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哥谭领主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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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哥谭，也会有“有损这座伟大城市市容”的颓败角落，如同华美衣袍上无论如何都清洗不掉的污垢；好在它们往往地价低廉，所以还是有机会得到某个商业大亨垂青，昔日的灰姑娘撵走仙子教母，她穿上资本的水晶鞋，一跃成为崭新的销金窟。
穷人的生存空间进一步被压榨？谁会在乎这个，人们乐见的是名为“怪物巢穴腹地”的海滨荒地陡起琼楼千栋，投资者大笔进账，权力阶层面上有光。
摩天轮在嬉笑声中从容不迫地转动，像一只巨眼，看进每个人欲望深处。
这里是座堪称雄伟的“游乐场”，但可不是小孩子玩闹的去处，只有成年人才会一个接一个走进“冰山俱乐部”——确切地说，张扬的冰柱屋顶令这栋建筑与其说是“冰山”、倒更像蛰伏的冰雪怪物，它也确实张着大口以来客的欲望为生，吞进金钱与生活，吐出逃避现实的虚荣快乐。
科波特在落成仪式上被称作“哥谭的长子”，着实又给他带来些为哥谭增光添彩的好名声。不过餐饮赌博等消费收益只是九牛一毛，这座游乐场背后的“好处”才是最重要的，但那是“企鹅人”涉足的场合，在这里，他是“尊敬的奥斯瓦尔德”。
……
今天，奥斯瓦尔德终于遇到了冰山俱乐部建成以来的第一桩麻烦。
在正式营业的第一个夜晚，他的全部客人因为烟雾弹跑了个精光。
科波特难免大发雷霆，于是那个捣乱者很快便被揪了出来。对面齐齐伸进黑色西服的右手一看就知道要掏出什么，然而单刀赴会的不速之客依旧气定神闲，甚至收起武器，站在人群与视线的中央，等着企鹅人走至近处。
“啊，是你，你居然又回来了。”
科波特当然是停在安全距离之外，身材高大的安保员们为此不得不撤开一人的宽度，好让自己的矮小老板也能看到闯入者的模样。显然他认出了对方，尽管不是原先那身看腻了的皮衣冲锋裤，也没再戴着那个标志性的大红头盔，胸前那只红蝙蝠，还是让科波特认出了这个胆大妄为到堪称疯狂的家伙。
红头罩，东区BOSS，哥谭地下世界的灾星，控制着多数□□活动，垄断了全部毒品生意。
哼，都是他计划失败灰溜溜逃离哥谭前的事了。*
（*什么情况？参看《Earth Prime的来客》24~28章“骑士陨落”！）
“突然来这出是为了什么，小子？”
“我的意图还不够明显吗？”
红头罩抱臂冷哼，语气平静得仿佛他并不是被几十把枪指着的那个，“哥谭太热，企鹅该回南极了，这里的冰窝由我代为看管如何？”
“小子，你以为除你之外还有多少人惦记从老企鹅脚蹼下抢出一些便宜？今天是冰山俱乐部正式营业第一天，阿卡姆那帮疯子又琢磨着给新市长一份大礼，这么容易被人钻空子的档口，我会毫无防备就开业大吉？”
他的话便是命令，远超正规营业所需数量的“安保人员”立刻从藏匿的角落涌出，足足环绕成几层的人墙将红头罩包围在中央。他们的打扮与原先那伙有些许不同，但最大的区别还是手里的武器，民用变成军工，黑市高价货，威力大到要上禁用名单，看来令人尊敬的奥斯瓦尔德已经在保镖的掩护下撤走，现在这里的是恶名远扬的“企鹅人”先生。
这样最好，也算让红头罩有了更能施展拳脚的理由。
“我可不是黑面具。”企鹅人从单片眼镜后打量对他来说已经死了的反英雄。
“是啊，”对面的人轻轻敲了敲自己脸上的半面枷，“所以我换了套全新的行头，讨个好彩头。”
挑衅令企鹅人目露凶光，旋即他退回到安全的后方，只能听到反击传过人墙： “你曾经还挺好玩，真可惜，今晚我不得不用你的血染出明天迎客的红毯。”
对此红头罩报以一声冷笑，打手们纷纷绷紧肌肉，手中的枪随之上膛。再怎么说，即便人数碾压、对方只有一个，毕竟是那个红头罩。
