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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 81 章 ...

  •   人一旦有了感情,就窝囊到不行。

      被爱情遗忘的人,从不会忘记为爱情而流泪。

      我曾经默默无语、毫无指望地爱过你;也曾经那样真诚、那样温柔地爱过你。

      爱情,也许在我心里还没有完全消亡。但它不会再打扰你,我也不想再使你悲伤难过。

      一切都已结束,我听到了你的回音。

      我不会再一次欺骗自己,不会再愁苦地将你追随。

      我也许会将往事忘记。

      我得不到爱情的赐予,你年轻,你心灵美好,还会得到许多人的爱情。

      有时候,缘分很深。

      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换来今生一个擦肩而过。茫茫人海,唯独对那么一个人念念不忘。

      有时候,缘分又很浅。

      遇见不易,错过却总是轻易。一念之间,一个眼神、一个转身,就能让昨天还如漆似胶的两个人在今天形同陌路,在明天再也不见。

      而痛苦的人,从来就没有悲观的权利。

      他必须脚踏实地、坚韧不拔,也必须顽强不屈、努力向上。

      这不是选择,这只是无奈。

      在经历了一个周末的发酵之后,嗨Work的舆论形势似乎更加严峻。

      尽管官方已经发布声明表示一定会尽快查清事实,给大众一个交代,但是网络上的讨伐声依旧不断。这或多或少跟对家公司买水军推波助澜逃不开干系。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

      嗨Work自成立以来,短短一年时间就迅速垄断市场,成为联合办公行业里“执牛耳”般的存在。这个过程中,季彦究竟动了谁的奶酪,不言自明。

      如今嗨Work一着不慎,被人揪住辫子趁机围剿,落井下石,也只不过是残酷的商业竞争里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

      对此,季彦并未过分在意。

      从决心垄断的那一刻起,他就想到可能会有今日。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这样来势汹汹。

      在新成立的专项调查小组查明真相之前,周一的上午,总部其他几个项目的入驻企业里又有不少人产生了较为严重的甲醛中毒反应,被送往医院治疗。

      这一次,大家都有些坐不住了。

      在几个带头人的鼓动之下,入驻企业纷纷要求退租、赔偿,甚至直接闹到了季风环球大厦A栋15楼的总裁办公室,当场要求季彦给出一个说法。

      最终,在季彦以嗨Work执行总裁的名义做出答应赔偿并同意企业随时退租的承诺之后,事情才算暂时平息。

      中午的时候,饭都来不及吃,季彦就直接去了财务办公室,跟财务总监以及几个会计一起估算赔偿金。

      赔偿金数额巨大,这在季彦的意料之中。

      联合办公说到底就是个烧钱的行业,前期投入成本巨大,回报周期又长。公司到目前为止还处在一个尚未盈利的状态。

      而之前从资方那里获得的几个亿,也几乎全都用来布局分公司在S市的定制化办公业务了。因此,目前公司账面上的资金并不多,不足以去支付如此巨额的赔偿。

      从财务处得知那个巨大的数字之后,季彦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给投资人打电话。

      不论事实真相如何,这笔赔偿金他得提前准备好。

      毕竟,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在他看来都不是大问题。如果事态发展严重到不可控的程度,钱都无法解决了,那才是真的要命。

      资本都是趋利避害的,此话果然不假。

      在打了几个电话,联系了资方的几个老总之后,季彦才真正领教了这句话。

      几个老板的言辞都很闪烁,把中国话里的含蓄委婉表达得淋漓尽致,弯弯绕绕的归结起来也不过是两个字:没钱。

      不但没钱,甚至还颇有几分想要撤资的意思。

      很是磨了一番嘴皮子功夫,在好说歹说了一通之后,季彦才说服对方静观其变,暂时不予撤资。

      只是如此一来,他也就不敢再提增资的事了。

      不论是抵押贷款还是变卖自己的不动产,均需要一定的周期,而他和嗨Work显然都等不了。有钱的朋友则和他一样,手头上不可能有如此巨额的流动资金。

      最终,季彦只好把求助的目光转向了自己的父亲和集团董事会。

      他相信凭借那20%的股份,在嗨Work生死攸关的存亡时刻,父亲和股东不会坐视不理,眼睁睁看着公司倒闭。

      只是,对于他来说,这大约会是一场艰难而又被动的谈判。

      来到季风环球大厦B栋19楼,在进入董事长的办公室之前,季彦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被骂一顿,或者是被打一顿。左右都不会太好过。

