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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自证清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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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誉听完震惊之余也回想起当初的事：“听你之言我细细想来，当年舅舅的病确实有着诸多古怪之处，只是若是与孟毅昇有关，汐跃楼守备森严，他又是如何得手的？”
蔚璃在一旁分析：“先不论孟毅昇是如何得手的，只讲他与你爹也算的上是表兄弟，平日里素无来往，究竟有何深仇大恨要置你爹于死地呢？虽然孟毅昇确实是手段毒辣，但孟家与邹家均属封地之主，以他的性情，绝不会无端端便出手，这其中定是有我们皆不知晓的内情。”
邹笑煜此刻已冷静了下来，收了方才的伤情悲恸，面露决绝之色：“无论如何，我定要一查到底，为我爹报仇！”
“只是多年前的事终究无迹可寻，不如我们还是先解决了眼下的难题，回去桐汐再从长计议吧。”兰玥嬛虽能感同身受邹笑煜的丧父之痛，却更为担忧目前大家的处境。
蔚璃认可了兰玥嬛的提议：“小嬛提到的也正是我的想法，顾医师猜测祁云寨寨主的突然离世是与他之前的怪病有关，我们若想自证清白，须得找出证据，验明寨主的死因。”
这时，一切又回归到原点上，众人都在思索究竟寨主是如何中毒的，一时间均陷入了沉默中，不再言语。
眼前的困境让邹笑煜忧虑不已，想到父亲的惨死也是谜团笼罩，恨不能立时便证明清白，好离开漫花谷回桐汐去。
正因信念倍增，邹笑煜这才联想到先前未曾留意的细节来，忽地一拍脑门，在众人的好奇目光中迟疑般开口：“我倒是有一个应对之策。”
“你真有办法？！”裴誉并不想打击邹笑煜，只是对于昏迷许久的他能有好办法这件事存疑。
蔚璃追问：“你说来听听。”
邹笑煜于是解释一番：“我不是与你们提起过吗？刚进入漫花谷时，我偶然捡到了宿姑娘养的小花豹布纳。释雪曾与我提过布纳的母亲不久前去世了，它的母亲布鲁正是追随在宿寨主身侧的稗音族神兽。”
“花豹布鲁陪同宿寨主一同去了印北城，并且在宿灵依的故居中接触到了一种很独特的萤萝花，先前寨主与我聊起这事还道奇怪，如今想来，莫不是布鲁与寨主均接触过那花，这才得了怪病。我猜想许是布鲁身为兽类，这才比寨主更早毒发。”
蔚璃露出一抹笑意，“此话有理。裴誉，你去将小愚的话转述给韩公子，我们便在此等他们的回应。”
裴誉应声而去，他步伐极快，不一会便听不见他的脚步声了，一时间，三人倒是静默起来。
过了许久，兰玥嬛忍不住发问：“蔚姐姐，这样真的能洗脱小煜的嫌疑吗？”
“试一试总归是好的，只是不知稗音族长老们是否会同意这般来验明真伪。”蔚璃低声答她。
她的声音透露出不确定的意味，邹笑煜抬头望着眉尖若蹙的蔚璃立在身旁，从前种种蓦然浮上心头，他心下微颤，不知不觉便脱口而出：“阿璃，我想起来了！”
蔚璃疑惑般转眼望去，不知他此言何意。
“我想起来原来奶奶说的都是真的！你曾在邹家住过三年，那时，我总缠着你闹着你，你却万般耐心地待我。事到如今我才回想起来，总算还不晚吧？”邹笑煜嘴角噙着苦笑，神色却十分柔和。
蔚璃先是默然不语，接着又是一声叹息，感慨道:“当年承蒙你爹娘不弃，愿意收留我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我本该留在邹家以报此恩，因缘际会却又拜入了师父门下，随着师父四海漂泊。如今你既然忆起往事，便不算晚。我愿与你一同查明真相，以慰你爹爹的在天之灵。”
