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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72章往事回顾 ...

  •   简书噙着一抹笑望着顾绪之有些气急败坏的背影——虽然长安认为昨晚是意外,也很介怀,但这也说明他将那事放在了心上。同时也正视了自己的感情。
      此时,顾绪之的脚步由快放缓,见此简书心里更加高兴,他并没有立即追上顾绪之,而是几步一停,像是顽劣的孩童受到训斥,等着重要的人开口叫他跟上去,这样就代表原谅他。
      俩人这么走了一截路后,顾绪之嫌弃简书走得慢,回头带着一丝不悦的语气道:“你走快点。”
      顾绪之放了话,简书立即跟上,走上前后恬不知耻地问:“长安,今天晚上我能睡床榻吗?”
      “你想睡就睡。”
      能这么爽快的答应?!
      简书暗自叹息:“长安,你没懂我的意思,我是说我们一起睡床榻。”
      顾绪之目不斜视,在简书跟上来后他加快了步子。见简书一副赖皮非要和他睡一起的模样内心竟然泛起了一丝怪异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什么?
      厌恶?
      没有!
      恶心?也不是。
      撇开俩人的积怨和恨意,他对简书从来都没有恶心的感觉,哪怕知道他喜欢男人,知道他和晋国二皇子有什么……
      顾绪之突然郑重其事地道:“你今晚睡床榻,我去书房。”
      简书的眉头在暗夜里微不可查地皱了皱,“为什么,你要是真不愿意我还是打地铺,昨晚的事……”
      简书话还没出口,就被顾绪之打断,“昨晚什么事情都没有,没有。”
      像是担心昨日事情重演,无论怎么样,顾绪之都不肯进屋,一意孤行都要去书房。进屋后甚至连书房门都没有让简书进。
      简书在书房门口站了会,看着屋里影影绰绰的顾绪之,或许昨晚的冲击对他来说的确太大了。
      当初他察觉自己喜欢长安的时候也是震惊了许久,但也仅仅只是惊讶而已,他很快就接受了自己这份特殊的感情——他喜欢的人只是恰好是男人而已。
      “长安,烫伤的药我放在门口了,你自己上一点。”
      “嗯。”书房里回了一声。
      简书离开书房,走了几步后又回来了,站在门口吆喝,“长安,要不还是我先给你上药再走?!”
      顾绪之打开书房门,自己拿了药,对简书道:“你回去睡吧,我想借用一晚书房,晨时给太傅说了一声,只这一晚。”
      “你可以……”
      “这是你爹的书房,不是你的。书房对于有些人来说是不可侵入之地。”
      简书蓦然一怔,回想起自己闯入长安书房时的情景。
      那时长安还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而他还是统帅几军的将军……
      “你怎么又来了,”顾绪之眉目一蹙,手中的狼嚎笔在谏上写着,丝没有停的意思。
      ――言行一致不欢迎简书的到来。
      “长安,衢州之地你何时才准备……”
      顾绪之打断他,冷着声音说,“这是朕的书房,有什么朝堂上再议。”
      “这事要在朝堂上议,你不总是说我不顾及你意思吗,而且现在……”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顾绪之就打他,斩钉截铁地说:“简书,这是朕的书房,不是议事厅,朕不想时刻都想着朝堂事,朕也想喘息一下……”
      “长安……”
      简书此时依然记得顾绪之当时的模样,他一身黑袍,眼睛里隐忍着他猜不透的情绪。
      他喊了一声“长安”,然而什么都还没说出口,顾绪之就训斥道:“朕的字是你一个臣子能唤的,君臣之礼你懂不起吗,是不是要朕找个礼官好好教教你这个军痞子?!”
      呵――
      站在门外的简书突然自嘲了起来,那时候自己笃定长安对他的情谊,一次一次不禀前去书房,算来也是触碰了他的底线――从书房开始就挑战了他的威严。
      “长安,记得上药。”落完话后,简书暗自叹了一口气,终究是离开书房回卧房了。
      ――他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走进长安的心呢?
