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气候》懒小咖

101、第 101 章

　　早高峰的的士并不好打，在心急如焚地等待了一阵一无所获之后，季彦最终选择了乘地铁。

　　洛城的地铁他没有坐过，路线他也不熟。

　　跟着手机的导航以及上班的人流，好不容易出了地铁站，等他来到季风环球大厦A栋15楼的时候，他已经整整迟到了十五分钟。

　　第一天上班就迟到，这显然不是一个好的开始，也显然给他那个总是不遗余力给他穿小鞋的上司，一个很好的借题发挥的理由。

　　因此，刚步入公司的大门，季彦就被前台的小姑娘Eva告知，许总经理让他立刻去他的办公室。
　　看来，老狐狸对他的刁难将从批评他的迟到开始。

　　礼貌地跟前台道了一声谢，将双肩包随意地丢在自己的工位，顺便将从楼下便利店里买来的早餐放在高洁的桌上，男人很快便去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玻璃门。

　　门禁很快开启，在他进去之前，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黑色的及腰长发，淡淡的清甜香水味，是高洁无疑。

　　目光对上的一瞬，女孩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接着便错开目光，从他身侧默不作声地走了过去。从始至终，一语未发。

　　已然早有预料，这一次，季彦并没有感觉十分难过。只是轻轻吐出一口气，收敛起自己脸上刚刚对着女孩时所展现出来的讨好神色，一秒钟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随即便神色如常地走进了这间他再也熟悉不过的办公室。

　　“第一天上班就迟到，并且迟到这么长时间，这就是季总助的工作态度？不知道在季总助的心里，是否有‘时间观念’这四个字？”

　　刚进来，尚未站定，季彦就听见了自己面前的上司坐在办公位上，头也不抬地这样诘问他，言辞之间，不无讥讽。

　　他感到十分好笑。

　　其实他为何会迟到，眼前这个人再清楚不过。可是对方显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存心与他为难。不得不说，老狐狸现在真是越来越没底线了。之前还会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如今则是明目张胆地刁难。

　　知道这家伙是在为昨天的事情耿耿于怀，借机公报私仇，季彦自知理亏，并不打算与许晨阳计较，反而十分顺从地对他说道：“我的错，我认罚。”

　　几乎是想都没想，他就乖乖地认了错，一副任打任罚、悉听尊便的模样。

　　这罕见的恭敬垂顺的态度似乎令人颇感意外。显然是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听话，许晨阳终于抬起了头，将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的Excel表格上移开，转而看向了对面的人。

　　“你认罚？”男人的语气不无诧异：“你认为应该怎么罚？”

　　他将问题抛给了对方。

　　抬了抬眼，在略略思考一番之后，站在他面前的年轻人很快提出了一个最常见的惩罚手段。

　　“扣我工资吧。”季彦说道：“在原定基础上多扣一倍。”

　　他主动给自己的惩罚力度翻了个倍，却依然不能令他面前的上司感到满意。

　　对方根本就不买账。

　　“扣工资？”许晨阳冷笑：“这恐怕并不能让季总助长记性。毕竟，季总助最不差的就是钱。”

　　男人的语气充满讥讽，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满满恶意，并且特意把“季总助”三个字的发音加重了些，似乎是在有意提醒对方注意自己的身份。

　　在他十分刻意的提醒之下，对方果然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并且很快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许总经理认为应该如何惩罚？”

　　不假思索地将决定权交给了自己的上司，年轻人态度恭顺，语气温和，任谁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许晨阳终于笑了，看起来像是满意了些。随即抛出了那句他早就想好的话：“公司的保洁今天好像请假了，不如季总助暂时代劳一下？”

　　他假惺惺地征询对方的意见，脸上的笑容恶意十足。而这十分明显的刁难，没想到对方却是想都没想，就立刻答应了。

　　“可以。”

　　季彦应了一声，随即抬手看了看表：“请问许总经理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如果没有，我想我该出去工作了。”

　　他委婉地提出了告辞，对面的人则手一挥。

　　“没有了，出去吧，时间紧迫。”

　　同时叮嘱：“记住，公司的里里外外，每一间办公室，每一个工位，包括厕所，都必须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抽空我会派人检查，还请季总助千万不要马虎行事。”