“你称这些为‘做好防备’吗？或许你们认真检查过了地下管线，但如果不是因为我也想要这里，几大捆炸药早就随着潮汐邮寄到门口——顺便，人数并不意味着安全，高伏电流的传导速度，可比扣动扳机的神经冲动快上许多。”
说话间反英雄摊开掌心，让周围的人都看清那个红色的按钮。
眼下的情况，究竟是打手们会立刻乱枪将他射成蜂窝煤，还是红头罩能抢先一步帮他们留下无法痊愈的电击烧伤？
“但我现在不想用这些老套的方法。”
他重新握拳，随后将那个小巧却致命的装置收好。
这不是件好事，毫不夸张地说已经有几个打手流下来冷汗，高压电击，既然红头罩能这么随便就放弃使用，岂不是说明还有更加可怕的后手伺候？
不祥的感觉果然成真。
“另外，为什么你们会觉得我是独自过来？”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一小团黑糊糊的东西，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从红头罩那件无袖帽衫的肩部迅猛弹出，离红头罩最近的打手立即被击中，当场昏死过去。
只是在这个倒霉的男人后脑重重着地的时候，凭空出现了个穿着机车皮夹克的男孩，跨骑在他身上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失望地摇头，站起身来。
“为什么在你们眼中我看起来像个小号红头罩？你们都下意识认为我是他的崽吗？”
被红色多米诺面具遮掩面容的男孩开口说道，瞅了瞅自己戴着半指手套的肢端。
“不对，我知道了，你们以为我是‘血痕’，红头罩的帮手自然是血痕，”好几把枪顶在头上，男孩还是笑出了声，并指向那边的反英雄，“啧啧，那可不是段纯然温馨的回忆*，你们瞧他的表情，哦你们看不到——不太妙，他看着不爽，我和他也确实连临时合作的关系都算不上。”
（*几个意思？看完《Earth Prime的来客》就知道！）
“你要保持这副模样多久？”红头罩冷冷问道。
男孩耸肩：“这可由不得我。”
“你们为什么在听他们废话？！”企鹅人尖利沙哑的怒喝再次传来，“开火！不用顾忌别的！”
打手们立刻开枪，两个胆敢冒犯奥斯瓦尔德名姓的狂徒应声而倒，焦糊的气味从他们还冒着黑烟的尸体上飘来。
——并没有。
没有枪响。打手们确实扣动了扳机，但相互黏连的零件早已无法击发，他们惊骇地看着前一秒还闪着寒光的金属制品、眨眼之间化作了锈迹斑斑的一坨，仍在继续腐朽，最终失了形状，落在地上只剩黑色的粉末，宛如百年时光刚刚在他们手中奔涌而过。
“枪，金属制品，人类的血肉之躯，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两样。”
被意识到绝非人类后，那个男孩身上开始生出怪奇的鳞片与触手，但他似乎毫无知觉，依旧用阴森的语调继续说道：
“谁再轻举妄动——我就让他的蛋蛋也瞬间老化一百八十年！”
这招是红头罩没预想到的，半面枷下一声闷笑，“绝了，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类型的。”
“为什么真的不动了，我花钱是雇你们临阵脱逃的吗？！”
愤怒令企鹅人丢弃了风度，锋利的伞尖狠狠戳在身旁打手的脚上，这个倒霉鬼惨叫一声后朝那边扑去，男孩看过来一眼，他立刻捂着□□倒在了地上。
更多的人开始慌乱，企鹅人也躲进了人群更深处，却还是不停将打手们向外推搡：
“没有枪还没有拳头吗！他来不及的，都给我一起上！那个怪胎能让你们蛋蛋瞬间老化一百八十年，信不信我现在也能让你们永远没有蛋蛋的烦恼！”
“我信。”
男孩的声音却是从身后传来。
企鹅人僵在原地，没有回头，却真切地看到了那个男孩改变了形象：他也像红头罩那样扣着兜帽，身上却不是帽衫，一条破烂不堪而难辨材质的长袍一直垂到地面遮住了他的足尖，同样被遮挡的面部，却似乎真就没有五官生长。
