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黄金乐园7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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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穷的村落，破旧的门庭。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的男孩坐在门口抽烟，瘦巴巴的身体在料子很差的灰绿色衣服里面晃荡得如同一根竹竿，一头黄毛炸得如同荒草。
他翘着脚，正随着视频里的音乐左右摇晃。
那音乐声吵得就跟炸了头似的，左右路过的邻居都用愤怒的眼神往他。
而他？他就跟没事儿人似的。
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停在了门口。
男孩瞥了一眼那双鞋，心想谁会走农村的土路穿高跟鞋，疯了不成。
然而，那人就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
男孩不耐烦地叼着烟抬头，用粗俗地本地话胡乱骂了几句，然而一看到那女子的脸，就愣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衣着高贵的女人，看起来很熟悉。
宿青问盯着那男孩良久，才说道：“遥遥。”
她上次见李遥，怕是已经是二十年前了吧？
而面前的男孩又瘦又小，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真的是李遥吗？
李遥把烟从嘴边拿下来，用当地方言说道：“你谁啊？”
宿青问并不懂当地的方言。
她只是看了一眼李遥，就绕过了他，径直走了进去。
她要见见那个男人。
宿青问一进去，李遥立刻站起身就要追她，谁知他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一只手给硬生生按了下来。
李遥一回头，只见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短发女性站在自己面前，神色里是十足的傲慢，说道：“狗崽子，你在这儿给我老实点，别进去惹事。”
李遥缩着肩膀，咕哝着说道：“你又是谁啊？”
最近真是奇怪，家里来来往往好多个女的，还都长得怪漂亮。
殷明看着那小孩，看起来也就初中毕业那么大，缩着个肩膀弯着脊椎，坐在门口又抽烟又打游戏。
她虽然没有弟弟，但是祁壁算是她半个弟弟，就是因为家里不管没教好，养成那个狗样子。这次看到小孩抽烟，她看不过去。
殷明直接夺了李遥嘴上的烟往地上一丢，对着他一摊手，说道：“你还有烟吗？”
李遥怯怯地看了她一眼，竟被她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给镇住了，害怕地在口袋里掏掏，把剩下的烟掏出来给她。
殷明说道：“你这小孩，这么大点，竟然还知道藏烟？可能耐了你了。”
李遥小声说道：“我二十多了。”
殷明压根听不懂他讲的方言，就把他那一盒烟丢到阴沟里去，说道：“你最好老实点，年纪轻轻不要总是抽烟，抽出肺病了你家这破地方治都没得治，记住了吗？”
李遥哪儿敢吭声啊，他就那么看着殷明，不敢说话。
这时，屋子里传来一个男人的惨叫。
殷明登时警觉，指着那小孩说道：“你给我坐在这儿呆着，老实点，知道吗？”
说完，她立刻跨过门槛，冲进了院子。
只见一个更瘦更瘦的男人穿着带洞的衣服冲了出来，想要跑，却因为身体太虚弱了，跌倒在地上。
殷明哪儿有时间照看他？她连忙走了进去，看看宿青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一进屋，就闻到一阵严重的发霉味儿。
宿青问正蹲在地上一个角落里，翻着什么。
殷明见她几乎整个人都浸在灰尘里，连忙走过来，问她道：“这么脏的地方，你翻什么呢？”
宿青问从角落里扒开一块砖，从里面拿出一个木头盒子来，只见里面密密麻麻全是一百元的现钞。
她抱着盒子站起来，走出去，到院子里对那地上的男人说道：“李如，我这些年寄给你这么多钱，你一分钱都不用，为什么都留着？你看看你现在都是什么样子，你看看遥遥跟着你变成什么样子！”
