可是，他不会再感动了。

　　他不敢。

　　冷漠一点吧，就请冷漠一点，为自己覆上一层坚硬的保护壳。他绝对不要让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再度被人伤害。

　　季彦、言哥哥。

　　果真是亲疏有别啊，分得那么清楚……

　　至此，季彦才算彻彻底底地明白，许晨阳和他，在高洁心里的位置，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云”，自然是许晨阳，是她的言哥哥。

　　而他季彦，只不过是一滩遭人唾弃的烂泥。

　　“季总，既然着急去医院，就快点上车吧，不要跟我客气！”

　　兴许是他半天没反应，令场面变得有些尴尬。许晨阳亦在驾驶座低下头，透过副驾的窗户朝他看来，满眼都是温良得体的笑意。

　　而他，显然有些无动于衷。

　　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向他们，车外的人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车流，试图找寻空客的出租。那张抬起的脸上，除了最初那些隐忍痛苦的神色，什么表情也没有。

　　即便对方的笑容看起来真诚且善意，可是季彦身上那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并不允许他接受这样的善意。

　　自始至终，他都一言不发，用冷漠如霜的外表很好地维持住了自己的体面。

　　在好不容易拦到一辆出租之后，连招呼都没有打，他就迅速钻进后车厢，近乎逃离般地关上了后车门，在司机师傅的疾驶下，朝着医院的方向飞奔而去。

　　而留在原地的两个人，许晨阳是一脸意味不明的笑意，高洁的脸上则是一副无奈且落寞的神色。

　　捂着胃坐在的士后车厢，闭眼缓了许久，季彦才慢慢睁开了自己那已然痛苦到有些失焦的双眼。

　　昼短夜长的时节，天黑得向来很早。不消片刻，路边就华灯初上、霓虹闪闪，车水马龙般迤逦。忍痛的人靠在后车窗，却无心欣赏这绮丽华美的夜色。

　　无论这个城市的夜景有多美丽，此刻都与他无关。他不过是黑暗的角落里那只落魄到了极致，也渺小到了极致的可怜虫。

　　无人问津，无枝可栖。

　　晚高峰的交通向来拥堵，快到十字路口的时候，车速明显放缓了下来。

　　心知一时半会儿到不了医院，季彦思索片刻，还是从大衣的口袋里摸出了手机，准备给表弟宋太清打一个电话。

　　那孩子现在很明显就是在躲避。

　　不知道他究竟是受人蛊惑，还是误入歧途，季彦觉得暂时还是不能打草惊蛇，应该先探探口风。

　　万一表弟只是遭人陷害，替人背锅，自己直接的质问搞不好会吓着他。

　　电话很快接起，少年清脆爽朗的声音在那头响起。

　　“喂，哥。找我什么事？”

　　似乎预料到他会打来，在接到表哥的电话时，宋太清的声音里并没有过多惊讶，一反常态地淡定，并且直接就向他问起了正事。

　　不对。

　　表弟的语气不大对，他平时不是这种样子。

　　在跟自己这个唯一的哥哥说话时，他向来会习惯性地带着些孩子气的天真，并且会习惯性地跟他开玩笑，鲜少会有这样一板一眼的时候。

　　浓眉不由蹙了蹙，向来洞悉一切的青年，眼中有复杂的光一闪而过。

　　“没什么。”他说，语气仍是如常：“最近没怎么在公司见着你，听同事说你病了。你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他真实的关心似乎让人有些受宠若惊，对面的少年很快回答：“没事的，哥，我挺好，就是有点感冒。”

　　不知道是因为感冒，还是因为心虚，季彦总感觉表弟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大自然。

　　不过，他并没有当即就表示怀疑，反而继续神色如常地问他：“你吃药了没？有没有去看医生？”

　　电话那头的人则轻咳了一声，随即才告诉他：“吃过药了，哥。不用担心，我已经好很多了，再休息两天差不多就该好了。”

