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救驾》徐晚

88、第88章

　　两个暗卫相互看了看，他们眼神里带着一些觑意，沉默须臾，一人问道，“不知主人所问是什么意思？”
　　暗卫的规矩是不猜测主人的意图，只是顺从，所以顾绪之没有料到两暗卫反问他的话。
　　这暗卫似乎和他以前所了解的有些不同。
　　再说他的问题也很直白――如果暗卫认识文昌，那么就说明文昌其实一早就和简书认识，甚至当初简书疯病在夜溪殿以及事后他给简书下毒都有文昌做内应。
　　“他们是不是一早就认识，也联络过。”否则以皇叔当初对他那样，文昌只为想回故土这样的借口……说不通。唯一可能的情况就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属下不知，”暗卫道，“属下及所有暗卫之前都在山上隐蔽训练，出山也是最近的事，所以不知道简将军是否与文昌公公见过。”
　　也就是说暗卫没有见过文昌。
　　“知道了，下去吧，这件事你们暗地调查一下，事不着急，但要调查清楚。”
　　文昌回来的时候暗卫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佝偻着身子，亲力亲为给顾绪之搬来了一摞陈旧看上去又很古老的书。在翠竹摆上早膳用过之后，顾绪之便一直待在寝宫里，而文昌也陪着他过了一整天。
　　夜幕，文昌将晚膳端了上来，再默默地退了下去。
　　“将军回来了吗？”
　　翠竹摇摇头，“已经叫人去通知了，但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将军还没有回来，怕是被事耽搁了。”
　　文昌凝着眉头，“叫人再下去看看，王上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要先叫李大夫来看看吗？”
　　文昌察言观色，短短的两天就看出了李青朔和顾绪之俩人的氛围不对劲。而且李青朔从简太傅到夜溪殿之后为了探讨棋艺，已经宿在了那里……
　　“不用了，再叫人去看看就行，这边我盯着，待会去劝劝。”
　　“文昌叔，你是说笑的吧，一天你都没去说道两句，稍后奴婢看你也不会去。”翠竹和文昌贫着嘴，但被一旁的绿屏用胳膊肘拐了拐，“你少说两句，文昌公公有自己的安排。”
　　翠竹和绿屏说得都没有错，文昌本本就打算不去劝解顾绪之，而安排就是等简书回来，自己安抚顾绪之，在他看来，现在的简书已经凌驾于顾绪之头上了，作为一国之君，他怎么能受制于一个臣子呢！
　　“小心祸从口出，忌言。”
　　两名宫女退下，文昌就守在门口，直到夜深，他撤走了晚膳，端上了些糕点，然后问顾绪之：“王上，现在夜深了，是否要睡下。”
　　顾绪之眼睛一直盯着古书，眼皮都未抬，淡淡地说：“不用，我想将这本书看完，挺有意思的。”
　　莫不不用膳只是因为古书有意思？
　　文昌不再多说什么，退到一边继续守着顾绪之。
　　“文昌你去外间休息着，有什么需要我直接叫你。”
　　文昌应顺顾绪之的话，他去了外间，只是他没有立即就睡，而是在外面记录着顾绪之的变化，然后再躺着休息了会。
　　简书回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但他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而是跟着顼王的将军项尘扬。
　　他带着自己的父亲和一些人回军营，重新编了一番队伍留在军营时让项尘扬起了意见。项尘扬察觉到了简书意图不轨，与他争吵了起来，最后两人一同回到了王宫让顼王决议。
　　顾绪之的状况现在还无法议事，项尘扬仗着自己在顼王面前的权势，执意要面见，为了彻底打消项尘扬的顾虑简书也跟着他一同去了顼王寝宫。
　　顾绪之才睡下，文昌在门外阻拦了项成扬，并让他在殿外等候，但他不依不挠，非要立即觐见，阻拦的声自然传到了顾绪之的耳里，他听闻简书在外便让人进去了。
　　简书脸上带着面具，与他手中的那副面具一模一样。
　　“项将军来见孤王是有急报，以后都不需要等候，直接可以觐见可，听见了吗！”
　　自顾绪之被幽禁在夜溪殿之后，顼王就自诩“孤王”了，其意为云国只剩下他一个王。
　　文昌揖身应“是”。
　　“项将军你有什么事？”
　　“多谢王上体恤，”项成扬一掀身上的战衣，将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说，“听这位将军说，他授王上之意，组建了两只队伍，一支做夜袭，一支做突击。”
