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归》竹语八月

5、第 5 章

　　“蓝家？不会吧……”月寒觉得自己的运气应该不会这么好，进了内圈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敌人。

　　狐妖见鬼似的看着月寒，为她的“纯洁”表示无语，说：“玻璃人体质，我不会看错的，你自己说，这世上除了蓝家还有谁是天生玻璃人体质？”

　　难怪是魔武双修呢，月寒想，扭头看了一眼正冥思苦想给狐狸崽取名字的蓝严，觉得他和蓝鹤鸣那种阴险诡谲的人实在是不像，之前那五人也说他是百墓山长大的……月寒看向狐妖，她看人的本事是不会错的。

　　月寒在上一世经历了太多的杀戮，已经不想再费心思去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了，便说：“算了吧，他在百墓山长大，上一世也不一定离开百墓山，就当不知道吧。”

　　狐妖没料到月寒竟是这种反应，狐疑的看了她一会，话也提醒她了，建议也给她了，她接受与否都是她自己的事，只是……她突然笑了一下，尾巴打趣似的拍了拍月寒的腿，说：“想不到第一世吃人不眨眼的月寒居然也会动恻隐之心了，时间果然最能改变妖心。”

　　“你也一样”月寒变为蛇尾，压住狐妖的尾巴，笑道，“不可一世的白雪居然当了女帝。”

　　九尾狐妖白雪走后，月寒在原地又叹了口气，转身走回蓝严身边，问：“怎么样？想好名字了么？”

　　“啊？”蓝严正和狐狸崽玩呢，被月寒突然的一句问话吓得不轻，缓了缓神后说，“它们的姓氏不是白么，就叫它小白好了。”

　　小白……月寒抿起嘴，眼睛看着上方，拼命忍住笑意，心里却已经在想白雪知道自家狐狸崽叫小白后的反应。作为一个暗族之王，月寒也不好意思当人面这么失礼，只好转移话题道：“嗯……你……是不是也是个医师。”

　　蓝严抬头看她，丝毫不隐瞒的点了点头。

　　“那你……的化魔手是怎么学成的？”

　　常年在百墓山生存，从月寒的第一个问题问出来时，他就知道月寒要问什么，只是这个问题实在是他不想回答的内容，便打了马虎眼，笑道：“具体怎么学成的我也忘了，只记得练了很久，侥幸成功了而已。”

　　月寒心里“哎呀”一声，心说自己太过鲁莽，眼下说别的也说不了什么，只能再尴尬的转移了话题：“你安家在哪？带着个神兽行动不便，要我送你一截么？”

　　“这就不用了”蓝严说着，指了指西边说，“我家就在内圈边界，没几分钟就到了，多谢您的好意了。”

　　“那好吧，你小心好了。”

　　外围圈不像内圈，它比较像一个荒芜了很久的陆地，也像野坟，尤其是有很多墓地聚集的地方，看起来更像乱葬岗，是鬼族或冥族很喜欢的地方。不过此时，月空羽却不太喜欢这个地方。

　　身为冥王之子，居然被同队的人施了散魔粉，是看自己常年在天界生活觉得嫉妒么？

　　没有魔力的冥族就没有三途河的庇护，基本上就和普通人差不多，更何况月空羽是个修冥界和天界两种魔法的人，这么一散魔，不仅三途河的庇护没有了，就连圣洁领域都没有。

　　不就是修两种相克法术么？不就是冥王和玉帝的儿子么？不就是天生魔力源么？有什么可嫉妒的？还非要在百墓山无声无息的搞死我，月空羽想，眼神却不断在前面四个人身上打量。

　　谁会给自己下毒呢？还是这种无害身体的毒……

　　穿过又一片乱葬岗时，月空羽突然停了下来，看向神木的方向。前面的人走了几步才注意到队尾的月空羽停了下来，刚想催促他快走，忽然就见神木方向一棵冰凌树带着窜天的气势而起。

