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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49章焦躁的心情 ...

  •   顾绪之与简书自幼相伴,他熟悉简书的一切神情,即使后来简书去了边疆,再到之后谋逆他们反目,但也从未见过简书如此怪异的行为。
      甚至是简书不认识他……
      简书怎么可能会不认识他!!
      那虫毒能麻痹人的神经,但恢复过程中首先是感官恢复,他听见了简书趴在他颈边轻语。
      “皇叔,他究竟是怎么了?”
      顼王没有回答顾绪之,反而问他,“长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谋逆之人没死?当初你不斩首示众,反赐酒于他是故意想放他一马的?”
      顾绪之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在火光下望着顼王,似有一种“你别质疑朕”的神情。
      “长安,你放过他行,但是本王不行,凡是对我顾氏江山有威胁的人本王不会就此算了,但现在大战在即,本王也需要他,所以我给他喂了智散。”
      “什么是智散?”
      顾绪之心里突然冒出一股无名的火气,直觉认为这不是什么好的东西。
      文昌突然出声,“殿下,夜深了,我们回去吧。”
      顾绪之对文昌的话充耳不闻,继续问,“皇叔,什么是智散?皇叔今日来找我又是什么意思?”
      顼王挥手,侍卫将人带下了下去,跟在顼王身边的随侍公公也跟着走了。
      “长安,今日皇叔来找你是想问你――为何要放走逆贼,但后来皇叔想你仁义,与他有青梅竹马之情义,念及简知微流放于他也情有所原,,可皇叔未曾想到时至今日你还替他隐瞒。”
      “不是,”顾绪之道,“他……”
      奇怪,为什么说不出简书想拿自己与皇叔交换,为什么说不出自己半年前为了逃离他身边给他下了毒,差点要了他的命?
      “他什么?长安如果药的效果好,本王暂且饶他不死,如果药效不行,皇叔希望你手中的利刃是为他准备的,不枉你父皇对你的期盼。”顼王落完话后拂袖而去。
      顾绪之在寒冷的夜中孤寂地站了片刻,拖着沉重的步子朝夜溪殿走去。
      文昌默默地走在顾绪之的身后,他知道自己刚才不适宜开口说话。
      突然顾绪之身形一顿,叫到“文昌。”
      文昌赶紧站到顾绪之身前,躬身,“是,殿下。”
      顾绪之盯着文昌向下看的脑袋,散出冷意,“文昌,你是知道什么是智散!”
      文昌头埋得更低了,带着颤抖的声音道:“老奴不知。”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打听清楚,如果打听不到就不要回夜溪殿了。”
      “是,老奴知道。”
      顾绪之总是不明白,明明是皇叔身边的人,为何他一面要听皇叔的话,还要一面顾忌他的脸面,不过这样两面的内侍公公也不枉皇叔对他的看重……从而来看顾他。
      顾绪之回到夜溪殿,坐在火盆面前等着夜暗卫。
      子时夜暗卫如期而至,跪附在他身边,“皇上,据说匪首被送入王宫多日没有消息,军营里的那一群土匪乘乱换上军甲卫跑了。”
      “项将军是一个思虑重的人,难道他没有防范?”
      “有,但顼王急于求成,那帮土匪自告奋勇组成一队人马跟着出兵队伍一同去攻打济南县,意思让项将军替匪首求情,没想到这些人就乘乱跑了,属下认为他们可能来王宫救匪首,皇上日后小心为妙。”
      顾绪之轻“嗯”一声,思索简书的目的——他是知道自己没有对付军队人马的能力故意设局让他身边的人逃走吗?
      “王宫里有没有潜伏的暗卫?”
      夜暗卫一愣,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澎湃,但他依旧保持着镇定,不慌不忙地说:“宫外属下到是找到了几人,而宫内……只要用信印便能查明。”
      “算了,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相比较之下顾绪之更想想知道什么是“智散”,“夜,知道什么是智散?”
      夜暗卫眼中骤然变幻,镇定的神情如风吹落雪,飘散,他倏然忐忑了起来,“皇上怎么知道智散?”
