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随昭（展昭同人）》羽韵浅浅

3、第三章

　　“有过。”云舒的身子微微颤动，双手环上了苏浅。

　　“郎骑竹马来，缠床弄青梅。师兄，若无他，我早已是你的妻。”只是世事难料，你我终究是缘深情浅。

　　“你我相伴十余载，无爱，却有情。浅儿自小就知道我会是云舒哥哥的妻。”

　　云舒嘴角的血愈来愈多，手上的力道却不减半分，片刻后，凄然一笑。“浅儿，有这一句，师兄此生足矣。”

　　苏浅眼眶微红，仰首, 不让眼泪流出。“师兄……”是浅儿对你不起，负了师兄的一世深情。

　　云舒此刻已是强弩之末，全凭心中的执念提着一口气。此刻执念已了，云舒彻底放下心来，安静的靠在心爱之人的肩上，带着释然的微笑。手上的力渐渐松了，半晌，从苏浅手心滑落，如朽木一般，了无生机。

　　“闲看花开花落，漫随云卷云舒。师傅曾希望我们都能如此随性，只可惜师兄，我们谁都没有做到。”我是你的劫，而他，也是我的劫。

　　“师兄，若有来生，别再遇见我了。”

　　苏浅松开云舒，轻轻的摇晃。却得不到半分回应，一双宛若琉璃的瞳眸中，流下两行清泪，泪若泉涌。

　　泪眼朦胧间，她似乎看到了那年杏花微雨，师兄一身青衫，立于树下，轻轻对她说：“师妹，我们回家。”而今杏花早已凋零，师兄也以命陨，这一切的柔情相思，皆化作流沙逝去，无迹可寻。

　　“师兄，师兄，师兄……”苏浅不自觉的呢喃着，怀里的人却无半点反应。她紧紧的抱着他，渴望他能听到她的心跳。不停的，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师兄——”直到声嘶力竭。

　　这声声泣血的呼喊，众人心有不忍。甚至有人落泪。

　　“苏姑娘节哀顺变。”恍惚中，一抹红色出现在眼前。是一身官服的展昭，带着怜悯，带着不忍，看着她。

　　苏浅却看到了他手中握着的长剑。她猛然间抽出剑身，巨阙泛着幽幽寒光，没有半分犹豫，刺向自身。师兄，浅儿欠你太多，如今，浅儿将命还你。

　　“苏姑娘!”展昭措不及防，反应过来后立刻去夺剑，巨阙在展昭手中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只片刻的功夫巨阙便回了他手中。

　　可下一瞬，苏浅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双手死死地握住剑刃。血，几乎是瞬间便从手中溢出。顺着剑身一滴一滴落在青石板上。

　　展昭顾虑着苏浅的手，不好拔剑，只能僵持着。

　　“展大人可是担心民女会脏了你的剑？”

　　“苏姑娘，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还请节哀。”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带着丝丝关怀。

　　“可蝼蚁尚有思念留于世间，苏浅却无半分留念存于世间。”苏浅死死的抓住巨阙，抬眸，若心以死，生又有何欢？

　　“大胆苏浅!本府公堂之上，岂容你放肆!”包大人一拍惊堂木，左右两边衙役的杀威棒齐齐震动。“威——武——”

　　苏浅却视若无睹，依旧不肯松手。腥红的血液从五指留出，顺着手肘而下，在华美的嫁衣上开出朵朵暗红的牡丹。

　　“苏姑娘。”展昭眉心微皱，这苏姑娘一心求死，该如何是好？

　　“我后悔了。”苏浅抬眸，一双盈满泪意和忧伤的眼眸狠狠地撞进了展昭的心里，这眼眸似曾相识。

　　“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救你。”晶莹的水瞳中泛过悔意。师兄，若当初我没有救他，你现在就不会死于非命了。

　　展昭身躯一震，惊得险些握不住巨阙，那人竟是她。

　　十指连心，巨阙不愧为上古名剑。此刻，苏浅十指微颤，隐隐见骨。如此下去，这十指怕是要废了。苏浅看着那张清俊明朗的容颜，又想到师兄的死，一阵苦涩泛上心头。喉咙腥甜一口浓血喷出。在石板上绘成一朵妖冶的彼岸。

　　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苏浅亦渐渐的脱力。

　　“铛——”巨阙落地，两人几乎是同时松手。

　　展昭迅速揽住苏浅的身体，“苏姑娘，苏姑娘，苏姑娘……”

　　苏浅靠在展昭的肩上，嘴角留有鲜红的血迹。看看他 ，嫣然一笑。“师兄。”而后 ，一双杏眼，紧阖。

　　“姑娘，姑娘。”展昭轻唤了几声，不见苏浅回答。干脆横抱起苏浅，向堂上的包大人颔首，“大人，属下现带苏姑娘下去疗伤。”

　　不等包大人回答，展昭抱着苏浅急步踏出公堂，径直朝开封府后堂而去。堂上众人面面相觑。“展大人/展护卫这是怎么了？”

　　包大人和主薄公孙先生相视一眼，都看到了两人眼上的迷茫。包大人最先反应过来，惊堂木一拍，及时拿回了众人的神志。

　　“退堂。”

　　“威——武——”

　　这出戏，终是落了幕。堂间的巨阙剑染着腥红的血，他的主人却似乎遗忘，银铁色的剑衬着鲜红的色，透着诡异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