　　有人大喊道：“冰、冰凌！百墓山中竟有修出冰凌的人！”

　　魔法以雷、火、水、木、风为主要元素，五大元素的变异模式更为强悍，像醉家的黑雷、各族的火、冰、植物、天气，都是变异模式。这其中若是有修的两种相克法术则更为强悍，像月空羽的光暗两种对立属性，使得他魔力要比光单修属性或暗属性的人更为强横，像上一任天帝秋夜影的冰火，两种对立元素使得他此类法术极为强横。

　　第26世以后，天帝就完善了魔法的修炼机制，一种元素为主，另一种元素为辅，若主辅元素都为同一种元素，则可修炼为变异元素。完善后，全系魔法和变异魔法的人就被称作天才。临百墓山开启前，人们又发现另一种天才，主辅元素为相克法术，却能将两种法术在主辅间随意切换甚至让其相融。

　　先前不久叫他们遇到一个能将主辅相克法术相融的天才，现在又叫他们遇到一个会冰凌的天才。

　　月空羽也觉得稀奇的很，他听爸爸说起过，说姑姑家的那个弟弟，好像就继承了姑父的冰系法术，这冰凌……兴许就是他搞出来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印证月空羽的想法，从冰凌树的方向，冰面疯狂的朝这边蔓延来，月空羽的视线跟着冰面看向远方，直到看不到尽头。

　　三重冰世界？那应该就是浅天烬了吧，月空羽想，不是浅天烬的话，他也想不出还有谁会用姑父自创的魔法了。

　　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一棵冰凌树也拔地而起，随后一根冰凝成的绳子从远方的冰凌树缠到他们身后这棵，没多久，他们就看见一个人从绳子上滑向这边，身后还跟着几个黑影。

　　那人越来越近，他们纷纷惊诧起会冰凌的人居然是个少年！

　　月空羽其实也没怎么见过浅天烬，也不能确定这就是他表弟，但是凭着对三重冰世界和冰凌的认识，他笃定这世上暂时没有第二个人在冰系法术上有这样的造诣。这么想着，月空羽觉得浅天烬也许能帮自己一把，便在他要靠近时伸出了手。

　　与月空羽随行的人大吃一惊，暗叫不好，运起魔力，打算在这就杀了他。

　　浅天烬只觉得莫名其妙，先是被一群人追着杀着要抢化蛇珠，然后又遇到了先前追青年人的五人，不知道因为什么，他们也加入了追杀的行列，跟他们一群人打了一会，没想到居然引来了更多的人，无奈之下只好搞出两棵冰凌树溜之大吉，结果居然有个人莫名其妙的对他伸手。

　　浅天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本来是不打算管的，但看那人身后四人的魔法都要打在他身上了，他还没有勇气见活人死在自己面前，就咬着牙弯了弯身子，在魔法来之前握住那人的手，带着他一块跑了。

　　四人见月空羽竟就这样被人救走，心说以后都是死路一条，不如现在努努力，直接杀死他保住自己。

　　月空羽虽然魔力被封，但感知魔力的本事还是有的，一感知到后面的四团冥火，他就说：“小兄弟，你身后。”

　　浅天烬回头一眼就看见四团暗黄色的火铺天盖地的朝他打来，浅天烬只觉得头疼，他一手抓着这人，一手抓着冰绳，哪还有手冻它们去。

　　那也不能放任四团火打在自己身上，没办法，浅天烬用力把月空羽甩到上边，连接冰凌树的冰绳自己缠住月空羽的手腕，浅天烬撒开冰绳，单靠月空羽拉住自己，而后回身抬手冻住四团麻烦的火。

　　然而不等他们跑到另一个冰凌树上，四团火就烧融了冰，又张牙舞爪的打来，浅天烬骂了一声问这到底是什么火，不等月空羽回答，翻手就凝出一朵冰凌花扔去，这次倒是把火冻得结结实实，浅天烬控制着冰凌花去攻击那四人。临近四人时，冰凌花散开，花瓣像刀锋一样自动去攻击敌人，伤到敌人后便炸开，把伤口冻住不让他们治疗。

