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救驾》徐晚

66、第66章山上遇到的人

　　棕榈树虽然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棵，而且最低矮的树有一人多高，简书之前扯树枝时也跳起来扯的。顾绪之四下看了看，这里根本找不到地方躲，可转眼他心想自己为什么要躲？
　　顾绪之慌忙地抱着几柄叶子朝简书之前去的地方大步地走过去。他走得很急，又专注着身后的动静以至于没有发现迎面而来的简书。
　　一头撞进了简书的胸膛。
　　顾绪之有些惊慌，欲要后退，却被简书按住，一手揽着他，一手轻抚着他的后背问，“怎么了？”
　　“嘘，有人。”
　　简书抬头朝前面看了看，“那你跑什么啊！这山里不容易被找到的，很安全的。”
　　“不方便出声。”顾绪之道，“你方手。”
　　他怎么能不躲！！因为在听到“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之后，他又听见了一个女声——我们还是回去吧，我觉得不好。
　　“好好，我放手，这不是怕你摔倒吗。”简书一早就看见顾绪之慌忙的身影，放下手中的干树枝，站在原地等着他自己撞上来。
　　之前的声音再次传来，男人说：“这么晚了没人会来的。我就是想好好跟你说说话，营地不准随便出来，我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去你家，你家和陈统领家挨得多近啊。”
　　简书听见到这里便知道男人的身份了，他向前走了一步，正要出声，却被顾绪之阻止了。
　　“嗯？”简书疑问。
　　“想看看？还是不好意思出去？”简书顿时心领神会，“你是想看看。”
　　顾绪之：“……”他只是觉得有些打扰，撞破别人的尴尬非君子所为。
　　简书将顾绪之拉倒了一个角落，猫着身后说：“过来，这里看得清楚。”
　　顾绪之小声问：“我们不能绕路一下，从其他地方回去吗？”
　　“可是我想看看，私出营地，我总要知道是谁吧，总要拉出来小惩大诫。”这是实话，军纪高于一切，不服从命令的、违反命令私下办事的必须惩戒。
　　但不知道实情的顾绪之此刻却认为简书只是好奇。
　　“你什么时候来娶我？”俩人坐下后，姑娘问。
　　“男儿志在四方，总得等天下安定，我们荣归故里，再风风光光地娶你回家，我会争取早些当上兵长一职，让你爹娘看见我的努力，这次将军说要下山，我会努力一番，跟着他去的，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是不是很危险？”姑娘突然就哭出了声音。
　　“不会，将军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死不了的。”
　　此时，顾绪之扭头看了简书一眼，但没有再出声。
　　姑娘听着自己的情郎可能要走，一改之前扭捏的状态，她突然拉着男人的手说：“要是你回不来怎么办？你别去了，这样也挺好的，久了，我爹娘不会看不上你的，现在这什么世道啊！我……我愿意的。”
　　简书与顾绪之不太明白姑娘突然说“愿意”是什么意思，但这疑惑并没持续多久，因为男人沉默了一会，猛然地就抱着了姑娘，将人推到在了草地上。
　　静空的山头，仿佛能听见呼吸交错的声音，喘息声被无限放大，声声传入到了简书与顾绪之的耳朵里。
　　顾绪之欲要起身，刚一动就被简书按住了。简书用手指在他掌心画着字说，现在出去会让人难看。
　　可是这场面怎么还能继续看得下去，他堂堂君王怎么能做偷窥之事。
　　简书似乎看出了他的尴尬，从自己身上抽出一根黑色布条，蒙住顾绪之的眼睛，然后用自己的手捂住了顾绪之的耳朵。
　　霎时，顾绪之的耳朵一阵嗡嗡响，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耳朵里跳。
　　这样的接触让顾绪之更加局促，他眼前黑乎乎的，看不见周围，但因为看不见所以耳朵才更加敏锐，想努力地去捕捉一切声音。被捂住耳朵后他发现简书靠近了自己，感觉到了他的呼吸，甚至还听到了简书沉重的心跳。
　　顾绪之扯开简书的手，用自己的手捂住了耳朵，向旁边移了移。
　　其实这就是掩耳盗铃，但蒙住眼睛和捂住耳朵还是能让顾绪之不那么尴尬。
　　顾绪之就这样捂着耳朵坚持到最后，一盏茶的时间后，干柴烈火的俩人终于完事了。简书就地拾起了一块石头，朝俩人的方向丢了出去。
　　“我听见了声音，我们先回去吧。”姑娘说，“你背我回去，我腿疼。”
　　听见俩人要走了，简书解开顾绪之眼睛上的布条，同时抓着他捂着耳朵的手说，“他们走了。”
　　空气里迷漫着情/欲是气味，顾绪之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轻声咳了咳，“你快给我编一次，我们出来很久了。”
　　简书就地点了一堆小火，光亮让顾绪之眼睛黑了一刹那，等他视物清晰时，却看着简书直愣愣地盯着他。
　　“你编啊，看着我做什么。”
　　“树叶在你旁边，递给我一下。”
　　“哦哦，”顾绪之也很惶然，递上一柄树叶时竟然看着简书笑了笑。
　　“长安，”简书接过树叶拿在手上翻了翻又望向顾绪之。
　　顾绪之有点不耐烦了，“又干什么，你有完没完。”老是盯着他。
　　“我是想借用下你的匕首，断面叶子需要整齐，这样才好看。”
　　顾绪之没有将匕首递给简书，而是自己对着叶子剔了下来，“这样行吗？”
　　“行了。”
　　简书眼睛盯着顾绪之，手上编着蝗虫，他动作很快，让顾绪之眼睛都看花了，“你就不能慢一点吗，我看不清楚。”
　　“等一下，”简书速度依然未减，片刻，一个大虫就编好了。他捏着虫子的触须递给顾绪之说，“长安，这个送给你。”
　　顾绪之提着用树叶编的虫，竟然笑了起来，“这个真有意思，有点像吃粮食的虫，不过小宝肯定会喜欢。快教教我!”