地上的男人抱紧了双腿，跟个小孩似的，害怕地抬头看她一眼，说道：“樊真，咱们不能花这些钱，这些钱要留着的。”
殷明见他讲话奇怪，不由得问道：“他为什么叫你樊真？”
宿青问说道：“他疯了。疯子一个，只会乱认人。”
宿青问蹲下来，拎住李如的衣领，说道：“李如，你看看 遥遥都成什么样子了，他过了长个的年纪，根本就长不高了！你有这么多钱，你自己不用，也不给他用，你就这么留着，留到什么时候，留到坟里去吗？”
她的语气很凶，激怒了李如。
李如也不顾害怕，一把从她怀里夺过那些钱，恶狠狠瞪了她一眼，说道：“女人家家的，你懂什么！现在花了，以后怎么办！遥遥长大了要讨老婆，要盖房子的！问问还要嫁人，她虽然是个女孩，你想让她在婆家过得好，你不得多给她备点嫁妆吗！”
宿青问听了他这话，登时就是一怔。
殷明冷笑道：“你可快得了吧，你也不看看你女儿现在是什么样，你家这是什么样，你还给她备嫁妆，备狗屁！”
李如把钱抱在怀里，碎碎地说道：“你看问问那个样子，她从小就不爱跟人讲话，朋友也没得一个，到了婆家，一定是要被姑嫂欺负的。遥遥娶媳妇，那好歹还是娶到家里来，问问嫁出去，就没人护着她了，你不多给她备着点嫁妆，她以后挨欺负了，难道你要跑到婆家去和人吵架吗？”
殷明听他讲这些话，越听越来气，指着地上的人说道：“你听听，你听听这都是些什么屁话。”
她从十二岁的时候就去国外留学，上学的时候在欧洲还换了好几次学校，等回到国内，尚且觉得一般人迂腐，如今听了李如的话，更是恨不得把他的脑子拎出来洗一洗再放回去。
殷明说道：“我可告诉你，李如，你疯了也给我听好了，你抛妻弃子，你女儿还照顾你到现在，你就庆幸吧，现在又说什么嫁人的屁话，你趁早清醒一点，你女儿就算是残了废了也不会过你这样的日子，你——”
宿青问一把拉了殷明，说道：“算了。”
殷明说道：“怎么能算了？你来了不就是来骂他的吗？怎么现在见了他这个样子，你倒是心软了？没事，你不好意思骂，我来替你骂，我……”
宿青问说道：“算了。”
殷明愣了一下，看她态度坚决，这才不说什么了。
宿青问从包里掏出两部手机来，往地上一丢，说道：“李如，你既然不肯花这些钱，看来你生活也不缺什么。从今天开始，我就不给你寄钱了。这两个手机一个给你，一个给遥遥，从今天开始，你们自己养活自己，要是活不下去，就饿死，我不会再管你们两个任何一个了，听明白了吗？”
李如坐在地上，依旧抱着他那一盒子旧钱，头也不抬，像个小孩抱着自己的玩具。
宿青问说道：“你生我有恩，如今我也报过了。从今天开始，一刀两断，你们自己想办法活下去吧。”
说完，她一把拉过欲言又止的殷明，说道：“走。”
殷明还想要骂人呢，她满腔的话没处说，就被宿青问一把拉着，踉踉跄跄走出了李家。
她俩走了，李遥还蹲在门口，说道：“喂，你们到底是谁啊，喂！”
宿青问拉着殷明走出去老远。
她走得快，就跟从鬼屋逃命似的，几乎都在那坑洼不平的路上穿着高跟鞋跑步。
殷明好不容易跟上了她，这才注意到她满脸都是泪水，眼泪如果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下来。
殷明本来正是一肚子的气，如今见她哭，就心软了，说道：“宿青问，你不至于吧，这么大点的事，这么破烂的人，不值得你难过。走吧走吧，我们回到城市里，再也不来这种破烂地方了。”
宿青问擦了一把泪水，也不理她。
殷明最是不会哄人的，她看宿青问哭，只好跟着她走，看看她，又看看路，再看看路边的狗。
走了一段路之后，走出了狭窄的巷子，她问宿青问道：“你哭得这么伤心，是因为觉得你父亲不爱你吗？他宁肯不要命也要把你弟弟带出来，却让你和你母亲被火烧死，你是恨他吗？”
宿青问摇头。
殷明见她不承认，愈发困惑起来，说道：“那你有什么好哭的？”
她这人就这样，明明是心里头想关心别人，可是最后说出来话，那语气跟拽架惹事儿似的，只呛人不暖心。
宿青问哭着哭着，忽然就笑起来了。
她跟殷明这么长时间了，自然了解她的为人。
像她这般凉薄的人，可算是说了几句好话，那就是在关心你，而且是很关心你了。
宿青问哭着笑着，说道：“我不是恨他没有爱过我啊。你看他都疯了，自己舍不得用那些钱，心里惦记着我和弟弟，虽然说给弟弟的比给我的好，可是你看那‘嫁妆’，还不是他自己连饭都不吃省下来的？我哭不是因他没爱过我，而是因为他的爱就是那样，只有那么多。就算是他把他自己一生都给我，那又能如何？而我竟然就是为了这么小的可悲的爱，期待了一生。”
