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凶杀现场》茄子艾拉

5、时光5

　　从目击者到嫌疑人的华丽转身的喻珂躺在警察局的临时休息室里。
　　虽然警察大叔马峰等言遇离开后有悄咪咪地给她普及了一下法律知识。
　　“言专家开玩笑的哈哈哈，小珂你别怕，对身份没有确定的犯罪实施者都不能称为犯罪嫌疑人 ，何况是你呢，什么事都等到明天再说吧”马峰挠了挠头发：“没看出来这言专家还挺爱开玩笑的。”
　　呵呵
　　喻珂刚刚心跳都给他吓停了几秒。
　　开的什么狗屁玩笑。
　　但终究还是没回家了。
　　这都凌晨了，马峰也建议她在这里休息一下，特别有爱地给她拿了新的洗漱用品。
　　虽然睡前已经洗了澡，但是喻珂还是在小浴室里重新收拾了一下自己。
　　她早早就离家一个人外出打拼，在这个异乡能靠发只有朋友，于是打电活给闺密，麻烦人家明天给她送一套衣服和鞋子过来。
　　一想到身上穿的衣服碰过尸体，尽管没哪里脏，她也有点嫌恶。
　　然后现在躺在一张小的单人床上，冬天，南方倒也不是很冷，盖床棉被不会冷着，虽然是值班警察用的休息室，但是收拾得还算干净，被子枕头都没有异味。
　　喻珂有一搭没一搭地安慰自己。
　　搅着手指，心脏有些空空的，鼻头有点酸。
　　她其实有点想哭。
　　遇到这种事情。
　　大叔虽然好言好语安慰了一番，但她知道，就算不能称为嫌疑人。她也是有理由被怀疑的。
　　没有理由地出现在那里，死者身上有她的指纹，对凶手的描述还不清不楚的。
　　喻珂小声念叨：“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你是在担心变成嫌疑人吗？”系统突然问。
　　“那不然？”
　　“找到凶手就可以了。”
　　“说得轻巧。”
　　系统沉默一秒：“刚刚有个最强大脑在你旁边，你应该求助。”
　　“啥玩意儿？”喻珂懵了一秒，想起来刚刚是有个人与她有肢体接触，“言……专家？ ”
　　“男性，二十九岁，身高一米八七，体重七十四千克，低于标准体重，左眼视力五点零，右眼视力五点一，心率每分钟七十五……”
　　“你到底要说什么？”喻珂打断道。
　　不管谁碰她一下，这个系统都要把人家从头到脚扫描个遍，问它为什么要这么做，它也解释不出所以然来。
　　搞得有时候喻珂一点不愿意触碰陌生人，神烦系统在她脑子里瞎叨叨。
　　系统坚持把人家个人身体数据叨叨完，最后将一句话重复了两遍：“IQ180！IQ185！”
　　喻珂：“……”
　　哇好棒棒
　　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为什么说了两个数字？”
　　“测试两遍的结果。”系统说：“有些许偏差属于正常情况。”
　　短短几秒还费力测了两遍。
　　“这是我目前检测到的你身边IQ最高的人类。”系统的语调不知道为什么还有点小迷妹的感觉。
　　“可是人家不管这种小案子。”喻珂说：“那个192案件还没解决呢。”
　　“有一个办法。”
　　喻珂声音毫无波澜：“说来听听。”
　　“平行转移到他家。”
　　喻珂慢慢眨了一下眼睛，半响：“然后？”
　　她笑了声，明晃晃的嘲笑：“告诉他我是神仙？不帮忙就弄死他？你信不信我会被当成精神病送医院里。”
　　系统像挂机一样沉默了好久，喻珂觉得累了 ，更不想理它，慢慢闭上了眼睛。
　　安静了十几分钟。
　　挂在喻珂脖子上的物价突然发出刺目的蓝光，忽闪忽闪，又很快暗了下去，恢复原来浅淡得不是很起眼的蓝色。
　　空气中慢腾腾地响起它的声音：“……喻珂，我好像可以……”
　　―

　　喻珂感受到一种很熟悉的，脑震荡的感觉，但这种感觉真的太短暂，比起以往微不足道。
　　她的眼皮动了动。
　　太累了，终于还是没抬起来。
　　又睡死过去。

　　清晨，一层薄雾扑散在空气里，旭日东升的一刻，像利剑划开朦胧天际，直直切下来。
　　光芒照耀到床上，喻珂觉得眼睛隔着眼皮都她妈要亮瞎了。
　　谁！把窗帘！拉开了！啊！
　　她翻了个身，揉了揉眼睛，睁开。
　　看清楚周围环境，喻珂蹭地窜起来，踩着柔软的床，“这这这……”
　　这他妈又是谁家啊？？
　　“私闯民宅闯上瘾了你？”喻珂隔着衬衫用力戳了两下系统的破壳子。
　　系统：“干嘛，干嘛……不是你要来的吗？”
　　他嘤嘤两声：“这里是最强大脑的家啊！”
　　委屈得像个三百斤的胖子。