邹笑煜听着她似是而非的话，也未再强求她的正面回应，只低声辩了一句:“我爹爹也是你爹爹呀！”
兰玥嬛听着两人言语间的一来一往，再看邹笑煜双耳耳尖莫名般红透了，哪里还不明白，她不合时宜地偷笑着，却也不打破此刻的氛围。
蔚璃正不知该如何接话，为难之际却闻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向这边跑来。
她借故往门外行去，避开了与邹笑煜大眼瞪小眼，心想着应是裴誉回来了，到了三楼楼梯口，果然见他奔上楼来。
裴誉是奋力奔跑过来的，气喘不止却冲蔚璃笑着喊话:“韩公子......答应了！他们现在便去查看......查看布鲁的尸身......还让我们在此等候。”
蔚璃安了安心，往房内走去。
“既然韩公子愿意给我们自证的机会，那倒不用担心过甚了，你们也正好可以休息一下。”
蔚璃发话，兰玥嬛自然没意见，邹笑煜却不打算依言行事，起身来将床位让出:“阿璃，我不打紧，还是你先歇歇吧。方才我心神陷入迷乱中，好在你用内功相助，我才不至于失了心智，你受累了。”
蔚璃疑惑不解:“我何时用内力助了你？”
邹笑煜眉头微蹙:“怎么不是？当时我只觉胸腹间暖意融融，熨帖至极，这才脑子一片清明醒了过来。”
说到此处，他忽有所感，那时正是万象诀中的字句跃于脑海，他自然而然便运转了内力，邹笑煜这才后知后觉，原来万象诀的心法是有用的。
蔚璃见他忽然又喜不自禁的模样，见怪不怪地打断他:“好了，我看你还是多躺会吧，省的总是胡言乱语。”
兰玥嬛对着后面进来的裴誉问:“韩大哥只让我们在此等候，没有别的交代吗？”
裴誉点了点头:“楼靖丞提议让顾医师和锦医师跟着韩公子去查看布鲁的尸身，他也会在旁边替我们见证的。他有一点倒是没说错，我们毕竟和小煜更亲些，避嫌还是有必要的。”
兰玥嬛见他别别扭扭地承认了楼靖丞的话，笑了笑:“楼大哥自然比我们想的周到，你还是过来休息吧。”
裴誉听她关心自己，倒也不去计较她对楼靖丞的盲目崇拜，走过去坐下。他望着僵持在那边的邹笑煜与蔚璃，好奇发问:“方才发生了何事？我总觉得你们夫妇俩有些怪怪的！”
邹笑煜不像从前那般极力否认他与蔚璃的关系，反而理直气壮地应道:“我们哪里奇怪了？表哥你定是太过劳累，竟产生了错觉。”
蔚璃却是毫不在意般看向了别处，不去管他们表兄弟之间的争论。
裴誉转头用眼神询问兰玥嬛，却见她极力地忍着笑意，对他摇了摇头，他也只得按下心中疑惑，专心于眼前的困境。
“若是证实了布鲁和寨主同样中了毒，接下来恐怕我们还得好好想想，如何才能让稗音族长老们放下戒心，同意放我们出谷。”裴誉如是说道。
涉及正事，蔚璃微微点头，总算接了句话:“不错，齐长老他们虽然对小愚有所怀疑，但却并未苛待。我观其行事，应是为着寨主之死疑点重重，让我们自证，便是希望我们能拿出诚意相帮到底的意味。”
“蔚姐姐，你的意思是自证清白还不够？”兰玥嬛思虑着蔚璃的话，仍旧有些迷惑。
裴誉望了望邹笑煜，见他神色恢复如常，这才郑重提醒:“小煜，恐怕他们是对我们的真实身份存疑了。”
邹笑煜抬了抬眸:“虽说我们并未刻意隐瞒，但确实从未表明身份，莫非长老们也是为着这个才留我们的？”
“本来我们只是过客，与稗音族大可相忘于江湖。如今却牵扯进寨主身亡的大事中，不得不对他们坦诚相见了。他们刚开始或许没有谋算我们的意思，如今借此事发力倒是顺理成章。”蔚璃的面色沉静，不露分毫情绪，却在此时握紧了手掌。
邹笑煜感受到她隐隐透露出的不满，有所顿悟:“闹了半天，他们是希望能借助我们之力吗？”
兰玥嬛也微微吃惊:“这倒是出乎意料。”
“管他们是想借力还是有着其他谋划，一切见机行事即可。待会无论查证结果如何，长老们的诉求我们可先应承下来，出谷之后再论。”蔚璃有了这个论断，兰玥嬛连连点头。