      书房里面的灯盏亮了一夜,而简书在自己的卧房里辗转反侧了许久。
      天微亮时简书起身到书房看了一眼,顾绪之手撑着头小憩着虽然姿势不太好,但似乎睡得很安稳,简书推门的声音都没吵醒他。
      简书将李青朔配置的安神香给顾绪之闻了闻,他更沉地睡了过去。
      简书将顾绪之抱回了卧房,放在床榻上后给他盖好了被子,离开去了营地。
      顾绪之这一觉睡了半日,也无人来打扰他,等醒来后,他才知道是因为简书特地交待过,所以就算勺子和小宝想让他编树叶虫也未叫他。
      “我哥去营地了,他说今晚不回来,就宿在那里,让你不用担心。”
      小宝恰如其分地问:“担心什么?”
      “对啊,睡觉要担心什么?”
      顾绪之轻咳一声,对勺子说:“担心晚上梦游吧,你哥梦游,你知道吗,有时候会将人的脑袋当瓜果切了。”
      勺子浑身一颤,战战兢兢地说:“我以后再也不会和他睡了,小宝,你也别和你爹一起睡觉。还有大哥,你也别,太恐怖了。”
      小宝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他一直都和娘睡的。
      顾绪之:“……”为什么总有人要和他提睡觉的事情呢?
      为什么他想忘,却怎么也忘不掉昨晚那种骨肉酥麻的感觉呢!
      傍晚过后,山中又归于宁静,简书果真没有回来。顾绪之带上衣衫去了后山水池,在褪下衣衫前,他学着简书那样吹了一声口哨。
      影子一闪,两个暗卫装扮的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并且喊道:“主人。”
      顾绪之也只是想试试是不是真有暗卫跟着自己。还有他们真如简书所说,是听自己的?
      “简书在做什么?”
      “属下不知,我们已经不管简将军的行踪了。”
      “曾经管过?”
      暗卫道:“也不管,只是有时候会和他一起做任务。如果主人需要知道将军的行踪……”
      顾绪之想掩藏自己所想,忙道:“我不需要知道他的行踪,我只想知道他的计划与目的,你们能告诉我?”
      暗卫眼眸流转,迟疑了一下后深谙道,“将军计划夺取天下,而目的……应该是为了让您倾心于他。”
      顾绪之没有大惊,简书想要夺取天子是他一直在做的事情,有目共睹,至于倾心,他不信。
      ……简书应该只是想和他玩玩,毕竟他酒后对自己说过李大夫才是最好看的人。
      酒后无心之言才是他的真心话。
      暗卫退下,顾绪之淌进水里。山涧的水浅,夜里水也十分凉,沐浴很冻人,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到了在青城山上简书给他送衣衫的时候。
      山涧也是有稀薄的雾,林间的一切都似影……
      一年了,他亡国一年了,这一年自己活的真是苟且,难道自己只能倚靠简书吗?!
      天际刚拉开白幕,简书带着选好的五人出发了。
      陈庆与陈贺两兄弟牵着马,与简书一道站在山门口,相互叮嘱了一些话,而后简书跨马准备与五名护卫一同离开。
      突然,陈贺叫住简书道:“将军,你不再等一等吗?万一皇上耽搁了或者正在赶来的路上……”
      简书心里虽然清楚顾绪之不回来送他,但还是不由地朝自家屋的方向望了望。
      “走了,他不回来。你们不是很清楚原因吗。”为了不让自己有不可实际的期望,他便斩断了自己心中的路。
      “那个……”陈贺吞吞吐吐地说,“那个安神香我是让勺子点的,我没……”
      简书不由地勒紧了马的缰绳,沉疑片刻陡然吼了一声,“驾——”踢着马腹头也不回地走了。
      ——如果安神香是由勺子点的话那就更不用怀疑了,长安是不会来的。他说过别再对他下药,所以回来之初,他主动将安神香囊交于顾绪之。
      简书像是要逃脱山中一般,一路急行,直到行至峡谷地带,路变得崎岖不平,才下马,牵着马匹走。
      他一路沉默,而跟随他的五名士兵也一言不发,他们虽然揣摩不着他的心思,但他们都明白此时的将军与平日不同。
      太不同了!!
