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与我》大胖儿子

24、心（4）

　　我早就说过，法海这厮是个老色鬼，大家应当对他敬而远之，尤其是女孩子。他本身是个野种，爹娘去向不明，打小被人收养，却也是性格叛逆、不服管教。后来顺利当上流氓，干了好多伤天害理的事儿，被抓进大牢数十次，有时候被打得鼻青脸肿，有时候被打得屁滚尿流，但是他那个不屈不挠啊，每次放出来又积极地投身到伟大的流氓事业当中去。偷鸡摸狗、欺负小姑娘更是他的拿手好戏。

　　要知道，在大宋时期，猥亵罪是一个很严重的罪名，它的处罚方式也十分极端，比方说蹲俩月牢房只供吃不供喝让你拉出的粑粑像棒棒，而且还要被官方安排的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反猥一回，美其名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可想而知，这种处罚最为痛苦。很多罪大恶极的天不怕地不怕的犯人坐老虎凳、喝辣椒水，甚至剥皮剔骨，眼皮都不眨一下，相当的英雄好汉牛X轰轰，却会在老女人面前流下辛酸的泪水，然后写下悔过书，咬舌自尽。

　　法海无疑是幸运的，他很少接受过这种处罚。原因似乎很简单，那些被他侮辱过的少女们年龄太小，不经人事，要么伤心地自绝于世了，要么守口如瓶、隐瞒到底。你不用担心她们的新婚之夜会被丈夫发现不是处子之身，她们自有办法。譬如找机会洒些鸡血在床单上，这也是见红啊。

　　另外当时医学界的某膜修复术已经开始流行，虽然过程十分简单，只是将破裂的膜进行修补缝合，并不需要额外的材质辅助，但是费用贵得惊人，所以一般家庭的女孩大多选择了新婚之夜暗渡陈仓。渡过去了，万事如意；渡不过去，等待被休。这说明在对待老婆是不是第一次这个问题上，无论古代男人还是现代男人，都看得举足轻重。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法海后来一不留神又被关进了牢子里。这次的形势非常不容乐观，他把县太爷年仅十三岁的千金给那个了。办的时候他还挺神气，事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因为谁都知道，这位县太爷是整个县城的流氓头子，就好比一个普通的贼“光顾”了贼王的家。当真是太岁头上动土，有眼无珠啊。

　　县太爷晓得此事后气得头发都直起来了，亲自跑到牢里把法海绑住双手吊了起来耍了一套佛山无影脚，然后举过大刀就要砍掉法海的头颅，但是被下属拦住了。因为大宋法律没有规定犯猥亵罪的必须要把嫌疑人的尘根割掉。古代也假装是这样，权再大也大不过法。

　　最终理智战胜了情感，县太爷气呼呼地走掉了，离开之前朝法海脸上啐了一口浓痰，骂道：今天不杀你，是你的幸运！孙子别得意，本官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后来这个案子是这么处理的：

　　一，法海猥亵罪名成立，没收全部个人财产（也就几两碎银），判有期徒刑二十年，剥夺政治权力终身（他自认晦气，没有提出上诉）。

　　二，插上牌子，游街示众七日（这个他上诉了，但被立即驳回）。

　　三，与青歌坊的老鸨同欢一次（法海哭得像个孩子）。

　　关于那年那月那天的游街，有很多可以说道的地方。法海被锁进一个铁笼里，像个受伤的野兽。铁笼被一辆马车拉着，缓缓穿行在大街小巷，其速度堪比蚯蚓。

　　另外，县太爷亲手制作了几块吊牌，挂在法海胸前，吊牌上写有禽、兽、淫、棍、畜、生等字样——字写得很丑，但表达了仇恨。有很多愤怒的群众不断地向法海扔去臭鸡蛋、白菜叶，还有扔臭鞋子、臭袜子的，也不嫌累得慌。

　　七天里，那辆马车一直不停，无论昼夜。马是名驹，县太爷从西域花了大钱买来的，平时只有接待上级官员时才舍得骑，这回看来是豁出去了。马通人性，乏了就歇会儿，累了就眯会儿，饿了张嘴就有吃的，因为头上摞满了人们扔来的“食物”。

　　法海跟马一样，饿的时候只要张口接一下，就会有蔬菜果品免费送上。虽然味道不太合口，但是吃了总不会致死，除非谁在上面撒了毒药。

　　后来游到了最后一天，法海的命运出现了重大转机，一名武功高强的蒙面黑衣人把他救走了。不得不说，这位黑衣人力大无穷，他幽灵一样出现在马车旁边，然后起身一脚将马踢飞，同时两手托起铁笼，拼命往人少的地方跑去。

　　官差们气炸了肺叶子，卖力在后面追着，但是显明没人家跑得快。后来距离越拉越大，黑衣人成了个黑点。后来黑点也看不到了。

　　我不说你也猜得到，这位从天而降的黑衣人是一个老光头，既是金山寺的领导，也是法海的师父。他之所以要救法海，是因为他看出法海骨骼奇特是块习武的料。他没出家前曾摆过地摊，专卖《降龙十七掌》或《葵花词典》一类的武侠奇书，而且在看相方面自学成才。他看出好几个将来可能成为武林盟主的人，他们虽然均对武学表示感兴趣，但是都出不起买书的钱。这位未来的寺庙一把手不禁仰天长叹：苍天哪，你们居然连一两银子都吝啬，日后怎能成大器？我真为你们感到悲哀……