　　这下可是让他们老实了，浅天烬抬头看了看月空羽被冻伤的手，叹了口气，把位置换了回来，成功上了树。

　　浅天烬担心他们摆脱冰凌后会再追来，一转方向，竟原路返回，只是往旁边走了很多。

　　逼近外围圈和内圈中间的森林后，浅天烬就下了树，取消了魔法，随便找了块看上去比较结实的墓碑，坐了下来，对月空羽说：“我看看你的手。”

　　本想和浅天烬相认一下的月空羽觉得刚刚那短暂的交锋显得浅天烬蛮帅的，突然不太想暴露身份，一边伸手给他一边问：“哎，我叫羽空，你呢？”

　　“天烬”说着，他开始用魔法治愈他的手，“他们为什么杀你？”

　　“我天赋比他们好的多，大概是嫉妒吧。”

　　浅天烬是第一次听人自夸，还夸得这么理所应当，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问：“刚刚那是什么火？”

　　月空羽以为刚刚那句问话是气急败坏脱口而出的，没想到他竟是真的不知道，便说：“冥火啊，你不知道？”

　　“我又没去过冥界，怎么会知道冥火是什么样的。”浅天烬嘟囔着，对刚刚冥火融冰的事念念不忘，又问，“为什么我冻不住它？”

　　月空羽刚想说“你不是冻住了么”，猛地想起来他是后来才用的冰凌，说：“冥火的特性，扑不灭也冻不住，除非是和它一样的变异法术，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哎呦！”

　　手被打了一巴掌，月空羽悻悻收回手，看浅天烬明明是生气却不好意思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生气的表情，觉得好玩，甩了甩被打的手，凑过去问：“哎，要我给你科普一下么？”

　　浅天烬瞥他，心里好奇却莫名其妙不想跟这个人说话，但是又对冥火耿耿于怀，几番挣扎后，收了收脾气，道：“你说。”

　　月空羽觉得这个表弟实在是太好玩了，越发想逗逗他，但是想到自己中的散魔粉，又不是很了解浅天烬的为人，还是收敛一些为好。他随意靠在墓碑上，说：“火是五元素中除雷外最强的法术，所以各族的魔法中都研发出了变异法术。”

　　“那妖火和魔火有什么区别？”

　　“没区别啊，妖火就是魔火，只有妖才能修炼的法术，你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月空羽差点脱口而出一句“你不就是魔族么”，幸好及时改了口，不然就暴露了。

　　浅天烬一把冰剑凝出来，直指月空羽咽喉，月空羽见状，连忙举双手投降，笑道：“别生气啊，就是好奇你这么厉害居然这么无知。”

　　“……”浅天烬算是明白为什么那四个人要杀他了，这么个一张嘴就能把人气死的玩意，杀死他都是轻的，他瞪了月空羽一会，觉得跟他生气也没什么效果，便收了冰剑，说，“我爸走的早，他是我家唯一一个会魔法的人。”

　　月空羽一愣，才想起来月寒姑姑是不会魔法的，也难怪浅天烬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这，他又一乐，大爷似的靠在墓碑上，说：“你猜猜哪族的火最强？”

　　浅天烬看他，不知道他是想嘲笑自己还是真的随口一问，心里不爽到了极点，想到妈妈教导的不要随便跟不明实力的人生气，硬生生的收了火气，尽量平静的问：“哪族？”