“你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时空的囚徒。亦是其看守。亦是其一隅本身。”
这个生物没有嘴巴，发出的声音却清晰可闻，它凑近了科波特的耳朵。
“吾受赠名，廷达罗斯。”*
（老天啊这是什么鬼东西！也许你能在《Earth Prime的来客》中找到答案……等等它是不是在冲你我发出警告……不要看第106章！）
夜翼算是及时赶到，至少他冲进冰山俱乐部时还不算晚，红头罩的枪才刚顶到企鹅人脑壳上。
“Pretty boy!”一个不杀人的蝙蝠崽儿此刻对企鹅人来说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他挣扎起来，吊着的绳索随他的动作拧动旋转，“还不快阻止这个疯子！他不仅吓跑了我的客人，还威胁要杀了高尚无辜的奥斯瓦尔德！”
“闭嘴，那可不是威胁！”
反英雄扬手用枪托狠狠砸在企鹅人嘴上，对方哇地吐出一口掺着碎牙的血水才罢手，然后他转身直面义警：
“夜翼？不意外会看到你，布鲁德海文真是离哥谭不远。”
对方显然没有叙旧的心情，抽出双棍摆出准备进攻的架势，“老实待着，否则你离挨揍也并不远。”
他用余光匆匆扫过不远处那一群栽倒在地、被捆得严严实实的打手，几十个人，全部失去了意识，红头罩是怎么做到的？电击？没有看到烧伤的迹象。麻痹气体？
“你这是要做什么，头罩？”
“为什么都问我这个问题，难道还不够明显吗？”红头罩随手推了一把也是头朝下倒吊的企鹅人，他滑稽地转悠起来，“原来的地盘早就没了，但既然我回来了，就必须在哥谭新找个落脚点——艰苦奋斗是个好品质，但我没有白手起家的耐心和时间。”
“这么快就忘了你前几次掺和哥谭地下势力争斗都惹出过何种麻烦？*”夜翼冷冷地反问。
（*你懂我的意思！）
“这次我可是在解决麻烦。”
红头罩张开双手，做了个展示四周的动作，舞池，赌桌，极尽奢靡的装潢，惯例安放的冰山在室内折射贪婪的光芒。
“看看整个地方，你觉得奥斯瓦尔德投资了多少？这里要做的只有腐蚀哥谭市民的精神吗，那他需要多久才能掏空他们的钱包来收回成本！那对企鹅人来说也不算个小数目，为什么谨慎如鼠的他还敢冒这种风险？因为他只是名义上的唯一持有者！”
“你自己说！”红头罩又给了科波特一枪托，但对方除了发出企鹅呱呱叫一样难听的痛呼外，紧咬牙关。
“我们清楚这里的真实用途！欧洲四国犯罪集团也是股东，赃款会洗成合法收入！”见他又要扬起枪托，夜翼出声喝止，“B早就计划着摧毁冰山俱乐部——但绝不是用你这种不计后果的方式！”
“哈，看来我又一次无法被认同，意料之中。”
红头罩发出一声冷笑，这次是真的打开了保险，枪口却对准了自己的义兄。
“忽略刚才的废话吧，让我们用老规矩解决如何？我等摆平你之后再杀奥斯瓦尔德。顺道一提，我并不想摧毁这里，我想要的也不止冰山俱乐部。”
青蓝的电火花在双棍顶端迸出，义警矮身，绷紧的漂亮肌肉随时准备躲避子弹和出手痛殴。
“既然你又想打架，那我如你所愿，但在此之前我也有个条件，先放小D离开！”
“小D？”红头罩歪了下头，“狼崽子吗，没见他来我这里。”
“你说什么？那他还能去哪里！”
像是想解答夜翼的疑惑，远处忽然隐隐传来一声闷雷般的惊响。
那个方向……企鹅人的脸色瞬间煞白。
“神谕！”眼下的冲突不得不暂时搁置，夜翼连上了通讯频道，“爆炸源是哪个地方？”
他的脸色也陡然一变。
红头罩见状向下压了压枪口，“哪里？”他也问道。
“冰山餐厅。”
这个回答令他皱眉，但夜翼微颤的嘴唇告诉他事情恐怕不止企鹅人又一处资产遭袭这么简单。
“——罗宾是去了那儿。”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哥谭领主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