　　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似乎是被对方刻意在压低。电话这头的人闻言低头沉思了片刻，随即笑了，点点头表示理解。

　　“嗯，那就在家好好休息。”

　　他表示理解的同时也顺便问他：“明天有空来我这里吗？一起吃个饭，我来做。”

　　这突如其来的邀请似乎让对方感到有些意外，宋太清的语气也终于开始变得惊讶。

　　“明天是周二，哥，你不用上班的吗？”他问。

　　季彦则回答：“嗯，不用。”

　　同时跟表弟解释：“我也不大舒服，正准备休息一天。你过来的话，可以陪我解解闷儿。”

　　他把话说得十分诚恳，对方很难拒绝。

　　一听表哥说自己不舒服，宋太清立刻紧张了起来：“哥，你也病了吗？要不要紧？是不是胃病又犯了？有没有去医院？”

　　一连串的问候让人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少年语气里的关心显然不是装的。

　　若说刚才他们之间或许各怀心思，互相都在唱着“无间道”，此时，他们则是瞬间回到了兄友弟恭的关系中来。

　　那种感情，是真实的，也是诚挚的，不是想装就能装的。

　　想到此处，刚刚还神色如常的青年突然感觉悲从中来，鼻子不由有些发酸。

　　他和他的兄弟，他的亲人们，究竟是缘何最终都走到了这一步？

　　为什么！

　　季彦在心底呐喊。嘴上，他却依然语气如常：“嗯，我也没事，都是老毛病。你不用担心，我正在赶去医院的路上。”

　　抬起一只手，支住自己的额头，他感觉自己的头脑有些昏沉，也感觉所有的苦难和悲痛都在这一刻疯狂汹涌地向他袭来。

　　支撑不住，他却仍然极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明天你过来吧。”

　　说不下去了，对着自己的亲人，他无法这样居心叵测地往下说，最终只好快刀斩乱麻：“等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

　　“我的新住所你还没有去过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他在最后又猥琐腹黑地加上了这么一句，成功地打消了对面的少年心底刚刚升腾起来的疑虑。

　　少年很快恢复成了平日里天真无邪、开朗活泼的模样。

　　“嗯，还没去过呢。”他说：“听小许哥哥说，你跟他住在同一个小区，好像叫什么‘翠湖公馆’。”

　　“小许哥哥？”

　　难不成是许晨阳？这个名字显然让季彦感到了一丝讶然。

　　怎么感觉这个人似乎无处不在，哪儿都有他？

　　表弟则给了他肯定的回答：“嗯，就是上一次来咱家吃饭的那个许晨阳。”

　　“许晨阳？”季彦皱眉，“最近他经常来咱们家里吗？”

　　“对的，”宋太清回答：“小许哥哥每个礼拜都会过来和姑父谈工作，姑父也会留他吃饭。我们偶尔也会随便闲聊几句。”

　　果真是阴魂不散！

　　略显不悦地皱着眉，季彦没有吭声，安静地听表弟在电话那头继续往下说。

　　“我上次不是说他是个变态嘛。可是几次接触下来，我又觉得他好像也没那么猥琐，甚至还挺有意思。也许是我误会他了，哥哥你别见外，小许哥哥应该是个好人。”

　　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表弟对许晨阳的印象就完全改观了，季彦感到有些吃惊。

　　许晨阳这个名字让他本能地反感。此时见表弟居然也开始替他说起了好话，他有些不大高兴，很快便转移了话题。

　　“好了，我知道了。明天你下午过来吧，来吃晚饭。

　　“好的，哥。那就明天见。”

　　“明天见。”

　　挂断电话，出租车刚好抵达目的地。

　　付完车钱，下车后，站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季彦突然就感到怅然若失。

　　明天……明天会是怎样的一天呢？

　　太阳会照常升起，黎明会如约而至。

　　可是，他和他的亲人，在吃过最后的晚餐之后，还能迎来一个光明且美好的明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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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看文的人并不多吧？不多的话，暂时停更一段时间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