“就这么办。小煜，你到时可别露了馅，让他们看出我们的心思来。我倒要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裴誉心中略有成算，此刻却不得不提醒起最会把事情摆在脸上的邹笑煜来。
邹笑煜难得没有别扭，应答如流:“放心吧，这是大事，我绝不会像从前那般没分寸。”
裴誉忍不住笑了笑:“小煜啊，我怎么觉得你恢复了记忆这脑子也聪明多了呀？好像一点就通似的。”
邹笑煜斜了裴誉一眼，却没有回敬的意思，他知晓自忆起父亲在眼前毒发的往事后，他便该把心思沉下来，从今往后更是要深思熟虑且谨言慎行，好亲自替父亲报仇。
众人倒是不知邹笑煜自己下的如此决心，只是一夜未睡，确实有些疲累，便不再交谈，坐着等待黎明。
晨间，天色渐渐明亮起来，鸟兽鸣叫之声不绝于耳，让人在宁静中感受到些许不安。
天明之后，便听见一阵脚步声往楼上行来。
裴誉推开房门，便见释雪走了上来，看见他便招呼:“裴公子，长老们请你们下楼叙话。”
看来是要在二楼的待客厅中商谈，裴誉应了一声，回去叫上三人一起往二楼下去。
邹笑煜到了厅外，踌躇片刻，这才带头走了进去。此刻，厅中长桌之后端坐着齐玄峰与凃亚木，神色庄严。
他们身后立着红着眼圈的韩凌洛与面色凄楚的宿洛冰，齐韫与释罗萍倒是不在，许是在料理宿寨主的后事。
看着邹笑煜几人进来，楼靖丞本在长老们对面站着，此刻便走过来与邹笑煜立在一处。
齐玄峰缓缓开口:“你们来啦。”
他语气倒是十分和气，只一双锐目仍是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们，让邹笑煜一时不知该不该开口搭话。
好在韩凌洛随后便出言打破了这尴尬氛围:“小煜，我们已经让两位医师查看了布鲁的尸体，果然如你所言，它并非病逝而是中了毒。至于布鲁所中之毒是否与阿爹身上的毒同属一源，还得等顾医师他们定论。先前是我的不是，让你受委屈了。”
韩凌洛的话诚挚非常，邹笑煜心有所感，却不似先前那般盲目乐观，斟酌片刻才应道:“倒也不算委屈，任谁在当时那般情景之下都会有所怀疑的，我并不介怀此事。如今既能证明我的清白，又为寨主的意外提供了线索，便算是替韩大哥和宿姑娘分忧了。”
韩凌洛听着他大度的话，心中有愧，还想再解释，却被宿洛冰拉住了，他便止住话头，宿洛冰转而上前一步，对着邹笑煜点了点头:“小煜，多谢了！”
这时，齐玄峰才又续道:“昨夜事发突然，我们也从未遭遇过这种事，故而失了分寸，难得邹小兄弟不计前嫌，肯出言相帮，齐某代寨主谢过你了。”
说着，齐玄峰便站起身来抱拳相向，凃亚木随后也起身行礼，两位长老均出面和解，算是给足了面子。
邹笑煜见对方如此郑重，想着定是被蔚璃猜对了，乃是有所求，他忙俯身回礼，“长老们也是关心则乱，不必如此。”
蔚璃本想出言刺一刺他们的扭捏作态，却又为了先前定好的计划忍下了。
楼靖丞笑着打了圆场:“既然都解释清楚了，那我们便坐下谈话吧，想来长老们也是有事相商的。”
韩凌洛陡然回神般续道:“不错，还请大家就坐。”
这时，齐韫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瑛桐和释雪，一人一边搀扶着释罗萍，释罗萍脸色苍白，想来寨主的离世对她打击很大。
众人依言就坐，齐韫走到齐玄峰身侧，回了一句:“阿爹，我让凃蒙卫风带着一队人在祭台看守，齐颂齐恩带了一队去了谷外盯梢。”
齐玄峰点了点头:“你看着安排就是，如今你才是稗音族的守卫队长。”原来齐玄峰已将守卫队长一职传给了齐韫。
齐韫应了声，也坐了下来。
“请诸位前来，不为别的，因寨主离世时只有邹小兄弟与瑛桐丫头在一旁，想着你们许是听见了寨主的临终遗言，故而有此一问。”凃亚木神色凝重，将本意道明。
作者有话要说： 邹笑煜:阿璃，你说说看，我爹爹是不是你爹爹？！
蔚 璃:我竟无法反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