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救驾》徐晚

79、第79章再次分开

　　李青朔在秦楼喝得摇摇晃晃才回药铺，而简书才不管他怎么样，一大早就将他从榻上挖了起来。
　　睡眼惺忪的李青朔赶不走人，只能哈欠连连，闭着眼睛和他说话。
　　“你昨晚劲没地方使吗？一大早来要我命！”
　　“没使！”简书说。
　　李青朔狭了一下眼睛，再闭上道：“我看你本事也不过如此。一个男人都搞不定，还想夺得天下。”
　　……天下都比一个男人好搞定定。
　　“长安的身体怎么样？”简书说，“我就是特地来看你，顺便问一下的。”
　　“我还以为你是来看我的，没想到你这么没有人情味，有了心上人就没有人性的家伙。”
　　简书倒了一杯凉茶递给李青朔说：“我的李神医，麻烦你给我说说。”
　　虽然是一杯隔了夜的冷茶，李青朔也喝得心甘情愿，他说：“这还差不多，是求人的样子。你家长安的身体状况自然比半年前好多了，你看吃了两回毒药都没死下去，可见好了很多不是么！”
　　“是，是，”简书溜须拍马屁道，“多仰仗你医术高明。”
　　“但……”李青朔话一转，“他依然很忧虑，这个是精神问题我没什么药能根治，只能以安神药辅助。”
　　“这些我都知道，我是想问他的手臂为什么颤抖。”
　　说起这个，李青朔突然上了精神，他凝眉：“我行医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他这种怪病，你确定他不是装的？”
　　“这怎么装，我亲眼所见，那手抖地按都按不住。”
　　李青朔：“我把脉时没发现异常，这事我放在心上了，会仔细研究研究的。”
　　简书心里着急但也无可奈何，只是希望李青朔及时找出病因，免得长安的手到最后废了。
　　“今晚我便启程上路了，你答应我只是照看长安，不会整他。”
　　李青朔嗤笑一声：“这么不放心把他带上啊，让他跟着我去干什么啊！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骗他……”
　　简书上前一把捂住李青朔的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什么时候骗他了。最初的计划耗费了时间，但总算走到了那一步。”
　　李青朔倒在榻上，手撑着头侧卧着，“李代桃僵，哼，就算让你的长安代了，能驱使逃难来的那些贪生怕死的臣子，你不怕他们干脆反了或者直接投降于晋国。”
　　“如此我便说今夜上路。”
　　“你想让顼王自己的大军钳制他自己，”李青朔呵呵笑着，“如此你谋逆之罪就真真的被坐实在了。”
　　简书不以为意：“云国史册，我简氏族早已经不再是忠烈之族了。我也的确不是忠烈之士，我忠于的只是自己的内心。”
　　“滚吧，我还要休息半日，别死在外面了。”
　　简书独自一人去的药铺，回来时顾绪之也已经穿戴整齐，在被文昌伺候着洗漱，他翻墙而出，翻墙而入，被文昌看见后，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后转身进了灶房，再出来时手中已经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长安，过来吃这个。”
　　“你一大早不见人就去煮这个了？”
　　顾绪之与简书同卧一塌，他自然知晓简书起身，只是昨晚思虑过甚，越想人越精神，最后天快亮才睡着。简书起来时虽然惊醒了他，但他一点都不想动，连身都未翻动一下继续睡。
　　待简书离开后他才真正地睡了一个好觉。
　　面条被简书端到了凉亭，顾绪之也过来了只不过是被简书拉了过来。
　　“这里什么时候建了一个小凉亭。”
　　“你走了后，”简书推推碗，“尝尝好吃吗？”
　　顾绪之轻笑了一下，接过简书递过来的筷子，一碗清水面条实在是找不到说好吃的理由，“还行吧！真是你做得，我怎么觉得味道像是吴叔做的呢！”
　　“哈哈哈——”简书挠挠头，“被你吃出来了啊！是吴叔做的。”
　　顾绪之其实尝不出来味道，只是看到碗底卧着两颗蛋，便猜是吴叔做的。
　　“长安，”简书突然讨好试地说，“别再去像秦楼那种地方了可以吗？还有去衢州后也一样，还有……”
　　“你有完没完，我是那种很随便的人吗，当初作为君王时我也就娶了一个，连侍寝的宫女都未有。”
　　简书抿嘴笑，“这不我要离开你一段时间吗，我不放心。”他当然知道长安不是随便的人，当初长安不要侍寝宫女他还暗自地高兴了好久，以为长安的心与他相同。
　　后来他寻了一个机会，悄悄带着顾绪之到夜市上放荷灯，顾绪之还嘲笑他说这都是心仪对象才来做的事情，朋友来一起放不合适，下次让他带着心仪的姑娘来。
　　那时他才明白原来他的心和长安的不一样，也明白如果想要占据长安是多么不可能的事情。
　　“给我点时间，”顾绪之没有明确拒绝，而是给了简书一个期望。
　　简书眼睛一亮，情意满满地看着顾绪之说：“好。”