　　喻珂仔细瞅了瞅，风格上是有点像，就是房间小了一圈。
　　大概是……客房？
　　“我说了吗？”喻珂有点生气。
　　“嘤嘤嘤，你不是默认了吗……这年头好人不好当啊啊啊！”
　　喻珂：“……”
　　系统还在瞎几把乱叫：“来都来了……你干嘛不去求助那个最强大脑，怨我有用吗，好不容易过来一趟……”
　　她自认为自己不打架的时候脾气还是挺好的，她缓了一会，打断它问道：“你是不是可以控制自己了？”
　　“呜呜呜……好 ……好像吧？”系统沉默一秒，音调又很正经了：“但又不完全是，我无法用言语表达我现在的困惑。”
　　喻珂时时觉得自己在和一个精神分裂的病人说话。
　　她走向门口，突然想起什么：“你干扰监控器没有啊？ ”
　　系统滋滋两声才说：“我忘了，三秒前扰乱了设备。”
　　补救得挺快。
　　就是不知道……
　　喻珂手还没放上门，门把手突然自己开了。
　　喻珂：“……”
　　老天待我真薄。
　　门开那一瞬，喻珂敏捷地往后跳了一步，抬头。
　　和某个言姓专家又来了个脸对脸。
　　言遇穿了件薄薄的白色毛衣，小V领，锁骨若隐若现，袖口卷起，露出的一截手臂线条完美，微微绷着 ，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显示出与他整个偏清瘦的身材截然不同的力量感，下面一条黑色牛仔，如果不是那张臭得不行的脸，今天这身绝对能让他看起来回到大学时代。
　　有了点准备的喻珂故作淡定的：“早上好啊！”
　　言遇的眼底结成冰霜，猛地伸手。
　　“不是吧？”喻珂一边说一边避了一下：“别抓我了吧。”
　　彭――
　　他却只是把门用力推开，厚厚的门板弹了弹。
　　“出来。”
　　眼见着言遇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走了，喻珂才小心地往外走两步，探头。
　　言遇已经准备下楼了。
　　她这才放心些，跟在他身后两米远。
　　下到客厅，喻珂眼尖的看到那边餐桌上已经摆好食物了。
　　做饭阿姨正好从厨房出来，看到喻珂，一愣：“言先生 ，这是？”
　　言遇没有往餐桌那边走，抬脚走到客厅沙发，坐下，从茶几底下拿出个平板，打开。
　　总之一声不吭，一点不给长辈面子。
　　喻珂忙答道：“阿姨您好，我是言，言专家的朋友。”
　　阿姨对这个笑得甜甜的姑娘印象很好，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不知道家里有客人，没有准备你的早餐。”
　　“没事没事。”喻珂毫不在意。
　　阿姨注意到喻珂光着的脚丫子，说道：“嗳，怎么没穿鞋呀，地板这么凉。”
　　说着就往玄关那边走，拎了双拖鞋出来，说：“正好还剩一双 ，也是先生的……”
　　阿姨犹豫地看向言遇，言遇头也没抬，终于吭声了：“给她穿。”
　　“好好好。”阿姨把鞋子放在喻珂脚下，笑得可开心。
　　“谢谢阿姨。”喻珂一边说着一边把脚放进鞋子里，大了整整一圈，踩着很软。
　　“阿姨。”言遇出声了：“我有话跟这位朋友说。”
　　朋友两个字咬得死紧，生怕我听不出你的嘲笑？
　　喻珂偷偷翻了个白眼。
　　阿姨识趣地离开了。
　　喻珂自知理亏，没等他喊就自觉走过去，隔了个茶几站在他面前，摆了个乖巧的表情，微微弯腰，身子低下来后声音也低了些，听起来更软了，猫爪垫似的压在人心上：“您有什么话，请说。”
　　言遇点着屏幕的手指一顿，抬眼：“少装腔作势。”
　　喻珂乖巧的笑容一僵，直起身体，“行，那请您用不装腔作势的声音把想对我说的话说完呗。”
　　言遇把平板丢到茶几上，“看。”
　　喻珂也猜到要看什么了，监控视频嘛 ，她满不在意地捡起来看，心想打死不说不就行了。
　　然而 ，监控视频是有声音的――
　　“这这这……”
　　“私闯民宅闯上瘾了你？”
　　“你是不是可以控制自己了？”
　　……
　　……
　　视频里喻珂一个人自言自语，忽然炸毛，忽然又很平静。
　　真的好像个神经病噢
　　喻珂关掉视频。
　　心想幸好系统习惯用意念传声。
　　不然言某人得报警。
　　喻珂平静地放下平板，平静地：“怎么了？视频里姑娘挺美的啊，你偷窥人家？”
　　言遇：“……”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气笑了：“过来。”
　　喻珂警惕地看着他，护胸，不肯挪动一步。