      “前面仿似有烟雾,不知道情况。大家保持警惕。”简书突然道。近来有些流民出入,他担心这地方被发现。
      简书与士兵们一步一步沿着峡谷缓慢行走,抬头眺望前方也不时注意着身后,如果在这里被人伏击那就真是出师不利了。
      “将军——”
      简书突然丢开了手中的马,向前跑了起来,而他身后的士兵脱口喊了他,也跟着丢下马随着他跑了起来。
      “长安——”简书欣喜若狂,全然忘记了作为将帅的他应该稳重行事。
      听见简书的喊声,坐在火堆旁的顾绪之起身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时间能模糊很多东西,但也能让人重新记起遗忘的事情。
      年少时,简书每次见着他都是这样不合礼数地奔扑他,向他展开双臂索要拥抱,也将最初“太子哥哥”的称呼变成了“长安”。
      是什么时候开始叫长安的?顾绪之此刻回想了一下……他也记不得了。只是等发现时自己似乎也听习惯了。
      就在简书快要抱住顾绪之时,他伸出手做了一个抵挡姿势,这让简书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于是规规矩矩地站在了他面前。
      ……他可以不顾别人的眼光,但长安不行,也不能够。
      简书之前严肃冷漠的表情陡然消失殆尽,他面带笑意:“长安,你是来送我的?”
      顾绪之感觉得出简书高兴,尽管他对自己有那种不可描述的企图,但这一刻他想认为简书的欢喜是真实的。
      “我不是来送你的,”顾绪之指着自己身后的俩人说,“我跟你一起去。”
      简书怔愣了一下,犹豫之时竟然看见顾绪之的衣袂轻晃,决绝之意顿时改变,“好,但是长安,我们一起上路的唯一要求就是……”
      “知道,不就是让我作为你仆人吗。”
      “是,”简书问,“那现在我们就上路吧。”
      跟着简书一起的士兵在得知虚惊一场后回头去牵了他们的马匹,而简书与顾绪之继续朝峡谷之外走。
      “来了多久了?既然这么早走,为什么不来叫我?”
      顾绪之沐浴回来后,发现屋子里弥漫着兰香之气。这个气味对他来说太过熟悉和心悸了。他掩住鼻子进屋便发现勺子直接睡在了桌边,叫都叫不醒。
      这让他不禁失笑,简书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让一个五岁孩童来做这件下/药的事儿。
      也不知简书是怎么想的,竟然让勺子下药,不过这份量下得够足,如果他睡着了闻见这香气,指不定能睡一整天。
      直到房间里的安神香散尽他才再次进屋,轻微的安神香并不能让他入睡,加之手臂上的烫伤,这让他更加清醒。
      他摩挲着手中的匕首,自己没有什么随身物品,需要带走的东西少之又少……
      顾绪之十分鄙夷简书,语气冷淡着道:“你对我做过什么还要我给你言明?”如果不是之前以暴露军情的人说出情况,他根本就不知道简书什么时候会走。
      “我不是心有顾虑吗!而且现在你来了,以后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悄悄给你用安神香。”
      “我知道你给我安排暗卫的目的,你担心自己走后,我再次跑出山,暗卫能监督我又能护卫我,但我认为以我为饵,可以让皇叔和晋国从合作关系到水火不容。”
      “嗯,不错……”
      饶是简书说着不错,但没有继续问顾绪之这种“以自己为饵”的方法该如何实施,而顾绪之也认为无论简书出于什么目的,给他安排暗卫总比什么都要自己去做强太多。他不用处于被动状态,可以自己探听消息,就比如这次简书离开他能知道时间。
      一炷香的时间后,他们走过了峡谷,简书等人再次骑上马,朝着南蜀国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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