      可是,他必须忍。

      他的父亲,前两天就在电话里明确要求过他,在看完新闻之后尽快给出解决方案。可是到目前为止,他非但没有想出解决方案,甚至于一见面就是向他伸手要钱。

      这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父上大人的底线。

      他敢打赌今天这顿打他是逃不掉的。

      鼓足勇气,在深呼吸了一口之后,季彦还是惴惴不安地敲开了董事长办公室的门。

      “进来。”

      “叮”的一声,磨砂的玻璃门在他面前应声而开。在得到父亲的允许之后,他走了进去,在父亲桌前停了下来。

      日理万机的季董事长此时正端坐于办公桌前,低头专心地看着林秘书几分钟前呈上来的文件资料。直到来人走到他跟前,他才放下手中那厚厚一沓A4纸,抬头瞅了一眼。

      看到儿子的那一秒,他很明显地惊诧了一下。

      “怎么瘦成了这样?”下意识就问了一句。

      他刚刚差点没有认出来,眼前这个瘦骨伶仃的“竹竿”居然会是自己的儿子。

      不过短短一个月没见,也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这个混账东西竟然瘦了一大圈。

      双颊都开始凹陷,脸色也是异常地难看。本就单薄的身材,在暴瘦之后看起来更是形销骨立,仿佛随时都能被风吹倒。

      这逆子素来体质不佳,平时又疏于锻炼,此时又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季峯还真是有点担心他站久了会一不小心在他跟前栽倒。因此,他也难得客气了一回。

      “坐下吧。”

      看儿子似乎是有气无力,他主动伸手招呼他坐下。

      对面的青年依言很是听话地在他办公桌前坐了下来,与他面对面。同时还不忘乖巧又客气地道了一声谢:“谢谢爸。”

      他今天看起来倒是乖顺得很。

      如若不是有求于他,想来这个混账也不会如此。

      想到此处,季峯不免感到窝火。

      这逆子向来能屈能伸,十分擅长使用苦肉计。

      纵然一个月前才被他连夜赶出了家门,此时,他也仍然可以不计前嫌、心平气和地喊他一声“爸”,丝毫没有平日的乖张和戾气。甚至用一副虚弱温顺的样子来博取他这个父亲的心疼与怜悯。

      着实有些可恶!

      一念及此,季峯心底那刚刚升腾起的一丝担忧与关怀立刻荡然无存。明知儿子有事求他,他也不着急打开话匣子,反而故意把话题往别处引。

      “说说吧,你为什么瘦了这么多?”

      看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他的话乍听起来像是关怀,可是细细一品,那嘲讽和不屑的语气又实在让人听不出半点关心的意味。

      接下来,也不等人回答,在儿子倍感诧异的眼神里,季峯继续语带讽刺地问他:“你是吸毒了还是嗑药了?亦或是做了什么其他见不得人的勾当?”

      “说什么呢,爸,我没有。”

      父亲的话让季彦感到震惊,同时也有些哭笑不得,他连忙否认。

      对方则是一脸狐疑:“那怎么瘦成了这种鬼样子?”

      瘦成了这种鬼样子……

      没错,他的父亲认为他现在因病消瘦的模样是一副“鬼样子”。

      看来,在父亲他老人家的眼里,他这个做儿子的连生病憔悴一下的权利都没有。

      在父亲面前,他果然是处处讨嫌。

      哪怕是现在好端端地坐在这里,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他也有办法让父亲在一秒钟之内找出一万个理由来指摘他。

      所以之前他才会那么态度坚决地将他赶出家门吧,毕竟眼不见才能心不烦。

      做人做到这个份上,季彦真心替自己感到悲哀。

      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父亲脸上那阴晴不定的神色。以为刚刚那句吸毒嗑药的话只是玩笑,不曾想父亲可能还较了真。