      “怎么,有什么问题,”顾绪之蹙眉道,“愿闻其详。”
      智散药如其名,它是一种能冲击人智力的药,能洗去一个人的所有记忆,如初生婴儿般重新认主,从此这人便只听主人差遣,永不背叛。
      “也就是将用药对象的智力散去,”夜暗卫说,“当初先皇便用这种药控制一些夜暗卫,凡是动了情的人都必须喝这种药,成为杀戮的木偶。”
      顾绪之突然爆吼一声,“不可能。”
      不可能,顾绪之不信……父皇宅心仁厚,绝不会枉顾性命。
      “属下万不可欺君,”夜暗卫听见屋外有了响动,忙道:“属下先告退。”
      屋外的声音越来越近,宫女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殿下……殿下……”
      宫女模样狼狈,显然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
      顾绪之打开门让其进来,若无其事道,“进来在外间守着吧,夜间总是噩梦连连,如听见我再叫喊,把我叫醒。”
      宫女见顾绪之眼窝青黑,青丝披在背后,依然一副挺拔的模样,听见殿下叫她守夜,简直不可置信,这半年期间只有文昌公公偶尔守夜,怎么突然转兴致了?
      对了,宫女忽然想到公公办事去了。
      文昌公公今日将殿下送回来后就又出了夜溪殿,离开前吩咐道,如果殿下房中有响动或者什么声音,让她们一定要过来看看……
      思虑甚重的顾绪之这夜自然一夜无眠,他辗转反侧,眼前总是闪出简书张扬的模样,也有之前夜里他惊恐失措的模样,他原本安静度日的心因简书看见他变惊恐而焦躁烦闷。
      凭什么狗东西还要害怕他……
      不对,简子俞是该怕他,顾绪之矛盾的心自己都想不透彻。
      一整夜,顾绪之都在想自己为何会这样,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愈想不明白,甚至心中的焦躁更甚。
      翌日,顼王仍旧在议事厅里大发雷霆,伴随着顼王突变的脾气,每个人都过得心惊胆战,就连当初蔑视顾绪之的臣子也无空心来关注他了。
      文昌低眉顺目,躬着身向顾绪之汇报他打听到的事情。
      “殿下,那人是顼王派亲卫手持密令从天牢里提出来的,后来就给他喂了散智。”
      “他为什么能乖乖地吃下摧毁智力的药物?”
      文昌道:“自然不是顺从,顼王本想招安于他,但又担心他叛逆之心,所以才用了药,顼王也是迫不得已,殿下可不要与顼王生分,那人被顼王关在奴仆犯事的刑房里,他醒来后依然发疯着,谁都不能靠近,所以顼王特别心烦。”
      “智散不是摧毁记忆和人的智力吗,怎么会让人发疯?”
      “这也是顼王大发雷霆的原因,因为那人身体里有其它毒素,与智散的药性想冲突,两股气血冲入脑中,让他神志不清,还需要用药给他调理顺下一股气脉。”
      文昌突然小心翼翼地问,“殿下既然担心他,要去看看他吗?”
      担心他?
      “谁担心他了,文昌,你是宫里的老人了,不知道祸从口出吗?”