　　不过法海后来并没有选择习武，而是攻读了金山学院的降妖除魔系。主要是学习法术，无事可干时也练练拳脚。但是自始至终，法海的色心未改，不仅暗地里把佛祖定下的一切戒律全犯了，而且比之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回下山，见到白娘子之后，惊为天人，一心要把她搞到手。

　　法海的人生理想除了要当金山寺的住持之外，还要做一个牛逼的采花贼，采尽天下繁花。白天当领导，晚上去追梦，事业女人两不误，而且双丰收。他从来没想过将来做一名优秀的降魔师。这也说明当时的法海并没有发现白娘子的真实身份是蛇妖。

　　第一次跟白娘子交手，法海输得很惨，根本没看到她是如何出招的，一帮人就全倒下了。仿佛是闻到了一股香气，那不是普通的香气，法海闻了，全身发软，胸口憋闷，像大病了一场。师兄弟们也是如此，个个软得像豆芽，打不起精神来。说话都很吃力，别说继续战斗了。大师兄倒是逞能，结果给扔在了树上差点下不来。万般无奈之下，跟着白娘子一路到了临安城，就像被劫持一样，又到了指定地点——梦仙楼。

　　途中法海对白娘子照顾有加，不仅借花献佛把从师父那里得来的羊毛背心送给她穿，而且还鼓足勇气找来乐器，为她深情演奏了一段自创音乐《凤求凰之南方有佳人》。法海的所有行径只为讨好这位小美女，期望能给她留下好印象：既懂得体贴人，又十分有才华。

　　但是白娘子一点都没觉出他的才华和浪漫，一曲没听完就大声嚷开了：大叔我求你了，你那破箫别吹了行不？真不是一般的难听，你想要了侄女的小命啊！

　　法海气得脸红脖子粗，就不好意思再吹了。

　　他暗暗发下毒誓：老子今天给你吹箫，你还不乐意，早晚有一天要你给老子吹箫！

　　现在可以说说那天发生的事情了。金山七雄多喝了点酒，进房里后躺下睡了。但是没睡多久，法海就被尿给憋醒了。于是他悄悄爬起来去了趟茅房，回来之后发现大家还在睡，再瞧瞧白娘子，便不由得想入非非，跃跃欲试。

　　因为此时白娘子平躺在床上，全身散发着灿烂的光彩，美得不可方物。这本来不足为奇，因为据许仙回忆，娘子一向有裸睡的习惯。不过这次睡得不是地方。法海觉得为自己理想而奋斗的时候到了。他贪婪的目光像要把白娘子吞噬掉。做这种坏事，他轻车熟路。

　　沉睡中的白娘子被法海的粗暴动作惊醒，睁开眼睛之后，一个脆生生的巴掌就把法海拍到了床底下。这一拍也把地板上的光头们惊醒，因为这一掌拍得实在太响亮了。

　　光头们看到了白娘子的样子，同样邪火攻心，哪里还会考虑自己这是苍蝇吹喇叭——自不量力呢。于是呼啦一下，饿虎扑食般全扑过去了。当然后果是又呼啦一下全退回来了。并且每人的头上都鼓起了几个大包。然后一声霹雳，白娘子使了一招“亢蛇有悔”，七雄就和上次一样，无一例外全趴下啦。

　　这时候白娘子说话了：大叔们好不老实哦，看人家在休息就欺负人家，哼，我不理你们啦！

　　说完又躺回床上翻身睡去，被子也没盖，曲线玲珑，尽展魔鬼身材。虽然大家口水尽流，但是谁也没能耐再站起来。美好就在眼前，却无力去抓，不失为一种痛苦。

　　此种心境我能理解。目前我的身份是自由撰稿人，一个人躲在空房间里写稿子，自然寂寞难耐。我才三十出头，虽然已经结过婚，但是我跟我老婆并无感情可言，而且我们两地分居有几年了。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我还是个单身汉。

　　有时候稿子写累了，我会在硬盘里找些电影看。老实说，那些女人确实很漂亮，可惜离我很遥远。她们在屏幕里搔手弄姿，尽显媚态，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真是无比痛苦。但是一想到法海他们，我的痛苦会相应地减轻一些。

　　因为我面对的只是虚拟的影像，而他们对面的则是真实的女人。

　　光头们的痛苦还在后面。

　　不知何时，白娘子悠悠醒来了，打哈欠的时候，发现他们还在目不转睛地看她，就真的生气了，说：怎么还在看呢，还想着要欺负我吗？气煞我也，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你们就不晓得侄女的厉害！

　　于是找来了几根金黄的铁丝（黄老板坦言，梦仙楼里根本没这玩意儿，所以很可能是她幻化出来的），然后扯下他们的裤子，干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你怎么都想象不到，白娘子用铁丝紧紧地绑住了他们的脚丫子，并且都打了死结，也就是说，除非她亲自动手，谁也解不开这个结。

　　绑完以后，听到光头们疼得哼哼唧唧，白娘子就觉得这样会影响到自己的睡眠，又用铁丝将他们的双手反绑在背后，还弄了几双丝袜套在他们光溜溜的脑袋上。后来白娘子就放心大胆地睡下了。那天的情形大致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