“我哭是因为，我一直希望，自己身边有父母可以护持，有他们的保护，我就再也不用担心世间的风雨，可是今天当我看到李家的情况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或许就是因为那场火，就是因为他带走了弟弟没有带走我，我才有机会被宿雅唐领养。我才有机会离开那个家庭，来到我现在的世界。”
宿青问说到这里，愈发哭得泣不成声：“我哭是因为，我恨了一生的世界，竟然是我能得到最好的！我那么恨宿雅唐，恨不得她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可是如果没有她，我会怎么样？我不敢想。”
殷明伸出手，想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然而却在她肩膀上空微微停留，最后还是把手缩了回来。
她为难地看着哭得满目通红的宿青问，手别扭地在身后扭来扭去，良久，才憋出来一句：“现在不是什么都好了么，也别……也别想太多了。”
即便是这话还是讲的如此糟糕，须知这已经是殷明的极限了。
她那狗嘴里，实在是吐不出更好的话来了。
这个时候，巷子里一声大叫，呜呜哇哇的，不知道叫的是什么。
那少年冲到了宿青问面前，头顶一团荒草，眼睛却亮得像是星星。
真是奇怪，之前宿青问进门的时候，这小孩双目无光，如今倒是亮得很，跟通了电似的。
宿青问说道：“你过来干什么？”
李遥紧紧盯着宿青问，一伸手就要抓她的手，宿青问立刻把手往回缩。
李遥见她缩手，愣了一下，一双手不知道要放去哪里，但是还是用他那勉强到了极致的普通话问道：“你……你是我姐不是？”
宿青问好不容易才听懂他的口音：“你想做什么？”
那男孩又想伸手拉她，被殷明一巴掌拍了下来。
殷明没好气地说道：“有事讲事，有话讲话，别动手动脚。你再动手，当心我把你的爪子给卸下来。”
李遥本就怕她，如今见她讲话也凶，就往后退了几步，这才说道：“我要跟你走，我不要留在农村。”
殷明说道：“你这小屁孩，你……”
宿青问打断了她，说道：“殷明，他不是小屁孩，他已经二十四岁了。”
殷明诧异地看着那个个子矮的不行的小子，愣了一下，说道：“二十四？”
宿青问说道：“李遥，虽然你是我弟弟，但是我们也多年不曾见过了，再说了，你已经成年了，跟我走也不合适，你自己想条出路吧。”
她说完，对殷明微微点了一下头，示意她现在就走。
殷明跟着她走了没两步，李遥就追了上来，说道：“姐，姐！我不要留在农村，我在这儿迟早跟我爸饿死！你把我拉出去，就从农村拉出去，我自己出去找活儿干，我——”
他话还没说完，殷明和宿青问已经上了车，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李遥站在路边，看着车窗里的宿青问，手足无措，说道：“你、你带我出去吧。”
宿青问冷冰冰地瞥了他一眼，开车。
“我买的手机，你一部，李如一部。这么多年了，我也养着你们两个人，养到了如今。现在，事情也不归我管了。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李遥愣愣地看着她，显然这和他想象中的姐姐大有偏差。
他站在路边，看着车子发动，咕哝了一声：“你怎么这么冷血？”
宿青问仰头看着他那一头荒草似的黄毛，蓦地笑了：“这不得问你们吗？”
说完，她在农村狭窄的巷子里开车调头，驶向另一个方向。
后视镜里的李遥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终于消失在第一次转弯之后。
车开上了高速，殷明说道：“回去咱们去青见那家餐厅吃晚饭呗，我把位子定好了，正好你开一路的车也饿了，回头……”
宿青问说道：“不吃了。这么晚了，回去下点泡面就睡觉。”
说完，她看了一眼殷明，说道：“不过你都已经订好了位置，我送你过去吃好了。”
殷明翻了一个白眼：“那家餐厅可是很难订的。”
宿青问说道：“所以我说了，我送你过去，反正那里距离你家也近，你回家的时候，方便。”
殷明转过头来瞥她一眼，又过了半天，说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吃吧。咱们也一起行动这么久了，你看今天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也愿意让我陪你来，就吃一顿饭，陪我吃吧。”