      这可真是实实在在地冤枉了他。

      抬起的脸上不可避免地带着委屈,很快,季彦就颇为无奈又十分认真地同自己的父亲解释了起来。

      “前些日子病了一场,食欲一直不大好,所以……消瘦了些。”

      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下,心里头清楚得很,父亲对他的病情也许并不感兴趣。

      出人意料的是,对方这一次居然好奇了起来。

      “病了?什么病?”父亲问他,听起来似乎还有点关心。

      他则如实相告:“胃病。”

      深知多说无益,甚至可能招致反感,季彦暂时并未多言。

      对方却还是很快冷哼了一声:“又是胃病?”

      好像每一次他说他生病,他的父亲都是这样一副神态。

      那个“又”字告诉他,他的猜测果然没错,父亲的话里有嘲讽、有怀疑、有嫌弃、有不屑,就是没有半点关心。

      没关系,他不介意,也不需要。

      他早就不是那个渴望父爱亲情,需要长辈嘘寒问暖的小孩了。所以,面对诘问,病弱的青年也只是出于习惯含糊其辞地“嗯”了一声,并不打算多做解释。

      对方却不依不饶了起来。

      “胃病这么严重?”

      抬起的脸上满满都是不信,季峯疑惑的话语里更是难掩的讥讽。

      季彦不知道这究竟有什么好怀疑的,自己的父亲为何总是这样?他说他生病,为什么就不可以?

      他又不是小孩子,犯不着拿自己的身体来撒谎,也不可能会用这么低级幼稚的伎俩来博取关怀。他的父亲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他一回呢?

      “不严重。”

      在父亲怀疑的眼神里,季彦最终这样说道。顺便简单描述了一下病情,算是为自己辩解:“就是有些吃不下东西,一吃就吐。等恢复正常饮食应该就没事了。”

      鬼知道他还能不能恢复正常饮食?

      天知道他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饮食?

      他现在是一吃就饱,吃完就吐,几乎感觉不到饥饿。

      兴许哪天突然就饿挂掉了也说不定。

      可是,有谁会真的在意呢?

      在意他有没有病着,在意他是不是累了,在意他需不需要休息?

      没有!

      除了他自己。

      父亲对他的病情果然也是不感兴趣的。

      见他居然认真地描述了起来,他反而很快转移了话题。

      “所以你今天过来,是想好解决方案了?”

      他终于开始说起了正事,而季彦也终于有机会提出了自己的诉求:“没有,我……”

      “我是来借钱的。”

      犹豫了一秒,他还是直截了当地表明了来意。

      对方闻言略略有些惊诧。

      “借钱?你开什么玩笑?”

      将身体靠向椅背,季峯扫视的眼光只在儿子的脸上逡巡了一秒。接着,他便顺手拿起了自己刚刚放在桌上的资料,重新看了起来。

      他显然没有心情同儿子谈论这样的话题。

      “我没有开玩笑。”

      见父亲又看起了资料,年轻人显然有些急了。他将身体前倾,双手都搁在了面前的办公桌上。

      “爸,嗨Work目前陷入了舆论危机,我需要一笔资金做善后处理。可是您知道的,目前公司账面上并没有这么多钱,我自己也没有如此巨额的流动资金。所以……”

      说到此处,他感到为难,早就准备好的话也有些说不下去。在父亲面前,他向来没有任性的资格。

      “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他嗫嚅。

      他的父亲则讥讽了起来。

      “你没有办法就想起来我是你爸了?你没有办法就想起来找董事会了?你有办法的时候怎么就六亲不认呢?你把我和董事会当成什么了?你的私人提款机吗?”

      “爸,别这么说……”

      连续的诘问让季彦感到语结,本就自觉理亏的他更感惭愧了。

      顿了一会儿,他只能厚着脸皮,继续恬不知耻地请求自己的父亲:“请您,务必帮我这一次。”

      “帮你?”季峯冷笑:“你的那些投资人金主爸爸们呢?他们怎么不帮你?”

      “资本都是趋利避害的,眼下这种情形,他们哪里肯帮我?”

