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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袒露心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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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回楼靖丞的房间，却原来正是顾渊殊房间的里面那间屋。
邹笑煜和释雪扶着楼靖丞进了屋子，忍不住问道:“释雪，韩公子就是你们所说的阿洛吧，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他方才见阿洛与宿洛冰之间的互动，听到阿洛也叫寨主为“阿爹”，心头有许多的疑问。
释雪却没有片刻迟疑，说道:“阿洛是寨主的养子，叫做韩凌洛，是我们少主的未婚夫婿。本来在离寨前他们已经准备要成亲了，谁料到寨主收了一封书信，就急匆匆要出谷。少主和阿洛担心他，便跟着一起去了。”
“寨主带着他们去了那个什么印北城，回来之后不久就得了怪病。”她一口气说完，到最后竟也忧愁了不少。
邹笑煜没想到阿洛会是宿洛冰的未婚夫，倒是另辟蹊径般觉得韩凌洛与宿洛冰甚是相配。
楼靖丞温和地笑着，说道:“小煜，你也觉得他们很般配吧？”
被看穿心事的邹笑煜有些心虚，忙转移话题:“楼大哥，依你看韩公子那副模样究竟是不是受伤了呢？”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的反应不像是受伤，倒像是武功内力有什么精进或突破。不过事实究竟如何就得问他自己了。”楼靖丞分析道。
“这个阿洛，有什么事情就不能痛痛快快地和少主说吗？这两人都快成亲了，还藏着掖着的，真是急死人了！”释雪这个直爽性子，倒是抱怨起韩凌洛来。
邹笑煜这才觉得释雪有些单纯过头了，连他都看得出来韩凌洛是顾忌到旁人在场不肯多言，她却犹自以为韩凌洛在瞒着宿洛冰。
“释雪姑娘稍安勿躁，相信韩公子自会与宿姑娘解释清楚的。”楼靖丞的话语十分有效，大大地安抚到了释雪的急躁心情。
邹笑煜被释雪变化多端的神情逗笑了，“楼大哥，像你这般耐心十足，难怪我嬛姐对你念念不忘。”
楼靖丞听了这话，哭笑不得般回他:“小煜，不要打趣我们两个了，玥儿那小丫头应该已经成亲了吧？”
邹笑煜定了定神，试探道:“若是她还未婚配呢？”
楼靖丞初次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早听她说起过与她青梅竹马的裴誉，那时她的少女姿态十分娇憨，莫非他们还未成亲？”
邹笑煜好奇道:“楼大哥何出此言？我表哥裴誉一直在求娶嬛姐，这么多年她始终未曾答应，怎么可能会是喜欢他呢？”
楼靖丞恍然大悟，略带惋惜道:“原来是我想差了，只觉她们小姑娘，唯有提起心上人才会露出那般神态。倒不知这小丫头会喜欢什么样的男子，还真有点费解。”
邹笑煜这才惊觉楼靖丞对兰玥嬛的感情非但不存儿女之情，反倒像是长辈对晚辈的那种关心爱护之情。
他正想再为兰玥嬛试探几句楼靖丞的心意，却听方才未关上的窗外传来了宿洛冰的声音。
“既是如此，为何不能告知我实情？！”
原是宿洛冰渐渐提高的声量，让邹笑煜等人也听见了，她带着疑虑和不解，追问着韩凌洛。
楼上的三人不由自主便停了手中的动作，凝神细听起来。
韩凌洛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时间却没有回应她。