她这么软言软语讲话，那可真是难得到家了。
然而，宿青问却说道：“我就不吃了。之后宿家就倒了，我要从头开始打拼，再也没有那么大的靠山了。之后的生活习惯也不能那么奢侈，总是跟你出去吃，把胃养刁了就不好了。我可不像你，殷大小姐，有那么硬的靠山垫着。”
说着，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自言自语道：“小灵还是没有消息，也不知道她这些日子怎么样了。”
殷明翻了个白眼，索性靠在车窗上睡觉，不理她了。
宿青问还说道：“她从小娇生惯养的，现在宿雅唐自首了，她的未来怎么办？我还是要养她的，可你也知道，她被宿雅唐惯坏了，吃穿用度烧钱得很，我要养她也会花不少精力，更不能随随便便去那么贵的餐厅吃饭……”
听她这么碎碎念，殷明更不想理她了。
但是，她还是闭着眼睛说道：“我都把位置定好了，当然是请你的。你这点眼力都没有吗？”
宿青问看着前方，终究还是说道：“不去了。”
殷明一个激灵挺起身来，没好气地问道：“我说你啊，你长这么大，有人喜欢过你没有？”
“没有。”宿青问开着车，诚实地说道。
殷明说道：“哟，那我还真是不意外呢。”
宿青问见她语气酸溜溜地难受，便瞥了她一眼，说道：“说起来，你公司的那个吴德，倒是骚扰过我。我想他既然来骚扰我，那应该是喜欢我的吧。也是巧了，这么多年，就他一个，看来你殷明培养出来的人还不错。”
殷明：……
被她这么一嘲讽，殷明彻底没了声音，无奈地倒在座椅上，说道：“你真是铁树一棵，让人连下手的地方都没有。”
宿青问皱了眉：“下手？什么下手？”
殷明靠在车窗上，没好气地说道：“算了，与其同你生气，我还不如自己去吃去。好歹我自己去吃，比你气我要强。”
听着她一脸无奈地自言自语，宿青问不由得笑了，问道：“你真希望我陪你去？”
殷明没好气地说道：“位子都定好了，难道是为了说来骗你的吗？”
宿青问笑了。
她的眼睛里映着前路的灯火。
她说道：“你要是真的希望我陪你去，你就把小灵请过来。如果她去，我就去，你看行不行？”
殷明实在是那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只好拿出手机，给宿之灵打电话。
能约到那个小兔崽子，宿青问就陪她去吃一顿天价的贵菜，她这算盘打得可真是划算。
宿之灵接了电话：“殷明姐姐，有事吗？”
殷明把手机别在肩膀上，无奈地软下了语气，说道：“宿小灵啊，今天晚上我和你姐姐去D市的青见餐厅吃饭。对，就是最贵的那一家，我定了两人桌的位置，你去不去？”
宿之灵说道：“你定两人桌为什么要叫我去？我坐在什么地方啊？”
殷明笑得十分和蔼：“坐在桌子上或者桌子底下啊，还能坐那儿，总不能坐在你姐姐腿上吧，对吧？”
宿之灵：……
宿之灵说道：“殷明姐姐，我这边有个急事儿，我先不和你说了哦。”
殷明慢条斯理地问道：“是什么急事儿啊？要不姐姐帮你？”
她说着，听到电话那头，宿之灵的声音之畔，响起了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女声：
【本阶段任务：黄金乐园至此彻底结束】
【传送门即将打开，请玩家前往下一个世界：雪山之巅】
【请玩家做好准备，世界即将切换……】
还没来得及听多少，那边的信号就断了。
开着车的宿青问回过头来，看向殷明，说道：“刚才小灵说她有事，她在忙什么事情？”
殷明看着无端被挂断的手机，不想承认自己被那一个小屁孩挂了电话，只好说道：“没什么事情，就是她那个，那个，在打游戏呢。”
听着那边的女声在讲什么玩家，想来是一款年轻人玩的游戏吧。
宿青问狐疑地看着她，说道：“奇怪了，小灵从来不打游戏的。你再打电话问问她，是不是那边有什么事情。”
殷明说道：“你别婆婆妈妈的行不行，哦，刚才你弟弟跑出来，让你养，你说他成年了你不养。现在好了，你妹妹不也成年了吗，怎么她你就要养，而且人家也没说让你养，你上赶着倒贴去给养人家？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宿青问说道：“她毕竟是我的责任，不一样的。”
殷明没好气地说道：“你可收收吧你。”
高速路上的灯火中，宿青问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前路，说道：“殷明，你讨不到老婆的。像你这种人，没有人会喜欢你的。”