　　言遇看着她护崽的姿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瞪大的眼睛里盛满的任意妄为下的其实是有一丝丝恐慌，他心情突然没有那么糟糕了。
　　至少比十五分钟前随手打开监控软件时，看到有人不动声色地闯到家里的心情好多了。
　　那一刻他真挺想持枪上去严刑逼供的。
　　但他这里，处处监控，防守严密，重要的不重要的东西都没丢。
　　这姑娘看起来也不像是很愿意闯什么民宅。
　　喻珂看着他，搓了搓手臂，提醒他：“麻烦你收一收这副考虑着要不要杀人灭口的表情好吗？”
　　言遇往沙发上一靠，明明没有表情，却是颓废公子哥的姿态十足，气势还是很逼人，“你过来。”
　　喻珂考虑了一下过去会不会打起来的的可行性，又突然想起自己天赋异禀，武功高强这件事，一下子没在怕了：“好的。”
　　喻珂在他旁边坐下，微微抬头：“您讲，我等候多时了。”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干燥的指尖划过细腻的皮肤，勾住她脖子上细细的链子，喻珂猛然抓住他的手腕 ，用了两分力，笑道：“说话就说话，您怎么还动手呢？”
　　“啧。”他收回手，却看着她的胸口：“那玩意儿，能让你瞬间移动到任何地方？”
　　喻珂瞪大眼睛，她瞥过头：“什么？”
　　言遇不想废话下去，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灵巧地点了点，说道：“你知道你浪费我多少时间，少装。”
　　喻珂正想反驳，却是眼前一花，原来是他把手机递到她眼前了，她后退了一点，看清楚了。
　　――一个高德地图，上头有一个一闪一闪的小蓝点，本来是在东南部闪，一眨眼就到北部闪去了。
　　如此反复。
　　啥玩意儿？？
　　喻珂面无表情：“你给我看七看八，有啥言论您直说吧。”
　　又是那个蔑视万物的眼神，言遇收回手机：“上次你来的时候，我往你后颈上贴了张追踪器，本来是防止你再次闯进来，没想到……”
　　他笑了声，浅色瞳仁光波点点，看起来十分柔软的唇瓣一勾，负心汉指数嗷嗷涨。
　　一点不像什么正儿八经的刑侦专家。
　　喻珂有点反应过来，就听到他说：“昨晚看到属于你那张跟踪器的信号，本来在南湾的居民区，眨眼间竟然到北湾的A大去了。”
　　他的眼神深了深 ，唇角弧度未变，喻珂却莫名感到一点点危险，面前这个带笑的人，跟俊美的吸血鬼似的，前一秒可能还在调情，后一秒，锋利的牙齿就会没入猎物的脖颈。
　　笑里藏刀。
　　绵里藏针。
　　系统的声音巨浪一样涌上来：“啊啊啊――这个男人猜到了我可以空间转移，怎么办啊啊啊啊――他是不是想抢走我？！”
　　喻珂皱着眉头站起来：“我走了！”
　　刚走出去两步，喻珂伸手摸了摸脖子，可后颈一片光滑，哪有什么追踪器，况且这天天洗澡的，怎么么可能不掉。她下意识转头：“你唬我？”
　　言遇已经坐直身体，笑容也收敛了，又是最开始的冷面帅逼，他说道：“七八天的保质期，应该是掉了。”
　　喻珂有点不信，言遇从口袋里摸出什么，走上前，喻珂盯着他的动作，他张开手给她看：“没有东西。”
　　喻珂：“……”
　　他却突然伸出指尖轻轻点了一下她的手臂，喻珂立即看过去，很仔细地，才看见手臂上有一个纹身贴纸一样的，指甲盖大小的东西 ，颜色和肤色很近，她摸了摸，那一片皮肤光光滑滑的，摸不出来。
　　她信了。
　　心里拔凉拔凉的，忍不住说：“所以你逮我下来要干什么啊？”
　　“不抓下来，任你在我家晃荡？”他仿佛听到了个笑话。
　　“不是……”喻珂叹口气：“我给你道歉行不？如果可以 ，我绝对不想来你家。”
　　“如果那东西你控制不住，你最好摆脱它。”他突然冒出一句：“不计代价。”
　　喻珂一愣，这活听着有点关心人的意味。
　　言遇淡淡看她一眼：“不舍得？”
　　喻珂下意识摇摇头，也没说话，半响叹气一样：“知道你脑子好使，但……”
　　她睁着的眼睛透亮：“我俩不熟，我没打算什么都托底交出，你也别套我，行不？”
　　他没说什么，抬脚往餐桌方向走。
　　喻珂还沉浸在胁迫人帮忙没成还把自己莫名其妙交代在这里的悲伤里，那头突然传来慢悠悠的声音，很低沉，很欠扁：“你自己把所谓秘密交待出来，我被迫猜到就算了，你就别冤枉我套你了。”
　　喻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