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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67章我想和你试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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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简书和顾绪之俩人都异常沉默,或者说是简书沉默,因为顾绪之一直都很少言。
饭后顾绪之带着小宝去了遥知给慧莲安排的住处。
站在屋外他就看见慧莲照顾着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男人偶尔还低声咳嗽。俩人含情脉脉,举案齐眉的样子让顾绪之心底寒凉。
“爹,我们不进去吗?我认识路。”
顾绪之蹲下摸了摸小宝的头,“小宝,你进去能叫你娘出来一下,我就不送你进去了,你能行的对吗?”
小宝点了点头,一边喊着“娘”一边跳着进屋了。
顾绪之站在屋外,等着慧莲,思绪不经意地飘远,落到了几年前……
卓慧莲时常,会坐在她的宫里眺望着远处。
即使看见的是宫墙她也依然如此。
……是想家了吧,在宫里总和家是不一样的,何况还是一个小小侍郎的女儿。
顾绪之知道慧莲家里种了好几棵木犀花,为了排解她念家的愁绪遣人在她宫里和御花园种满了许多木犀花树。
一到金秋之月香气布满了皇宫。
慧莲很高兴,只是后来花开了在也没有佳人在树下赏花闻香,而他也暗自伤神了许久。
最后也是知道简书谋逆才从悲痛中醒神……
但简书地谋逆也给了他脆弱的心最后一击,这一敲碎了他饱含希望的心。
曾经让他最痛苦的两人如今都聚集到了一起,而可笑的是自己还要倚靠他们,想来真是无地自容。
“皇上,久等了。”
“以前让你等我,现在等等你也算扯平。”
顾绪之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曾经的慧莲或许不是在等他,而只是在思念着谁。
“既然不愿嫁我,为何还要入宫。”
若说“喜欢”太过愤慨,顾绪之只能用“不愿”表达,饶是心里落寞酸楚,还愤怨,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依旧保持着他的君王气势。
“皇上……”
顾绪之手一摆,“叫长安吧,我也不是皇上了。你不用在顾忌什么。直说,我需要真相。”
慧莲揖身,“我入宫只因为我爹,皇上看中了我不是吗,我爹要我入宫,不然就打死我现在的夫君,我能不从吗?”
“你可以告诉我……”
“当时你是皇上,你能容忍自己变成一个笑话吗,被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书生比下去,你心里会甘心吗?你不会的,你会杀了我,杀了他,甚至灭我满门。”
顾绪之突然一顿,心想,如果那时他得知这件事……真会如慧莲所说。
朝臣之上也理应如此,这是藐视天家皇威。
“所以你一直都在计划着怎能逃离我身边,也没有因为我的所作所为而动心。”
卓慧莲抬眸,目光复杂地望着顾绪之,“我入宫前已经心有所属。长安,我死的时候你当真难过?”
什么叫当真难过,心痛的感觉还能有假?
“可怜红颜总薄命,最是无情的帝王家。”
顾绪之不想再听了,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汹涌澎湃的内心,片刻后他说:“小宝还是谢谢你,我为他取名为惜朝。近日我会出去一趟,就劳你了照顾了。小宝我想……”
慧莲说:“我明白,小宝终究是皇家人的血脉,我不会争抢的,只要他今后过得好。”她也抢不过,夫家性命还在简书手中呢。
“告辞了。”
顾绪之走回去的时候,简书坐在自家门口等着他。见他的身影出现在视线,直接蹿了出去,“长安,回来了。”
“嗯,”顾绪之望了望周围灭了的灯,“在等我?”
简书点了点头,“我有单担心你。”
“你说这里很安全,还担心什么?”
“嗯……担心你不高兴。”担心慧莲多说很多话。
“不高兴,的确,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哦,当初我们喜欢了同一个女人,现在你放手了,她嫁给我是伤了你的心,所以不再喜欢女人了?”
简书:“……”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不过长安许久都不曾向他袒露心迹了,这……算不算是好事?!
就在简书怔愣的时候,顾绪之从他身边经过回屋。
“长安……等等我。”
顾绪之身形未顿,但脚步却稍微放缓了。
俩人一前一后进入了卧房。
简书已经蹬鼻子上脸,决定赖着顾绪之不去找地方睡了,见此顾绪之问:“你今晚还在这睡?”
“是啊,你睡床我打地铺。”简书从柜子里拿出被褥铺在地上,只脱了鞋,合衣而卧了。
只是他躺下去后一跟斗爬了起来,“长安,你要沐浴吗,我烧了水,但是忘记弄了。”
顾绪之:“……不用了,山后有泉水,我白日会去洗的。”
“水是好水,但是很冷,可惜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山风多还凉。”
顾绪之忽然想起简书身体寒凉,每次无意抓着他手都是凉的,以前他的手似乎很暖。
“帮我将这个放一下,”顾绪之将身上的匕首取下,交给简书。
简书接过后放在了床边的凳子上,“你是不是还要看会书再睡觉?”
