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娱乐圈]》西西里刀

10、和他的初见

　　“什么男朋友？”王皓皱眉，认真把剧本快速翻了一遍，一拳砸到宋迦身上：“你念倒数第二幕路人的台词干什么？”

　　孟桃语站在原地，吓出一身冷汗。她的连衣裙本来就没怎么干。陆司冉开了一路的空调，才让她能在试戏时看上去没那么狼狈。

　　刚刚宋迦那句话说完，她只觉得整个人又被扔到暴雨里淋了一遭。

　　王皓瞧着她嘴唇有些发白，指了指身后的椅子：“你好像不太舒服，要不要先坐一会儿？”

　　“谢谢导演。”

　　虽然她更喜欢全身放松靠着椅背，但是陆司冉将“随时保持良好体态是职业道德”，天天洗脑式地灌输。她只好坐在椅子三分之一处的位置，挺直了背，

　　王皓把剧本合上，恢复到试戏最初的表情，让人猜不出他的想法。

　　“可以请你谈谈对《万里》的看法吗？”

　　孟桃语握紧了手。这人真是处处不按套路走，一般不是问对角色的理解和看法吗？

　　“《万里》的剧本，我收到的部分只有大纲和男主角的台词，所以能体会到的部分不多。我只能从已知的信息推导，男女主人公其实是同类，都被生活所折磨，又都选择了错误的方式对抗生活。当然也正因为是同类，两人才会路上变成伙伴。”

　　孟桃语有些犹豫。

　　“然后我还有另一层的猜测，不过可能是错的。”

　　“你说。”宋迦难得用了鼓励的语气，“说错了也没关系。”

　　孟桃语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语气也不似刚刚有底气：“还有一种理解就是，其实葛薇娣就是何平生。”

　　王皓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他们俩太像了。而且在整个旅程中，其实感觉是何平生更依赖葛薇娣。娣这个字，本来也有希望生男孩的意思。应该是在第七幕？又或者是第八幕，我记得有提到何平生有一个姐姐。”

　　王皓用笔敲了敲桌子，打断她：“所以你觉得这部的主角是？”

　　“何平生。”

　　“这样就够了。”王皓露出笑容，朝她伸出手，“恭喜你试戏通过。”

　　宋迦坐在一旁默默看着她走上前来。她的连衣裙从进房间到现在，裙尾一直是湿的。他朝窗外望去，果然雨还没停。

　　孟桃语刚和王皓握了手，突然转身，用手遮住嘴连打了几个喷嚏。

　　“不好意思。”她把手背在身后，朝宋迦抱歉笑笑，“那今天我就……？”

　　宋迦默不作声把伸出的手收回。

　　王皓热情邀约：“就留下一起吃个晚饭吧？一会儿还有几个配角的试戏，你和宋迦可以先去楼下咖啡厅坐坐。”

　　“喝咖啡就算了。”宋迦从座位上起身，“万一被拍到又是绯闻，我去隔壁会议室休息。”

　　他这个“又”字用得太有针对性，连王皓都没控制住，尴尬地向孟桃语飞快瞥去一眼。

　　孟桃语倒是依旧礼貌笑着：“那我先和经纪人找个地方坐坐吧。”

　　///

　　陆司冉在大厦负一层的咖啡店坐着。这家店因为是一个知名经纪人开的，又加上只有封闭式卡座，私密性极强，所以一度是圈内有名的约会地点。

　　孟桃语压低帽檐，手指在平板上飞速滑动，连着点了几样小吃。

　　等到服务员退出包厢，陆司冉紧紧拉住孟桃语的手，问：“怎么样？”

　　“试戏过了。”孟桃语把帽子摘下，“你怎么选了这里？”

　　“你不是最近看着媒体狗仔就腿软吗？这家店肯定没。”陆司冉给她打强心针，“至少之前我约会十八线的时候，是没有的。”

　　“你什么时候偷偷谈了恋爱啊？”孟桃语朝她伸手，“我手机呢？”

　　陆司冉摸了摸包，一脸抱歉：“坏了，我好像给你扔车里了，怎么了？”