“阿洛，从小到大，你从不曾瞒着我什么。我不明白，为何出了一趟漫花谷，一切都不一样了？”宿洛冰倒像是自语般感慨着。
韩凌洛终于还是开口了:“冰冰，不是我不和你说，实在是阿爹有交代不能透露，何况此事千头万绪，我真不知该从何说起。”
宿洛冰也察觉出他的为难，“我晓得你和阿爹之间谈了些重要之事，这事定是和咱们这趟出谷有莫大的干系。”
她顿了顿又续道:“平日里你们有所顾虑不告知我也就罢了，我也不爱干涉你们。现在阿爹得了这怪病都这么久了，情势如此危急，你为何还要苦苦相瞒？”
韩凌洛似乎在心里做着斗争，久久才回答:“这事对你说了，恐怕也无济于事。你既然想听，我便同你说了吧。”
“临出谷前，阿爹曾单独同我讲过，这趟出行绝非游玩，而是有件大事需要去办成。”
“什么大事？”宿洛冰问道。
韩凌洛反问:“你知道给他送信的人为何能将信送入寨子吗？”
宿洛冰了然地回了句:“咱们谷外所设阵法不仅能拦住外面的人，就连送信的鸟也同样难辨方向。他之所以能送进来，除了是阿爹的旧相识，便只有对谷中地形十分熟悉这一条能够解释得通。”
“不错，此人不仅是阿爹的旧相识，还曾在谷中待过一段时日，他对我们的阵法更是做了许多研究。”韩凌洛提到这人，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忿。
“他通过巧妙的手法避开了所有障碍，将信鸽送入寨子，因为他知道只要这封信到了阿爹手中，便能引出阿爹。”
宿洛冰听到此处，询问:“这人为何要引阿爹出谷？”
韩凌洛忽然冷冷一笑，“这人虽是阿爹的旧识，却并非什么好人。他是一个背信弃义且狼心狗肺的奸诈小人，与阿爹有着莫大的仇怨！”
宿洛冰被他的冷言冷语震住，倒是忘了追问，楼上的三人也都愣在原地，不敢出声。
好在韩凌洛将积压许久的心事说出口来，似乎轻松了一些，倒是未受影响，继续讲着。
“这件事要追溯到多年之前，且错综复杂，稍后再详说。阿爹不仅交代了一件大事，还让我小心提防，便是怕受到这人的埋伏。”
“言归正传，这件要办的大事就是去印北城打探出阿爹的妹妹，也就是你阿姑的下落。”
宿洛冰惊讶道:“我阿姑？虽听族中长辈提起过阿爹有两个妹妹，但都未曾见过，阿爹对她们更是三缄其口，从不许身边人提及的。”
韩凌洛没有否认她的话，“阿爹会如此，正是因着送信之人的缘故。”
“你的两个阿姑，有一个已经离世多年，另一个也是下落不明。若不是那封信提及了她们，阿爹也不会关心则乱，明知他设了陷阱，还往里面钻进去。”
宿洛冰震惊之余还有些疑虑:“既然阿爹不再让人提起阿姑她们是因为这人，那么为何还会明知有诈也还是要去呢？”
“阿爹对他的两个妹妹感情颇深，若不是被伤的太深，绝不会紧闭谷门与她们断了联系。”韩凌洛答道。
“我记得那年祭酒之日，阿爹喝醉了我扶他回屋，他忽然哭得很伤心，口中念念不绝，喊着两个妹妹的小名，言语间对她们思念非常。”宿洛冰也似有所觉，回忆道。
韩凌洛肯定了她的话，“不错，其实阿爹不止一次怀念她们，只不过他不肯让咱们知晓罢了。”
“他嘴硬心软，其实早就想接回她们，谁知她们一个已然身故，另一个也踪迹全无。”
宿洛冰唏嘘不已，不由得连声追问:“当年究竟发生何事？阿姑她们又为何要离开这里，还落到如此下场？是不是都与这个送信之人有关？”
韩凌洛安抚她的情绪，“冰冰，你别急，我会一一同你说清楚的。”
“这个人曾经因缘际会进了谷中，不仅与阿爹结为兄弟，还得到阿爹的父亲老寨主的认可，有意将其中一个女儿嫁给他，好留他呆在祁云寨。”
“他一口回绝了这门亲事，老寨主不好强人所难只能让人送他出谷，谁知大女儿宿灵依早已对那人芳心暗许，她恳求老寨主让她追随他而去。”
“阿爹当年年轻气盛，自觉被好兄弟拒绝与妹妹结亲之事落了面子，又知晓了妹妹竟不争气地爱上那人，更是恼怒。他和老寨主商量后将宿灵依关在家中，本以为她过段时日便能打消念头，谁知她却思念成疾茶饭不思。”