“不了。”而且手果真很凉。顾绪之脱了鞋,站在床边的时候简书过来,帮他褪衣。
他身体陡然一僵,蓦地觉得无所适从,他忽视不了简书对男人的情欲。
――恨有时候会变成一种炙热的火。
“长安,愣着做什么,还不上床去睡,山里早晚还是很冷的。”
顾绪之从怔然中回神,讪然道:“哦,我就是……”
就是什么?
不习惯与简书靠得如此近,可年少时,他们也是这样,嬉笑打闹、同床共枕,秉烛夜谈……
“是不是等着我继续脱你衣衫,如果你想,我也可以服侍你的。”
顾绪之有些局促,道:“我只是感觉你跟我想的不一样。”
简书重新躺好,用手枕着脑袋,“你也去躺着,你给我说说我怎么和你想的不一样,我们俩人不是一起长大的吗,我一直觉得你很了解我。”
顾绪之掀被子躺了进去,他道:“曾经我以为自己很了解你,但后来发现我知道得不多,如今看来是微乎其微。”
简书如女人般,别扭地说:“那是因为你对我不好。”
顾绪之:“……”不好!他曾经挖心挠肝地对他,怎么不好了?
此时顾绪之忽然想到了慧莲所说的话——我死的时候你是真的难过吗?
无情帝王家……
或许他只是想找一个玩伴,找一个能和他说知心话的人,年少时是简书,简书从军后他孤单,和侍郎的女儿说过几次话后便觉得自己找到了知心人。
“当初你在边境从军时,侍郎被父皇安排送粮草,我到过他家,让他给你带书信,与慧莲见过几次,我从不知道你与她也是相熟的,现在想想,也难怪你从未给我回信过,你当时以为慧莲会被送入宫中作为嫔妃对吗?”
简书认真地听完顾绪之的每一个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想不明白长安怎么就不明白他的心意,竟然还扯到了慧莲身上了。而且信他从未见过一封,自然他想写的回信也不可能到达长安的手中。
如果侍郎将长安的信都交于他手中,他和长安会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就在简书想要说“没收到信”时,突然记起庆和帝的质问——你什么都没有,你拿什么来忠诚,拿什么来护着他。
世上没有如果,如果重活一世,他仍旧会去从军,依然会和长安分开。
“你为什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觉得问心有愧,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回信。”
简书忽然觉得李青朔配的安神香不管用了,长安躺在床上已经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了还没睡着。
“长安,你要是不睡,我们可以做点更有意思的事情。”
顾绪之:“怎么现在跟你说话这么累。”
……因为有着许多不能告诉你的事情;因为担心自己终究给不了你想要的;因为怕自己到最后不能护着你,甚至觉得将自己的心意告诉你……都觉得是你的负担,你的耻辱。
“长安,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男人很恶心。”
顾绪之没有吭声。
地上的被褥就铺在顾绪之的床脚下。简书倏然从地铺上坐起来,望着眼前的顾绪之:“有什么不同,男人就有违天理了,除了不能传宗接代有什么不同,你要不要跟我试试。”
顾绪之侧身面朝墙,不在理会简书,他紧了紧自己的被褥,“我睡了,你躺回去睡,别说话。别拿我和别人相比较。”
“我没有,”简书说,“长安,我没有,我什么人都没有,姬初平我没动他。”
顾绪之也不知道怎么的,或许是感慨自己的白菜被猪啃了,震惊地问:“难道他动你了?”
简书蓦然呵呵作笑,“没有,他动不了我。要不要你试试,验验?!”
听见简书的笑声,顾绪之陡然扬起声音,“简书,你这样逗着我玩有意思吗,我跟你不一样,我喜欢的是女人。”
沉默片刻,顾绪之以为简书就此作罢,但没想到他真是不知羞耻,竟然连那种话都能说出来。
他说:“今天晚上的那个好看吗,你喜欢女人心里应该更加焦躁,你不是说我很像女人吗,你闭着眼睛,我帮帮你。”
不提及此时还好,被简书一提,顾绪之脑中不禁回想起在山间的一幕,他被蒙着眼睛,但捂着耳朵的手根本抵挡不住那阵阵诱人的喘息和喟叹声。
看不见,在脑子里显出的东西就可以更加缭乱,顾绪之再也躺不下去了,他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床,“我看你是闲话多,等你睡着我再进来。”
简书习武,动作速度自然比顾绪之快,他迅捷按住长安的手,自己覆上了顾绪之,“长安,你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排斥我不是吗,在衢州的记忆我都记得,你主动亲了我。”
“那是意外,我看你快要断气了,我不会跟一个疯子计较。”
“我现在也疯了,晚上看见山头的那一幕,我满脑子想得都是你,即使你在我身边,我依然想的你,我想你,想得发疯,我想你了好多年。”
“长安,我在边境日日夜夜都想你,但是我回不来。我没有能力,饶是一腔才华能怎么样,没人做你手上的剑,你依然寸步难行。”
顾绪之就在这句话中失了神,他手中的剑……
简书可以作为剑!
“走开,”顾绪之突然使劲推着简书,“我不是你,你也别想碰我。”
“嘘嘘,”简书摁住顾绪之的肩膀,“我不碰你,我不碰你。”
是谁说的不动他,不碰他的。
“简子俞,你说话从来都不算话,你……你快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