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救驾》徐晚

90、第90章

　　“不适说好辰时就到吗，你怎么完了半个时辰，”姜勿抱怨道，“就算是温柔乡中的温柔，你也要看看时辰，项尘扬都找你几圈了，我都要顶不住了。”
　　简书瞥了一眼姜勿，云淡风轻地将面具带在脸上，然后道：“这不是来了吗，着什么急。”
　　“我这不是怕功亏一篑吗，”姜勿跟着简书的身后，总觉得有些哪里不对劲，他目光盯着简书的后背，忍不住问：“将军，你今个走路怎么像螃蟹？”
　　简书定住脚步，回手给了姜勿心口一拳，“你嘴怎么这么贱。”
　　姜勿呵呵笑，并没有在意，跟着简书一同上了营地的操练场地。
　　虽然分兵不同，操练的方式也不同，但身体强健、动作敏捷，耐力持久是每一个将士的保命方式，所以晨练将士们都聚集在一起。以往简书都会跟着一起，但今日他只站在一边，指挥着姜勿带队操练。
　　一场训练过后，姜勿摸着头上的汗问简书，“将军你今天是不是身体不适，要不我找军医给你瞧瞧？”
　　“心神不宁而已，你别想多了。”
　　此话之后，姜勿便没有在疑神疑鬼。晋国二皇子的确有资历让他们威武的将军心神不宁。他郑重地抱拳道：“将军有指示尽管安排，无论是潜入晋国，还是暗杀二皇子，姜勿都一马当先。”
　　之前姜勿潜在云国，随后他又潜在衢州，但这都是他了如指掌的军营，而现下他是不可能让姜勿背负这样的重担的，能潜在姬初平身边的人只有他。
　　顾绪之今日睡得沉，起来的时候辰时已经过了许久，有几位臣子在外求见，皆被文昌挡了回去，因顼王被伤了脸，脾气阴晴不定，朝会也断了许久，所以来求见的臣子也见怪不怪了。
　　“他什么时候走的？”
　　顾绪之问替他更衣的文昌。
　　“不到辰时。”
　　顾绪之心里盘算着，如此，那么简书也就只睡了两个时辰而已。
　　“他今早离开可有异样？”
　　文昌心里知道顾绪之所述的异样是什么，没有隐瞒，直言道：“脸上看着有些疲惫，步伐稍微些缓，其它老奴到是没有看出来。”
　　步子缓慢，定是昨晚弄疼了他。
　　男子不同于女子，而且他很久未尝试过情爱之事，昨晚那样……难免，顾绪之脸上不经意地升起一抹红，但在文昌还未发现之时就褪去了。
　　“今晚的膳食就弄点清淡，容易饮用的吧！”为了防止文昌看出什么，他还掩耳盗铃般地多此一举道，“李大夫说我的脸适宜吃这些。”
　　“是。”
　　“文昌公公，我的脸现在看起来有没有好点。”顾绪之抬头望着文昌，期望他说好些。
　　突然顾及起自己容貌的顾绪之让文昌愣了愣，但身处宫里，多年的少说多做让他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说，“王上贵为天胄，自然一切都是好的。”
　　这么敷衍的回答并不能让顾绪之满意，他拧着眉头，似有一股不耐烦的感觉涌上心头。
　　“文昌公公，我并不是顼王，也不算是从前的皇上了，能不能好好跟我说话。”
　　“是，”文昌先是愣了一愣，紧接着想到——敷衍是不成了，但也不能实事求是，委婉一声道，“王上的脸上在别人看来不太好，但在老奴看来已经没什么了，与从前一般无二。”
　　这话的隐喻不言而喻，他对顾绪之的心思与别人不一样，有复杂的感情，所以将他这副有伤毒的脸看在眼里并没有什么，也暗示着简书看在眼里也是一样的。
　　“帮我拿点酒过来吧！”
　　文昌迟疑了片刻，心中虽有顾虑但依然听从了顾绪之的吩咐，递上了酒水。文昌早就被简书交代过了，不让他用酒，而且也明白用酒之后顾绪之要承受着什么痛苦。
　　夜溪殿里简知微手里擒着一个棋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落在什么地方。李青朔瞧见后眉毛一挑，扬起嘴角，笑着道：“叔，你是不知道落哪里，还是不知道该落不落？”
　　坐在一旁观棋的遥知瞥了一眼俩人意味深长的眼睛，再扫了一眼一个在院子里连马步的孩子。
　　——惜朝练得有模有样，而勺子……东倒西歪，让她想上前去踹一脚，如果在山里，她就上去了，但这里是王宫，她只能慈眉善目地起身，走过去等勺子几眼。
　　“刚才我见文昌公公来过。”说完就将手中的棋子落了下去。
　　“嗯，文昌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能随意走动。”
　　李青朔故意给简知微打马虎，不提顾绪之一句。
　　饶是简知微对顾绪之颇有微词，但那也只是作为父亲对儿子的心疼，而眼下顾绪之成为了衢州之王，肩负着复兴云国的大任，所以他不得不又多向李青朔多提了一句，“老夫近日都与李大夫下棋，耽误了惜朝的课业，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这婉转得有点太直接了吧！