　　简书靠近顾绪之，挨着他，递给了他两片叶子放在他手中——手把手地教了顾绪之编了一个身体歪斜的虫。
　　顾绪之看着自己手中的虫说：“真难看。”不过难看归难看，他算是记得了步骤，他将这个虫子丢了后，继续拿了两根叶子编着。
　　接连编织了几个后，顾绪之的技术越来越熟练，终于有一个有模有样了，他欢喜地提着虫子看着简书，“你看，和你的比怎么样？”
　　简书在跳跃的火光下望着顾绪之，神情专注，能这么安静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仿佛不可思议。
　　“好看。”你好看！
　　顾绪之捡起剩余的树叶说，“走，我们回去，勺子和小宝肯定等急了。”
　　激动之下他竟然拉起了简书的手。
　　简书不动声色，跟着顾绪之的步伐，直到走了一顿路后顾绪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松开简书。
　　“你可以一直抓着我的，”简书不要脸地说，“我喜欢你拉着我，小时候就是这样，感觉我们回到了从前。”
　　屋子里，简知微已经坐在了厅堂里，看着俩人归来，没说其它的话，只道：“去吃饭了。”
　　遥知将饭菜给俩人端上桌说：“没等你们，你们慢慢吃。”
　　遥知没走，守着他们他们俩人吃，简书见遥知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便道：“长安，你先吃着，我出去一下。”
　　顾绪之知道俩人有话要说，便道：“我去看看小宝和勺子，等你一起吃吧。”
　　两个小孩并无跑远，顾绪之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俞儿，你带回来的慧莲姑娘是怎么打算的？”
　　“什么怎么打算？”
　　遥知盯了一眼门外，“人家儿子都给你生了，总要娶进门的？但是她身份好像有点那个啊……”皇妃！前皇妃也是妃。
　　“小宝是长安的儿子，瑶姨，而且慧莲已经嫁人了，和她一道的是她夫君和婆婆，她没说吗？”
　　遥知都没好意思问……
　　不过，“不是你儿子？你爹还高兴了一晚上，还以为有孙子抱了。”
　　“长安的儿子也能当孙子啊，”简书不以为意，“难道你们还在意君臣之分。”
　　“皇上总是皇上，怎么能不在意，那小宝可是叫你爹的，你这……你爹知道了又要打你。”
　　“姨娘，长安在意面子，但现在说他是皇上，讲究礼仪，更是戳他心窝子，但不在意也戳他心，所以你们怎么待我就怎么待他就行啦。”
　　“卓慧莲他们一家就当新收的流民安置吧，别离开我们家太远了，小宝需要娘照顾。”
　　遥知叹息了一声：“你这是何苦呢，姑娘……”
　　“姨娘，我吃饭去了，好饿的，你去陪我爹吧。”
　　简书走回饭桌，吆喝了一声，“长安来吃饭了。”
　　随着顾绪之来的还有小宝和勺子，两个孩子没再吃饭，只是一人拿着一个树叶虫玩着。
　　顾绪之吃了几口饭后，动作顿了顿问：“你又要出去了？”
　　简书轻轻“嗯”了一声，埋头认真吃饭，似乎十分可口。
　　晚饭其实也不算简单，馒头，小菜，还有野味，相比流的饭食好了不知几倍，不精致但味道还不错。
　　“我想再见见慧莲。”
　　简书这次抬头注视着了顾绪之，半晌后说：“好，我等下陪你去。”
　　“我是说我想单独去。”
　　简书又沉默了一会，应了，“好，你等下带着小宝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