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救驾》徐晚

87、第87章身份的变化

　　李青朔不知道顾绪之所问“多久”具体是指代什么。
　　――是这个位置上坐多久？
　　的装顼王多久，还是他吃了毒药后能活多久？
　　不管顾绪之想什么，他都不想回答。
　　李青朔看着顾绪之迷茫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贱兮兮地说：“你昏睡了几天，那个简子俞就要回来了，有什么不知道的，想知道的，你都自个问他，我是大夫，不是百事通。
　　门外的两个宫女叫什么绿竹子的，你信不信她们都无所谓，但也别叫人家走，她们能给你端个茶递个水什么的……”李青朔眼神从头到脚扫了一圈顾绪之之后说，“毕竟你现在那那不方便。”
　　顾绪之这时抬头看着李青朔，心里明白，他是在说自己的脚，他是怕自己硬气不顾腿伤！
　　说来奇怪，他谁都信不了，但这个大夫他却出奇的信了，至于原由是什么，他想过，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大夫对他从来没有好脸色，还几次差点要了他的命。
　　这是不能有人对他好吗，否则怎么会轻易就怀疑别人对他的善意？！
　　“瞪着我做什么，”李青朔抱怨了一句之后，拿出药丢给顾绪之，“本大夫又没有说错，这是药，你咳吐血时就吃一颗，能延你命，腿暂时还不能动，脸上在涂抹几次药就好了，那个假的刀痕要绿竹她们能给你弄，我走了，你没事不要找我，有事尽量自己解决。”
　　……是翠竹与绿屏，心里说着的顾绪之却没有出声纠正，他知道就算纠正李大夫也会装着不清楚。
　　交代了一番后李青朔嚷着“我喝酒去了”离开了寝殿。
　　“王上，你除了喝水还需要什么吗？我去给你熬点粥？”翠竹上前询问顾绪之。
　　顾绪之错过翠竹，看着送李青朔出门的绿屏，沉凝片刻后道：“你们怎么回事现在说说吧！”
　　翠竹和绿屏相互看了看后，跪在顾绪之面前说：“殿下走后，夜溪殿就成了冷宫，我们就成了无人问津的人，之前在夜溪殿疯掉的那个人把我们叫过来服侍你。”
　　顾绪之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那漂浮的声音带着不可忽视的皇家威严，“你们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东西。”
　　在夜溪殿，文昌和这两个宫女面面俱到，而且当初简子俞被他留在宫中这些人也是尽心的，该说的不该说的都烂在了肚子里。
　　“殿下，我们真的不知道太多。不知道你想问什么？”
　　“你们当初是怎么来夜溪殿的。”
　　“是文昌叔……文昌公公叫我们过来的，文昌叔在宫里很照顾我们。”
　　一个称呼显露了两宫女与文昌的关系，而且她们回答的问题也是模凌两可，顾绪之盯着她们看了一会，不管她们知道多少，下一个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顾绪之又问：“我现在的身份谁知道？”
　　翠竹立即磕头，起来后摇摇头：“王上，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那你呢，绿屏。”顾绪之盯着一直没有说话的绿屏。
　　绿屏一直都埋着头，不吭声一句，当初她被要求侍寝顾绪之，可被主人呵斥退下，之后总觉得有顾绪之在的地方，空气都很冷，甚至觉得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她。
　　“问你话呢！”翠竹扯了扯胡思乱想的绿屏，小声提示道。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一个胆大却没有头脑，一个胆怯但是聪明，顾绪之终于正眼看了看这两个宫女。
　　空气沉静了片刻，之后顾绪之挥手，有点不耐烦说：“你们下去吧，我再休息会。”
　　顾绪之没有问两个宫女皇叔的事，也没有问他需要做什么。：
　　他只是想……经过了重重波折，最后还是达成了简子俞的目的――他成为了一个傀儡。
　　傀儡就傀儡吧，或许不动声色，当一切不清楚更加能看清楚简子俞的真心吧。
