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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24章将军的好友 ...

  •   顾绪之的眼睛在昏暗的火光下绽放光芒,他不信李青朔,但如果有其他方法也可以为之一试。
      “你说。”
      李青朔并没有忙着道出后语,而是端起酒碗,晃动着手中的酒水,微狭着眼,问,“做皇帝就有那么好吗?”
      这话顾绪之无法回答,他在皇宫中出生、在宫墙内长大,还未到十岁就被立为了太子,他只知道自己要做皇帝,“我学的就只是怎么做皇帝。”
      “还真是一无是处啊!皇帝也没有做好,还弄出了疑心病。”
      “朔兄,如果你不愿开口言道,我也无所谓,凡是尽力而为,当初原本想殉国的,现在多活一天虽然是赚来的,但被你们折辱,也挺难熬的。”
      “我叫李青朔,你可以叫我李大夫,李神医也行。”
      顾绪之觉得这人真麻烦,不待见他还要赖在面前把酒言欢,“李大夫还是请回吧,怎么说我也是阶下囚,别碍着了你的眼。”
      “不就是想听建议吗,行说给你听,”李青朔将碗中酒喝了后说,“先给你说第一条。”
      顾绪之脑中嗡嗡作响,饶是当初他节节败退,都未想过要皇叔出兵援助,而现在这种方式更加不可能了,李青朔他怕是酒喝多了。
      他说:“杀了顼王,你自立为衢州王,你是皇室之脉,名正言顺……”
      怎么可能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他做不到。
      李青朔一看顾绪之那震惊的模样就知道不行,于是改口道:“那软禁顼王,让他衣食无忧直到死?”
      “那还不如杀了他。”顾绪之道,“李大夫所谓的第二条是什么呢?”
      李青朔失声大笑,“你连第一条都做不到更何况是第二条,你这人可真有趣,说你无情无义,你却血气方刚,知道亲情大义不可割舍;说你有情,你又能对人下狠手,真是看不透啊!”
      落完话后,李青朔起身一转,丢给顾绪之一瓶药,“自己换,跟你喝酒真没意思,越喝越无趣,还不如去喝花酒。”
      明明他与简书一起准备出航的,却被简书叫了回来给顾绪之换药,虽然他挺乐意偷懒的,但简书这次……真是凶多吉少啊!
      不过转瞬,李青朔想开了,简书怎么舍得死,黄泉地狱也能爬回来。
      顾绪之:“……”刚说他还有趣呢,这人脑子跟简书怎么一个样,有毛病。
      刚走了几步李青朔突然冒了出来,“我的那个伞,有凰鸟的那一只,你要不要。”
      “多谢李大夫,我不用了,这不是被锁在屋里吗,用不上。”
      “行吧,不要就不要。”
      桌上的一坛酒还有大半坛,顾绪之真相打破这坛子,付之一炬,可惜他腿脚不灵便,跑不了。
      饶是顾绪之不想睡过去,最后还是匍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一次他不是睡到自然醒的,而是被疼醒的。腿疼、脚也疼,与往常那种钝痛不一样,是刺疼。
      但顾绪之觉得这是好兆头,因为腿脚恢复了知觉,他的腿也有了力气,逃脱简书算是指日可待。
      门是掩着的,外面透着光,顾绪之脚踩着地走了几步,刺疼更加厉害,像是一根特别长的针头戳着,刀山大约就是如此吧。
      顾绪之忍着,推开门,外面依然昏暗,没有很亮堂,但依然不辨时辰。
      他将手中那一坛酒壶直接扔在了门口,等了半晌也无人响应。
      ——看来简书果真是出远门了,而李青朔喝花酒去了。
      顾绪之扶着门边走着,想着只要忍着走出这门口,无论怎么着就行。可他还没走进院子,脚疼已经受不住了,之前只是一根长针戳脚,而现在这颗针头已经刺穿了脚心,游到了腿骨,渐渐往心上戳去。
      针刺骨的疼痛渐渐变成了刮骨之痛,顾绪之每走一步,疼痛就加上一等,之前没有知觉,与现在如此强烈的疼痛相比较简直让他生不如死。简书,你果然心狠手辣,用这种摧残意志的方式来折磨他。
      忽然顾绪之感觉心口梗着了什么,腥甜味从嘴里漫出,他终究是支持不住了,一口血吐了出来,倒在了院落边,眼前到院门前也不过是区区十几步的路程了。
      顾绪之倒在地上,翻身,仰望着昏暗、云层厚重的天。
      ……生而为人,繁花过往云烟,有何重要,还不如死了算了,他这么苟活着是为了什么啊!
      江山?
