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救驾》徐晚

38、第38章将军想学医

　　顾绪之不明白自己的命途为何总是这么坎坷，再次遇见简书后总要不停地让他经历有损颜面的事情，而且每次都非常狼狈，简书每次也都在场……
　　他更想不明白，自己为何要问陈贺“简书看见了”这种蠢笨的问题。
　　他挥挥手，一句“你下去吧！”顺口而出。
　　陈贺愣了一下，接过碗，说，“长安兄弟你好好休息，药铺也没开张，我能忙过来，也新来了一个伙计。”
　　陈贺走的时候，还不忘对顾绪之说，“将军回吴叔的小院除虫去了。”
　　“……”
　　一提起简书，顾绪之全身都打了颤，后背汗毛根根竖起。
　　简书几乎将药膳堂里所有的艾草全部带回了小院，和吴叔里里外外驱虫了三次，李青朔看着他席卷药草时本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这么喜欢去折腾就随他吧！
　　李青朔将视线落在了院子外的大树上，眼睛微微狭着……南蜀湿热，虫蚁的确很多，但能麻痹人感觉的虫却不多见。
　　吴叔小院驱虫，而他的药膳堂得放些东西引虫。
　　……那棵大树就不错。
　　“简子俞，”李青朔将手中的一个小竹篓和一片香叶放了进去说，“去将这个挂在树上隐蔽的地方。”
　　“做什么。”
　　“驱虫。”
　　“那你再给我一点，我拿回吴叔的小院子。”
　　“简子俞，你够了，你要不要用艾草给他铺床，或者裹在布里给他做一件衣衫。”
　　简书将小竹篓挂上后，跳下树，仔细地思考了李青朔话的可操作性，最后他摇摇头说，“做衣衫不现实，倒是每日可以熏一熏，只是长安不太喜欢那种味道，兰香气息太清淡又遮盖不住艾草味。”
　　“阿朔，要不我做你弟子，你授我些医术。”
　　“怎么忽然想学医术？”李青朔道，“难道你真对我倾心了，想借此来接近我？”
　　简书这次见到顾绪之中毒后的整个发作过程，从来没有这么……这么厌恶自己不擅长医术，不能帮长安。
　　李青朔总结简书已经蠢得无可救药了，寥寥一句话表达了自己的意见，“简子俞，你干脆去找一处仙山，入道算了，指不定修个几百年能得道成仙，到时撒豆成兵，一统天下。”
　　简书：“……”他被李青朔呛得无言以对。
　　他说：“你不用这么挖苦我，我就是……”哎，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我是说笑的，你那医术太诡异了，只敢远观而已，就算学现在也不是时机，对了，太尉府……”
　　李青朔很想说，当下，你应该找寻时机，将顾绪之认为我是你所爱的误会解除。
　　但他转念想，看热闹也是一种乐趣。
　　“太尉府是块硬骨头，你现在嚼不动，只能等南蜀皇驾崩，皇子夺位这才是时机，”李青朔告诫他说，“你需要时间。”
　　简书知道他不只是需要时间，他需要的东西太多太多。
　　衢州难道真要放弃？
　　姜勿这段时间没有一点消息传来，也不知道是没有什么动静，还是没查出什么。
　　“你说长安这次中毒，会不会又认为是我们对他动了手脚？”顾绪之这两天见着简书就躲，以前是视若无睹，现在是避如蛇蝎。
　　李青朔说，“如果是他的话，这么想也没错，毕竟你一开始给他的身份是囚犯、仆人，但你没发现你对仆从太客气了吗？那日姬初平的狗腿子姬和已经看出了些猫腻，陈庆这两日又来报什么动向没有？”
　　“姬和只与四皇子来往，他传过两次飞鸽传书，我截获下来看了看，只有‘安好’两字，就又放了。”简书问，“这两个字能代表什么？”
　　李青朔深深地看着简书，眉目一蹙，“你说你要是兵力不这么单弱，我们能这么整天绞尽脑汁地搞阴谋诡计……”他拂袖一挥进了药膳堂里。
　　“李大夫，回来了，”伙计小六连忙跑过去给李青朔和简书斟了两杯茶端过去，还卖力讨好地说，“铺子里能做的他都弄好了。”
　　简书打量着干净整洁的药堂说：“你这小伙计挺不错的啊，眼神好、还勤快，一个顶两个。”
　　可不是吗？
　　小六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的确不错。
　　李青朔不吝啬赞美的话，“小六你比小五真是强上太多了，好好干，工钱我一定开得比太尉府高。”
　　小六满心欢喜，“好勒，我一定好好在李大夫手下做事，对了，刚才顾长安来过前厅药堂找李大夫，好像是想请你帮他诊脉。”
　　简书一愣，忙问小六，“他不舒服？”
　　小六摇摇头，“我哪里懂得，不过看着挺好的，气色很好，脸上都是红扑扑的。”