　　“血族”月空羽哪会嘲笑浅天烬，一本正经的给他讲课，“血族魔法大多都是以自己的血液为媒介的，血火也是一样，融了自己的血伤害自然就高很多。其次就是我们冥火，因为只能用变异法术扑灭所以才让人觉得头疼。再来是你们妖火，只有妖能修炼，妖灵越强大伤害越高。然后是圣火，就是天界的火，它对暗族的伤害极高。然后是鬼火，其实我也不知道鬼火有什么攻击性，吓唬人类好像挺管用的。最后是天山的魂火，魂火和妖火差不多，只有修炼了灵魂魔法的人才能用，但是灵魂魔法又不好修炼，所以……还有什么疑问？”

　　看样子是有疑问的吧，月空羽看着浅天烬皱起眉头，审视的打量着自己，难不成是说错了什么？

　　不等月空羽回想一边刚刚的话，就见寒气围绕在浅天烬手掌间，听他幽幽的问：“你怎么知道我是魔族的？”

　　完蛋完蛋！说漏了，月空羽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怎么会脱口而出一句“你们妖火”呢？该死该死，现在怎么办？这小子一看就是继承了月寒姑姑多疑的性子，随便扯个谎很有可能被他抓住破绽啊。

　　哎？有了！

　　月空羽装作看不见浅天烬手掌的寒气，笑道：“你告诉我的啊”

　　浅天烬问：“我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你要不是妖你问妖火做什么？”

　　“……”浅天烬看着他，似乎在检验着话的真实性，没多久，他就收起了寒气，问：“清泉涧呢？”

　　月空羽松了口气，心想幸亏这小子想的不多，不然细细问起来他也不保证说的天衣无缝，这么想着，他也不敢太放松，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要说的话：“清泉涧其实是阴阳族，本身就没有魔力。”

　　浅天烬就是见过的世面太少，一下就被转移了注意，好奇的看着月空羽，连生气都顾不上了：“怎么可能？”

　　“可能啊”月空羽说，大概摸清了浅天烬的性子，觉得差不多可以逗逗他了，说“第一世清泉涧掌门就是因为阴阳族两极分化严重，有魔力的人鲜少有阴阳术天赋，有阴阳术天赋的人鲜少有魔力，所以放任有魔力的人另寻出路，自己带领阴阳族开辟了清泉涧，现任掌门左寻萧就是个少见的魔力强横还有阴阳术天赋的人，他尝试过教族人阴阳术，可没有天赋的人连门都入不了，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他被成为和平主义者？说起来，有件事我一直都蛮想做的，你帮我一下。”

　　浅天烬满门心意听着月空羽“讲课”，说到最后还在吸收话中消息时听月空羽来了这么一句，下意识“嗯？”了一声，侧过脸去看他。

　　不料，月空羽狡黠一笑，顺理成章的捏了捏浅天烬的脸。

　　“手感不错。”

　　“……”

　　深知自己救下的人就是个无时无刻都在让人生气的玩意，而且明显不怕威胁，浅天烬也懒得动用魔力装模作样的威胁他，直接上拳头，同时骂道：“你有病吧！”

　　月空羽握住浅天烬的拳头，只笑不言，笑的浅天烬越看越觉得憋屈，悻悻的收回了手，起身要前往森林。月空羽见他的反应，越来越觉得有趣，哈哈笑了两声，拉住浅天烬的手，说：“我被同队的人下了毒，帮我解下毒好不好，我说真的。”

　　浅天烬狐疑回头，思索着这话的真假，从刚才他就没感觉到这人的魔力，就算是藏起来了也不应该一点波动都感受不到，看他的样子，好像有几分可信。这么想着，浅天烬又蹲下来，问他：“什么毒？怎么帮？”

　　“简单的很”月空羽笑道，在浅天烬意识到不对劲时伸出手捏住他的脸，凑过去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帮我发泄一次就行。”

　　“……”

　　浅天烬长这么大，流氓都没见过几个，纯洁了半辈子，想不到第一次碰到流氓就是个恨不得让人打死的流氓，他现在就想叫月寒来捏死这混帐。

　　头一次亲身碰到流氓的浅天烬被亲了一口后半天都反应不过来，反应过来耳朵根都红了个透，却还顾及着这是个没有魔力的人，一拳打上去：“你有病吧！”