　　与此同时，遥知陡然大吼一声，“你都学了多久了，就一个马步都蹲不好，你还能做什么，滚去给我练字。”
　　“我不，我要拜李神医为师父，跟他学医。”
　　闻此言，李青朔一颗棋子擒在手上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只得将棋子放在盒子里，装着疑难地说：“这盘我有点犹豫不决，要不等我出去醒醒脑子再回来与叔叔一绝高下。”
　　简知微轻轻一笑，“如此甚好。”
　　李青朔脚步匆匆地走到顾绪之寝宫，看着门口守着的文昌和屋里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不由得地皱起了眉头，他顺了顺自己的发丝就像顺平自己的心情一般，问：“他又作什么妖？”
　　文昌揖身，“王上刚才叫老奴给他一些酒水，老奴听公子交代过，王上不能饮酒，所以想问问李神医。”
　　“都喝了，还问我做什么。”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就让他疼着吧，疼一疼，我心情舒畅一点。”说完转身离开了，准备重新去夜溪殿的李青朔突然脚步一转向宫门走去。
　　文昌见李青朔不管，顾绪之在房间里疼地叫，只能吩咐传送消息的暗卫去军营找简书。
　　简书收到了消息，但由于被项尘扬缠着商定下一步计划，脱不开身，只得干着急，好在面具覆盖了脸，项尘扬没看见简书的情绪，挨到午时后，简书再也受不了项尘扬的墨迹，直接道：“项将军直接拿出一个主意来，准还是否这是王上的决定，你我无须再次多费时间，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
　　简书的话打了项尘扬的脸，他和颜悦色也只是为了让面子上好看，没想到别人不屑一顾，与此只能忿忿离开，心里暗骂道，“给脸不要脸。”
　　姜勿跟简书一起，离开营帐之后，他小声道，“将军，你这样直面冲撞项将军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他还拿十万将士的命来威胁过项尘扬，这等事项尘扬都暂且忍着了，扫面子的事虽也算大事，但敌国当前，他不会不懂分寸，只是简书没有将这些告诉姜勿，而是道：“自己有本事，谁都不用怕，别人还顾及我，你啊，要努力多学习学习。”
　　说着说着简书就骑上了自己的马，姜勿一把抓住马的缰绳，不明所以地问：“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天色还早？”
　　“我去驿站看看陈庆和陈贺有没有陈国和晋国的消息，安排妥当了，就要找他们回来了。”
　　木讷的姜勿就被简书忽悠过去了。
　　简书虽然悄悄为自己上过药了，但后方还是很不适，快马加鞭回到王宫之后更加疼了，行步……也不用说，与晨间并无二致，当他别扭着走到顾绪之门口时，文昌将顾绪之喝酒以及吆喝的事情告诉了他，当然也提及了李青朔。李青朔置身事外让简书眉头一皱。
　　“王上现在已经好多了，大概现在已经睡过去了。”当时他就算是心里着急，也只能站在门外守着，时不时地再吆喝一声，确定人没什么大事就闭上嘴。
　　文昌见简书脸色不好，便在他推门进去时多说了一句，“李大夫大概是故意为之，这样其实也挺好的。”疼一疼才会记得那股子疼，才会有痛彻心扉的觉悟。
　　简书尽量蹑手蹑脚，但在推门进入寝殿时顾绪之还是醒了，但他装着睡的深沉，想看看简书看见他好了大半的容貌会有何反应，是惊喜还是会有些心疼……
　　等着简书走近榻边心里打着鼓的时候，简书却又加快脚步离开了并且重新打开了门。
　　是不满意他的容貌还是……
　　还未继续想下去时，顾绪之蓦然听到了简书对文昌的吩咐：“这里不用你们守着了，弄些膳食上来就下去吧！”
　　这下顾绪之放心了，继续躺着装睡。
　　靠近顾绪之的简书在床边蹲了片刻，随后脱了靴躺了上去，他没有动顾绪之的被褥，手搭在他的腰上从被褥上面抱着他，嘴里嘟囔了一句，“我也挺疼的，辰时差点都起不来了，你技术真是太差劲了，也就只有我受得了你，你以后别想在找其他人来服侍你了。”
　　简书想表达的是顾绪之以后别再想抛弃他，但他这句完整的话在顾绪之听来就是三个字“技术差”，闻声后，身体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随后满脑子想得都是怎么提高技术，让自己一雪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