　　他毫不客气地表明自己的苛刻，对面的人则不由莞尔，很优雅地笑了一下，语气依旧温和：“放心吧，许总，我会认真对待工作的。”

　　出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将身上的棉服脱下来扔到工位，季彦一秒钟都没有停留，直接去了保洁工作间。

　　脑力劳动他做了不少，这体力活儿，对于他季少爷来说，还真是头一回。

　　看着摆满了一整个工具间的拖把、抹布、塑料桶，年轻人不免感到有些头疼，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从何下手。

　　拿出手机，在网页上搜索“公司保洁的一般程序”，看了一阵依然感觉摸不着头脑之后，最终，他将电话打给了吴妈，向她求助。

　　没敢说自己如今混得这么惨，沦落到为公司做保洁的地步，季彦只说是自己的屋里脏了需要打扫，而他既不想请钟点工也不想麻烦吴妈，所以决定亲自动手。

　　在吴妈详尽又细致的指导之下，年轻人很快get到了章法，并且很快开始了工作。

　　一大早，公司里突然多了一个帅哥哥来为大家做保洁，这显然是一件令人感到振奋的事情。带着些许诧异和更多激动，年轻的女孩子们已经开始叽叽喳喳地聊开了。

　　“哇哦！这是公司的新福利吗？居然有这么好看的小哥哥为我打扫卫生？”市场部的Maggie首先发出了感叹。

　　其他部门的女孩也不甘示弱。

　　“帅哥，过来，我这儿需要打扫一下。”

　　“还有我这儿，桌子麻烦帮我擦干净。谢啦！”

　　“我也要我也要，我这边的地上也不干净！”

　　……

　　女孩子们争先恐后地调戏着眼前这位新入职的帅气小哥哥，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青睐，也丝毫没有顾及一旁男同事们略显嫌弃的目光。

　　“你说这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来公司做这种工作？”

　　招商部的小郭对此感到十分不解，眼中带着鄙夷，不无嘲讽地问坐在自己对面的部门同事Simon。

　　Simon则回答：“人各有志呗。”

　　“长得那么帅……”看着不远处那个帅气的身影，小郭依然是一脸的疑惑：“上周五开会的时候我听他的谈吐，好像也不像没有文化的人，怎么就心甘情愿干这样的体力活儿？”

　　他嘀咕的话刚好被路过的人事部的周萌听了过去。周小姐也是个八卦之人，一听小郭这么说，她立刻就接过了话头。

　　“他岂止是有文化？我告诉你，季总助是个海归，名校毕业呢！”

　　“这你都知道？”

　　周萌的八卦能力，显然让小郭感到震惊。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情报局小队长！”女孩大言不惭，同时跟他解释：“季总助入职那天是我给他办理的入职手续，人家的□□我可是从头到尾都看过，正儿八经的海归，名校高材生！”

　　小郭感到更加不解了：“海归？名校高材生？那他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跑来公司做这种打杂的工作？”

　　“他职位不低的我告诉你，总经理助理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周萌告诉小郭，同时也倍感疑惑：“不过看起来，咱们的BOSS好像不大惜才哎，高炮打蚊子，大材小用，只拿他当了一个打杂的小助理。”

　　“问题是他居然也不排斥。”小郭纳闷儿。

　　旁边的Simon又接起了话茬：“人各有志嘛！尤其这种长得比较……嗯……人神共愤的，人家明明可以靠脸，为什么要靠才华？你们难道没有看出来吗？他身上穿的可都是名牌，高级定制。从头到脚，少说也得六位数。我看他，根本就不差钱。”

　　他说完就一脸猥琐地笑了起来，小郭也瞬间get了他的意思：“也对，人家可以靠脸，不用靠才华。说不定早就被集团哪个高层领导给潜规则了呢，只是挂了个闲职。”

　　“闲职吗？可是上周五他第一天来公司的时候，我看他从早忙到晚，一秒钟也没闲着啊。”周萌不解。

　　小郭则回答：“谁知道呢，或许人家是过来体验生活的呢！”

　　“算了算了，不八卦这些了，看脸就行。有帅哥可以欣赏，难道不应该感到开心嘛？”

　　“你是女孩子你当然开心，我是男人我又不搞基。”小郭没好气地说道。

　　周萌则趁机损他：“你想搞只怕也没人愿意和你搞。”顺便犯起了花痴，“哎，你说季总助这么帅，他有没有女朋友啊？”