　　不同于刚刚能被握住的一拳，这一拳下去，直接把墓碑打个稀碎，月空羽灵巧闪过这一拳，很有自知之明的远离了他，笑道：“家教这么好啊？这都不说一句脏话，不过我说的是真的，我中的是散魔粉。”

　　“散魔粉不是有解药么！”浅天烬怒道，却也不去追着他打。

　　月空羽一抖肩，无奈道：“解药珍贵的很，我可没有。”

　　“我有！”浅天烬从怀里掏出一瓶青花瓷圆瓶，毫不心疼的扔给了他。

　　月空羽接住小瓶，不客气的揣进了自己怀里，又摊手，无奈道：“可惜呀，我体质不好，吃不了药，你就帮我一次呗，大不了以后你中毒了我再帮你。”

　　“滚！”

　　“这个滚是不是你毕生会的唯一一句脏话了？骂点别的？”

　　真正见识过此流氓的厚脸皮程度，浅天烬莫名冷静了下来，说：“散魔粉会随着时间慢慢消散的，这期间你跟着我，等你恢复魔力再说。”

　　这下月空羽倒是想不到了，十分好奇月寒姑姑是怎么教出这么乖的孩子，这也太懂事了吧，被欺负了还替自己着想，不管是刚刚不用魔力的挥拳还是现在，都是在担心自己。

　　这小孩……太让人忍不住欺负欺负了。

　　见浅天烬已经走出几步远后回头看自己有没有跟上的画面，月空羽莫名想到了在冥界养的地狱犬，别人都不敢靠近的一种犬类，每次跟自己出去的时候都喜欢走在前面，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自己是不是跟着他。

　　捡到宝贝了，月空羽想，改天得去找月寒姑姑要了她家这个懂事孩子。

　　这么想着，月空羽跟上浅天烬，不怕死的跟他并排，说：“内圈里都是一群高手，你带着普通人似的我太不方便，很容易就失手，你帮我恢复魔力我也能帮你。”

　　浅天烬不看他，说：“你要真觉得拖累我就该自己走。”

　　月空羽摆手，笑道：“那可不行，我会死的。”

　　“……”浅天烬顿了一下，神情复杂的看了月空羽一眼，显然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月空羽也停下笑吟吟的和他对视，乍一看还以为他是真的想帮浅天烬的忙。

　　“那……”浅天烬左思右想后觉得他说的有理，妥协道，“我帮你？”

　　“那自然是好，只是吧……”

　　“什么？”

　　“我要你。”

　　“啊？”

　　诡异的沉默，月空羽说完那三个字后就不再说话了，依旧是满眼笑意的看着他，浅天烬不懂他什么意思，问：“什么意思？”

　　月空羽对他挑了下眉毛，风轻云淡的说：“没什么意思啊，就是我要你。”

　　浅天烬还是不明白，直到他看出月空羽轻佻的眼神，又读出他在看自己全身的意思，无师自通，瞬间明白了他的话中话，气的又是一拳，想骂些什么可翻箱倒柜也只在词库里翻出一句，干巴巴的骂了出来：“你有病吧。”

　　“是啊，我就是有病。”月空羽又握住他的拳头，想装的一本正经却被浅天烬一句“你有病吧”逗的不轻，“所以才需要你啊。”

　　“……”浅天烬第一次感觉到由内而外的无力，难得一次发火结果对方压根就不在意你发不发火，跟拳头打在棉花上似的，浅天烬无奈了，叹了口气，说：“找别人去。”

　　谁料这流氓又开始得寸进尺，抓着浅天烬的手不放，说：“那不行，我只对我喜欢的人有感觉。”

　　“你……”

　　“我喜欢你。”

　　如果说之前只是后悔救了他，那现在浅天烬简直是希望森林里有狼，然后把这个人啃得骨头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