　　待顾绪之的面吃完，简书说：“过两日便是南蜀的祈愿日，长安，不如今晚我们去放荷灯。”
　　“你很闲？昨日的事都办妥了？”
　　简书十分自豪地说：“当然，我昨天跑了一日，就是想把事情办妥，然后跟你游玩。”
　　“我们的身份不是很敏感吗？你连进城都要人来接。去哪里放荷灯。”
　　其实简书说的荷灯与顾绪之想的荷灯有所不同。
　　顾绪之以为是做一盏荷花灯到河里去放，而简书的荷灯，只是做了放在院子里。其实他是想拥有两个人更多的回忆而已。
　　他记得衢州王宫夜溪殿里放置了一盏花灯，只是模样很丑。
　　“我们可以做一盏三层的莲花灯放置在这里，这就是放荷灯。”
　　顾绪之偏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文昌，想来是文昌告诉简书的，不过这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闲情逸致的时间怕是不多了，能什么都不想只单单做这些事情也不失为一件让心宁静的事。
　　“好，我们做。”
　　“文叔，”简书高兴地喊了一声，“我们要做花灯，你帮我们准备一些东西吧！”
　　文昌应后很快就回来了，似乎这些东西都是早准备好的。
　　“长安，你作画，我来用这些竹条搭灯形。”
　　顾绪之有些担忧：“你会弄灯形？”
　　“没弄过，”简书拍怕自己的胸！脯，“你放心，我虽然没有自己动手做过，但总归是看过的。”
　　一个时辰过后，顾绪之手中的莲花已经画好了，但简书搭的灯架子不是这里那里都不行。尽管不成样子，但简书依旧没有放弃。
　　顾绪之停下手中的笔，失神地望着简书。
　　束发整整齐齐，饱满的额头下能看看他熠熠生辉的眼睛，一股子英气无处可藏，像姑娘吗？
　　――不，除了年幼女童装扮，简书一点都不似女儿家。
　　只是为什么他会中意自己呢？自己除了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一无是处，而且现在连君王都不是了，按照道理他应该更加喜欢姬二皇子才对……
　　简书的执着真是体现在各种地方，见花灯架子不行便拆开再弄，一次又一次，甚至都没招手让文昌他们过来帮忙。
　　在简书拆第三次的时候，顾绪之看不过去，将笔放下，走过去，蹲在简书旁边，“这个不对，应该和这里搭在一起，这样就能平衡了……”
　　简书虽投给顾绪之一抹微笑，但却恬不知耻地说：“我知道，我是那么想来着。”
　　“行，那我就不帮你了。”顾绪之假意起身，却被迅疾的简书拉着了，“别，长安，你蹲在我身边，我感觉我的灵智再次开了。你怎么会做这个的，书上有教怎么做这个的吗？”
　　顾绪之侧目望了望文昌。
　　当初在夜溪殿，文昌和两名宫女为了讨他开心，连夜赶制了一盏莲花灯。而他夜里睡不着时瞄了几眼，当时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可现在想来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他们对他还是用了心的。
　　这盏灯足足做了一日，就连午膳俩人也是匆匆吃了一些。
　　俩人都怀着一样的目的想将这盏灯做出来。
　　夜幕降临后，莲花灯成为了院里唯一的灯盏。
　　光亮四溢，驱散黑暗，仿佛这一刻俩人的内心都亮堂了。
　　灯盏面前，一双影子与灯盏一样引人注目，他们狭长的影子融入了黑夜，也似乎融进了彼此。
　　“呵呵——，真好看。如果我在，每天都希望亲自点亮它。”
　　顾绪之回应简书：“嗯，是很好看，等以后可以给惜朝也做一盏灯，勺子也一定会喜欢。”
　　“嗯，”简书抓起了顾绪之的手，像是不经意，又像是很刻意。
　　两手相握，顾绪之也只是微微偏头看了简书一眼，但简书眼睛直愣愣地望着莲花灯，并未分心，仿佛刚才他这动作就是无意识的。
　　也罢，顾绪之心道，牵牵手也没什么。
　　“哟！哟！”李青朔突然出声道，“我是不是打扰二位恩爱了，要不你们继续，我就回去了。”
　　顾绪之迅速挣脱简书的手，颔首示礼，而简书走上前，握拳敲了李青朔一肩膀说，“那你不是白来一趟了，这么不划算的生意你怎么会做。”
　　李青朔并未多言说什么，将简书的剑递给他说：“给你送行来的，既然剑给你了，你就慢慢走吧！还是那句话啊，别死了，不然我找不到人收账。”
　　李青朔很识相地走了，留下顾绪之和简书。
　　简书走到顾绪之身边，带着笑容说道：“长安，我要走了，接下来的日子你照顾好自己，手背上的伤别忘记涂药。”
　　“好，”顾绪之道，“行事谨慎。马到功成。”
　　简书似乎想听别的，继续问：“你都没有别的什么话想跟我？”
　　顾绪之沉思了一霎：“没有。”
　　简书展开双臂，问：“那我可以抱抱你吗？”
　　顾绪之并没有回答，也没有伸手，而是退后了一步。
　　就在简书神色黯淡之时，顾绪之答道：“如果你对我有一份特别的执着，在你回来时我能给你一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