　　“算了。”孟桃语摆了摆手，“你准备什么时候才让我换回智能机？”

　　“等骂你的人没那么多的时候。”

　　孟桃语喝了口矿泉水润了润嗓子，趴在桌子上：“那我稍微睡一会儿，要是王导给你打电话，你再把我叫醒。”

　　没了手机正好，正好断了她给程家珩打电话的念头。

　　她朦朦胧胧睡去，梦见第一次和程家珩见面的场景。

　　///

　　2010年。

　　孟桃语站在程家独幢小洋房的门外。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用洗衣粉刷到泛白的回力鞋，又看见院子一侧水池里长势正好的荷花。绽开的花瓣铺满水面，边上是铁架搭起的木质秋千。

　　她发现，原来以前看过的电视也不尽是哄人的。可能历史背景会错乱，道具会穿帮，但是富人的生活环境，绝对没有一点夸张。

　　皇甫珊可以在浴缸游泳，道明寺的家可能真的是世界物质文化遗产。

　　“你找谁？”

　　孟桃语有些慌乱地回头，看见抱着足球的少年。他的短袖因出汗紧贴，隐隐露出肌肉线条，蓝白竖条纹上还有几个圆形污点。刘海一半被撩到额后，另一半软塌塌快要遮住眼睛。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男生，也是同样的衣服。他们有些好奇地看了看孟桃语，追程家珩的人不少，但是追到程家来的还是头一个。

　　“那我们走了？开学见。”

　　男生显然热得不行，弯腰把短袖下摆掀起擦汗，无意露出青春期特有的少年气息。

　　无畏又莽撞。

　　“我找程先生。”孟桃语下意识退了一步，“这是程先生寄给我的信。”

　　“你找我爸啊？”

　　程家珩将信将疑地接过信件，上面确实是程义明的字迹。他把信封用来遮光，夏季的烈日高挂，他只能眯着眼粗略打量。

　　长得不像家里的亲戚，穿得更不像，一双眼睛只会盯着她的旧鞋。程家珩再仔细看，她连书包的背带都磨了线。

　　“你找我爸干什么？”

　　孟桃语捏紧了书包两侧：“程先生一年前开始资助我上学。今年我初中毕业，程先生寄来信，建议我到江城来读书。”

　　程家珩替她开了门，又撑着让她先进：“哦，原来是家里一直资助的那个学生。”

　　程家的小洋房里面比水池一角更好看。

　　连接三层的回旋式楼梯，楼梯边是快两米的白色毛绒地毯，地毯上放着黑漆三角钢琴。

　　孟桃语不敢随意参观，眼神飞了一圈又停到地毯上，连钢琴脚也不敢看。

　　“你要不要坐坐？我爸估计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回来。”程家珩递给她一杯水，“你以后也会去永辉读书吗？住在我家？”

　　孟桃语看着他还穿着鞋就踩上茶几，脏球衣也毫不在意地靠在布艺沙发上，一时有些没缓过来。

　　“程先生还没说，他在信里只说，如果想读书就来江城找他。”

　　“哦，所以你就来了。”

　　程家珩从果盘里，拿起削好的桃肉吃起来。他知道程义明有资助山区学生的习惯，但是一般也就是替他们负担学杂费。

　　一年前，他无意知道程义明把一个学生的费用全包了，从学杂费到生活费，仿佛养了个私生女。他也旁敲侧击问过，但是程义明总是不回答他。

　　现在倒好，还直接把人叫到家里了。

　　程家珩站起身，凑到她面前仔细打量。脸颊瘦得可怜，一张脸看上去也没什么气色。不过好在五官还不错，眼睛会说话，在说她现在紧张又无措。

　　十七岁的少年还不能切实想到语言的伤害力。

　　程家珩起了坏心思，和她双目对视：“希望你能记住，这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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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设置好的作话好像因为晋江bug没有了！我再发一次希望不要bug！谢谢ID寄尤年投出的火箭炮，还有ID山鬼投的两个地雷！谢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