宿洛冰不免惋惜:“虽说阿姑如此慢待自己太不合适，但毕竟是初次有了心上人，难免会情难自禁的。”
“所以，后来宿灵依偷跑出谷也是在所难免之事。”韩凌洛缓缓道。
“那后来呢？”宿洛冰隐隐觉得事情并非表面上这么简单。
韩凌洛继续说道:“老寨主得知宿灵依出谷了，忙派人去找，阿爹却赌气不肯去。”
“谁也没料到已经离开的那人竟然又回来了，他和阿爹道歉，说自己太过冲动，回去之后思前想后都觉不妥，便回来了。”
“阿爹被他的一番话语打动，便和他说了宿灵依喜欢他的事，问他之后如何选择。巧的是那人也中意宿灵依，既然他们情投意合，阿爹便提议一起去找到宿灵依再做打算。”
宿洛冰不禁猜测道:“途中定是有一番变故吧？”
“那倒没有，一直等找到了宿灵依，都是相安无事的。之后他们就回祁云寨，由老寨主主持了婚事。哪知宿灵依与那人成亲当晚，两人竟然都消失无踪了。”
韩凌洛说到此处，忽然叹了口气:“若是事情真的就到他们成亲为止那该多好？”
宿洛冰揣摩着他的用意，“我阿姑有没有留下书信告知他们的去向？”
“确是留有一封信的，宿灵依在信中言明自己嫁给了那人，便要同他回去见他的家人。”韩凌洛说着停了下来，似乎在观察宿洛冰的神情。
宿洛冰会意，“这么说她极有可能是被那人骗出去的？”
“那人兜了这么大一圈，并不仅仅是为了骗得一个宿灵依，而是为了通过宿灵依得到老寨主手中的那本族中秘典。”韩凌洛说道。
宿洛冰久久未再出声，倒是楼上听着的邹笑煜却是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果然，下一刻韩凌洛继续说道:“这本秘典是老寨主的一位江湖好友为咱们族人特别编写的机关阵图，能够布阵隐藏漫花谷于世间，不让外族侵略咱们。而在宿灵依失踪的同时，这本秘典也跟着不见了。”
邹笑煜顿觉心绪不宁，他先前听莫谷提过的稗音秘典出现在韩凌洛的口中，这让他不得不多想。
“这个拿走稗音秘典的自然就是莫师父提过的孟城主，他为何要如此做呢？”邹笑煜犹自猜测着，不免按下疑虑继续听着。
楼靖丞虽说面上不显，但看见邹笑煜疑虑重重的模样，也有所思量。
倒是一向多言多语的释雪也同样安安静静地听着，却实属难得，想来是听着本族中的辛秘之事很是投入。
“他要这秘典做什么？”宿洛冰终于开口。
韩凌洛冷然道:“他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从闯入漫花谷，到与阿爹结识，再到让宿灵依钟情于他，都是经过缜密计划过的。”
“他步步为营，算计的又何止是人心，还有那之后的大事。”
“秘典虽轻却贵比千金，一本秘典在手，他就等于是控制住了我们整个稗音族，从今往后入漫花谷便如入无人之境，老寨主都奈何不了他。”
宿洛冰当然知道失去秘典的严重性，她不禁愕然:“他是想让稗音族听命于他？这人究竟是谁？”
韩凌洛咬着牙，一字一句略带狠劲:“这个人名叫孟毅昇，就是我们去的那个印北城的现任城主！”
宿洛冰怔了怔:“孟毅昇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表面上为的是用稗音族来牵制南疆六郡。凭着漫花谷特殊的方位地段，这里注定是印北城与南疆六郡之间的必争之地，毫不夸张的说，孟毅昇得到漫花谷便等于将这六郡掌握在手了。”韩凌洛分析道。
宿洛冰却对他的这句“表面上”很是上心，“那实际上又是为何？”
楼上，邹笑煜还在猜测，楼靖丞却是眸光一紧，心下暗涌。
韩凌洛沉默了，似乎在想该如何开口，宿洛冰静静等待着他的答话。
许久，他才说道:“阿爹同我说，孟毅昇并不甘心局限于南境的寸土之争，他的目光从来都遥遥指向北面，一心只念辽阔的大黎全境。”
作者有话要说： 邹笑煜：越来越觉得孟城主太有城府了。
韩凌洛：别急，慢慢来，这只是开始。