　　顾绪之觉得这并没有什么问题，变点头道：“是，孤王是这样说过的，可有什么问题？”
　　“并未，只是为什么这两支军队都全是他的人组建。”
　　顾绪之望了一眼在一边不吭声的简书说：“简将军就先退下吧，文昌你也退下，孤王想单独和项将军聊一聊。”
　　简书一声不吭，径直离开了。
　　寝宫内，顾绪之语重心长地对项成扬道：“无论是夜袭还是突击都是豁出命的事，他组建的那些人都是我特别训练的人，算是亡命之徒，项将军对孤王来说十分重要，所以太危险的事情，孤王不能让你去做。”
　　听见顾绪之这样说，项成扬心里的不安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心愧疚。
　　他因受简书威胁，将简书引进军队，他无时无刻都不再后悔着，但木已成舟他只能用顼王让他离开，或者说将他看得更紧些，免得做出危害国安的情况。
　　“是。”项成扬道，“王上说的极是，臣只是担心他别有用心。”
　　用心的确有，顾绪之现在暂时无暇顾及这些用心。
　　“你多看着就好，有什么问题私下修书于孤王，或者面见孤王都可。”
　　“是，那臣就先行告退了。”
　　“项将军，孤王还有一件事，待下次进王宫觐见将佩刀置于殿外，不要带武器觐见。”
　　当初姜勿带刀威胁，顾绪之即使是明事理，但依然觉得是一隐患。
　　项成扬愣了愣，片刻之后应声“是”便离开了，出门之后他并未看见简书，而文昌解释道，“将军已经先行回营操练去了。”
　　简书自然没有回营，而是从另外的门进了殿内，在顾绪之见过项成扬长吁一口气后，他站在了顾绪之的面前，轻声地喊着：“长安，我回来了。”
　　此时的简书已经脱下甲衣，也稍微梳洗了一下，顾绪之望着他面前鬓发还滴着水珠的简书说：“你既然事多，就不用特地来一趟了。 ”
　　简书心里五味陈杂，但脸上却未表露出，还咧嘴笑了。
　　他道：“这不是想你了吗，好几天没有见到我，长安你不想我吗？”
　　顾绪之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问：“你组建队伍行事小心一些，不要被人落下口实，宫中我会看着办的，”为了让简书放心，顾绪之补充了一句说，“我会和太傅一起商量着看着办的。”
　　“不用，我爹只是来给勺子和小宝授课的，你自己做决定便好。”简书一边说话，一边将手搭在了顾绪之的肩上和腰上，将他抱回了床上说：“腿还没好呢，现在不能动就不要动，为了一个项成扬还这样大动干戈。”
　　“顼王重视项将军，我总不能怠慢他，要是被他发现我不是真正的顼王，带军入宫，我岂不是又要在亡一次。”
　　简书眉头也不眨一下，兀自道：“无论什么将才，挡我者杀。”
　　顾绪之惊疑地望着简书，心底的那句“如果是我呢！”应景而生，但他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只是道：“现在已经辰时了，你要不要用点早膳。”
　　“嗯，好！”之前在殿外之时，他已经听文昌说过顾绪之一日只饮了点清粥，并未食用过什么。
　　说是简书与顾绪之一起用早膳，可实际是简书向喂小孩子般喂饱了顾绪之，看他吃完之后还在他嘴角响亮地亲了一口，并说：“我两日回来一次，当然，如果你想我，入夜我都回来陪你。”
　　“这里入冬天气寒冷，勺子和惜朝还小，容易生病，我打算找一个人教练他们强身健体，你可有何时的人选？”
　　“长安这是想我每夜都回来吗？那这就不用选了，我每日早些回来，不止让惜朝强身健体，我还会将自己的所长都交给他。”
　　“如果这样也好。”
　　说完这些话，顾绪之就下了委婉的逐客令，“子俞你这些天也忙了，回去休息吧！之后的事还多劳烦你了。”
　　“长安跟我客气什么，要是实在心里过意不去的话，不如你亲我一下，或者……”
　　简书在顾绪之耳边嘀咕了两句后便笑着离开了。
　　离开的简书并没有去夜溪殿，而是穿上甲卫直接回了营地。
　　营地队伍整编，将士操练，还有他即将要出征的事宜都需要统筹，甚至他手边还有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晋国二皇子，姬初平邀请他去陈国做客。
　　陈国被他用计谋挑衅之后，姬初平几战之后拿了下来，现在的局面是衢州与南蜀国联竞，而晋国统了陈国，看情形晋国已经有了一统天下的局面，但实际上是分庭抗礼的局面。
　　军营里，姜勿一脸不高兴地盯着简书说：“我十分谢谢将军你对我的重视，但是你说的这些我都要拒绝，就算你要拿兵书要挟我，我也不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