　　“女朋友？我看搞不好他有男朋友。”Simon嗤笑，满脸都是鄙夷。

　　周萌则继续犯她的花痴：“也对，帅哥就应该跟帅哥在一起，才般配嘛！”

　　“那你说他是攻还是受啊？”

　　另一个行政部的女孩Judy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露出一脸猥琐的腐女笑。

　　周萌不由再度打量了一下不远处正在被女孩子们纠缠着使唤来使唤去的帅气身影，若有所思。

　　“长得这么攻……”

　　“一定是个受！”

　　不等她说完，Judy就把话接了过来。

　　周萌也立刻露出了她腐女的本性：“我看也是，嘻嘻！”

　　“你说他该不会是和许总……嗯？”Judy一脸坏笑。

　　周萌则摇头，压低了嗓音，小声地跟对方说道：：“不可能！这种话你不能乱说，小心被许总听见。BOSS可不是GAY，而且很排斥同性恋，Linda姐告诉我的。所以你要当心点，小心撞上枪口。”

　　她好心地提醒对面的女孩，女孩却不以为然：“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什么？”

　　“恐同即深柜。咱们的BOSS搞不好就是这种。”

　　“啊，有点道理！”

　　Judy的话让周萌恍然大悟，她眼中又开始闪耀出专属腐女的猥琐之光：“话说回来，这两人还挺有cp感的，嘻嘻！都是又高又帅，季总助比较俊朗，BOSS比较清秀。”

　　“俊朗帅气受，衣冠禽兽攻，简直完美！”Judy赞叹。

　　周萌则表示：“也有可能是温柔暖男攻，清冷禁欲受。我看季总助人挺好的，很温和的样子，脾气应该也挺好的。他那么高，也许是个攻呢！哎，可真够迷人的呀！”

　　两个女孩忍不住对着不远处的帅气身影又是一阵花痴。

　　一旁的小郭看着两人一脸邪恶的样子，免不了摇头叹息：“都说‘腐眼看人基’，你们这脑补意淫的能力，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放心吧我们只会意淫帅的，不会意淫你的。”Judy损他。

　　小郭则是一脸的嫌弃：“切，我才不要被你们意淫！”

　　同事们越来越离谱的讨论，坐在旁边独立工位上的女孩听得是一清二楚。然而她没有在意，也并没有因此而分出片刻的心神给到身后不远处那个正被一群莺莺燕燕围绕着的男人。

　　她正在抓紧时间整理自己的工作。

　　早上在车上以及办公室的时候，她就已经跟自己的言哥哥说好了，嗨Work不需要两位助理，她也不想每天都看到那个人。因此，本周之内她将从嗨Work离职。

　　在自己再三劝解挽留不成的情况下，许晨阳最终答应了高洁的辞职请求，决定将她调去集团另一个同样由他担任CEO的长租公寓项目潮领地，并且继续担任助理的工作。

　　高洁答应了。

　　一切就这样定了下来，只有不远处那个正在忙着打扫卫生的人还被蒙在鼓里。

　　在应付完一众女同事，打扫完公司大部分区域包括厕所的卫生之后，季彦最后才来到了高洁的工位旁边。

　　本想借机说一句问候的话，没想到对上的却是女孩的一张冷脸。想说的话也立即哽在了喉咙，再也没有办法说出来。

　　小心地替她擦拭着带着些许浮尘的桌面，他并不敢离她太近。

　　直到女孩受不了他总在旁边碍眼，嫌恶地走开，他才开始帮她迅速整理好了桌面，并且贴心地准备帮她倒掉脚边纸篓里的垃圾。

　　冷不丁就从纸篓里看到了自己早上从便利店里买来的早餐——一个新奥尔良烤翅味的鸡肉饭团、一杯香草味的进口酸奶。

　　两者都是她的最爱，曾经让她爱不释手，如今却被她弃如敝履，无情地抛弃，可怜兮兮地躺在了垃圾堆。一如他的一颗真心，从来未曾被她珍视。

　　没关系，不必感到难过，他安慰自己。

　　很久以前，在大约相同的地点，他也扔过她的盒饭。现在，他俩终于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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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说，吃瓜群众们的聊天内容，是不是像极了你们在群里腐眼看人基，任意给彦锅组cp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