      “你也知道资本是趋利避害的?我又凭什么要帮你?”季峯反问。

      季彦则继续觍着脸,低声下气地向他恳求:“爸,算我求您!”

      “你的请求并不值钱!”他冷着脸,毫不客气地回绝了自己的儿子。

      对面的年轻人垂下了头。思索了一会儿,他再一次向自己的父亲做出了言语上的让步。

      “只要您肯帮我这一回,以后我什么都听您的。”

      他说了一句以他的性格几乎根本不可能会说的话,可是他的父亲只是冷笑:“什么都听我的?你若真肯听我的话,又何至于此?”

      连续的示弱与讨好竟然换不来父亲的半点让步,纵然脾气再好,此时季彦也不免有些气急败坏:“到底要怎样您才肯帮我?您告诉我,我马上去做!”

      他的语气有些激动,对面的中年人则再度在他面前冷笑了起来。

      “让你马上去死你就马上去死吗?”

      季峯停止了阅读,将手中的资料往桌上一扔,他继续语带嘲讽地教训自己的儿子:“说话之前能不能先打个草稿,别张口就来?”

      父亲的话让季彦彻底平静了下来。

      气到语结。

      每一次,不管他给自己做了多少遍的心理建设,说了多少劝慰的话,他的父亲总有办法让他破功。

      气到一定的程度,他反而说不出辩解的话。胃也跟着瞎搅和,在那里不知死活地开始隐隐作痛。

      抿唇忍下一口恶气和一声痛吟,季彦索性破罐子破摔。

      “您若真想让我马上去死,也不是不可以……”

      垂着头,他语带颓然:“反正我现在这样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气氛沉寂了两分钟。

      末了,还是他的父亲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

      “什么也别说了,你辞职吧!”季峯摆手,说出了他一早就做好的决定:“让出你在嗨Work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剩下的百分之十我可以替你保留。辞职后,我会找个能力更强的人来顶替你,帮你解决这次危机,你的嗨Work不会倒闭。”

      他说出了自己的条件,作为当事一方,对面的青年显然无法接受。他抬起头,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不要,爸,不要这样对我……”

      恳求的语气近乎绝望。

      绝望之下,季彦真的很想问问自己的父亲,问问他知不知道他刚刚的话究竟有多残忍?问问他知不知道嗨Work对于他意味着什么,辞职对于他又意味着什么?问问他知不知道他其实已经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可以失去……

      父亲素来对他残忍,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父亲居然会残酷到这种境地。

      像极了君臣父子,在他和嗨Work双双陷入危难之时,他的父亲非但袖手旁观、见死不救,甚至还趁人之危地在他没有任何反抗余力的情况下企图夺取他的所有权。

      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这可笑残酷的父子情啊,除了绝望,可曾给过他半点希望、半点温情?

      还有什么好期待的呢?也许他今天过来就是一个愚蠢而又错误的决定。

      “你少跟我‘不要’!”

      他摇尾乞怜的模样似乎恶心到了自己的父亲,对方忍不住皱了眉,继续语带厌弃地呵斥他:“除了在关键时刻等着别人来救,你还会点别的什么?但凡你带点脑子,听得进劝,你都不至于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落井下石的话他近来听得不少。

      父亲数落他也从来不会含蓄委婉、字斟句酌,基本是什么难听捡什么骂。在父亲面前,他向来毫无自尊可言。

      教训的话他不想再听。

      到底还是个年轻人,无论他平日里看起来多么温和、多么友善,在此时这种特定的语言环境下,他亦有着年轻人特有的火爆,一点就着。

      火气窜上来的同时,他说出来的话也开始口无遮拦。

      “够了!您别再说了,行吗?我不想听!”

      气急之下,季彦站了起来,顺手就将身下自己刚刚坐着的椅子,向着身后的方向猛然推了出去。

      巨大的动力之下,万向轮的办公椅在光滑的地板上一阵猛滑,一下子飞出去好远,直到撞上关起来的磨砂玻璃门,带来一阵猛烈的震颤和沉闷的声响之后,才停了下来。

      年轻人俊朗瘦削的脸上罕见地带着愠怒。

      从来没有见儿子发过这么大的火,对面的中年人也不由站了起来。他震惊的脸上还没有来得及酝酿出任何情绪,对面的青年就再次口不择言地向他讨伐了起来。

      “除了没完没了地教训我,您还能说点别的吗?因为不喜欢我,讨厌着我,对我心存偏见,所以要把我赶出家门。所以宁愿把公司交给一个外人,也不愿意交给我,是吗?那为什么当初要生下我?直接丢掉岂非一了百了?”