　　为什么之前他是那个样子的，还有他要仔细想一想那夜简子俞啄了一口后，他感觉头眩晕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醉酒，但眩晕之后他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入了口。
　　顾绪之昏睡了两天，所以简书回来的时他并没有觉得时间过了多久。
　　与简书一同回来的不止是顾惜朝，还有简知微一家以及内官文昌。
　　顾绪之一早醒来便看见了文昌恭敬地站在他面前，躬身叫了一声“王上”后问，“是不是要起了？”
　　“你也回来了。”这般，那就说明简书已经掌握了大半的势力。
　　文昌公公道：“宫里情况还是老奴熟悉，将军通知了我……奴才一声，让我自行决定是否回来，想着故土，老奴便又回来了。”
　　故土？
　　武都啊！
　　此时顾绪之一个念头闪在了脑子里——假如自己某天死了，一把火烧掉，骨灰一扬，他就能随风逐流，遍布四方，无家却也处处也是家。
　　“简子俞呢！”沉默片刻顾绪之问文昌。
　　“将军现在去了军营，大抵要傍晚才会回来，”文昌抬眼，低眉顺眼地看了看顾绪之，见他并没有什么不善的表情才继续道，“小殿下等人都安排在了夜溪殿，夜溪殿属冷宫，只要不迈门，是不会被人发现端倪的，只是……”
　　文昌的顿住让顾绪之心提了一下，问：“只是什么？”
　　“只是后宫嫔妃，王上要当做决断。”
　　这有何决断的？
　　顾绪之不明白，难道他要对每一个嫔妃赶尽杀绝？在他的眼中，她们也惜朝的娘一样——只是弱女子而已。或许心头还藏着某个人。
　　“这件事之后我在与简子俞商量，文昌将衣衫给拿过来，我自己来穿。”
　　文昌未动，看着顾绪之，愣了几个刹那之后说：“王上怎能亲自动手，老奴这便叫翠竹、绿屏过来给你更衣。在宫里，王上就是王，不再是‘吾’。王上想要见见小公子吗，老奴现在去将他领过来。”
　　顾绪之点了点头，不能做一个好的君王，或许他能做一个好的父亲。
　　翠竹给顾绪之更衣完毕之后，惜朝就被带了过来，他依然恭敬有礼，双手抱握举在心口前吆喝道：“皇叔伯有礼，侄孙儿给你请安。”说完这些就跪下给顾绪之磕了一个头。
　　给父磕头并无什么不对，只是顾绪之听着自己的儿子叫自己叔伯，长了一个辈分的他心里十分不适应，那种苟且偷生的感觉蓦然席卷了他，倘若有一天惜朝知道自己是个懦弱的父亲，会不会觉得很丢人？
　　想将顾惜朝留在自己身边的想法陡然散开了，他看着顾惜朝，表现出了冷淡，“去吧，在夜溪殿里好好待着，跟着太傅好好上进，不用日日来请安，有什么短缺的就跟宫女说。”
　　“是。”
　　一板一眼，文昌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有说。
　　顾惜朝也沉默地告退，三岁的他本该懵懂无知，但却被娘亲告知，在这个地方要少说话，做什么都要保持着见到父亲一样的那种规矩。
　　守着规矩其实没什么，但是顾惜朝不喜欢这个地方。
　　可是娘说他只能在这里。
　　回夜溪殿的路上，文昌问顾惜朝，“小公子是不喜欢这个地方还是不喜欢刚才那个人？”
　　顾惜朝看着文昌，只是摇摇头，用稚嫩的声音说：“没有，叔伯很好，体恤我年幼，让我不用去请安了，这样我就能自在。”
　　文昌望着顾惜朝，本想在他头上摸一下，但手伸出来却僵在了空中。顾惜朝望见，愣了一下，抓起文昌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头顶，“爷爷是想这样吗？我娘说这样对待人的人都很温柔。”
　　文昌粗劣又细致的在顾惜朝头上摸了一下，缩回手后牵起了顾惜朝，“小公子，老奴不再你身边，有什么需要的跟宫女说，她们会转告我的。”
　　“叔伯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文昌将顾惜朝放在了夜溪殿，交代了宫女之后回了顾绪之身边。
　　“公子送回去了？”
　　“是，”文昌道，“送回去了，小公子虽然没有认出王上，但他说殿下很好。这大概便是骨血之情。”
　　顾绪之轻描淡写地说，“他只是谨慎，就像他娘一样。”
　　……小心翼翼。
　　“是，老奴多嘴了，殿下现在是否要用早膳？老奴现在……”
　　文昌话还没落完就被顾绪之堵住了嘴，“我现在也做不了什么事情，将皇叔的一些藏书取过来消遣消遣时间吧。”
　　“是，老奴这便去取，顺势将早膳取过来。”
　　在文昌走后，顾绪之才叫出暗卫，问：“你们之前有没有见过刚才那个叫文昌的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