      “是,殿下教训的是,殿下只是怜悯一个痴傻的人而已,”顾绪之正要呵斥文昌以辩解自己没有怜悯之心时,文昌继续道,“老奴去看过他了,他被人困在床上,小便失禁,将整个屋子的熏味很浓,殿下还是不要去看得好。”
      “那他这么惨,我是不是该去欣赏一下。”话虽如此说,但顾绪之却一如既往地一头扎进书房,整日都没出来,只是神情偶尔恍惚。
      傍晚,察言观色的文昌蹑手蹑脚地走到顾绪之面前,低声道,“殿下,今日是十五,晚上有花灯节,殿下要不要出宫去散散心。”
      “这么冷的天还能有花灯?河都被冻住了,怎么放灯。”
      衢州这地方冬日河水早就冰冻三尺了,自然不能放河灯,所以放河灯祈福也就变成了花灯节――各种各样的花灯供人观赏,还能自己做了送心上人,节日气氛与乞巧节也相差无几。
      听着也甚是有意思。
      顾绪之简单收拾了一番自己,与文昌一道出了宫门,许久未出宫门,街道与上次有很多不同之处。
      十五之夜,沿路都挂着各种样式的灯笼,将整条路都照得通透,反而回望王宫,幽黑的王宫更显冷冷清清。
      漫无目的沿着街道最终走到一盏三层高的莲花灯面前,“文昌,这盏灯放在夜溪殿看着会不会热闹许多。”
      这盏灯是摆放在路中供人观赏,不可买卖。
      回宫之后,文昌便差遣宫女连夜做了一盏莲花灯出来,顾绪之看见后什么也没说,未夸赞他们有心,却也未让他们撤走。
      寒梅已经有了凋谢之势,顾绪之走到梅园,准备去观赏它最后的艳丽。
      最后总是能让人感觉它是最美的时候,梅园里同时还有顼王的嫔妃,顾绪之这次没有掉头回夜溪殿,而是径直上前,嫔妃不情不愿地给顾绪之揖了揖,挪到一边,不去惹这阴晴不定的亡国君王。
      顾绪之走到他平日观赏的那颗树下,将开得最好的那支掰了下来,然后目不斜视地往回走。
      “哎……殿下,”其中一位嫔妃喊住了顾绪之,“殿下,怎么刚来就要回去了。”
      “嗯,”顾绪之清淡地应了一声,“天冷。”
      他的意思是因为冷,不想在外面与任何人多说一句。
      “你干什么?宣嫔之事还没长教训,小心被人嚼舌头。”
      两位嫔妃小声嘀咕着,“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刑房挨近我们住的那院子,那个被关着的人整日嘶吼,你听着不也胆战心惊吗,不如让殿下去劝劝顼王,关在天牢里也好,为何要关在宫里,实在不行放到医属院啊,晚上叫得人都不敢睡,脸色都不好了,顼王也只顾王后……”
      顾绪之一丝不漏地将这些话听了进去,文昌默默地跟在他身后,阴层着脸,不敢吭一句。
      顾绪之并未回夜溪殿,而是走到御花园外的水池边,他站在水池边愣了许久。
      也不知道过来多长时间,顾绪之觉得很冷了才问,“文昌,那个人还在发疯?!”
      “是,”文昌道,“那人身体里的毒太过于霸道,而且他不能宁心静气,所以几日下来药效不好,也不知道人还能坚持几日……”
      真是执拗的性子,即使被人洗去了记忆。
      顾绪之在回夜溪殿的路上突然顿住了脚步,,轻叹一声道,“带路。”
      “什么?”文昌未及时反应。
      “去刑房。”
      刑房外,并没有士兵守着,正如文昌描述的那样,打开门,一股恶臭扑鼻而来,简书被绑在床板上,眼睛浑浊,他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反抗,就连嘶吼声也变得沙哑了,只是狗东西依然不放弃,嚎叫着,像一只不能被驯服的狼,又像一只受了莫大委屈的狗,呜呜的发出声音。
      顾绪之不嫌恶臭,站在床边冷眼俯视,静静地看着简书惊恐的眼睛,还有他满是药污的脸。
      “你今天这样真是报应。”顾绪之心里并没有他想像中的快意,终究是觉得他养白菜被人糟蹋了。
      顾绪之突然转身,站在门外,对文昌道,“将他的手脚解开。”
      文昌迟疑,“顼王说……”
      “解开,别让我说第二次。”
      文昌不敢再说什么,应答“是”。
      顾绪之终究明白自己心头那股焦躁是什么,既不是怜悯,也不是惧怕与担忧……
      是尊严,他能处死简书,能给他下毒,但无论怎么都顾及着他的尊严,他养的狗即使要死也必须干干净净。
      “啊——”的惊叫,顾绪之身后扑上来的人真是恶臭难挡,饶是空旷之地,依然一身屎尿味道,“面具……给……”
      “拉开,文昌,快将他拉开。”
      文昌给简书解手脚之时,他突然认出了顾绪之,是拿他面具的人,就在束缚解开后,他卯足力气推开文昌,跌跌撞撞跑出刑房,扑上顾绪之,用嘶哑的声音要他的东西。
      “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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