殷明：……
她连忙说道：“宿青问，你可别咒我啊，我还是、我还是不想自己过一辈子的。”
说到这里，她也心虚起来，很小声地说道：“我这不是、这不是想拉着你陪我走一段路吗。”
前路，灯火灿烂。
那条从农村里蔓延出来的高速路，正顺着着灿烂的灯火，通向无垠的远飞。
没有人知道未来有什么。
有人在过去哭泣，有人想关闭回忆，有人被鬼影追索，有人已经离去。
等汽车开回D市的时候已经是黎明了，深夜已经过去，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整座城市还在睡梦之中，大路上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无。
宿青问开着车，路径城市最大的艺术馆。
一个背着破旧双肩包的女孩，正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画板，正用铅笔在上面画着上面。
宿青问开车经过，只是一晃，就过去了。
“真是奇怪。”宿青问自言自语。
在车上睡觉的殷明，在睡梦中回了她一句：“怎么了？”
宿青问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方向，说道：“那女孩儿长得挺像宿雅唐的，比小灵还像。”
她的车开远了，看不到那女孩的身影了。
整座城市，正在睡眠之中，摇摇晃晃，打着呼噜。
这时，太阳从地平面的尽头升起来了，一轮金色的巨轮，在这阴暗的城市面前徐徐挂起。
少数醒来的人，都同时抬头，看着那金色的黎明，金色的天空。
有如黄金的乐园，在地面上铺展。
有如前夜里的金鸟，羽毛零落在不平整的地面。
宿青问开车经过那家最贵的餐厅。
她把车停下来，摇晃了一下殷明，说道：“殷明，醒醒，餐厅到了。”
殷明睡得正香，咕哝着在车上没好气地翻身，说道：“吃什么西餐厅，都早上了，随便找个路边摊吃早餐吧。”
听到路边摊，宿青问反倒是松了口气，笑了起来：“吃路边摊要不要我陪你？”
殷明揉着眼睛，茫然地坐了起来，一脸不解地看向宿青问：“你想通了？”
宿青问指了指前方，说道：“什么想通了，前面就有卖油条的，你要不要来一根？”
殷明打了个哈欠，说道：“你吃什么，我和你吃一样的。”
宿青问说道：“真的吗？殷大小姐这么娇贵的肠胃，和我吃一样的，不太好吧？”
殷明没好气地说道：“咱俩吃一样的，省得你害我。”
宿青问说道：“好吧，那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她说完，下车买油条去了。
殷明想起她之前交代给自己的任务，趁着她不在，又给宿之灵打了一个电话。心想昨天没约到，说不准今天能约到，这样好歹还能一起去青见吃顿饭什么的。
然而她的手机打过去，却显示那是个空号。
真是奇怪了，明明昨天下午还能打呢。
她又打了个电话，打给正在睡觉的助理。
城市的另一头，助理挣扎着坐起身，说道：“殷总，这又是怎么了？”
殷明说道：“帮我查个人，查一下宿青问她妹妹的电话。”
助理却茫然地问道：“宿青问还有妹妹呢？”
殷明说道：“你查一下宿之灵，把她的新电话给我，昨天这小丫头片子把自己的手机注销了，我打不通了。”
她坐在车上等了半天，等到宿青问都回来了，宿之灵的电话也没查到。
宿青问已经回来了，殷明不好再打电话，于是把电话挂了，等着助理的消息。
她这一等就是一个上午。
直到中午的时候，她的手机才亮起。
本以为等到的是新的资料和号码，没想到却等来助理一头雾水的消息：
“殷总，宿青问没有妹妹啊。”
殷明等了一个上午没睡觉，一看到这句话，气得脑子都炸了，立刻回拨回去，说道：“让你查宿之灵，你查哪儿去了？”
助理坐在床头，至今还没来得及下床上厕所。
她顶着一头混乱的头发，坐在电脑前面，看着D市的官方人口记录，茫然地说道：
“可、可是殷总……”
“D市，D市没有宿之灵这个人啊。”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黄金乐园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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