      江山都没有了。
      皇叔,皇叔肯定也以为他已经死了吧,不然怎么都没有派人来找过他呢。
      雨继而重新落下,打在了顾绪之的脸上,从高处落在卑微的尘埃中,就像他,躺在一滩泥里。
      他想坚强地爬起来,可是不行,他做不到,就连一根支柱他的木棍都没有。
      简书,如果还有下辈子,我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是顾绪之再次昏睡过去盘亘于脑中的话。
      “长安……”
      “长安……长安。”
      迷朦之中是谁在叫他,“父皇吗?”
      一阵缥缈之中,顾绪之觉得自己全身虚软,随风飘荡,他找不到谁在叫他,但看见了先皇的背影。
      “父皇,江山丢了,皇儿对不起你,我不想做皇帝了,也没法复国,你带我走吧。”他伸出手却被一团虚影包裹着,眼前的景象变成了幼年时候,耳边响起了训斥之声。
      “荒谬,怎可模仿,难道你就没有自己的主张么,拿回去重写,百张。”
      “皇儿,父皇不念你开疆扩土,只往你守好这云国江山,你皇叔……”
      “长安?”简书抓着顾绪之的手喊着,“长安,醒了吗,长安,先别睡,把药喝了。”
      顾绪之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竟然是简书,“是你啊!”我还没死呢?
      简书扶起顾绪之,端起床边凳子上的药,递送到顾绪之嘴边,“把药喝了再睡。”
      顾绪之推开简书,药碗“哐当”一声滚落到地上,自然碗里的药也洒到了床上和简书的衣衫上。
      “你……”简书脸上隐忍着,他定定地看了顾绪之半晌后,“我再去煎一碗。”说完后便退出了房间,
      顾绪之没有看着简书离去的背影,心中似乎没有多大的起伏,这会腿脚没有多疼,密密麻麻地噬咬感还是能承受的。
      他闭上眼睛,不太确定简书会再次端药过来,下一次来应该是吴叔或者是李青朔,毕竟自己又惹了他生气。
      后堂厨房里,吴叔看着火,李青朔看着简书严肃的脸,他抱着双臂倚靠在门边,不准备去触碰简书的眉头。他知道简书什么时候惹不得,什么时候可以逗逗。
      李青朔早有准备,所以一碗药很快就好了,就在简书端药离去之时,李青朔开了口,“我敢保证,这一次他还是不想喝。”
      简书愣了一眼李青朔,走到他面前,冷冷清清地说:“阿朔,你能帮我,我很感激,咱们朋友一场,我的心思你早就明白,我视你为知己,与你掏心挖肺,如果你有什么,我必定二话不说,送命也可以,但你这么捉弄长安,差点让他送命,我……”
      李青朔被简书这番轻语说得不知所措。
      “你?什么?”
      简书脚步不再迟疑,“我去给他送药。”
      李青朔见简书冷冷清清的脸,敛了笑容。
      他是气不过顾绪之那番折辱简书,故意拿来一坛酒,让他身上的蛊虫骚动,以至于蛊虫与顾绪之长久融为一体,后果只是这辈子不能饮酒了。
      谁叫他自己要往外跑的,谁叫他体质那么差还不好好吃药,总觉得有人要陷害他。
      李青朔不知道简书最后想说什么,于是气不过地喊道,“怎么,你要为那个不知所以的家伙跟我断绝往来,简子俞,你娘的有种,你娘的就是见色忘义。”
      谁跟你出生入死啊!狗东西。
      “吴叔,”李青朔问,“我就想让那玩意也受受苦,不是有句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吗,你看他们俩人那样,都气地想吐血了。”纵使这两个人要两败俱伤,不到绝望怎么重新获得期望。
      吴叔拍拍李青朔的肩膀,比划着说,“他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
      李青朔从不做后悔的事情,他并不觉得对不起简书。
      房间中烛火晕染,顾绪之靠着床闭着眼睛,不想看屋中的一切,他被换了房间,这间屋子比之前那柴房屋宽敞许多,床下也躺着也很软,但顾绪之知道这是假象。
      简书再次端着药匆匆而来,顾绪之斜目瞥了一眼简书,就继续闭上了。
      ——这跟他想得有些不同,他以为拿药来的会是吴叔。
      简书将药端着顾绪之面前,轻声道:“这次别将药弄洒了行吗?喝了药你才不会疼。”
      顾绪之眼中很是平静,似乎在说一个不可辩解的事实,“疼,你不就是想让我体会这种疼痛么,这不正合你们的心意,简书你怎么不干脆杀了我呢,你现在江湖经验这么富足,找一个人易容成我,或者找一个相似之人,不都可以成事吗。”
      “长安,先喝药。”药碗被送到顾绪之嘴边。
      鉴于简书的置若罔闻,顾绪之颇为厌烦,既然要折磨何不痛痛快快的,他故技重施,以惹怒简书为目的,有种破罐破摔意味。
      简书眼疾手快,擒住顾绪之推过来的手,冷冽这目光,“长安,喝药,若你不喝,我不介意喂你。”
      顾绪之唇齿紧闭,瞪着简书,一副求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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