      他今天大约真是气急了才会如此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说。

      果不其然,在他愤懑不满的宣泄里,“啪”地一声,他的父亲终于忍无可忍,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这个逆子今天实在是太过猖狂,一而再再而三地激怒他。原本看在他生病的份上,他决心放他一马不想动手的,可是这个混账却一直在不知死活地试探他的底线。

      着实可恶!

      “外人”两个字似乎深深地刺激了季峯,想都没想,他隔着办公桌就直接伸手,对着儿子的脸就是一巴掌。

      “你给我好好清醒清醒,摆正一下自己的心态!不要以为你姓季,你就是理所当然的‘内人’!”

      因为隔着办公桌,距离有些远,那一巴掌他打得不算重。

      可是儿子似乎比他想象中要虚弱得多,他被打得偏了头,蹒跚地跌向了一旁的书架。要不是因为有外物支撑,他可能直接就被他扇倒在地了。

      打过儿子之后,季峯的怒火稍稍消弭了一些。动手理了理自己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而有些歪掉的衣摆,他重新坐回座位,一言不发,很好地维持住了他季董事长的风度。

      而对面那个挨了打的年轻人似乎虚弱得紧。他低垂着头,佝偻起自己高瘦的身体,双手撑在书架下沿的台面上,好半天了才直起身。

      那一巴掌,在他意料之中。

      久病缠身,他虽然被打得有些懵,却也因此而清醒了不少。

      他今天真是被逼急了才会这么没有理智。

      公司里有那么多的事情在等着他去处理,嗨Work还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他搁在这里冲父亲发脾气做什么?

      有意义吗?

      除了白挨一顿骂和白受一顿打,让自己本就病弱的身体雪上加霜以外,半点意义都没有。

      理智回归之后,他不再像刚刚那样愤怒。

      脸有些痛,他知道那里肯定又肿了,他自己都能察觉到那迅速肿胀起来的感觉。

      头也痛,闷闷的、昏昏沉沉的,像是随时会在人前栽倒。

      心,就更痛了。

      他都落到如此境地了,他都已经病入膏肓了,他的父亲半点怜悯都没有,还能忍下心来动手打他。残忍不残忍?

      说不出来话。

      嘴角好像渗了血,口腔里似乎也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他觉得自己哪儿哪儿都很不舒服,却又只是淡定地转过身,从父亲的办公桌上抽了一张面巾纸,擦了擦嘴角边渗出来的血迹。接着,他便转回了身体,朝门外走去。

      他彻底放弃了向父亲请求支援的打算,这原本就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只是他愚蠢又天真的奢望。

      而身后,他老当益壮、运筹帷幄的父亲似乎并没有放弃争权夺利的打算。

      “你不必着急给我回答,我给你一周时间考虑。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选择玉石俱焚,还是适当放手,给嗨Work一线生机,全凭你自己。”

      “你可以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无声的冷笑在破裂的嘴角苦涩地勾起。

      身后,是磨砂的玻璃门缓缓合上的声音。季彦知道那扇门隔开的不只是父亲的脸,还有父亲的心,他们之间那原本就不牢靠的父子关系已然越来越远。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父亲之间变得再无情分,只有利益?

      十七年了,距离母亲车祸去世,已经整整十七年了!为什么他和父亲的关系,不但没有得到丝毫的改善,反而渐行渐远?

      是谁说的,时间可以改变一切?

      全是骗人的鬼话!

      走出B栋19楼的大门,深深的无力感瞬间击垮了他。

      那一刻,他的心里有一场海啸,可是他静静地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次彦同学发了他有史以来最大的火,可是没有什么卵用,该受的虐他一样都跑不了。接下来基本都是大家轮流虐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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