　　简书：“是不算因为余毒的关系？”
　　李青朔喝着茶，笑而不语。
　　他自然知道顾绪之为什么寻他。
　　简书看着李青朔诡异的笑容，将茶杯一置，“阿朔，你笑是什么意思？”
　　想来想后，简书说，“我还是去看他。”
　　李青朔放下茶杯，“回来，你着什么急，把我以前给你的药全部拿出来，我看还剩多少，适当地加减药。”
　　“没有了，全给长安吃了，一颗都不剩下。”
　　“……”李青朔讶异，“一颗都不剩余。”
　　“你知不知道那些药的功效是什么吗？”
　　简书当然知道，他吃了这么多年，“不就是补药吗，强身健体，缓解我身体畏寒的。”
　　“补药，”李青朔说，“你可知何为补药。”
　　简书腾地一下从木椅上站起，“是不是你们医理上说的那种‘虚不受补’。”
　　李青朔懒得和简书再解释，一句“补过头了”打发了他。
　　简书依然固执己见地去见了顾绪之，然而顾绪之一见他就绕行，并躲进屋子——闭门谢客。
　　住在药膳堂的顾绪之不仅仅躲着简书，甚至见到陈贺也绕道而行，至于李青朔，他有一种感觉，李大夫不会过问于他。
　　简书发现顾绪之躲着他后也未自讨没趣，远远地看了他几眼后走了。
　　顾绪之进屋将门紧闭，背抵着门，喘着气，仿佛下一刻简书就会破门而入，擒住他的衣襟，声色俱厉地问他“你躲什么，怕我杀了你”或者是“你再躲着我，我就杀了你。”
　　……无论哪一点都应该是简书想要他的命，而不是……容忍。
　　一股熟悉的味道传到顾绪之的鼻息，他打开门，见陈贺拿着一个药盆，在屋门的角落撒着什么药粉。
　　陈贺见他开了房门，径直走过去，“长安兄，身体怎么样？”
　　顾绪之压制着自己的尴尬情绪，淡然道：“嗯，差不多。你在弄什么？”
　　“哦，这是驱虫药，磨成粉的，将军说让我在这院子里撒点，驱虫。”
　　顾绪之伸出手说：“我来撒吧，记得以前宫……见别人点燃艾草，说效果更好。”
　　陈贺将药粉递给了他，说，“那我去问问李大夫。”
　　见陈贺走后，顾绪之端着装有药粉的小盆走到了那间屋时刻紧闭的屋门前。
　　与李青朔相处这段时间，他多少也摸清楚了一些李青朔的习惯。
　　一种坦荡，一种不屑。简单来说，李青朔狂傲不羁觉得自己能应付所有的事情，即使当初在太尉府简书都迫不及待想离开，而他依然淡定如初。
　　而现在这屋门上挂了锁。
　　李青朔锁住了这房屋！
　　屋子里有什么？
　　他需要进去看看，就在他靠近了屋门前时，陈贺突然出现，拦住了，“顾兄，里面脏得很，没打扫，这里就不用管了。”
　　顾绪之点点头，没有坚持要进屋。
　　而后他发现陈贺每天都会定时出现在这间屋子外。
　　他要找个时机进屋看看，想来想去大致只有药铺开张那日。
　　简书已经说了他不能露面，那么他可能会被送回吴叔那里，也有可能被锁在屋里……
　　李青朔药铺开张很是随意，与他对自己装束张扬的性子比起来有些无所谓，别家掌柜在药铺开张之即肯定要忙前忙后，而他反而在外游荡了起来。
　　但最多的时间还是喝花酒，和在屋子里睡觉。
　　顾绪之也看出来了，李青朔当初在太尉府里吆喝十日后开张就是随口一说。
　　药铺开张那日，顾绪之未曾料到，简书竟然出尔反尔，将他留在了药铺，只不过比起陈贺和新来的小六，他就是一个在后院洗茶杯的小厮。
　　药铺来了一批贵客送走后，又会来另外一批，顾绪之偷偷看见了许多达官显赫。
　　就连宫中的张公公也来了，送上了一块块匾额，“天下药莊”。
　　顾绪之答应简书给李青朔写一块字匾，当时是真心实意的……真心实意……或许讨厌他的李青朔看不上。
　　送小六来的那位也来了，并且送上了一箱金子，陈贺往后院抱时，笑得脸都开了花。
　　四皇子也来了，与姬和一同而来，也直接了当的送了金子。
　　最让顾绪之未曾料到的是太尉府的公子也来了药铺……
　　从闹腾腾的笑声中，顾绪之听到有人说，太尉公子尽然以十日时间从不成器的胖子，变成了不成器的瘦子。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简书竟然放任那调戏过他的人进了药膳堂，而且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更让顾绪之想不到的是，简书竟然同这群纨绔子弟打成了一片，他还攀上太尉公子的肩膀笑着说，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啊！
　　顾惜之嗤之以鼻，狗东西的骗子技能练就得炉火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